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罗丝薇瑟
“呵呵，生气了吗？”望着千陌雪愤然离去的身影，Caster眯起双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说到底还是个小丫头啊。这份桀骜究竟能让你走出什么样的道路，我就拭目以待吧。”
自语过后，Caster转身走向另一个房间。邙山地宫完全是他的领域，千陌雪做什么都是在他的监视之下，无须担心。
进入一个空旷的房间，他蹲下身子，手指在地上飞快地划动。几秒钟之后，一座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六芒星法阵在房间中央成型。
“好了，接下来……”
Caster张开嘴，浓郁的青色魔力从他的口鼻间喷涌而出，并迅速地汇聚成一个人头大小的光球。
他随手一挥，青色光球被投入法阵中。魔力在法阵内散开，组成一个遍体鳞伤的女孩。之前高贵华丽的银色铠甲早已不见了踪影。一头冰蓝色长发凌乱地披散下来，掩盖住那一丝不挂的娇躯。殷红的鲜血和白玉般的肌肤相映衬，更显得触目惊心。
“呜……咳咳……咳咳咳……”大口大口的鲜血喷出。纤细的娇躯剧烈地痉挛，如同千万条虫子啃噬着五脏六腑，让她痛得生不如死。
Caster随手扯过一张白布，裹住女孩**的娇躯。法阵的魔力正在修复她千疮百孔的身体。那些狰狞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体内碎裂的骨骼、肌腱也一点点复原。过了一会，剧烈的咳嗽终于减轻。但那挥之不去的痛苦仍让她瞪大了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Caster很有耐心，一直等到女孩的娇喘渐渐平息，才慢悠悠地问:“伤势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女孩抬起头，目光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愤怒与敌意。她没有回答，而是咬紧牙关反问:“Caster……你为什么要救我？”
“看来是没什么大事。”Caster笑笑，对女孩的敌意毫不在意，“救你当然有我的目的。不过这事先不谈，首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父神的侍从，女武神瓦尔基里。”女孩冷冷道，“这就是我的名字。”
“不不，我指的是你真正的名字。”Caster摇摇头，“十二骑瓦尔基里各有本名，你的本名是什么？”
“……罗丝薇瑟。”犹豫了一下，女孩轻声回答。
“罗丝薇瑟吗？好名字。”Caster蹲下身子，凑近地上的女孩，微笑道:“那么……罗丝薇瑟小姐，请跟我来。”
“你想干什么？”罗丝薇瑟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先去给你穿件衣服啊，以你现在的魔力无法幻化出铠甲吧？”Caster无辜地耸耸肩，“还是说你觉得就这么半裸的模样也无所谓？”
“当然无所谓。父神赐予的这副身体没有一点值得羞耻的地方。”罗丝薇瑟毫不客气地回嘴道。
“说得好，既然如此，把身上的白布还我吧。”说着，Caster微笑着伸出手，似乎是真想掀开裹在她身上的白布。
“别碰我！”罗丝薇瑟啪得一巴掌打在Caster伸出的手上，怒气冲冲地说:“我跟你走就是了！”
“哼哼，这就对了。女人还是听话一点比较好。”Caster站起身，笑着向她招了招手，“那我们走吧。”
……
几分钟后，地宫的另一间石室中。
几百平方米的空间桌椅俱全，甚至还有摆满瓷器古董的柜台，看这屋内的摆设，像极了古代的酒馆。Caster坐在一张空桌前，随口向身后问道:“换好衣服了吗，罗丝薇瑟小姐？”
“不要催我！人类的衣服真是麻烦。”厌恶的抱怨声从身后响起。布帘拉开，大变了模样的罗丝薇瑟带着一副极度不爽的表情，从里面走了出来。Caster给她准备的是极其普通的白色制服和黑色短裙。虽然衣服很普通，但她那精美绝伦的容颜和高傲的气质，无论穿什么衣服都能显出那超越凡尘的美艳。
白玉般的裸足踩在地面，罗丝薇瑟撩起冰蓝色的长发，走到Caster的那张桌子前。
“坐吧。”Caster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哼。”罗丝薇瑟冷哼一声，坐到他对面，“Caster，你究竟想干什么？我警告你，最好不要与父神为敌……”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那么着急……”Caster握着茶杯苦笑，“上次那个小丫头也是。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慢慢来不是很好吗？”
“……”回答他的是逐渐降到冰点的目光。
“好吧，那就说正事。”Caster只好放下茶杯，“不过……从哪里说起好呢？”
“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要救我？”罗丝薇瑟冷冷问，“不要以为我会因此感激你。为父神战死是我的骄傲。现在在你的手里苟延残喘，还不如死了好。”
“罗丝薇瑟小姐，你误会了。在下可没有自作多情到期待你的感激。我真正的目的，其实主要是想请你协助我。”
“协……助？”
“我可以放你回去，回到Lancer身边。但你要时刻监视他的行动，并将那边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给我。”
“什么？！”罗丝薇瑟俏脸剧变，“你要我背叛父神？！”
“虽然‘背叛’这个字眼难听一点……但你这么说也没错。”
他的话音未落，一道寒光突然迎面而来！寒光凛凛的骑士长枪不知何时出现在罗丝薇瑟手中，直刺向Caster的面庞！
之前Caster布下的魔力法阵不止治愈了罗丝薇瑟的伤势，还让她恢复了部分魔力。直到现在终于到达了能够让她使用武器的程度。Caster职阶最不擅长近身战，现在的他又毫无防备，这出其不意的一击，可以取下他的项上人头——罗丝薇瑟是这么判断的。
然而……Caster只是随手一拍，就让那柄直刺过来的长枪偏离了方向——
“什……”
仅仅是一个眨眼的时间，本来端坐在座位上的Caster突然“消失”了。即使是罗丝薇瑟那超越人类极限的动态视力也没有捕捉到他“消失”的瞬间。
“在这里。”微笑中带有戏谑的声音从耳根后传来。
罗丝薇瑟咬紧银牙，转身挥枪。但突然间手腕一麻，长枪“咣”得一声掉在了地面——是Caster一记手刀劈在了她的手腕。失去了长枪，她仍然没有放弃，想要赤手空拳和Caster搏斗，但没过两招双臂就被反剪到身后——
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碎裂声响起，那双纤细的胳膊被生生扭断。罗丝薇瑟发出凄惨的尖叫，疼得几乎昏厥。
“Caster……我小看你了。没想到你近身战也这么厉害……”强忍着剧痛，她咬紧牙关道:“你真的是Caster吗……”
“闲来无事也会打点太极拳之类的老年运动，活动活动筋骨嘛。”Caster眯着眼摇摇头，“如果你是全盛时期我自然不敢这么和你玩，但现在嘛……还是算了吧。”
“想让我背叛父神，那是不可能的。”挣脱不了Caster的束缚，罗丝薇瑟干脆放弃了挣扎，“你还是杀了我吧。”
“杀了你？哈哈……”Caster忍不住大笑，“是啊。对于你们这些食尸鬼（瓦尔基里:贪食尸体者）来说，死和生只是两种存在的状态，没有任何区别，只要那个家伙（Lancer）存在，你们就永远不会消灭。”
“你、你想怎样？”
“不觉得无聊吗？”
“什么？”罗丝薇瑟一愣。
“穿梭于无数战场，将战死者的英灵引往英灵殿——这就是你们瓦尔基里的工作吧？”
“那又怎样……”
“亲眼见证过无数英雄波澜壮阔的人生，却唯独没有属于自己的一切，只是像一个机器一样，不停地引导亡灵们前往英灵殿。不觉得自己很无聊吗？这样的你，即使拥有神之名，和刀叉碗筷又有什么区别？”
“你在说什么？”罗丝薇瑟用力摇头，“我不明白……”
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无聊呢？那是自己的职责，自己就是为其存在的，无聊什么的……从来没有想过……
“不明白吗？那也没关系。”Caster一把捏住罗丝薇瑟尖俏的下巴，伸出另一只手点在她的额头。一股不明的魔术能量顺着指尖钻入她的体内，逐渐侵入那位于胸口的灵核之中，“听我的话，你会明白的。”
“Caster……和父神为敌，你会后悔的……”罗丝薇瑟艰难地开口，那股不明的魔术能量正在迅速侵蚀着她的身体和神经回路，让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父神……拥有能够看透因果的智慧之眼，无论你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哦？是吗？”Caster松开手，任凭罗丝薇瑟的身体如断线的木偶般摔在地上，黑色的眸子中浮现深邃的光芒，“他能看透因果，但却看不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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