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审讯室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周斯年试探性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周玉成楞了一下，随即他明白他被套话了。他不说，周斯年也不知道那边是不是审讯室。
“你别乱管……”
“二叔，我们还是赶紧去看看吧。要是安叶彤有问题，就在警察局里行凶，影响实在不好啊……”
“局里可是最安全的地方，怎么容得犯罪分子撒野？”周玉成虽然这么说，但是脸色还是有些阴沉。他迈出步子往前走，周斯年也跟在身后。他并没有蹑手蹑脚，反倒是昂首挺胸地大步走着。周围的工作人员诧异地看着他，但是周斯年却面不改色，一幅狐假虎威的派头。周玉成没工夫管他，但是跟在后面的周唐捂着嘴在憋笑。
周玉成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审讯室东西掉了一地。两个警员将安叶彤按倒在地，他们的胸口上下起伏，脸色也不太好看。一个女性的警员靠坐在椅子上，身上的衣服都很凌乱，正在大口地呼气。审讯室里面的人看到周玉成来了，都松了一口气。
“副局，我们……”
周玉成脸色不是很好，他刚才在还和周斯年说犯罪者没法乱来。周玉成抬腿就埋进了审讯室，直接踩在了地上的纸张之中。他看了一眼被制服的安叶彤。
“你们先把她拷在椅子上，两个人稳住她。”随即，周玉成有转向了坐在椅子上的女警员，“小李，你来给我说说情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
坐在椅子上的女警员愣了好半天，似乎还没从惊吓之中缓过来。周斯年看了看她的头顶，这个女警员似乎叫李慧。
周玉成暗暗摇了摇头。李慧是文职人员，从警校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真刀真枪地进行过出勤任务。本来也不应该让她来进行问询工作的。但是考虑到安叶彤是个女性，看着认识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可能会有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问题。最近国外自由主义人士总是抨击中国执法不人道，所以最近国内的警方也很在意这个。榆树周玉成特意安排了一个女警员来和安叶彤谈。
趁着这个功夫，周斯年也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两个警员紧张地看着安叶彤，安叶彤则像是梦游了一半呆呆地坐着。女警员看到了周玉成身后的两个半大孩子，但是她也不敢乱问。周斯年到是没有被气氛影响，他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安叶彤头上的名字。和刚才看到的不一样，现在的安叶彤名字后面的乱码变成了红色。
周斯年摸了摸下巴，这倒是个奇怪的变化。
李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终于组织好了语言。
“我们之前正在进行正常的例行问询。”李慧整理者手中的记录说道，“突然安小姐就变得有些不正常。就像是突然发作的神经病人，她陷入了非常狂暴的状态。她将桌子上面的所有东西都扔到了地上，并且具有攻击性。我们在远离她之后，安小姐还开始尝试进行自残举动。最后，我们终于把她制服了。”
周玉成皱着眉头看向了安叶彤。只见安叶彤披头散发地坐在椅子上。她的脸被长发挡住，只露出了下巴。她的嘴唇红得可怕，并且还在喃喃蠕动着。审讯室里的人都听到了安叶彤的低语声，那声音不成腔调，却又十分低沉。周斯年觉得这不是女性正常的声音。总之，现在的安叶彤浑身上下都透着诡异。
“你问到什么地方，她就突然发作了？”周玉成想了想问道。
“就是在问，当她在街上发现卫永宁的时候，他们有没有对话。”李慧看了看记录说道，“就是在安叶彤接触卫永宁，再到警察、群众以及医护人员赶到，这两个时间点有大概十分钟的空白期。这个空白期两个人是在独处的。我们就问了问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周斯年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他发现安叶彤名字后面的那一串乱码渐渐从红色变回了黄色。与此同时，安叶彤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神情也缓和了下来。她不知所措地看着审讯室的周围，不过两个警员还是如临大敌一般地看着安叶彤。
“安叶彤有没有精神病史？”周玉成问道。
“这个我们还需要调查。”李慧掏出记事本，立刻将这一条写了上去。
周斯年突然站了出来。
“副局，我能问问安小姐么？”
周斯年在这个场合没有将周玉成二叔，这一点让周玉成有些满意。但是他要是摇了摇头。
“别瞎胡闹。现在她具有很强的攻击性。”
“但是我觉得安小姐有很多话想和我们说。”周斯年摸了摸下巴，转向了安叶彤，“安小姐，你现在是不是觉得非常害怕？”
“害怕？”
审讯室里的人都愣住了。安叶彤刚才还一副发疯要吃人的样子，为什么突然会觉得害怕？安叶彤也抬起头来，用迷茫的眼神看着周斯年。她现在很茫然，也没有感觉到害怕。
“安小姐，你不怕么？你可能会死啊？”
“乱说什么？我们警方……”
周玉成一瞪眼睛，但是周斯年却不为所动。
“安小姐，你还没有发现么？”周斯年慢慢地靠近了安叶彤的身边，“你现在的症状，和那时候的卫永宁很像啊……卫永宁后来就那么死掉了。安小姐，你不害怕么？”
安叶彤听了这话，顿时瞪大了瞳孔。她两脚发软，差点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你……你怎么知道的？难道那时候……那时候你也在？”
周斯年不答话，只是站直了身体，默默点了点头。他已经试探到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了。不过安叶彤却死命地拖着椅子腿，想要靠近周斯年。她现在觉得周斯年知道一切，她要是想要得到帮助就只能找周斯年了。旁边的周玉成，周唐等人也莫名其妙地看着周斯年。大家都不懂为什么周斯年几句话就能让安叶彤起这么大反应。
周斯年自己也只是有个猜测罢了。他也正好借这个机会来还原一下当时的事实。
“我想安小姐在发现卫永宁的时候，卫永宁并不是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他可能精力还很旺盛，还可以说话。”周斯年说道，“但是他说的话都是疯言疯语，甚至可能还有攻击性。就像刚才的安小姐那样。”
其实周斯年的猜测其实主要还是根据她名字后面乱码的颜色。在游戏世界之中，红色代表着敌对。刚才红色状态的安叶彤就显得很疯狂。触发这种疯狂的是她和卫永宁单独相处的那一段时间。而周斯年还知道之前卫永宁的名字后面也有乱码。周斯年觉得当时两个人之中一定有一个人发狂了，所以提到这段时间才会引爆安叶彤的症状。究竟是安叶彤自己发狂还是卫永宁发狂，其实是一半对一半的概率。周斯年正好蒙对了。
“安小姐，你把当时的情况如数跟我们讲讲。”周玉成坐在了安叶彤椅子的对面。然后让警员将安叶彤的手铐解了下来。
“我……”
安叶彤苦恼地想了半天，突然她抬头看了看周斯年。
“大姐，你别看我。当时我又不在，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周斯年耸了耸肩，“不过你现在不说，恐怕今后没有人知道卫永宁发作的症状了。你的病恐怕也治不好了。”
“我……我这是病么？我还有救么？”安叶彤急切地问道。
“我不知道，你要先说明情况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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