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Rider的真面目
克服受伤所带来的不便，千陌雪和Saber终于在日出之前潜入了学校。
黎明前的学校寂静得可怕，漆黑的走廊带来幽深恐怖的气氛，稍微有一点点的动静都会被无限放大。如果是胆子小的女孩走在这种地方，不到半分钟一定会被吓得失声尖叫。
但千陌雪不是胆子小的女生，以她的胆识走在鬼屋和在自家花园散步没什么两样。区区黑暗当然吓不到她。根据记忆，她直接前往学校的档案室。
之前她曾探索过这里，最后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那时她的目标是Rider所设置的结界，并没有想太多。但是一直有一个疑问缠绕在她的心头——明明已经设好了驱逐旁人的魔术，为什么还会有人来干扰她呢？
能干涉魔术的只有与之相等或更高的神秘。也就是说有某种神秘之物干涉了她的调查，其目的很可能就是掩盖真实。
千陌雪迅速从柜子中找到了慕雨生的档案。这次她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上面记录的数据，她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上面记载了慕雨生最后几次的考试成绩——也就是让他名声大噪的那几次考试。
本应该是满分的成绩，记载在档案上的分数却是惨不忍睹。别说满分，就是连及格线都没到，比他的正常水平还要差很多。
怎么会这样？档案的记载和事实不一样？
难道是档案记载的有误？不，差距这么大，已经不是“有误”的问题了。
仔细翻看着档案，联系Rider的干扰，千陌雪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也许真相和自己的感觉正好相反，她的眼中所见是“错误”的，档案的记载才是“事实”。
所有人都认为慕雨生考了满分，其实他考得一塌糊涂。
其实仔细想想，从头至尾暴露的疑点就非常多。
慕雨生考出极其异常的成绩，全校的师生虽然有过怀疑，但很快就接受了，校长甚至还当众表扬他。
就算找不出问题，这么可疑的成绩是说接受就接受的吗？
再者，慕雨生和叶冰成为情侣，同学们虽然心中不爽，但竟然无人反对。想到叶冰是多少男同学心中的女神，就这么让人独占，竟然没有人质疑？
暗自推演着一个个疑点，千陌雪似乎明白了什么……
人们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有人想让他们这么认为。
人们之所以做这些事，是因为有人想让他们做这些事。
包括她和林音的调查，恐怕都是人为授意的。
想到这些，那么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呼之欲出——
没错，就是Rider。
推理的最后，千陌雪又回到了调查的原点——Rider到底是什么东西？它究竟在哪里？那无影无踪的结界，又是如何运作的？搞不清楚这些，就永远也解不开Rider之谜。
推理不得不继续进行。这看起来是一个死循环，整个调查转了一个大圈，最后却回到了原点，如果继续下去，恐怕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但千陌雪没有放弃，她努力地回忆自己调查的步骤。
一开始她为了对抗学校内的从者而扮作转学生来到了这里。在简单的魔术搜索过后，她确认了第一个目标——林音，然后……
就在这时，她突然一愣。
等一下？！
说起来……我一开始为什么会把林音当作目标？！
判断失误？
是这种简单的理由吗？慕雨生虽然没有魔术师的资质，但他的行为、魔力波动都异于常人，明显更像是御主，为什么当时找上的是林音而不是慕雨生？
这种简单的判断，竟然也会出现失误？
冷汗从她的额头流下。
“找到线索了吗？”这时，Saber走过来提醒道，“时间不多了。”
“Saber，我们先回去。”千陌雪咬了咬嘴唇，沉声说道:“我好像已经想到了……找到Rider的办法。”
……
回到郊外的别墅，千陌雪坐到沙发上，面色有些发白，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
“Master，你想到引出Rider真身的办法了？”Saber站在沙发旁，皱眉问道，“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
“Saber……叶冰同学的‘过去’被Rider篡改过，你觉得我们是不是也一样？”千陌雪脸色苍白，就像吞进去一只苍蝇一样，“之前我还奇怪，Rider为什么只掐住叶冰这种普通人不放，却不对我们圣杯战争的参与者出手……现在我有种感觉，它早就对我们动手了，只是我们自己都不知道。”
“你是说……我们的‘过去’也被篡改过？”Saber愕然。他之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但接近Rider真相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它既然可以对叶冰出手，为什么不能对他们出手呢？
千陌雪站起身走进旁边的浴室。面对眼前大镜子中的自己，她缓缓地坐下。
“御主？”Saber不太明白御主要干什么。
“我们看不到Rider，可能是思考的方式错了。”千陌雪面对镜子，淡淡地说，“既然催眠叶冰能挖出她潜意识中的真相，那现在我就催眠自己，看看在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错，我很可能像叶冰一样，记忆发生混乱而导致人格趋近崩溃……所以拜托你，在我精神崩溃前打晕我，就像上次打晕叶冰一样。”
“……好的，要小心。”知道劝阻不了她，Saber只好同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以你的安全为优先，明白吗？”
千陌雪点点头，然后面对镜子，催眠魔术凝聚于瞳孔——
我来找你了，Rider！你究竟为何方神圣，让我看清楚！
催眠魔术，启动。
……
不知过了多久，千陌雪睁开眼睛。
这里是……学校的天台？
眼前似曾相识的景物以及凉爽的微风，很显然这就是学校的天台。当时她在这里约见了林音，还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她低头看了看表，时间是五点零五分，在她的记忆中林音马上就要来了。
这时，身后发出声响，天台的门打开了。
“抱歉，我来晚了，请问……”来者很认真地道歉，但是那声音却不是熟悉的林音……
千陌雪转过头，看见了一个矮胖的人影——
慕雨生。
没错，她本来没有判断失误。那个本应该来赴天台之约的人，其实是慕雨生。
她还没来得及惊讶，四周的景物突然扭曲崩塌，包括慕雨生在内化作一片虚无。她孤身一人漂浮在一片虚无中，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
待眼睛稍稍适应了黑暗，她看到了——
潜藏在黑暗中的，无数“丝线”。
蠕动，蠕动，蠕动着。
看到这诡异蠕动的丝线，莫名的恐惧缠绕在千陌雪心头。历经艰苦，她终于找到了那个无形的骑士（Rider）——这些丝线，就是Rider！
丝线的“节点处”，是一个个画面——
因失恋而颓废的慕雨生。
考试失败的慕雨生。
被子弹击中，倒在血泊中的慕雨生。
被恶人掳走，在床上挣扎的叶冰。
努力奋战的林音。
平安降落的飞机。
完好无损的摩天轮。
以及Berserker与Saber，注定两败俱伤的战斗。
……无数的画面，无数的因果，由“丝线”相互交织，相互重合，而最终走出完整的路线的，却只有一条——
那就是“现在”。
通过连接过去，现在，未来的因果从而改变世界的走向，在无数可能性中走出一条最利于自己的时间轴——这就是Rider，位于世界之外，由无数连接因果的不明丝线所构成的扭曲集合体。它在学校设置的结界，其实就是它身体的一部分。在内侧所做的一切都只是顺着它的“丝线”而走，如果不跳出这道因果的怪圈就永远无法查到它的所在，因为这条时间轴上注定了不存在这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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