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明见少女平安离开,吐了口气。他整理亮橙色的耳机线,把耳机重新戴好,最后,他按下播放器的按钮,同时不自然地咧开嘴,浑身上下散发出可怕的气息。
“喂,那个人渣!随便屠杀一般人,可是会遭报应的!”
风暴卷起尘埃,裂缝在地上蜿蜒,袭明接触的空气和大地都被能力全开的他赋予了混乱随机的速度。而在风暴的中心,他的衣角没有一丝一毫的摆动,因为周围一切指向他的矢量都被他无意识地自动抹消了。
这样强大的能力的操控者,只能用怪物来形容。
雪莉没有被眼前可怕的景象吓到,她仍旧保持着她的优雅从容,与她相反,埃里克的额头已经布满汗珠。
左手握住腰间的女士包,右手纤细的手指指向袭明,雪莉发起了攻击:在风暴中心,凭空凝结出的数根冰刺越过了静滞屏障,由内部直刺向袭明!
袭明疾速俯身,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从风暴中消失。
看着短剑的剑影闪过,射出的冰刺几乎在同一时间无一例外地碎裂掉落,雪莉不得不收起将要僵住的笑容:她没有料到袭明可以对自身赋予如此快的速度:在躲避攻击的同时,还能示威似的把攻来的冰刺一一击碎。
又是几波连续的冰刺攻势,却没有一波能够伤到袭明的一根头发。
果然不是单靠数量就能战胜的敌人,埃里克先前无数次的攻击已经证实过这一点。
数量不行的话,那么……
雪莉把视线转向了风暴后方翻涌着的云雾:为了以防万一,早在进入学校前,她就已经用能力制造出的冰柱雏形。虽然因为气候的原因花费了不少时间,威力和大小也远没有摧毁小镇时的强大,但要知道,这原本是用以摧毁一个小镇的招式,即便威力大不如前,将之用来摧毁区区一人也算是大材小用的。
打定主意,雪莉一边继续用冰刺进攻,一边有意地将袭明往校外的方向引去,同时调动一部分的精神力尽可能地完善与修筑空中的微型蓝白色冰柱。
袭明不疑有诈,凭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持续前进。
在逐渐地消耗和转移风暴中的热能后,雪莉抓准时机将对准袭明的右指举过头顶,继而笔直放下。
冰柱的黑影覆盖了袭明。
在袭明产生天黑的错觉时,雪莉的嘴角也勾起一抹冷笑。
数量不行的话,集中的质量如何?
正如她所计划的一样,冰柱越过前方的静滞屏障从后方朝袭明撞去。
袭明抬头看着从天而降的惊喜,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兴奋:“有意思。”
他手握短剑,不退反进,带动着周身的暴风毫不犹豫地直冲向迎面而来的蓝白冰柱!
剧烈的风暴和落下的冰柱狠狠撞击在一起,两种不同形式的能量间的碰撞使得天地为之失色……
埃里克倒退几步,眯着眼把双手交叉挡在眼前,以防被碰撞产生的气流吹飞。
却不知一柄短剑正以极快的速度朝他的面门飞来,是雪莉眼疾手快射出的一根冰刺才及时将短剑弹往别的方向。
而下一秒,本应落地的短剑却被抹除了速度值,直直停在半空,直到被从风暴中安然无恙走出的袭明拿回手中。
这一刻,两名黑水能力者才真正认清了敌我实力间的巨大差距。
雪莉看了一眼包里炽热的晶体。
只有强行使出‘那个’了。
她朝埃里克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帮我拖延时间”。
埃里克眼中先是闪过惊讶,接着是用力的点头。他像蛤蟆一样四肢着地,咆哮着用双拳捶向地面,随着大范围地之波动的扩散,袭明前进的道路上涌现出了无数质地坚硬的岩壁。
原本用于防御的岩块被作为了路障使用。
做好防护工作后,她扶了一把头上有些歪斜的白花,将右手掌心朝天。
这次,是数量和质量的相乘!
尽管由于冰柱的破裂大大增加了空气的潮湿度,为这招的发动提供了便利,但它仍需要一定的时间去准备。
埃里克的心正随着岩壁的不断崩裂而擅抖不已……
渐渐的,这里的整片区域开始降下液氮之雨,从最初的细雨到磅礴的大雨,再是狂猛的暴雨。
雪莉头上枯萎的白野花被暴雨打落在地,白色的雾气四处弥漫。
在浓浓的雾气中,袭明高速移动卷起的风浪划出道道轨迹,割开了挡路的最后一圈岩壁,以折线型路线快速接近埃里克。
雪莉观察着风浪的轨迹,预判到袭明的位置,抽走热量造出一片由无数冰刺构成的死亡陷阱。
不出她的意料,袭明一头扎进了冰刺群中,风浪的轨迹也随之消失。
“成,成功了?”埃里克看着风平浪静的白雾不敢相信地说。
见时机成熟,雪莉液化了冰刺群上空的氮气,聚于一点,汇聚成的巨形液氮球体如瀑布般冲下,液氮强大的汽化冲击力使冰刺悉数断裂,被液化爆炸激起的寒风给四周的一切都洒上了一层霜雾。
“呼,呼……”雪莉的胸口上下起伏着,她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
她大脑的负荷就快到极限了。这一招液氮瀑布是她现阶段最强也是消耗最大的招式,如果还无法伤到袭明,那就只能放弃了。雪莉尝试过直接抽走袭明身体上的热量,但是人体不同于大气,在计算的复杂程度上人体远大于大气,需要更久的计算时间才能对人体发动能力,而她的计算速度难以跟上袭明坐标数据的变化速度,使这一绝杀技几乎难以发动。
那片白雾中似乎有隐约的人影,埃里克咽了口唾沫,祈祷那只是自己看到的幻象。
突然,一股旋风袭来,在氤氲的白雾中撕扯出一个空洞,而在这个空洞的尽头,埃里克清楚地看到了那个白发的怪物。
他在笑!
埃里克使出全力猛击对面,多道石墙升起,数颗石笋向前滑去。
一定是怪物,他一定是怪物啊!他为什么会笑啊!埃里克歇斯底里地朝袭明发起攻击。
而雪莉知道以她现在的状态难以再发动能力,只得用手扶额退向一边。
袭明的身影随短剑的弧光飞舞,割裂空气的剑舞轨迹将石墙和石笋瞬间击为碎屑。
除了直接接触外,袭明通过短剑的间接接触也可以进行速度赋予,所以此时的短剑在袭明手中就是击之必破的神剑。
石墙不断升起,袭明高速左右回滑,短剑和石墙的金石交击之声奏成了一曲破碎的乐章。
一声破空尖啸,袭明飞向半空。
“糟了!”埃里克只顾狼狈地防守前方,等他发现袭明正以高速落下时已经来不及反击。
“轰”的一声巨响,混乱的速度矢量将地面炸出直径超过百米的大坑,无数碎石四散飞溅,周围的白雾几乎是在一瞬间完全退散。
“啊啊啊!”埃里克翻滚着被抛落在地。
尘埃落定,雪莉看到袭明缓缓走向失去抵抗能力的埃里克,亮橙色的耳机线轻轻摆动。
音乐已经响起,袭明摆脱了能力爆发时的疯狂状态,平静地准备给埃里克送去死亡。
“嘿嘿——嘿。”埃里克用手肘支撑自己向后爬行着,挂了血线的脸上露出绝望时特有的扭曲表情。
“你有那么强大的能力,难道,就没有做过恶人吗?”埃里克组织着缺乏理论和逻辑却又充满恶意的语言。”
“那种恃强凌弱的**,你一定也很享受吧。”
“嘿,嘿,你也经历过悲剧,一定是的……我们是一路货色……都是怀抱悲剧恣意行恶、不为人所容的家伙!”
袭明站在埃里克跟前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就毁掉它,看什么人不顺眼就杀掉他,这就是我们!这就是恶!不需要救赎!不需要哪个人微笑着原谅!”埃里克嘶吼着。
他满载愤怒和恶意的话语涌进了袭明的脑海,像毒品,更像炸药。
袭明想反驳,他有反驳的资格也有反驳的理由,袭明不是恶人,但是那段用来证明这一点的记忆却怎么也无法找到,脑中只有他作为南川特使、作为国家武器不断杀戮的记忆……两年前、九十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些记忆都不存在了?
袭明丢下了短剑,锵锵的声音在空旷的学校操场上传出渺远的回响,受到语言刺激的他双手抱头,被头痛折磨得弯下腰。意识开始混乱、模糊……
“啊啊啊——”袭明发出困兽般的嚎叫,脑中本应不复存在的部分像滚烫的沥青从容器里溢出、流出、渗出。
曾经越过时光的错误尚未被完全弥补,两个人的旅途最终需要剩下的那个人走完,他将前往世界之外的世界,找到虚无之外的存在。
埃里克抓住机会挣扎着后退,发出奇怪的笑声。他伸出手,准备撕开袭明脚下的地面,在他不知何故失去战斗力的时候一举埋葬他。
“唔。”
一只手抓住了埃里克的脸,白发之下空洞的双眼逼近他,像是要将他吞噬。
没有征兆,没有犹豫或害怕的时间,也没有宣示性的语言或动作,埃里克的头部被赋予了四散的速度矢量,就这样爆炸了,脑壳、脑浆四散飞溅。
看到这一幕的雪莉,在她成为黑水能力者后头一次由内心深处感受到了恐惧,同时胃部的痉挛和突然涌来的恶心感让她始终注意保持的矜持彻底崩溃。
这时,这片城市的武装力量终于赶到现场,或者说他们终于敢上前插手了。
整齐地把枪口对准了袭明和雪莉,士兵、警察脸上紧张的情绪一览无余。
白发的怪物缓缓起身,扫了一眼那些型号不一的枪口,又将沾血的双眸看向雪莉,眼神中什么也没流露。
雪莉正被枪指着,同时又被一个怪物看着,她除了祈祷已经什么也做不了了。
这将是她永生不忘的时刻……
她没注意到,有一个戴着圆形镜片的眼镜、留有棕色中分头的斯文少年,正向这里跑来。
他是拉斐尔,维兹米尔黑水能力者中的智囊。
拉斐尔右手横向一挥,在士兵和警察们还没反应过来前,规定了他们的电势点,再猛一握拳,一道蓝色的闪电瞬间将他们所有人贯穿。
拉斐尔跑向雪莉将她扶起,这时他看见一旁的白发怪人眼中突然有了生气,不敢贸然上前,于是腾出左手将雷击之枪射向白发人。
这一击正中头部,白发人在电击的火花声中仰面倒下。被形容为无敌的南川特使就这样简单地倒下了。
“快先撤吧。”拉斐尔来到雪莉跟前,扶着她快速离开。
没有人愿意帮助那个倒在无关尸体边上浑身沾满血污的白发人,前来收尸的人甚至准备把他和其他的尸体混在一起处理了。
除了一个左臂吊着简易支架的高中生少女,她坚持要把白发人送往医院接受最好的治疗……
半个月前。
在一座古代风格的大教堂里,皮克曼跟随着一个套着黑色长袍、衣着是南川古今混搭风格的女人拾阶而下。他觉得自己的一身西装革履同四周的砖石古建筑很不搭,就像眼前这个女人的衣着一样,不在一个调上。
维兹米尔尽是些没品位的家伙,皮克曼想,不过,那个女人发簪上有一个刻着古松徽记的吊坠,那倒是有些意思。
在他对脚下古老且没什么安全措施的回旋梯反感的同时,又庆幸着自己没有恐高症或是恐低症之类的毛病,不然一定连一步都走不动道。
女人高跟鞋的声音在旋转着向下延伸的楼梯井里回响。回声的大小和音色随着他们的向下深入而逐渐变化。
声音停止,女人转过身,用一副“我可以轻而易举地碾碎你”的神情直面皮克曼,淡淡地说:“见到主教以后,你要是敢轻举妄动,我会立刻杀了你。”
皮克曼摆出一个毫不掩饰狡诈的笑容,说“到时还请自便”。女人冷哼一声,当做回复。
两个人进入了一间小库房,维兹米尔古神教的教主,将与邓奇集团的老板皮克曼在此密谈。
“教会对你的提议没有太大的兴趣,但念在你是教会的杰出贡献者,我想在你详说之后再下定论。”阴影中的声音说。
“多谢您的赏识,主教大人。不过在陈述人工智能的重要性之前,请先容许我评论贵国的未来。”
“请说。”
“你我都知道,黑水能力者的数量是有限的,由于黑水本质上的某些令人费解的原因,能够活着让黑水与身体、大脑实现融合的适能者只占极少数,而借由黑水获得强大如莉香小姐那种能力的,就更少了。影界终究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站在一旁的女人听到皮克曼的夸奖后,她盯着皮克曼的眼神并没有丝毫变化。
“说重点。”
“所以说,你们还缺少些东西。”皮克曼继续道。
“说来听听。”
“那就是,影界重连接!”
主教露出了微笑,他立马察觉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说辞之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因为他们的目的地,在本质上是一致的。
外交长官霖安华拿起陶瓷茶杯的同时,接过下属递来的简报。
在扫过几个简单但意义重大的印刷字后,陶瓷茶杯咣当一声倒翻在桌上。
“马上告诉书记,启用紧急程序直接联系霖氏总长!”
设置在袭明腰间的播放器不止有播放特定音乐来稳定袭明情绪的功能,当袭明的意识丢失或者彻底陷入疯狂时,它会自动广播一串特殊信号,将特使失联的信息传递出去。而霖安华受到的简报,描述的正是这一情形。
躁动的指尖在红木桌子上敲起不安的节奏。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能让那个少年陷入危险的维兹米尔,可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霖安华面前呈放的,是南川国霖氏剑雨军事行动的许可文件……
引擎的轰鸣声与轮胎碾过砂石的声音混在一起,已经在霖万达的耳蜗里响了一上午。
当车队终于穿过针叶林海,远处山丘上一座漆黑城堡进入视线的时候,他总算是松了口气,很快就不必受这聒噪的折磨了,浓汤、营地、行军床,还有最重要的片刻安宁在前方等着他们……
特里诺拄着手杖走进阴暗的地下射击训练室,左手配合地打开室内灯,明亮的灯光下空无一人。
这个简陋的射击场本来是供游客玩乐用的,现在由于战备,城堡不向游客开放,所以这里没有别人。
特里诺用右手拾起制式9毫米自动手枪,验枪、装弹、上膛、瞄准。全部动作只用右手完成。
“砰!砰!砰!”
“手生了……”特里诺走到50米远的胸环靶处,看着上面散乱的弹孔说。
“为什么不用左手?”伊莎发表了疑问。
“……因为我害怕,害怕你被夺走之后,我没有能力夺回来。”特里诺返回射击位置,准备第二轮射击。
伊莎没有说话,因为特里诺说得很对,他不能始终依赖着左臂。
“你会感到悲伤吗?”特里诺坐在一旁,看着自己打出来的一地黄铜弹壳说,“被人们当作工具来利用,争夺,身不由己……”
伊莎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经过了一段像是在仔细思考的停顿后,才回答说:“会,那种‘情感’应该是叫做悲伤吧……”
“可是你们人类不也是常常感到身不由己吗?被生活、命运束缚着,即使是像袭明那样的强者,也有自己难以解决的烦恼……”
“我可没看出来他有什么烦恼。”特里诺脑子浮现出那个白发小子的嚣张模样。
“他表面上强大甚至无敌,但我能感觉出,他受过伤,他是一个人,很可怜……”
“那个家伙吗……”特里诺咋了咋舌。
“话说回来,作为一个人工智能,可以感受到和人类一样的悲伤和苦涩,我觉得这也是一种幸福吧。”
“你还真是个圣女啊!”
“圣女?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是个——善良得过分的女孩。”
他们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女孩,特里诺回味着这个词,脸上露出这些天来难得一见的笑容。
“嘿!老兄!”杰德那开朗的声音比他的身影先进入射击场。
“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动力绷带,缠上以后可以直接迈过痊愈到康复这段行动不便的时期。”杰德手里拿着一副带有小型机械支架的绷带。
“多谢。”特里诺把手中的手杖放在长椅边,对这个见谁都叫老兄的家伙没什么诚意地道谢道,“那我可以告别这跟棍子了吧。”
杰德在城堡里的这几天一直在埋头鼓捣东西。他不仅拆掉了从学院带出来的动力外骨骼原型散件,还托人向驻军要了军用维修胶布和绷带,这副动力绷带就是他的劳动成果。
杰德帮特里诺戴上动力绷带,然后把一段电缆接入特里诺的左肩。
“小美人儿,现在特里诺老兄的右腿也交给你了哦。”杰德笑着调侃。
“请放心吧,启用存储的运动数据,最适化运动辅助算法——已载入完成。”
“试一试吧,老兄。”
特里诺闻言移动右腿行走,虽然还有不可避免的些许疼痛感,但正常的行动已经不再受拖累了,他甚至试着跑了几步。
“感觉非常好。”
“以后我们可能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战斗,在那之前可要做好准备。”
“我知道。”特里诺又拿起手枪开始射击,沉着而又坚定的眼神里闪过准星与照门完美接合的瞬间。
他扣下扳机,枪声响过,子弹正中靶心。
南川国境内,禁城红都,重檐之下,霖氏国家安全部门会议大厅。
这次会议中,南川国王佐五族的代表都列席在位:莫氏三屋、安家、霖氏、右室家还有大青山。
为什么突然召集王佐五族全体来处理一个事件?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场的人都心里有数:那样大的事,即使全国的军政人员都来参加会议也没人会感到意外。
特使袭明已被确认失去控制。
这个南川国最强的“兵器”离开了国家的手心。
当手中的无敌兵器脱手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去匆忙拾起,可当你面前正站着几个手握武器的“对手”时,这样的行动就无疑是在当生命赌博。
不可以盲目地进入北地进行搜查回收。因为撤侨任务,北地已无人可派遣。
会议一度陷入僵局。
万里之外的一间宽敞办公室内,霖万达将霖氏剑雨军事行动的许可文件看了不下十遍,但签署它们的最终指令却迟迟没有从国防部门下达。
会议中,莫氏三屋代表之一莫明鬼的大胆发言打破了僵局:“我们可以出动天志号。”
在场的人这时都安静下来,他们飞快地计算着这一提议的可行性。然后,王佐五族的代表们整理了各自部门的发言,准备表达自己所属部门的意见。
“我们莫氏三屋支持莫明鬼的提议,天志号可以以撤离百道岭南川侨胞为由飞抵百道岭,在压制维兹米尔南下进军的同时,投放霖氏剑雨潜入北地。这样一来,不但能解决撤侨问题,还能腾出霖氏在北地的原驻部队配合搜查。”
“安家认为这种程度的军事行动在外交上会给科尔沃造成压力,同时东北属国越上国发挥战争缓冲区的作用可能会因为原本镇守该地区的天志号的离开而受到影响。还有,这次行动势必会冲击一些地区的经济。”
“我们可以派遣东海舰队进驻东北属国越上国的港口以弥补天志号的离开,至于经济问题,还请安家出手调节,战争时期经济的损失是必然事件。”发言者是刘言,他属于王佐五族中最特殊的大青山,也是五族中唯一不需要改姓就能入职的部门。他们的职能是协调与裁决,协调涉及南川国利益的一切,然后做出最终裁决。
“霖氏同意以上发言。”
之后,莫氏、安家、霖氏在刘言所代表的大青山的协调下进行了计划细节的深入探讨。
在会议的尾声,一直没有发言的右室家代表说了一番话:“在座的诸位请不要忘了,特使袭明所经历过的那些事。虽然他没有记忆,但他所背负过的东西一直都在……”
其他的代表表面上没什么变化,其实内心多少有些不自然,像是听到了别人暗示性的批评一样。
他们知道右室家说得没有错。
“所以请不要忘了,我们欠他太多太多……一定要把他带回来,作为一个人,而不是一件兵器,带回来!”
苏珊娜紧张地望着窗外。
街道上,维兹米尔的军队正向南边行军。
草绿色的军装和漆黑的步枪令苏珊娜感到害怕,她小心地关好窗户,拉上窗帘,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个白发的少年躺在绣花的被窝里,房间静得能听见他平缓的呼吸声。为了避免搜查,苏珊娜将他从医院带回了家。
苏珊娜脱下鞋子,猫手猫脚地轻轻走到白发人身旁,托着腮观察他昏迷不醒的样子。他就像个孩子一样睡得毫无防备。
如果他真的只是在睡觉就好了。他已经昏迷了三天。
他一定会醒来的。少女苏珊娜向想象出的神明祈祷……
一个在危难关头拯救了少女的英雄是不应该就这样消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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