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要责怪一个逃兵,因为当他开始逃避时,他的心就备受折磨。“
我记得,这是我的老班长对我说的。如今,这话却已有大半应验到我身上了。
我是一个胆小又无能的逃兵。
当一个人失去他所拥有的一切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忆。
我蜷缩在角落,迷迷蒙蒙间又想起了从前。
那应该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因为回忆起来是橘黄色的,暖暖的。
“小五你是个有潜力的娃娃,以后在部队铁定有好发展。“站哨时老班长嘴里叼个狗尾巴草说道。
我顿时受宠若惊:“你说的是刚来部队时手脚不协调而且还哭爹喊娘的我吗?”
老班长嘿嘿乐了两下又说道:“身体这方面你确实赶不上阿虎那种怪物。但俺说的是,你身上有股狠劲,有种不要命的劲头,诶呀,俺也说不清,反正你以后能有一番大作为就是了。”
阿虎刚进部队时就是标兵,身体素质、各项指标都远远优秀于我们。
“班长你可别扯犊子了,我要是行,咱俩也不能让排长罚到这个鬼地方来了。”我欠欠的说完这话,老班粗长的浓眉一拧,一个炮脚给我踢老远。
前几天我偷喝酒让排长抓着了,老班长也被批评管教不严,和我一起被罚到“狼牙山”边上站哨。狼牙山虽然叫狼牙山,但其实这个山磕碜的很,就像被狗啃了似的,但战士们还是给它起了个上档次的名字。最起码,“狼牙山”听起来威风点。
在像被狗啃了似的的小山旁边,一望无际的荒原上有个哨亭,哨亭里站了两个挺拔的战士。其中一个脸上饱经风霜、沟壑遍布但有股英气的老战士气急败坏地对另一个小战士骂道:“俺他娘的夸你你就接着,咋这么多屁话!”
小战士龇牙咧嘴道:“是是,班长......诶呦,您轻点,这一脚也太疼了。”
过一会儿,小战士道:“班长,咱一会吃啥呀,俺肚子都咕咕叫了。“
“别学俺说话,站这么一会,屁话这么多,你还有咱铁血三连的样子!”
“哎呀呀,班长,你是不知道那炊事班王师傅做的红烧肉有多香,口感肥而不腻,软糯香甜,入口……”
“行了行了,就你会吃,说的俺都流口水了……“话未说完老班长反应过来又给了小战士一炮脚,”咱这是站哨呢,认真点!“
“哎哟,老班长,你又踢我,天天就欺负我!”
“别在那哭爹喊娘了,在挺一会让你吃个够!”
“哇,老班长,想吃那就直说…….额,好了好了,我认真站哨,别踹我了!”
这就是我们的日常,打打骂骂却充满温馨的日常。
那段时光真是无忧无虑,可是作为军人,总要面对那一天的到来。
【战争】转眼就来了。
敌国科尔斯坦屡次在我国边境骚扰,甚至还在妄图在境内建起阵地轰炸边境铁路。,虽然我国一直讲究以和为贵,可现在这世道,国与国局势紧张,这样的叫嚣的意图已经让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军在东北的驻扎军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东北的边境已经让科尔斯坦占了大半。
当敌国国会发出战争宣言时,我国全国上下民众沸腾了!
国防部迅速也发出通告:全面反击,保我神圣领地不得神圣不可亵渎!为我国死去的同胞做主!
“犯我天威者,虽远必诛!!”
无数批士兵奔赴东北战场,保家卫国!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当我还想着晚饭炊事班做什么的时候,我所在的部队就上了战场。
那天我们的车厢闷热,各种臭味交错着,我扛着冲锋枪看着老班长从帽子里掏出个相片,我凑近一看道:“你女儿?”
只见上面一个和老班长得一样黑的丫头傻笑着。
老班长嗯了一声,得意的笑出满脸褶子道,我闺女,长得俊不。
长得是比老班长俊多了,就是有点太黑了…….
车厢外炮声隐隐,如饿肚子时的闷响。老班长收起相片,戴上了帽子。炮声越来越近,那和我想像的炮声并不同,而是更剧烈更连串大大小小的炮声。听起让人不安。
正听着,前面猛然来了巨大的爆炸,轰的车头斜拐起来,轴承嘎嘎得响,驾驶室里撩起闪亮的火光,车窗外抖索起一片骇人的血雾。车厢里的人被甩的乱七八糟,老班长差点栽下来。
我和战友们尖叫互相抓攀。
“怎么开的,什么玩意儿!”老班长怪叫道。
“班长,二狗他们的车被炸飞了,一车人都掉沟里去了,我慢点就撞上了。”司机朝后面喊了一嗓子。
我晕头转向的下了车,揉了揉眼,看见外面恐怖的大地:硝烟遮住了半个天空,天空下是浓密的火光,爆炸的火球犹如大地上游走的巨蛇在地平线上乱窜。无处不在的血红,以及在壕沟奋勇杀敌的战士。
“都跟我冲。”我和几个新兵在老班长的带领下,连滚带爬跑进壕沟。把之前训练的内容忘的一干二净。
我架起03式步枪向远处的科尔斯坦敌军猛烈开火,不想却蒙中个倒霉孩子:他被一枪爆了头,天灵盖被5.8毫米子弹敲飞,一时他周围满地的都是飞溅的血浆…….
我感觉我的头发嗖地立起来,诈尸般惊跳了。一股难以诉说的恶心涌上喉咙…….
中午吃的米饭全吐了出来,还有一口吐在了老班长的屁股上。、老班长倒毫不在意,给我灌了口水,继续淡淡的向科尔斯坦不要命的冲锋开火。枪口每亮起一次火焰,就带走一条敌方士兵的生命。
同在一个战壕南腔北调的老兵笑骂起来,大概在嘲笑我们这群新兵蛋子的胆小…….
过了一会,我感觉缓过点劲来,小心翼翼的向外头瞄了一眼,突然而来的机枪子弹把我的一小块脑皮连带着头发擦掉一块,我一摸呼呼冒血。这一下,眼前明亮起来。
我哇哇的乱叫,腿不听使唤,只能坐在地上,死神的亲密接触差点让我尿了裤子。
我扭头看阿虎,他正驾着个机枪满脸是血的开火。乱发下的他是那样的陌生:疯狂的笑着,眼神里满是杀意和狂暴。
“不愧是连里的标兵…….”
战友们好像占了上风,我勉强撑起胆子又向对面瞎打,不想竟还擦着几个敌人的边。
弹药都打光后,老班长带着我们班发起了反冲锋,整个战壕的大叫着拿着军刀冲向对面对杀了起来。
老班长许是忘了我,战壕中空留我和几个一样腿软的兵放冷枪。有几个漏网的科尔斯坦兵冲过来,老班长才发现我们,嗷嗷怪叫的杀回来。
我撑起最后一点力气,和旁边的另一个人连挠带锤的敲死了个不要命的。
“小五,小心!”回头一看一个浑身是血的科尔斯坦人流着肠子,拿着军刀咽着最后一口气正朝我扑过来,老班长右膀子替我挨了一刀,我突然脑袋一热,撑起血糊的眼猛给那科尔斯坦傻球肚子一脚,把他肚子都踹了个窟窿。
老班长咧着一口血牙冲我竖了个大拇指……
后来,这场仗还是靠着牺牲的鲜血勉强取得胜利。
那一天......是我一生罪恶源起的日子。沾满污秽鲜血的双手,在战争魔鬼的蛊惑下,夺去同类的生命。
真是残酷。【战争】真是人类最残酷的活动和暴行。
那场战役结束后,我们班上三十名战士除了我,老班长,阿虎,全部光荣。
要不是老班长右肩帮我挡了一刀,大概我的名字也会出现在光荣名单上了。
我左手没了食指,老班长没了右胳膊,阿虎没了右眼和右手......
但是没有关系,在这个时代,机械义体和高超的外科手术能挽回这一切。
机器义肢能探测到使用者的脊髓运动神经元发出的电信号,使假肢的控制的像自己的手臂一样灵活。
这是追求机械和杀戮的时代!
老班长感叹着:“啊呀,时代真是变了!俺刚当兵那会,这伤就能光荣退伍了呢。”
确实,战场上我们也遇到很多新型武器和改造人。
可是,对于这样的改造,我在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抗拒。
我无法接受我的身体有机械义体的感觉......
阿虎和那些医生都嘲笑我胆小懦弱。这样的机会别人求之不得,只有少数部队才能被用来试验——这项技术在我国还不够成熟。
然而,老班长和我一样也拒绝着这种治疗,他说:“俺也说不清哩......反正俺就是不喜欢被改造成铁疙瘩的感觉。”
阿虎接受改造了。他机械化的义眼和右手看起来酷酷的。他戴起一小块面具,遮住他的右半边脸,健康又充满力量的右臂肌肉线条分明。在右腕部,闪着金属光泽的机械右手灵活摆动。他动了动手指,然后满意地点点头。
按规定,改造后的士兵必须加入特殊战队“铁虎”,阿虎去了那里,而我沾了老班长的光被派到新兵连训练新兵——战场急需新的血液。
我们和阿虎在“狼牙山”告别。而后,他随大部队继续奔赴战场。
老班长望着战场所在的方向灌了口酒叹道:“阿虎这孩子什么都好,可就是性子太烈了,被战争迷了心智。”
“唉——,战争真是个狗东西”
对于回到日常好吃懒做的日子,我是乐得训练新兵时连教鞭都拿不稳了。
可是老班长总望着北方沉思。我知道,那是我们的部队与敌军的主战场的方向。他的右袖空荡荡的,背向我的脸上不知是怎么样的表情。
可他握紧的的拳头通红,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
最近,总是做噩梦。老班长说他半夜上厕所回来看到我在床上对着空气不停地做着假把式。
那真是一个可怕的梦,反复的做着这同一场梦。即使醒来回想时,也会毛骨悚然。
不同的是,有时候是在血粼粼的战场,有时候是在浑浊的泥浆中,有时候是在漆黑一片的空间。
但相同的是,最后都会有一双手杀死我。
那一双机械手臂,强壮有力。让我来不及反抗,就被扼住喉咙。钛合金手指穿透我的下颚骨后生生将人撕裂。
铁锈味和血的腥甜占据我的整个脑海,胃部翻江倒海般疼痛。每次醒来都是一身冷汗。
真让人上火!整的我第二天吃炊事班王师傅做的红烧肉都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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