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住处和新工作
我到达公寓的时候恰巧碰见被警察押出来的前任房东，他被人检举出藏有违禁品——外国音乐光碟。他以前就住在我家对面，据我所知，他并不喜欢音乐。
这个国家为了欺骗人民，避免人民接触到外国的新事物和新制度，禁止了一切文化的流通，同样，读书也是被禁止的：
法令6011 禁止收藏和收听外国音乐。
法令6012 禁止读书。
我的新上司政府部门的副部长布鲁诺·海波夫已经在我的新住处等得不耐烦了。
“你就是卡尔吧？我代表法律和秩序部欢迎你入职。”
“‘房东’的工作是做什么的？”
“你需要辅助我们把‘异端分子’驱逐出房子。如果一个人占着重要的位置、拿着祖国的薪水却不能完成如此简单的任务，那么只有一个结果——”
“不用说了。”
“总之你的任务就是监视你房客的‘一切’。”
“‘一切’有哪些？”
“他们任何的可疑行为，你要那些记录在案。”
“可我不觉得那是一个房东应该做的。”
要是我这么说，我也就只有一个结果了。我已经知道了精英官阶的内容。我选择用沉默回应了布鲁诺。
“你只要那么做就能赢得作为一名‘好公仆’的名声。如果还想成为一名合格的房东，你还得记录下你房客的特长、喜好甚至他们所说的每一个字。”
“可我只有一双眼睛。”
“我们会为你提供摄像头，你的‘前任’的工作室抽屉里还有两个摄像头，你还可以打电话来问我要。不过上面费用也紧张，你省着点用吧。对了，2和3号间已经有人住了，2号房间里住的叫雅各布，无业游民，平时白天在外面鬼混，3号里住的老头子叫马克·雷纳克，他的妻子叫罗莎·雷纳克，你最后少惹他们，他们的儿子官比我还高呢。那么你就先把雅各布的资料交给我好了。”
然后布鲁诺就回去了，顺便留了法律和秩序部的电话号码。
我简单地看了看公寓，算上地下一层一共4层。我和家人住在地下一层的房间里。对着门的，就是一些设施什么的，餐厅啊，洗漱室啊这类的。楼上三层每层两个房间，从左到右，从下到上分别就是1~6号房间。除了2号房间和3号房间，其他的房间都还没有装修过，只有一些家具什么的。我的工作间在家的最深处，桌子面前对着一堆黑漆漆的屏幕，装上摄像头以后应该就有图象了，桌子边上是老式电话机，可能这辈子只能用它打给法律和秩序部了吧。
抽屉里果然有两个针孔摄像头。另外还有几串钥匙——2号和三号房间各1把，其他房间各4把。
“给雅各布家装个摄像头吧。”
虽然我知道这么做觉得是侵犯了雅各布的“隐私权”。这个概念是我偷偷看“禁书”的时候了解的，不过我们国家的法律体系没有这样的概念。
我爬上一楼，敲了敲2号房间的门。
没人。
用钥匙开好了，反正现在是大白天，这家伙不知道在哪儿潇洒去了。客厅还真乱啊，基本上找不到地方站脚，看来也不用我特地找地方藏摄像头。装完摄像头以后，我没有打算离开。而是四处翻了翻房间，找找看他的资料：
床下——空；
书柜——空；
扶手椅——空；
桌子——骰子和大量碎酒瓶
电视机下——少量不明粉末
大概是毒品吧。先把证据收集下来，说不定能用来发一笔，暂时不要告诉上面好了。
晚上，在打字机滴滴答答的：
档案
寄送到：信息部
雅各布·曼尼科什 先生
独自居住在克鲁什维奇街6号D级公寓2号房间
无业游民，喜欢赌博，嗜酒，疑似存在暴力倾向。
卡尔·斯坦 1984年9月1日
寄出档案以后，可不能就这么结束：
亲爱的 雅各布·曼尼科什先生：
您好！我是一位充满正义感的公民，您吸毒的行为已经被我掌握，下面附上证据的备份。
如果您不希望因吸毒被检举入狱，请在9月2日23:00之前，把1000元放在您所住房间门口的垃圾桶里。
上帝看着你。
一位不愿意公开姓名的公民 1984年9月1日
我把这封勒索信塞进了雅各布的信箱里，等着钱来就好了。
然后电话打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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