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提问，你知道为什么打造空器这种成为骑士的办法是贵族，还有尊贵的骑士领人物的后代才能够使用的方式吗？”索尔如此说道。
“是因为这种出身的后代一般都比较笨吗？”
“当然不是了，他们的后代多半都是有着很优良的基因的。”
“那，是因为他们必须尽量早的成为骑士，才不会被质疑吗？”
“也不是，实际上在拥有了空器之后放弃了骑士之路的人也有不少，他们的选择很自由。”
“那，是因为……”
苏克想到这里也实在想不到什么原因了。
“是因为他们很有钱啊，这个都不懂吗？”
“……”
“对，就是这样，打造空器可是件很奢侈的事，如果能自己能从虚空中获得自己的空器那自然是最好的，但是你也看到了，今天的那些孩子们的空器的形态各异，有些的质地很上等，有些就比较差劲，甚至有些完全没办法战斗，这个都是和才能直接挂钩的。而打造空器，则可以造出指定类型，指定能力的空器，作为贵族名爵，他们当然希望后代在空器的质量上领先别人一步，所以就算不惜重金，也要打造一把名贵而且实力强大的空器，给自己的子嗣。”
该死，又是可恶的钱的问题吗？
这个世界没有钱就会寸步难行，这个道理苏克早就清清楚楚了。
“好吧，说说看是多少钱，我试着去凑凑看看吧……”
老实说，苏克心中不怎么抱期待。
毕竟打造空器是只有贵族才有能力涉足的领域啊，要是一个没什么能力的穷人一拍脑门就能拿出这个钱的话，那岂不是大家都挤破脑门要为自己打造空器的吗？
“根据你请的工匠，还有所消耗的苍能原料，这个价格也会不一样。”索尔慢慢地说着，“最低规格的话，我记得找个初骑士工匠加上30埃米尔的苍能就可以打出来了，最高规格的话……我记得曾经有个贵族找了域骑士，就是比我还高一阶的骑士工匠，花了100多埃米尔打了一把，当时也算是引起小小轰动的新闻。”
“域骑士确实很厉害，但是100多埃米尔的话也不多吧。”
“确实，就修炼来说100多埃米尔只能算九牛一毛，但是这些苍能都是花在外形上的啊，单纯是打造外形就花费了100多埃米尔，那东西打造出来之后，真的是每一小块都比金子还要值钱，就算说成是奢侈品都不为过。”
“啊啊，这么一说我听说过！”苏克突然想起来了，“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好像就是我那个研究所的工匠打造的。但后来……”
“嗯，那孩子不听话拿着那东西去装逼，被魅魔抓住了。”索尔摇了摇头，“空器从他的嘴里塞了进去，从腰椎还往下的地方**，把他整个人钉在了他的房间的彩绘玻璃的外面，那个孩子好像当时才十岁吧。”
“唉……挺可怜的。”苏克也跟着摇了摇头。
“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想要打造一把空器的话，这个苍能就不只是花费在外形上面了，为了保证在你驱动力量的时候不要直接把这东西破坏掉，你至少得找个百骑士以上的工匠帮你加工，这就是一笔开销，而且，你还需要准备1000埃米尔的苍能。”
“什、什么？！”
苏克以为自己听错了。
要知道，当时和那个巨犬拼死拼活最后抢下来的那个结晶，都只有29埃米尔，但就是那29埃米尔的结晶卖掉之后，都给了苏克不少的钱了。要是按这个价格等量换算成1000个埃米尔的价钱的话……
苏克咂了咂舌，只怕自己就算去卖屁股也要卖个一两年才攒得出来。
“没错，至少得1000埃米尔，这就是几百铸币……然后百骑士以上的工匠的加工费，至少也要几百铸币吧，因为他们是要把自己的苍能也灌注到这把空器当中，相当于就是让他们支付出他们修炼的一部分，要是不支付足够的代价，也没人会愿意的。”
加起来就得上千了，这对于穷苦而又无依无靠的苏克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果然，自己花了六年时间都毫无着落的东西，今天也不可能一句话的功夫就被解决了。
“唉……那也只能慢慢攒钱了。”苏克很失落地叹了口气。
虽然看见了让自己变强的希望，但这希望起航的要求对他来说实在太远了。
“别灰心吧，现在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借高利贷……嘛不过我感觉你就连利息都还不起还是算了。另一个办法就是想办法压缩成本，你有认识的工匠吗？”
“没有……”苏克慢慢地摇了摇头。
“你不是在私立瑟顿研究院读过那么长时间的书吗？一个认识的工匠都没有？”
“炼金学部没什么工匠啊……而且我和大家关系也都不好。”苏克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现在不方便出现在研究院那边，感觉几乎所有人都想杀了我，也基本上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所以我现在的生活才安宁一点……那段往事我已经不愿意想起来了。”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不是你情不情愿的问题，是你必须动用那边的关系。”
苏克沉思了许久，虽然点头这个动作很容易，但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
哪怕是他再渴望变强，肩上的担子再希望自己变强，和曾经的那段往事都是两回事。
那是伤疤，那是耻辱，那是无论如何不愿意揭开，准备尘封之后带进棺材的黑历史。
老实说苏克是个物质的人，没什么前瞻性，之前的生活里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不犯罪不违背道义，可是在这件事上，他有类似于洁癖一般怪异的坚持。
“先换个话题吧，先谈谈苍能……”
“你就这么害怕面对你的过去吗？”
索尔老师的声音突然间变得严厉而又冷酷，房间的温度都好像降低了不少。
“不是害怕，只是……”
“只是被冤枉，被唾弃，被侮辱，被剥夺了一切，浮华和虚名一瞬间化为乌有。”
“我不在乎……”
“你其实在乎得不得了吧！要是没有那件事，你早就成为炼金术这个领域的皇帝了！要是能坐上这个皇位，谁还愿意因为现在这种事情痛苦地挣扎！”
“……”
“听着，苏克，你要成为一个骁勇的战士之前，先要成为一个男人，而一个男人，在背负了莫须有的罪名的时候，会选择去反抗，去昭雪，而不是去逃避，永远地逃避下去。”
索尔所说的话字字振聋发聩，仿佛每一个音符都敲击着苏克的内心。
“所以，第一步，就是重新捡回来吧，就算是一点点也好，先把最美好的部分捡回来。”
苏克沉默不语，脑海中依稀浮现出一个小姑娘的笑容。
那是陪伴了他整个炼金术生涯的笑容，一个永远不会记恨别人，永远如太阳般明媚的笑容。
可是，这恐怕才是苏克最不敢面对的东西。
他不知道这样的笑容在听到了自己那些卑劣的传闻之中，会发生如何的变化。
他的脑海中接着浮现出了玛姬在破碎的房间中那歇斯底里的脸，格外凄惨和恐怖。
至少回忆是温暖的，他不想要去摧毁它。
但是，现在……
“好吧，我明白了，工匠的问题我已经想到怎么解决了。”苏克点了点头，“如果是她的话，应该不会收我的费用，当然，那是在我们之间的关系还存在的情况下。不过，先谈谈苍能吧，这1000埃米尔的来源如果找不到，那一切都是在空谈。”
“是啊，我倒是有个很简单的建议。”索尔推了推眼镜框，又变成了平常那副理性而冷静的样子，而从口中讲出的话，也异常没有人情味，“你不是在巴尔卓德工作吗？把里面的魅魔杀上一些就好了，用她们的尸体化作苍能，很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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