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蛇王与蛇女（2）
“虽然过程无聊了一点，但这样就结束了。”墨尘阳索然无味似地说，“跟我回去吧，蛇之女。在用尽你所有的价值之前，可不会让你轻易逃掉的。”
“你以为一切都会如你所愿吗！ ！ ！”
爆发出裂帛般气势的，是刚刚还处于虚弱状态的Saber。
他用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力量一跃而起，目标并非墨尘阳，而是缠住千陌雪的铁链——
但是，对魔术完全外行的Saber并没有感知到，四周空间中的四大属性元素逐渐开始有规律的运转。
最先察觉到元素异变的，是千陌雪。
“Saber！快闪开！敌人（魔术师）不止一个！”
话音未落，浩荡的元素风暴就席卷开来，Saber的身体如同纸片一样被轻易地吹飞了。在几个空翻过后，他重重地摔在了地面。
在被卷入元素风暴的瞬间，他放松了身体，任由身体被吹飞——虽然看似狼狈，但受到的伤害却被降低到最低程度。就像暴风雨中的飞鸟，迎风而上必然被风暴撕碎，但借风而行反而更加省力。
站起身来，Saber抬起头望向墨尘阳——准确说是他的头顶。
空间中泛起了“人形”的波动，隐身魔术缓缓解除，一席翠绿衣衫，金色长马尾，宛如精灵般美丽的少女凌空悬浮在墨尘阳的头顶。
“你是……瓦尔基里中最强的魔术师——‘自然之理’，希格德莉法！”
希格德莉法，北欧父神——奥丁麾下十二骑瓦尔基里中最擅长魔术的女武神。作为侍奉神座的祭师，她拥有着超越神代魔术师的力量，尤其在元素魔术上，已经达到了“魔法”的领域。与此同时，她也是神话、传说中一切妖精、精灵族的原形。
如今，这位神代的魔术师平静地注视着地上的Saber，金色的双眸不带丝毫感情。
“区区人类的‘臆想’，对我们没有任何价值。”墨尘阳看了一眼Saber，冷冷道:“不过为了表示对你的重视，就用最保险的方法请你退场吧。”
说着，他打了一个响指。
希格德莉法会意地点头，纤细到仿佛会轻轻折断的玉臂迅速地变换出魔术刻印——
嗡～
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响起，一扇机械门缓缓打开，无尽的死亡气息从中传来——
“不会吧……那是……”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死亡气息，千陌雪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种气息，她不可能不熟悉……
扭曲的枪刃缓缓钻出机械门，无数血一般鲜红的符文在上面浮现，地狱般恐怖的嘶叫隐隐响起，仿佛无数怨魂缠绕在其上，发出凄厉的嘶鸣！
奥丁神的世界树之枪，一击必杀的诅咒，冈格尼尔！
“你竟然能驾驭冈格尼尔？！”千陌雪震惊地喊了出来，“Lancer和你签订了契约？”
“没错。说起来我能召唤神座还有你一份功劳。”墨尘阳冷笑，“现在，神座给了我使用冈格尼尔的权限，在神座的神威面前，你的Saber简直就像蝼蚁。”
他能召唤出Lancer和她有关？这是什么意思？今日之前她和墨家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平行线……不过现在已经不是思考这种事的时候了。
“Saber，不要管我了，快逃！”千陌雪艰难地扭过头，向Saber大喊，“那个东西一但出手就全完了！”
“不，Master 既然知道那柄魔枪的事情，也应该知道逃跑是没有用的吧。”Saber苦笑着道，“而且……我怎么会丢下你逃跑呢？必中的魔枪，想来就来吧，我和‘命运’的战斗，胜负还犹未可知！”
“……”千陌雪抿了抿嘴唇，深深低下头。
“竟然选择和冈格尼尔正面战斗吗？”墨尘阳一瞬间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又很快恢复冷笑，“真是愚蠢，凭你那虚幻的‘臆想’，就妄图抗衡‘命运’吗？”
“啊，很遗憾，我的特点就是比较顽强。”Saber笑了笑，“命运也好，什么也好，能让我投降的东西……好像还真不存在呢。”
“既然如此……”墨尘阳双目微眯，缓缓举起右手。
只要右手挥下，冈格尼尔就会射出。一但射出它永远也不会停下，直到目标死亡为止。
就在气氛紧张到极点时，一个毫无紧张感的轻浮声音打破了这片死寂。
“啊啦，竟然连冈格尼尔都拿出来了，我这里还真是热闹呢。”
众人齐齐转过头去，看见浓雾中渐渐走出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眯起双眼微笑的年轻人。
“Caster，你……”千陌雪一愣，刚想说什么，却被那个年轻人伸手制止了。
他并没有理会被铁链吊在半空的千陌雪，而是保持着谦逊平和的微笑面对着墨尘阳，然后对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客人来此，有失远迎，还望见谅。”面对着墨尘阳，Caster谦卑地说:“当代的东方魔术师之王，万蛇之主啊，请允许在下献上诚挚的敬意。”
“你就是……Caster？”墨尘阳皱起眉头。
“怎么，不像吗？”
当然不像——墨尘阳很想这么说。按照圣杯的系统，所召唤的英灵都是过去或者未来的灵魂，就算被赋予了现代的知识，也不可能有百分之百的适应性。总而言之就是和现代社会格格不入。而面前的这位Caster，不管是穿着还是语气都和现代人一模一样，就连礼仪都和现代魔术师完全相同，仅用召唤出的这两个星期时间就能从里到外改变自己的习惯吗？
虽然内心有些疑惑，但墨尘阳还是皱起眉头说:“Caster，这件事和你无关，你不要插手。”
“无关吗？这里可是邙山，是我的结界。”Caster笑笑，“那个女孩是我新收的弟子，Saber是我重要的盟军，你觉得和我有没有关？”
“……”墨尘阳沉默了。他并非不知道这里是Caster的领地，只是之前Caster一直没有出手，他还以为Caster选择了作壁上观，没想到直到最后关头他才现身。既然如此他一开始为什么不介入呢？非要等到现在。
“Caster，你想怎样？”
“没什么，在下只是想做个和事佬而已。”Caster耸耸肩，“你也不想在这里就全面开战吧？这样，我们双方各退一步，你把那个小姑娘放了，我也不追究你擅入结界的事情，保你安全离开，怎么样？”
“如果我不答应呢？”
墨尘阳的目光中透出冷彻的威胁之意。到手的猎物他可不想放弃，仅凭Caster的一番话还不能把他吓退。
“答不答应都无所谓，我也不会在这里动手。你就带着那个小姑娘走吧——”Caster微笑着承受了墨尘阳充满杀意的目光，“前提是你们走得出去。”
“原来如此……迷宫式结界吗……”
墨尘阳揉了揉眉心，他明白这个年轻人外表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但实际上恐怕是一个非常强大的魔术师。就连他也看不透对方——而多年的魔术师经验告诉他，最好不要去碰自己不知道底细的东西。
“撤退吧，蛇王殿下。”就在这时，希格德莉法突然向墨尘阳谏言，“这个家伙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没资格谈条件的是我们。”
神代的魔术师——希格德莉法第一时间就想要探测这个Caster的实力。但试验过几种方法，都以失败告终。
她探测到了——某种“深渊”。
这是一个“深渊”一般的男人，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
不可与之为敌。至少现在，此时此刻，万万不可与之为敌。
听到希格德莉法都起了退意，墨尘阳纵有万般无奈，也只能点点头。他大手一挥，冈格尼尔收回机械门内。吊起千陌雪的铁链消失，少女的身子无力地坠向地面，被Saber稳稳地接在怀里。
“蛇之女啊，想要知道你的过去还有你父母的事情，就来墨家找我吧。”墨尘阳转过身，“我等着你。”
“有一句话你记住——”
“我们是‘蛇’。”
“‘蛇’的命运，就是吞食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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