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往往有的，而男性往往没有的。
是无论何时都能细致到极致的那份定力和弹性。
*
“如果可以真是不想做这些**一样的工作啊……”
万寿菊叹了口气，甩手抹去额头上的汗水，顺手扯了一旁的床单遮掩住**的身体。堪称完美的**，在皎白的月色笼罩下，隐隐环绕着雾一般的朦胧。
索性不是第一次了，就算没有办法像爱丽丝那样在高潮的时候都保持冷静，至少在主权丧失之前相对理智还是可以做到的。
枪杀也是。
只要承受得住后坐力，即便是对于初学者来说，这样近的距离，致死率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咔嚓。
金色的弹壳落在地上，弹跳两下，发出金属与水泥凝块敲击独有的清脆响声。
“罂粟他们应该已经进去了吧，得加快动作才行。”
衣服倒是没有被撕破……
拽着白色及膝袜的边缘拉上。
——松开的一瞬，忽地上身猛一扭转，抬手就是一枪，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动作，月光混杂着少女异色的双眸，在悠悠扬起的硝烟之中，静静地注视着那挣扎着要起来的男人的身体渐渐软下去，倒下去，发出哐的一声闷响。
麻烦。
把手枪绑在大腿根部，草率地拉起裙子，沾了血的白色衬衫和另一条及膝袜直接丢进火坑，抄起黑色风衣随意地往身上一披。
夏露露·哈德涅特，万寿菊，在表层的世界，她更被乐意称作【鸦女】——这个白发异色眼的优雅女子出现的地方，总会伴随着尸体的腥臭和盘旋的食腐类动物。
明明人家是个侦探来着？
算了，都一样。
手套，通讯器，GPS，钩索。
拉上兜帽。
推门。
吱呀的一声悠长刺耳的响动遮掩了枪声。
是听到了刚才的枪声赶过来的援军么，可惜了，如果脚步可以放轻一点，我可能还会责怪自己大意了的。
啊啊……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另一只袜子也沾上血了……
不过就这么一点点，应该没关系吧。
把手塞进口袋，缓缓迈开步子，若无其事地踩过男人的尸体。
血喷溅出来的声音。
真可怜啊……这么近的距离，大概脑袋要被打爆一半了吧。
消音器借我换一下哦。
月光洒下。
纯洁的魔鬼温柔地撩了下头发。
“喂？听得到吗？……嗯，是我，夏露露。任务怎么样了？……啊……这里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啦，都是些没经过特别锻炼的家伙……嗯，那我们在顶楼碰头吧。”
侧过眼来，抬头看了看天。
S城，中央监狱。
作为全S城聚集了最多女奴隶的地方，如果解放了这里，不光是S城，恐怕整个C国都要正式开始关注福莱尔的动向了吧。
芙萝拉大人不会意识不到这点的，那个小丫头……这会又在想什么呢。
算了，没什么兴趣去猜测了。
“事到如今你还在怀疑我么……真是的，都说了多少遍了，我的行动纯粹只是因为侦探的好奇心而已，怀疑也没有什么用处的哦……哈哈哈说什么傻话，就算你在这里把我脑袋割下来，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的哦——”
万寿菊微微翘起了嘴角，右眼的红色如同鲜血一样杀气满盈，左眼的蓝色却依旧如此温柔。
“我觉得你应该是了解的诶……你说是吧康纳，嗯，我是说，康乃馨。”
*
视角转移，来到福莱尔据点内部。
出现在爱丽丝面前的不是阿菊，而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女子。
她身材高挑，体态匀称，留着浅蓝的长发，看得出一点天然的波卷，面容标致，带着浅而矜持的笑容。眼睛是灰色的，浅浅的灰色，在昏暗的光照条件下，尤为显眼。
这身衣服……是福莱尔么。
爱丽丝向后挪了挪。虽然身体机能已基本恢复，但她还不适合进行剧烈运动，尤其是视野极其受限的情况下，不光是战斗时的判断，还是解放灵的释放，都要受到影响，而凡事经历过那样的厮杀的人都清楚，战斗时怠慢的每一秒都有可能带走生命。
不能轻举妄动。
“哪位？”
爱丽丝把手伸到了背后，偷偷摁动了警报器，没有扰乱视听的红光和警笛，在这名福莱尔面前保证了爱丽丝自身的安全。
铃兰应该会收到消息的。外部还在执行任务，她要全权负责维持彼此之间的联系。
这样说来……这个女人，是避开了福莱尔那么密集的监控来到这里的么。
方法和目的都不得而知。
女人没有说话，也没有举起枪，依旧只是在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是玫瑰的解放灵创造出来的幻境么。
不，对现在的爱丽丝来说，就算是幻境也应有所察觉。
“……看来真的有些感情缺失了呢，不仅如此记忆也是破破烂烂的啊，小可怜。”
她盯着爱丽丝看了一会，最后叹了口气。
“警报器是没有用的哦，这间医务室已经完全与外界隔离了——用电子立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爱丽丝仿佛看到了这个女人的太阳穴冒出了一股若隐若现的白色电流，急躁地跳动了一会便平息了下去。
解放灵。
“放心，我不是康乃馨那一波的，虽然不怎么出席重要会议，关键时刻我还是会出来帮帮忙的哦，毕竟是福莱尔嘛。”
自说自话地就坐到了爱丽丝的床沿，伸出两颗手指，轻轻地捏住爱丽丝的脸，迫使她微微抬起头来，目光中似乎回转着什么将要满溢出来的感情。
爱丽丝眨了眨眼，她那颗已经快要完全沦为机械的大脑擅自做出了一个貌似尤其愚蠢的决定。
这个女人没有敌意。
“……唔嗯？！”
然而在这个决定做出的一瞬间，完全超乎逻辑的事情发生了。
果冻般柔软舒适的触感，占据了爱丽丝的唇。
女人的眸中还在回转着那样的感情，理性思索无解。
本来接吻这件事的意义就超乎爱丽丝逻辑的范畴，最多也只是身体接触和体液交换而已，为什么就可以触动内分泌系统导致出一系列少儿不宜的现象，爱丽丝本人是理解不了的。
不过作为人类的本能告诉她，这一次接吻，似乎不仅仅是接吻。
细微的麻痹如同小虫一般窜进了爱丽丝的口腔，沿着舌头一路向内，最后穿入脑中——眼前的世界忽地一片朦胧，继而缓缓浮现出了色彩，身体忽然变得滚烫，牵引着血流上涌，把她的脸颊染成了一片潮红。
这是——
“呼嗯……看这个反应，是勉强恢复过来了么。”
女人松开了嘴，站起身，任由爱丽丝顺着床靠背瘫软下去，轻轻地喘息着。这一回她看出来了，女人眸中流转的，是戏谑，却带着忧伤。
“被亲一下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啊，真是可爱的绝对理性小姐，看来……意外的……嘴唇是弱点呢。”
“你……”
“我在你的脑中模拟了电子通路，虽然不完全，暂时也可以模仿出一些基本的感情——啊啊当然主动权还是在你哦，你的大脑会把我设置的这些通路当成自己的一部分，不过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千万要注意哦www。”
爱丽丝站起了身，侧眼望了望她，眸中却依旧毫无色彩——那种久违的自卫本能。
的确，相比之前僵硬到爆炸的身体，现在的行动都轻巧灵活得多，虽然还是有一点虚弱，不过也比只能做勉强的走动要好很多。
奇妙的感觉……
“所以为什——喵啊！”
脚崴了一下，尚未习惯的大脑瞬间陷入空白，重心不自觉地向一侧倾倒——索性那女人手快，一把扯住了爱丽丝的小臂，顺势把她拉进怀里，明明这样亲密的动作只是第一次，却熟练到惊人。
“啧，笨手笨脚的小东西……行了，一直让你蒙在鼓里也不好，我也不拖时间了——这算是善意的一句提醒哦，你最关心的某个人，那个小调皮鬼，偷偷摸摸地跑去前线了哦。”
“……”
“嘛……是什么目的呢，我是不知道的。你现在有十五分钟的时间，或者说，你想再来一次？”
说着，女人优雅地舔了舔唇，仍旧是一脸戏谑的笑容。
那股触感的余味又升腾了起来，身体又开始发烫了，爱丽丝咳嗽了两声，强扭过头去。
“……不用了。”
*
爱丽丝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
女人眯起了眼，收起笑容，缓缓地吐出一口长气。
“真是艰难的决定啊，菲莉丝，让她去干那样的事，其实并不是你的本意吧。”
阴影中，芙萝拉点缀着花朵的长发微微飘动着。
“……没有，这也只是让她成长的一道必须的步骤而已。”
女人耸了耸肩。
“只可惜到最后我也没敢告诉她我的名字啊……毕竟这对她来说，还是过于沉重了。”
“原来如此。”
芙萝拉合上了双眼，沉默。
女人轻轻笑了一声，抬手打出一个响指，伴随着电气的滋啦一响，所有电子设备都恢复了正常的运作。
“又要走了么？”
“我说过我不是很适合这块地方啦，毕竟我向往的永远只是天空而已。”
仿佛随手一丢抛下这句话，黑色风衣呼啦一甩，包裹着女子的身形悄然消逝。
温柔的一瞬，白色的灯光划过。
芙萝拉微微张开了眼，喃喃。
“菲莉丝……菲莉丝……库朗米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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