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泛起鱼肚白,映衬白云。——巴西利亚
睡梦中,突然感到有东西戳手臂,张眼一看,冬晴?她抬了抬下巴,示意窗外。
明亮日光打在脸上,我眯着眼,朦胧中看见了广阔葱郁的大森林。
远处躺卧着,平地攀升的山岩、密林,逐渐上升,啊,不,是我们逐渐下降。正想问个明白,温馨广播飘然而至:“各位乘客,航班正在降落,请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带,感谢你的乘坐。祝你旅途愉快。”
之前那位热情的乘务员再次检查我的安全带,一切就绪,带着少量震动,降落巴西利亚国际空港。
机场人流复杂,刚下机,我们便置身于匆忙的人海中,顺流而去,很快呆在大堂,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冬晴正办理入境手续。
闲来无聊,便打开手机,信号良好,虽然一直使用移动公司的芯片卡,但是我不想拿着卫星电话与国内联系,或者满街找国际长途电话卡,所以改用全球通讯公司的服务,至少在这一点还是比较满意。此时,身边坐下一位女士,是那种一看就知道的典型印度裔血统。她很年轻,二十三四,衣着鲜艳、活力与热情。我们礼貌地点了点头,往后便不再搭理。又过了很久,冬晴还没回来,我开始担心是否出意外,四处张望寻找她的身影,这个时候旁边女士,从手袋里抽出张纸牌,上面用大字写着“梁笙”。我一愕,她马上用蹩脚的英语问:“打扰一下,先生,可以帮你个忙吗?”
“我不需要。”
“你?”她恍然大悟,“对不起,我的英语不好,我是说你帮我。”
我恍然:“哦!当然。”
女孩把手上字条递给我指着上面的名字问:“可以帮我接这个人吗,我想上一下洗手间,很快的,不会耽误你很久。”
“……”我简直无语,因为冬晴随时会回来,而我们更赶着会合,不过在她清澈明眸下,我再次败在女人手中。
本着助人为乐精神,我答应了,其实更多是受不住诱惑。
女孩问:“怎么称呼你?”
“我的朋友都叫我梁笙。”
“哦。”她回身走了几步,突然惊讶地回来,“你是梁笙?”
“没错。”
她兴奋过度,抓起纸条说:“这个梁笙?”
“字是一样的。”
仿佛松了口气,女孩笑着说:“我叫克莱尔,其他人都叫我阿娣!”
“哦。”
“我丈夫突然有事,不能来,所以由我来接你。手续办好了吗?”
“呃,这个……”说着,冬晴从她身后走来,我忙说,“来了,办好了。”
克莱尔好奇地回望,显然两人都打了个突:“这位是?”
“梅冬晴,自由记者,教授委托我做全程记录。”
“我是克莱尔。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
客套扯了一大堆,最后还是要到酒店。沿着空港高速环路往东走,抵达萨伽马拉莫尔酒店。阿娣领我们穿过奢华大堂,顺利进入位于二十三层的客房。
客房里,冬晴四处走动很欣赏这里的装修。房间分了两个部分,我们坐在前厅,电视、沙发家具齐全,三面墙壁,一面是巨大玻璃幕墙、纱帘。墙上漆了牛油色乳胶,地面铺着复杂花纹地毯,火红热辣。天花经过精细雕饰,很有皇家气派,偏门通往房间,相同的装潢,只是床头灯散发昏黄色,催情十足,床铺特别大要是有女伴,简直是天堂。
冬晴皱起眉:“请问我的房间呢?”克莱尔十分抱歉地回答:“因为我不知道梁先生带了朋友,所以只安排了一个房间。”我奇怪了:“教授没通知你们吗?”不等阿娣回答,冬晴便抢道:“算了,反正也不会太久,凑合着住一晚。”
阿娣说:“明天早上再接你们到会合点。”说完就走了。
看上去是个亲切热情的妇人,不知是谁有这样的妻子呢?太幸福了。教授说的没错我不需担心任何事,一切都安排好了,唯一要做的就是尽快弄明白画中建筑是何来历,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直接找到教授所说的那个部落问个明白。冬晴很轻松,哼着小调把行李放好,便拿了几件衣服往房间走:“我去洗澡。”
“好。”等她进了浴室,我便躺进柔软的沙发,坐了这么久飞机,有点累,随便捡起几本杂志无聊地翻弄着。
美洲夜晚特别风味,街边到处是惹火的人潮,大概是什么节目,酒店正面主车道不断有行人与闪闪飞舞的火光,隔远望去像极了绵长火龙。茶水仍然温暖,站在窗前眺望地面,夜空分外清明,至少比广州辽阔多了。教授挺会安排,我开始忘记他的种种不是。到现在才发觉原来自己这么容易被收买。冬晴下午出去拍了不少照片,回来又洗澡,并且总是大汗淋漓,看来这里的天气对她来说是个天敌。
“我想早点睡,如果你要出去别太晚。”冬晴裹着浴袍,大方地走出客厅说话。
我应了一声放下茶杯准备出门:“好,早睡。”
叮……电梯灯亮了,独自一人进入电梯,可才转身,门口挤进两个壮健大汉,都用彩色头巾裹着头脸,皮肤比较黑而且身穿宽大外套,踢着厚皮鞋十分笨重。相比之下,我的休闲装倒显得更适合环境。他们分立两侧,死盯着我。
我靠最里面,在两人间转换着眼球。大家都不作声寂静死了。下到一半,电梯突然放慢,金黄色的装潢映衬着三大目光。冷气太大我觉得冷便伸手往衣服里拉紧一下。没想到,这两人大惊失色,反射性地一缩到门口贴近墙壁纷纷插手入外套,浑身都绷紧了,全神贯注如临大敌,生怕我会啃了他们似的,害我也不敢动了,一双眼盯着两双眼。僵局维持了几秒,叮……门打开,几个花枝招展女郎在外等候,突见梯内情景,无不张目结舌,满脸猜疑却没一个敢进来。
叮……门关。又过了几秒,我僵硬地笑了一笑,慢慢把手拉出来,谁料不动则已,一动,那两人又惊动得浑身一震,倒抽一气似要还击,我只好停手,局面更加尴尬,这回我是再也不敢动了。
叮……门开
三人都没反应,是不敢动,门外有两位仁兄也不敢进,门就这么卡着,我再次笑了笑:“到底了。”他们才转身望了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出酒店。众目睽睽之下,我尴尬地最后一个出门。
我喃喃自语:“有病……”
走在大街上,人火沸腾,游行队伍比想象中狂热。
匆匆赶入便利店,回望街上昏黑的灯火,突然有种荒凉涌上心头,不禁一震,热带天气比国内严重,三十米路就打湿了胸膛,游行队伍还要举火把,那个热啊,光想就对参与者佩服,跟店员比划买下两筒口香糖,圆乎乎挺可爱:“嗯?”
回身之际,门外两抹身影闪进眼帘,那两个人……电梯里的怪人,鼠头鼠脑猫在便利店旁猛抽烟还看手表。
好奇,但没在意,老外就是老外,怪事特别多。将所有口香糖装入衣袋回酒店,临上电梯前又看见他们,伏在服务台凶神恶煞地追问服务员,之后便一直聊电话,还望着我指手画脚。
进梯…………
门再次打开时,金黄色幕墙和地板配上金色的灯罩,十分养眼,仿佛进入金色世界。
房间门没锁,只掩着,留下一条夹缝,我开门的手顿住了。走时明明锁好,冬晴灯也没亮,门外光芒一下子闯到走廊里,我摸黑前进,奇怪了?
突然,踢到沙发,痛苦地摸着小腿,房间内有人说话:“阿笙,是你吗?”
“哎哟,死凳子。”
流水声穿透门户传到客厅。
怪了,门……
我察觉到不对劲忙停下,四周巡视。周围黑兮兮,时间长了慢慢适应,房间被人翻了个遍,我的背包,冬晴的提包,反正所有行李都散了一地,乱七八糟,第一反应是——有贼!
正想著,身后发出砰一声,不知是谁锁上了门。
我一回头,感觉到漆黑里一团物体飞来,瞬息间,天旋地转,胸口沉重地压抑着倒地翻滚,不一会,才吐出气来。我咳嗽几声,黑暗里徐徐出现两个身影,一胖一瘦,穿的像个阿拉伯人。这时,房间门打开了,冬晴裹着浴巾鞋也没穿,湿漉漉站在门前,看见我躺在地上惊讶的问:“原来你习惯晚上做运动?”
话音刚落,两个贼立马冲过来,冬晴问:“他们是谁呀?”
哎呀,我有气说不出,提起劲冲向房间:“有贼!”没想到不喊还好,喊了以后她以比常人快三倍速度大惊道:“啊?!”砰地一声关上门。这回轮到我惊讶地大叫一声:“啊?!”刹不住脚一头撞上门板,嘭!“哎呀!”倒退两步,疼痛难耐地迎来了瘦贼。他一手扯着我的衣领满口陌生的英语口音:“画在哪里?”我还没听懂,就一脚踢在他肚皮上,把他踹开。胖子趁机将我拉倒,两人滚在地上,混乱中,我举起二指向后直插,听到他痛苦地叫喊捂着双眼滚了开去,好不容易我才爬起来,却不妨背后被踢了一脚,直劈哩趴倒墙边摆放花瓶的长桌上,接着便是拳脚相对,有一点敢肯定,黑暗里大家都是半斤八两,是故我与瘦贼之间,拳**锋了五分钟之久。双双喘气,互相打了一拳,只不过,他最后又补了一脚,再中胸门,我站不稳,被放倒了。死胖子一看,终于发疯踏上沙发凌空起跳,实行泰山压顶。以他质量非砸死我不可,慌忙间我拉过旁边的木桌,正好覆盖身体,巨大冲击力将木桌敲响,木屑落得我满脸都是,接着便听见胖子抱着腰骨躺在桌面上辗转反侧,痛苦不堪,不住叫喊。这时候,房门再次打开,冬晴又冒出半个脑袋问:“快!快进来!”我抬头一看便冲过去,估计瘦贼也跟来了,所以她说完后,面对猛冲过去的我惊呼:“啊!有贼啊!”然后砰地一声再次关上门。
我结实地撞上门板,“哎呀!”反冲力使我猛向后仰头,又是一阵碰撞,瘦贼逼得紧,正好撞上我的后脑门,“哎呀!”之声此起彼伏,我捂着肿痛的后脑跟前额(幸亏没撞上鼻子),痛苦地转过身,看见瘦贼捂着鼻子,痛苦地望着我,双双蹲下,眼泪一起流。
突然我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冬晴又开门问:“怎么办啊?”我气得大叫:“报警啊!还问!”“哦。”她又砰一声关上门,简直把我无视!瘦贼痛完凶狠地望着我。咱们又站起来,俗话说的好,先下手为强,我铭记于心,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拳冲击!他顺手拿起旁边装饰用的花瓶往前一挡。拳头打碎了花瓶,我也顾不得那么多,另一只手马上重重敲在他头顶,两声闷响,结果呢……
两种不同语言在叫“哎呀~”,我抓着通红的拳头,他摸着脑袋,双双坐在地上,痛苦不堪。
冬晴开门,拿着手机说:“我报警了。”我精神大振,但很快又听到他不自然地说:“你们还不走,警察很快就来了,你们……”
胖子不知为何出现在门边抢过手机一看大叫:“没电!”愤怒咆哮:“耍我!”
伸手抓着冬晴肩膀将她拉出来,推到沙发上。这女人挺有斗志,跳到客厅中央抄起水杯,摆弄着各种姿势夸张地说:“你,你们别过来,我很厉害~”
话到这里,我们三个人,六双眼睛既好奇又古怪的表情盯着这个神奇女侠,说实话,她那种怪态,让练武的老师傅看见,不活活气死才怪。
就在她演练这古怪姿势的同时,光明瞬息闪现,胖子打开了电灯,我们看着她除了一条浴巾外,全身一丝不挂地屹立房中,还摆了个可以进入健力士记录的姿势,高举水杯,如临大敌一般:“你快去开门,我挺着。”
过了一会,还没动静,便转头看了我一眼,恍然大悟。
我跟瘦贼面对面站着,口里咬着坚硬的物体——一把装了灭声器的SIG短程手枪。枪头已经塞进我的嘴巴,只要他扣动扳机,就能让我后脑开花而不会惊动任何人。
冬晴突然乖了很多,不作声。瘦贼用力把我推到她身边,然后用枪指着冬晴说:“跳呀,跳呀,继续跳呀!”她马上站好,很不情愿地抛掉水杯,站到我旁边带有责备地悄悄说:“你怎么搞得,怎么能让人用枪指着。”
我侧过头低声回答:“枪是人家带来的。”
“你不会抢啊!”
“你那么厉害,你抢给我看看。”
瘦贼摇着枪喝到:“别交头接耳!”
我说:“大哥,你们打错注意了,我们没带钱,你看看有什么值钱就拿走吧!”
“旅游不带钱?你耍谁啊?”
这时胖子凑过来对瘦贼说:“我们不是贼!不要钱!”
瘦贼说:“我们已经是贼啦!顺便拿点钱有什么问题!”
“那我们跟贼有什么区别!”
“好了,你别废话!”瘦贼转向我们问,“你们听着!我们不喜欢暴力,也不反对使用暴力,只要你们听话,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明白吗?”
我们只能乖乖点头。
冬晴说:“你们要钱就拿去吧!”说着又用力扯紧浴巾,生怕别人劫财不成反劫色。
胖子不耐烦地怒道:“我们不是贼!”
瘦贼说:“我们要画!”
我望了望墙上的挂画说:“这里有很多,你要哪一张?”
“坐下!”他说。我们照做。
他说:“我不要这些,我要的画是一张皮画,是你们三个月前偷走的那张皮画!”
这么说来,我俩更糊涂了,我到这还是第一次,哪来的偷啊???“你们是不是找错了,我们今天才刚到啊!”冬晴辩解。胖子不管,翻箱倒柜终于从我的背包底部暗袋里找到教授给我的那张动物毛皮作品。跟瘦贼研究片刻确认了就是这东西。
我赶紧说:“啊,呃,大哥,这东西不值钱。”
他们盯着我说:“都别动,别做声。”我闭上嘴,瘦贼就用枪指着冬晴,她吓了一跳,慌忙拉我过去挡在前面,我大叫:“你干什么!”
她躲在后面:“我不能中枪啊!”
我几乎是喊出来:“我也不能中枪啊!!!!”
瘦贼实在受不了,不耐烦地解释:“我没说过会开枪!衣服全脱了,趴在地上,闭上眼睛,数一百声!”
我陪笑说:“不用了吧,大哥,你们放心走吧。”
“少废话!”
无奈之下,我脱下背心,冬晴还犹豫不决,我看着她想劝说几句,生命重要啊,可话没到嘴边,就被她恶狠狠地怒视而骂:“看什么!转回去!”我摇头暗叹,好人难做啊~
万幸,此时房门敲响,有人来了!二贼一急,立时顶着我往门口去:“别乱说话!”
我们俩并排站立挡着门口,瘦贼蹲在我们身后用枪顶着我们。
门开了,只开一半,外面站着个青年,小平头,穿着朴素,牛仔裤和短袖上衣,略有肌肉,个子和我差不多,年纪相仿,初看之下还以为是送货工人,最重要的是黄种人,满口流利国语:“请问哪位是梁笙?”
“我是!”
“幸会,我叫萧泉,是教授委托我来协助你们。”说着他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游移,然后慢慢落在只有浴袍包围并与我粘得如胶似漆的冬晴身上,稍有迟疑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他正想离开,冬晴马上拉着他衣袖勉强指着身后说:“既然来了,进来坐嘛!”当她说完这句话,我感到身后手枪在我背脊上用力压了一下。要命,又不是我说的!要打也该打她呀!
自称萧泉的男青年愕然片刻才陪笑说:“我还有事,你们忙吧。”
我明白他的意思,任何人看见我俩的穿着难免浮想联翩,而且共处一室。冬晴不厌其烦,应该说不管我的死活,硬是拉着萧泉猛打眼色,终于让他产生怀疑:“你没事吧?”他慢慢靠近门前,最后冬晴豁出去了大声喊:“我受不了啦!我要脱!”
………………
所有眼睛,包括室内室外,四个大男人都惊愕莫名,估计她自己也惊异会说出这种话,我忙解释:“她……有病。”
“我没病!”她抗议。我凑到耳边小声说:“大姐,别拿我的小命开玩笑。”也许我这一句话提醒了她,枪顶在我背上而不是她,所以下一秒她恍然大悟,恢复了所有精气向门外大步冲出去,往旁一拐就消失门前。那一刻,我傻了,萧泉也傻了,身后的瘦贼更傻呆了。因为她一走,瘦贼就完全暴露在门前,下一秒我说:“有贼。”萧泉领悟快,转头叫喊。瘦贼马上移开枪对准他,连手臂都伸到我眼前,大好机会,我拉下他的手臂,枪口失了准头,在他还没反抗前往他肚皮上抽了一拳,再以肘击头脸,正中鼻梁,连续两次击打使他鼻血横流,枪掉到地上人也倒地不起。萧泉箭步闯入。死胖子趁苗头不对赶来帮忙,正好撞上萧泉被反扑在地。
费了好大劲,才把两人制服。此时,冬晴领着保安赶到,几个人将二贼押往保卫室等候警察。我回到房间收拾行李,酒店安排了另一间房。
办理妥当后,冬晴继续没洗完的澡。搬好行李我们才坐下来,那个叫萧泉的伙计从胸前口袋里掏出根香烟递过来满是客气,我很讨厌这种作风马上耍手摇头,他不但不尴尬,连忙收好香烟解释:“我,你看,我也不抽烟。可习惯了,总得带着点。”可以理解,应酬少不了烟酒,估计他也尝过不少苦头才学乖,即使不抽也能讨好别人,这也是为何我一直跟随老头子却一直拒绝参加应酬的原因,不但费时间更害身体,只是老头子乐得其所非要大吃大喝每次不是我抬回来就是罗琳设法弄回去,真是,一把年纪还不化。
冬晴洗完澡,进入正题,他郑重声线:“本来我今天下午就该找你们,中途有点事情耽误。”
“教授让你来的?”我直觉很准。他点头称是:“准确点说是省公安厅委派我来协助你们。”
我两异口同声诧异道:“公安厅!?”
“你们叫我小泉就可以了。”接着他想起了什么,从公文包里翻出一袋证件,“这是你们的通行证。”
“我们有护照。”
“不,你们只有进入巴西的护照,可我们还要去更远的地方。”
不安再度浮升,被出卖感强烈占领心头,老爷子……你好……:“还要去哪里?”
“今天太晚了,你们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来接你。”
他不多说,我也无从下手,眼睁睁看着他告辞。冬晴倒是休闲尽情享受如同精品的客房,酒店为有贼的事表示歉意,特地换了双人房,果然名副其实有两个房间一个客厅。虽然不太好,不过面对猥琐并一口认定我们有暧昧关系的服务员,终于败下阵来,接受了这种安排,因为分开两个客房的条件是双倍价钱,而老头子安排的只有一间房,无奈之下,折衷成为有两个睡房的豪华套房,这还要多得那两名贼,要不是他们我就要很有风度地睡地板,尽管我不是绅士。
劳累一天,一觉睡到天明,那个奇怪的感觉,奇怪的梦没再打扰我。……好久没睡安稳了……
当天空中第一缕曙光打入玻璃。玻璃柜中的太阳扑朔迷离。夏日鲜花卧于柜面,流香飘逸。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敲醒了醉梦。
“嗯?”不知谁拉开了窗帘,我用力挡住无孔不入的阳光,但无论如何都挡不住冬晴雨后春笋般的炮轰:“喂!要迟到了!”
我翻过身梦呓沉吟:“……别闹了……来……陪我睡……”
她没办法,无奈地离去。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发现还没吃,饿瘪了。冬晴不知去向,嗯……去向……糟!今天……啊~
匆忙收拾一下,冲出客厅,傻了……室里围坐着三个人,昨天接机的克莱尔,昨晚的萧泉,还有一位站在沙发背后相貌平平却壮硕高大,皮肤长满水锈的大汉,正跟冬晴谈笑聊天,眉飞色舞。大伙看我出来,冬晴就拉我坐下:“终于起来了。”我有点失态:“呃……呃……”
萧泉继续他那略带官腔的语气:“这个……人齐,我们来说正题。”
克莱尔看了看表:“要不先吃饭吧,边吃边说。”萧泉也认同:“也好。”大伙没等我说话就决定在酒店大堂侧的餐厅就餐,这一顿让我知道了天大消息,原来我真被卖了。这次行程目的地并非巴西。
巴西只是个中转站,半小时后两台越野吉普飞驰于巴沙杜夫大道,直奔荒野。城里道路还算好,出了野外,黄沙大道崎岖不平,小泉负责驾车,我坐在副座,冬晴和克莱尔后座。漆黑大汉开另一台车载运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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