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无慈悲的圣女
燃烧着烈焰的金色流星从天而降，撕裂漆黑的夜空。隆隆的轰鸣声中，天地仿佛随着它的降临而颤抖。
“真是乱来的家伙，她要炸平整个洛州吗？”克拉福遥望着那从天而降的光柱，脸色十分难看。从地球平流层轰击下来的超巨大攻击魔术，其威力不亚于小型核弹。即使在离人口密集的城区五公里之外的地点坠落，杀伤范围也足以波及大半个洛州。
克拉福把目光投向身旁的Archer。白裙的少女耸耸肩，淡淡说:“别看我，现在我也没有办法。不过不用担心，事情没有那么糟。”
“什么意思？”
“那个恶魔不会这么轻易就**掉的～”Archer毫无紧张感地说，“她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会用这招的吧？”
……
无穷无尽的光芒笼罩了吸血鬼，巨大的黄金杵燃烧着熊熊的烈焰，笔直地砸向她的头顶。失去了魔力的吸血鬼避无可避，只能伸出手掌护住头部。
但是那没有任何意义，无论她是怎样的怪物，都不可能凭借肉体挡住陨石的坠落。
轰——
“呜！”比想像中更猛烈的冲击轻而易举地吹飞了沙希的身体，好在八道光翼连续扇动，勉强支撑住了。
再看向那爆炸的中心——是令人惊掉下巴的一幕。
黄金杵精准地命中了吸血鬼，轰鸣声中，璀璨的光芒将那道漆黑魔影撕得粉身碎骨——这想像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黄金杵停止了下坠，就那么悬停在了半空。
下方，吸血鬼伸出手挡住了黄金杵的矛尖。没有任何外力的辅助，那完全是凭借肉体的力量做到的。
前言撤回，能徒手接住陨石的怪物确实存在，而且就在这里。
长达几十丈的修长黄金杵，从下至上缓缓开裂。率先顶不住那堪比小型核弹冲击力的，竟然是它。
“真是怪物啊……”沙希微微吸了一口凉气，“虽然预料到黄金杵解决不了你，但竟然敢徒手接住，当真可怕……”
“哈哈哈哈哈哈！根本不痛不痒啊！枉你花费心思准备了那么久，到头来还不如Saber的一剑有力量呢！”望着缓缓开裂的黄金杵，吸血鬼仰天狂笑，“快点！还有什么能耐，尽管使出来吧！”
“我知道降魔杵解决不了你，但至少可以让你露出破绽。”沙希淡淡地说:“现在它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说着，她缓缓伸出双手，纤细的指尖在空中勾勒出一道道闪光的魔术咒文。
十三道光矛以垂直的姿态凌空浮现，并以即将碎裂的黄金杵为中心缓缓地旋转。
轰！
黄金杵爆碎开来，化为漫天光点。与此同时十三道光矛降下，形成一圈光栅，将吸血鬼死死地困在中央。
“嗯？”望着旋转于周身的光矛，吸血鬼突然皱了一下眉头。在沙希划出第一道魔力咒文的时候，她就感到了一丝厌恶的气息，现在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要说她最厌恶的——
那就是“神”了。
背弃信仰、背弃光明，背弃了曾经信奉的神，曾经为“弗拉徳三世”的王化为了这副“恶魔”的模样。她不会原谅“神”，“神”也不会原谅她。
“难道说……？汝已经能够接触‘神’的力量了吗！”瞪着猩红的双眸，吸血鬼发出愤怒的吼叫，这是她第一次展现真正的“愤怒”，不过这股愤怒也许并不是针对沙希，而是针对那所谓的“神”吧。
沙希无视愤怒的吸血鬼，张开樱唇，咏唱起发动圣魔术的咒文——
“没有理想，没有牵挂。我所见之物只有虚无。”
金色的粒子缓缓聚拢，化为薄纱状的织物覆盖在少女的娇躯上。那是既像婚纱又像修女一般的华美礼装。
“没有慈悲，没有宽恕。我所过之处只有杀戮。”
日本的星野家自古以来就是圣堂教会的信徒。家族成员在教会中担任修女、神官的也不在少数。家族内传承的魔术刻印，大部分都是与教会有关的“圣印”。将那上千个圣印打入“空虚之痕”中，得到的是——
“天使礼装第二阶段启动——无慈悲的圣女！”
几秒之内，少女就披上了婚纱般的金色修女服。于此同时，无数个魔术刻印浮现在少女身上，深沉如海的气息弥漫而出。
仿佛和天地同为一体的沉重压迫感，光论气息，几乎和“神明”（Lancer）是同等程度。
那是——人造的“神”。
密密麻麻的圣文浮现在困住吸血鬼的光栅内侧。吸血鬼试图突破光栅的囚笼，但这次竟然失败了。身为吸血鬼虽然拥有不死之身和近乎无限的力量，但也绝不等同于无敌。恰恰相反，她多出的弱点数不胜数。
净化武器、驱魔武器……甚至连银或者阳光都能使其削弱。由圣堂教会特制的驱魔圣印就更不用说了。
天空中，圣女的咏唱词并没有结束。
“于此处显现吧，光辉的吾主。赞美世界，赞美光明，赞美万物，赞美主。”
金色的光点如洪水般溢入光栅中，那是来自第四次元（神域）的魔能，或者用更简单的称呼——神力。
就像三次元的物质无法压缩进二次元。以人类现有的技术无法将那些被放逐进这个世界的高次元魔能稳定运用。就连“无慈悲的圣女”也只能做到“引渡”。想要稳定运用神力，或许只有真正的神明（Lancer、Archer）才能做到了。
但是无法稳定运用，不代表没有用。这些极端不稳定的神力会产生“回归”趋势，从而和四周的“空间”作用，发生类似“次元聚变”的反应。
没错，如果说核武器的爆炸原理是“元素聚变”，现在空间中发生的就是“次元聚变”。
而在“次元聚变”中心的吸血鬼，则是发出响彻天际的凄惨悲鸣——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不死不灭的肉体被卷入次元的裂缝中，来自位面的破碎将她的一切碾成煙粉。就算被直接丢入一台巨型绞肉机，恐怕都比这好受。
“于此处消散吧，堕落的恶魔。倾听哀鸣，倾听祈祷，倾听凯歌，倾听我。”
圣女虔诚地祈祷着。空间中的圣文越来越密、越来越多。而那包裹着吸血鬼的次元崩溃，也在飞快加速。
“啊啊啊啊啊——汝这——家伙——！！！！！”
吸血鬼一边发出狂暴的嘶吼，一边奋力地挣扎着。身上的斗篷、黑雾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消散，但那不死不灭的特性又让她飞快地恢复。很遗憾，消散的速度已经超越了恢复的速度，现在不灭的特性只能延长她的痛苦。
“死亡吧，死亡吧，死亡吧。赐予永生者以死亡，死亡乃无梦的永眠，死亡乃愚者的终途。”
圣女金色的眸子中，透出毫无感情的冰冷。
“混蛋啊啊啊啊啊——”吸血鬼嘶吼着，仿佛要抓住天空中的圣女，徒劳地伸出化为钩爪的手。
但是那只手的体积、质量已经被消灭得比之前的一半都不到了。
无法冲破那些圣文，无法破坏囚禁她的光栅。强大的吸血鬼——现在能做到的只有发出垂死的嘶吼。
“毁灭吧，毁灭吧，毁灭吧。赐予堕落者以毁灭，毁灭乃创造的伊始，毁灭乃万物的新生。”
在冰冷如机器般的祷告下，次元崩溃的速度再次加快，甚至发出了骇然的幽鸣声。
吸血鬼的身体已经被消灭了大半，残留下来的只有上半身和头。
“可恶啊啊啊……余是吸血鬼！！余是不死的德古拉！！怎会如此……如此轻易地…………！如此轻易地…………！！！！”
到此为止了。谁也改变不了她的结局。
仿佛不忍心看到这悲惨的一幕，圣女缓缓阖上双眸。
“历史总是重复着。旧的王死去了，新的王高唱着凯歌。”
“此乃轮回。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金色——轮回——”
金色轮回——这就是“无慈悲的圣女”的固有技能。凭借“神”的力量，无论是墨家的“吞天龙皇”还是世上最著名的吸血鬼德古拉，都不是对手。
收缩到人头大小的空间中，吸血鬼仍然不甘心地挣扎着。
“可恶……啊……余……竟然…………”
“永别了。可悲的少女啊，愿你的灵魂能够找到回归之处。”
最后的祷告，并非说给德古拉，而是说给那个牺牲了一切、失去了一切，为了保护所爱之人不惜变成怪物的少女。
“可……恶……”
怪物的嘶吼渐渐远去，随着金光的消退，曾是Berserker的怪物——吸血鬼德古拉彻底消灭了。
……
“结束了。”半空中，解除圣女状态的沙希轻轻说了一句，然后突然咳出一口鲜血。“无慈悲的圣女”消耗了大量的魔力，同时也产生了不可避免的副作用。现在的她也是真正的油尽灯枯。
不过……至少消灭了德古拉。虽然没能按计划捕获她，但避免了她进入洛州城区造成更大的伤亡，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好了，还是通知一下Assassin……”沙希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扇动着八扇光翼缓缓降落。
但就在她即将降落到地面时，一道红光不知从何处暴射而出，笔直地贯穿了她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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