“怎么回事?”
爱丽丝口中发出细微的惊叫,紧接着她的身体彷佛被一股异力吸引踉跄几步便出了洞外。
“爱丽丝!?”
旁边的尤吉欧因紧盯着倒在血泊之中的黑骑士而没有发觉,距离较远的申谦人也只能低声呼呵制止。听到声音的爱丽丝身体一抖想要停下脚步,然而脚底还是绊了一下让整个身体往前栽倒过去。
因呵声清醒的尤吉欧与申谦人一同反射性地伸出手试图抓住爱丽丝的衣服,可两只伸出的手全部挥空。
爱丽丝拖着长长的红发倒在洞窟外的地面上轻叫了一声。
其实看起来不过只是跌倒而已,可目前的问题并不是在这件事上,而是倒地少女那撑起身体的右手已然越过洞窟泛蓝灰地面与黑炭地面之间那异常明显的鲜红分界线,洁白手掌已经碰到被黑骑士血液染得赤红的沙粒,也就是归属于暗黑界域的大地了。
“爱丽丝……”
尤吉欧大叫着伸出双手紧紧抱住爱丽丝的身体,平常要是这么干可不只是挨骂就能了事,可现在他只是专注于将对方迅速拉回洞窟。
少女被快速拉起,虽然还是瞪大眼睛看着倒在地上的黑骑士,然而不久之后便低头向自己的右手看去。那饱满的手掌上还残留着几颗小砂石,那些被鲜血染得赤红物体看起来就像刻划在她手上的印记一般,不时还跳跃着诡异的红光。
“……我……我……”
爱丽丝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呢喃着,尤吉欧忘我地拉过对方的右手,把手掌上的砂石拍落并拚命安慰着。
“不、不要紧的,爱丽丝,只不过手稍微碰了一下染血地面而已。谦人,你说对吧!”
尤吉欧抬起脸以求救的眼神看着搭档。
可申谦人这时根本没留意尤吉欧与爱丽丝,只是单脚跪地用敏锐的视线打量着周围环境。
“谦、谦人,你怎么了?”
“……你没感觉到吗?尤吉欧,周围好像……有人……有某种东西存在。”
这警惕的话语让尤吉欧立时皱起眉头,仔细看向四周,可洞窟里别说人了,根本连一只小虫也看不见,映入眼帘的唯一生命只有早已气绝身亡的黑骑士,至于获胜的白骑士不知何时已经从空中消失了。
“你想太多了,现在还是赶快带着爱丽丝回到洞窟……”
话还未说完的尤吉欧忽然被紧绷着脸的申谦人用力抓住肩膀,接着少年将目光向搭档视线凝视的方向移去,接着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三人头顶确实有一个奇异东西存在,那是一个像水面般不停摇晃的灰色圆窗,里面可以清楚看见一张蒙眬分辨不出男女老少的扁平脸孔。对方的皮肤相当白皙,头顶也没有任何头发,整个空洞双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不过尤吉欧马上感觉那双眼睛所盯之人并不是自己或申谦人,而是已经陷入呆滞坐在地上的爱丽丝。
这张脸上的空洞嘴巴动了几下起来,谜一样的声音透过窗口传出连串话语。
“尼德……哈格拉兹……”
接着灰色圆窗化为光粒完全消失无踪,尤吉欧注意到方才的奇异和脑中隐约记忆的咒语有些类似,急忙看向爱丽丝与申谦人,最后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所幸都没有出现特别的变化。
不过,这实在是一桩神秘诡异的奇怪事件。
尤吉欧和申谦人互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一起扶爱丽丝站起身来,抱着不断发抖的少女往他们来时的方向小跑而去。
究竟是怎么回到镇子里?三人其实已经不记得了。
直接往回冲到白龙骨头长眠之处的湖泊,接着便一股脑地往另一边出口奔去,即使潮湿的岩石让他们滑了好几跤,也依旧只花了来时数分之一的时间便跑完那漫长隧道。
当三人好不容易看见出口的白光猛冲而出时,外面还是那个充满午后阳光的森林入口,好似方才的经历仅是一场虚幻梦境。
可尤吉欧心中的不安还是没有消失,现在只要想到那个灰色圆窗可能还在暗处窥探,那张奇怪的白脸也会再度出现,他就没办法停下脚步来休息。
三个人只能安静且拚命奔走,沿路穿越小鸟唱歌儿的树木之下,以及鱼群你来我往的透明小河,接着又直接越过山丘、通过水池,好不容易才回到早晨集合时的老树树根下。
此时,三人胸中涌现的安心感实在难以用笔墨形容,互看一眼之后才露出微笑,不过笑容看起来仍然相当僵硬就是了。
“爱丽丝,这个……”
申谦人说着便把手中沉重的藤篮递了出去,这可是尤吉欧为抱爱丽丝硬塞过来的。
看着装满今天冒险成果的篮子,尤吉欧为了化解尴尬故作平静道:“爱丽丝,别忘了一回到家里就马上放进地下室比较好哦,这样应该能撑很久。”
“……嗯,我知道了。”
爱丽丝表现出跟平常完全不同的反应,乖乖点头接过篮子,她看了看两名男生总算露出平常清澈的笑容。
“好好期待明天的午餐,我可是会发挥实力做些好菜来犒赏你们。”
(发挥实力的人应该是莉法姐吧……)
当然尤吉欧与申谦人可没有老实说出,他们交换眼神后一起用力点头。
爱丽丝露出怀疑的表情质问道:“喂,你们刚才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两名少年分别拍着对方的肩膀,异口同声道:“没什么,我们快回镇子吧!”
三人走在真正的夕阳下,回到镇子中心的广场,于是尤吉欧和申谦人以及要回镇长家的爱丽丝分手了,也就在这时属于傍晚的钟声响起了。
最后来到餐桌上的尤吉欧只是在那里默默进食,完全提不起任何精神,毕竟诡异出现的暗黑界域,以及其内激烈战斗的白黑龙骑士,与最后出现的莫名脸孔实在让人倍感不安,实在不该让甘多夫老师、多兰师傅与莉法姐更添担心了。
很早上床的尤吉欧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一定要忘记今天经历的一切。
(嗨!真羡慕什么都不知道的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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