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
【…………】是谁?
【…………】是……
明也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父母。不……这未免太可笑了……明也差不多已经忘记了自己父亲的模样,自从把年幼的自己仍在乡下的祖父母家里,父亲就带着弟弟再也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十多年来杳无音讯,甚至连祖父母也丝毫没有再提起过。而母亲……明也只是听祖母略为说起过,母亲很早就带着姐姐离开了,去了哪里,亦是惘然,因而明也根本没有关于母亲的记忆。蒙玛拉人本就是少数名族,因为历史上圣十字教会的迫害,至今还有不少人对蒙玛拉人抱有很深的成见,因此在这充斥着暗雷的茫茫人海的世界里要找到自己身为少数名族的父母难度甚至超过在阿斯忒里俄斯的迷宫里寻找尤瑞艾莉。
那么……【为什么……我会认为……你们是……】
【……】彼方之影并没有传来回应。下一刻那团人影有了变化:父亲消失了,母亲的人影越来越大,渐渐地由内向外裂开。
【……库煞耶……】这是!
难以忍受的寒意随着一声低语通透了全身,明也感到一种无比恶心的恐惧,他禁不住想要抓住什么并大声叫救命,但是马上他又感到一阵几乎震碎全身的剧痛。
【啊!】叫出来了,是惨叫,然后明也失去了意识。
距今大约2500年前,一个叫耶莱的贤者创立了圣十字教会并建造了第一座教堂。当然,这只是最广为流传的说法。耶莱称自己收到了神的启发,要救赎人类的罪恶,为迷茫者指引方向。那时还没有教派之分,伽罗教派和法多雷教派是1300年后才区分开的。这里的神,即是指天父、神女和圣子,其中天父的名字已经不可知,或者说从开始就没有;神女就是现在信仰最广的圣玛利亚,据说是位非常美丽并且温柔的女神;圣子名叫耶莱,因此也有神学者怀疑贤者耶莱就是降世的圣子,不过也有人认为耶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故意将圣子的名字弄得和自己一样。在三位神明中,天父最为尊贵,圣玛利亚和圣子耶莱平等。尽管不知道贤者耶莱究竟是何许人也,不过圣十字教会确实是有神灵支持着,这点无可置疑。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教会虔诚的信徒能够行使“奇迹”。在这个世界上,魔法确实存在,当然在各地的称呼不一定是一样的,但是能够的行使魔法的人少之又少,毕竟神的时代早就已经结束,先不说学习,即使是生来就会魔法的人,最后也会抛弃魔法,因为几乎找不到进行系统学习的门路,天生的魔法最后还不如发展后的科学技术来的方便。最终尽管还有学者研究,但是会魔法的人几乎已经没有了,因而被统称为“遗术”即遗失的技术。相比而言,教会的“奇迹”反而更加常见,只要是虔诚的信徒,在得到教会的承认后即可行使一定的力量。但也正是因为这种轻而易举的仪式,使得在很长一段时间科学技术进步得极度缓慢。在针对蒙玛拉人的十字净化战争之后,新上任的教皇宣布严格限制行使“奇迹”,各教区除专门的神职人员外,禁止一般人掌握“奇迹”。不过针对救护的“奇迹”行使可以放宽限制。直到“永夜噩梦”事件爆发后,“奇迹”变得渐渐的难以实现,人们开始恐慌神明的陨落。到“永夜灾变”事件后,神明显世,恐慌解除,“奇迹”的行使有所回复,但却与之前有些差距。于此同时,遗术的研究也取得了很大的进展,科学技术的进步也使得人类不再需要完全依赖“奇迹”,因而些许的变化并没有给人们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用纳西人的话来说:此后即是真正的由人类主宰的世界。
【啊!】明也大叫一声起立,浑身酸痛不已,扭头看到一边靠坐在秘遗式摩托上正欲点雪茄且瞪着偌大的瞳孔惊异地看着自己的拉娜,【那个……不好意思拉娜小姐……刚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你自己做了什么还不清楚非要问我吗?】随即别过脸去开始自顾自地吸烟。
【就算您这么说我也……】
【好呐!男人都是这样!】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明也一跳,拉娜冲上前来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听好了,你这家伙在后座上睡着了,然后在梦里也不老实,竟然摸我……吃我豆腐!被我一把从车上甩下去了!】
【唉唉唉!?】难怪我浑身难受……算了,没受伤已经很好了……
【唉什么?!就算是无意识的也要负责,回去时给我500块!】那凶恶的眼神跟之前随和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5……500块!?】
【怎么?嫌多?还是要耍流氓?】
【不是……那个……我的意思是拉娜小姐不只值500……】明也赶紧讨好,然而——
【哦……那就1000吧。】
……再纠缠下去恐怕要倾家荡产还是赶紧办正事吧。
【拉娜小姐,停在这里意思是我们到目的地了吗?】后者听闻也不再死掰,而是转身指向远处一栋建筑。
【那里。】明也随着所指的方向看去,随即惊讶得嘴角抽搐。
【您开玩笑吧,那建筑不是——】
【没错,老实说我也吓了一跳。】后者坦率地表示同感,这令明也更加疑惑。
【等等,拉娜小姐,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其实也是托人帮忙的。接头人现在应该就在那里的门口等着。毕竟这里是斋月区的郊区,我以为是个郊外的教会小教堂,但是现在看来那位所谓的奥什教派的主教肯定不是一般的神职人员。没有哪个教会的人会刻意把集会的地方修筑成当地公安局的样子吧。】拉娜在明也问出之前就自己提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面色十分冷静且带有怀疑,看起来她和这个意外没有直接的联系。但是正如她所说,为什么神职人员会在区公安局里集会?不对,应该是说为什么斋月区公安分局会在这里。
如果明也没有记错,斋月区的公安局应该是在区政府大楼的旁边。因为斋月区地价很高,区政府为了节省开支特意选了那么两块小地方,整个斋月区的各项事务都是在那两栋楼里进行的,这还只是一个月前的刊文,不可能这么快就在郊区新建。说起来寸土寸金的斋月区竟然存在郊区这种空旷的人烟稀少的地方这件事本身就很让人匪夷所思,按理说应该所有地方都会建上高级会所酒店之类的,就算是房地产也行啊。相比之下一帮无聊的教士把集会所建成公安局反而没那么奇怪了,反正连风俗教堂都有了……
【您确定那真的是斋月区公安分局吗?我只是凭直觉看着像,毕竟上次去看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明也为了确认再度向拉娜发问,然而后者的点头动作和眼神中所显露出的肯定让他不再怀疑的自己的判断了。
【啊,这可真是怪事……】
【走吧,看看去,我想好好确认一下到底怎么回事。】拉娜把一半都没抽完的雪茄掐灭,也不顾明也就迅速地向那栋建筑走去。
【等等……拉娜小姐,您车怎么办?还有貌似接下来和您没多大关系了吧?】明也赶快跟了上去。
【先放在那好了。还有我想干嘛就干嘛你没资格管我。】
…………
【凡妮莎·海辛同志。】
【干什么啊……没看见本小姐正在玩数独吗被你打断我都不知道……哎呀!】刚准备抬头抱怨却被对方用文件卷筒迎头一击,痛得马上抱头趴桌。
【死胖子!臭秃头!没用中年怪蜀黍!】
【……你的嘀咕我全听到了哦。不要觉得自己是去过斯托德巴德中央警校的留学生就目中无人无法无天,现在怎么说也是工作时间,你再这样摸鱼我就要向海辛议员报告让他把你调回去做文员了。】来者并没有对凡妮莎的无礼言辞而生气,而是用平静的口吻给予警告。【反正刑事组少你一个不少。】
【你威胁我!】被教训的年轻人满脸悲愤地站起来大叫。【不觉得这是对身为天才刑警的我的不尊重吗!】
【你首先得学会尊重你的上司也就是,我。】中年人毫不客气地把她按了回去。【还有你的同事们。】
【切,一群整天只知道帮孩子找父母扶老奶奶过马路的酱油警察有什么值得尊敬的。】
【那你应该为斋月区的良好治安感到高兴并对辛苦巡逻的大家表以感激。没有巡警组各位每天的辛苦你根本没有机会在这里悠闲。】中年人对凡妮莎越发傲慢的态度很是不满,【看看大家每天多么认真地在工作,而你,你身为刑警组副长却在这里玩数独。】
【得了吧,要不是因为我这群家伙哪会这么认真工作。】凡妮莎翻了个白眼表示不屑,索性躺靠在办公椅上生起懒腰来。瞥见对方依旧责备的眼睛,便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信你问问这群家伙。】
【没错!凡妮莎小姐的存在就是我们工作的最大动力。】
【……】中年人捂着脸对这群没有默契的部下感到绝望。【你们帮**的畜生……】
朱利安·唐代斯没法去责怪自己这帮不配合他的小伙子。斋月区公安分局的警察普遍年龄都不过30岁,因为治安相对良好,很多新人警察被分配到斋月区适应工作。但是斋月区的治安是在太好了,除了每天让巡警上街巡逻指挥交通,就是派刑警外出帮巡警一起找走丢的孩子老人,偶尔抓个小偷已经是难得的正事了。不要问为什么斋月区公安局只有两个警种,区政府早就以事少节约经费为由把其他“多余的”警种都撤了,空出来的职权转移到政府部门,连交警也并入巡警组,这就导致一个无比奇葩的局面:本来是以风俗业为特色的斋月区按理来说应该闹事最多但是警察数量却是整个路德基维亚…不,整个纳西最少的。而且大部分时间大家都蹲在局里无所事事,简直就是在养老。但是让一帮正值青春热血的年轻警察养老……多余的精力哪里发泄呢?警察行为守则严格规定在职警察不得进入风月场所,局里的各位基本上也没有女朋友,据说是因为传言斋月区的警察每天在花丛中乱窜都不老实所以很难交到。朱利安也是为局里的小伙子们感到憋屈,明明个个都是矜持本分守身如玉好男儿却遭人诬陷,更惨的是上头从来不调年轻的女警过来,让这么一帮渴望与异**往的年轻人扎推朱利安自己都怕出事。所以看着大伙为凡妮莎着迷也是无话可说。
【自己还不是个老处男……40岁了还找不到老婆……】凡妮莎又小声嘀咕道。
【……】朱利安觉得要不是因为照顾老朋友面子和自己这帮饥渴的小鬼绝对早就忍不住把这个刁蛮的丫头轰出去了。【好了,你这个刑警组副长也该干点事了。】
【这话什么意思,我之前没做过事吗?】
【你干了什么?除了把这帮小鬼驯服得像群哈士奇似的。】
【我可是抓了四个流氓啊。你们一年的业绩本小姐一周就搞定了。】凡妮莎得意地挺胸,引得周围一阵狂瞥,朱利安立即一一瞪了回去。
【还不是你这家伙穿着暴露引得别人误会,钓鱼执法是有违警察职业道德你不知道吗?】
【切,我爱怎么穿怎么穿,老古董……】
【够了!】朱利安是在忍不下去,耳边环绕是那帮小鬼偷偷哄笑的声音,再说下这监察就不用干了。【现在有任务需要刑警组出击,严肃且重要的任务。】
【多严肃多重要啊?】
【很严肃!很重要!】
【这回答跟放屁有什么区别……】
【……最近有报告显示有人在郊区举行非法集会活动,好像是和宗教有关,暂时还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苏柏区和犹泰区那边传来消息,那帮家伙好像现在潜入斋月区了,我决定让刑警组出动先调查一下。】朱利安选择无视了凡妮莎的废话直奔主题,后者听着听着也认真了起来。
【哈——终于有件有趣点的事了。那么你准备给我多少人?】20岁大女孩兴奋地站起来舒展身体,那美好的曲线令所有人都无法移开视线——除了朱利安。
【你准备要多少人?】
【嗯,不多,10个足够了。】凡妮莎跃跃欲试。
【不好意思,按规定刑警组的职责其他警察组不能插手。】上司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这点人都没有……6个总可以吧。】凡妮莎只好试着妥协,毕竟自己工作以来第一份有嚼头的差事,怎么也要完美交卷,
【只有你一个。】冷漠的回答。
【开玩笑吧!】凡妮莎惊讶地撑在桌上,【偌大一个公安局刑警组怎么就一个人!?】
【因为你那当局长的老爸总是摸鱼而我还兼任监察没空!】朱利安把文件丢下转身摇着那光亮的脑袋气冲冲地走了。
【这……什么意思?】凡妮莎被这一声给吼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却一时间没明白上司说了什么。
【嘛,因为刑警组只有两个人,朱利安大叔其实是刑警组组长啦。】
【就他还组长……我还以为组长会是更有魄力的家伙呢……】大女孩失望地趴回桌上,无聊地翻起了刚得到的文件,【圣十字教会……奥什·本尼迪塔斯……搞什么……邪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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