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内心的野兽
魔力流失？Berserker的气息在消退？！
林音满头大汗地捂住胸口，他感到自身的魔力正在被飞快地抽走。难怪父亲到死都没有让他作为魔力供给源——以他贫瘠的魔力根本支撑不了Berserker的巨大消耗。按照这个流失速度，几分钟之内他体内的魔力就会被抽空！
即使如此Berserker的气息仍在减弱，可以想像她所面对的敌人十分强大，这样下去可能等不到抽干他的魔力，Berserker就会率先消失。
“可恶……”林音一拳砸在门上，用尽全力大喊:“快点放我出去——沙希！！要是Berserker出了什么事，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
漆黑的刀刃猛地抽出，鲜血从少女的胸膛中喷涌而出。
血色的长枪铛的一声掉在地上，少女双腿一软，缓缓跪倒下去。
身体仿佛灌铅般沉重，意识如坠深渊。
这就是……死亡吗……
果然……和上次没有区别……
不，有区别。
心脏明明已经被贯穿，为什么还会痛呢？
……
恶魔恶魔恶魔恶魔恶魔——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混沌之中，满身血污的少女睁开了眼睛。那碧绿色的双眸中满是无助、悔恨、绝望与不甘。
昏黄的天空，血腥弥漫的空气，震耳欲聋的呐喊……
想起来了……这是我——弗拉徳三世·采佩西生前所走到的终点。
罗马尼亚首都近郊，那个传说中盛开着血蔷薇的战场。
血蔷薇在此绽放，也将在此凋谢。
“恶魔在这里！快点包围她！别让她逃出去！”
“恶魔！去死吧啊啊啊！”
“杀了这个恶魔！她已经不行了！”
数把长矛刺进了后背，矛尖穿出胸膛，带起喷涌的鲜血。
眼前的景色变得灰暗。
嘈杂而兴奋的欢呼声回荡在耳边。
“成功了！被刺穿心脏即使是恶魔也会死吧？”
“不要掉以轻心！据说不把她的脑袋砍下来恶魔就永远也不会死！”
“对！把她的脑袋砍下来！”
后面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了。但唯有两个字，即使是死亡之时也萦绕在耳边。
恶魔——
不……我不是恶魔，我……
不，你就是恶魔。弑杀成性、残忍暴虐的穿刺公——
不，不……那不是我……我不是恶魔，我只是……只是……
不，那就是你，你就是恶魔。即使做到这种程度，罗马尼亚还是毁在了你手里，身为“王”的这几年，除了留下“恶魔”之名，世界没有任何改变。
不……不会……我……
身为人类的你守护不了任何东西，只会带来恐怖与毁灭。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你是恶魔吗？
不……不不不不不——啊——
突然，仿佛有一扇门缓缓开启，混沌无边的意识中透出了一点光芒——一个朦胧的人影出现在这片空间中。
“贝蒂希娅。”
“皇……皇姐……？”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她一生的憧憬，也是压在她头上一生的阴霾，“是你吗？”
“是我，我一直在你身边。”
“皇姐……告诉我，我是恶魔吗？”
“不是，你是你，恶魔是恶魔，完全不能相提并论。这些年一直强装着扮演恶魔，很辛苦吧？”
“……”
“想不想休息一下？”
“……休息……一下……？”
“不要想太多，好好睡一觉。守护所爱之人的任务，就交给那个恶魔吧。”那双朦胧的玉手轻轻捧起少女的面庞，“不要拒绝，你内心的野兽，就让它尽情地宣泄吧。”
温柔的声音回荡，少女缓缓地闭上双眼。
“是呢。只要能守护他，就算变成恶魔……也无所谓了……”
……
“胜负已分。”Assassin说，“看来还是需要吾的出手。”
“不要动！”沙希面色突然一变，“她体内的魔力发生了逆流！做好准备！真正的Berserker要来了！”
跪在地上的少女突然全身一颤。
似是发现了异常，Saber也变了脸色，他顾不得补刀，连忙向后跳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凄厉的尖叫响彻云霄，少女的娇躯剧烈地痉挛，仿佛有无数异形在她体内疯狂扭动，意图将这具皮囊撕裂——
尖叫声中，实质般的黑暗笼罩了天地。
一团团血气喷涌而出，将少女的娇躯包裹，化为一个蠕动的血茧。
“血啊……我要……血……”
沙哑而恐怖的声音，从那血茧中传来。沙希顿时感到体内血液沸腾，有种即将冲出体外的感觉。她急忙启动魔术礼装抵御，Assassin和Saber也不得不动用各自的手段防御，抵抗那血茧的召唤。
他们能够勉强抵抗，洛州城中的普通人就没这么幸运了。黑暗笼罩方圆两公里的大地，城市中无数道血光冲天而起。上千人的血液被瞬间抽干，变为一具具干尸。而那汲取的血液汇成奔涌的血河，大浪涛涛般疯狂地灌进了那个血茧！
就连沙希看到这一幕也脸色苍白。这究竟是什么怪物，光是诞生就要吸食数千人的鲜血！
“吼啊——”
吞噬这条血河之后，那血茧在恐怖的低吼中缓缓破裂。
漆黑的魔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蝙蝠般的魔翼，纯黑的斗篷，暗金色的长发，直到膝盖的修长手臂。
那张脸庞虽然还能勉强辨认出之前的轮廓，但已于“绝美”、“精致”无缘。呈现在人们面前的，只有苍白的脸色、狰狞的血瞳以及扭曲的獠牙——
“那就是……真正的Berserker？”
就连Assassin都忍不住变了脸色。这个家伙的气息和“穿刺公”完全不同，简直就是黑暗与噩梦实质般的具现。
怪物扭了扭脖子，狰狞的血瞳牢牢锁定了Saber。
“把余唤醒的，就是汝吗？”
低沉沙哑的声音，完全没有少女的音色。简直就像几百个不同年龄、不同性别的人们的声音合成到一起——
“你不是Berserker。”Saber皱眉，被那双血瞳盯着，即使是他也有点心里发毛。“你是……她的宝具？”
“不要把余和那个哑巴相提并论。”怪物伸出长舌舔了舔嘴唇，“余之名为德古拉，乃即将吞噬这个世界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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