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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协奏曲(中)~Paradox

第二十二章 协奏曲(中)~Paradox

菲雅拖着疲惫的身子,慢慢走向眼前的大门。

——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会这样了……(最初から、わかってた…)

从胸膛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菲雅冰蓝色的防护服。

——我与她们的交错,就只能以这样的形式……结束。(私と、彼女たちの出会いは…こんな風にしか終わらない…って。)

而菲雅的身后,在逐渐朦胧的视线中映出的是柯瓦特罗和另一位战斗机人……

——越是与她们交错,我就越来越危险。但就算如此……我也想用这双手……结束这一切……(出会えば出会うほど、危なくなる。それでも…私も…この手で…すべてを…)

靠在厚厚的大门上,菲雅慢慢坐了下来,而鲜血也一同随之滴落,将纯白的披风浸染后,又在洁白的地面上展开。菲雅的身后传来了敲打大门,以及呼唤自己的声音。

——说起来那时候也是啊……我和他之间的距离……

菲雅回想起了之前在「仙女座」的作战会议结束后,她靠在会议室外壁,而对面是迪安执行官的那一幕。

‘一堵墙的距离吗……?可能这就是我和他的距离吧。’

自己曾经说过的话被如此现实地呈现,不知道到底是一种讽刺,还是一种悲伤。但万幸的是,他平安无事,自己的职责……好像好好完成了呢。

只短短一刻钟,菲雅便迎来了她意料之中的结局。

而在十五分钟前,也就是她离开雪,单独行动的那一刻——

“每次都是这一招,你们也不觉得腻吗?”雪看了看一平如初的地面,无奈地嘲讽道。

“只要有效,用多少次都不嫌多。”诺威也简单地回答道。

确实,战斗的法理就是这样,如果不能破解对方的招数,那么对方用多少次都是合理的。但并不是管理局不作为,而是因为要破解幻术需要的算法非常的复杂,不是幻术的使用者,或者是拥有幻术的算法的情况下基本是无法破解的。而菲雅能够破解柯瓦特罗的幻术,是因为菲雅的算法和她们是相同的,所以能在短时间内分析幻术得出结果,但菲雅自身是“战斗机人”的这个情报是秘密情报,因此就算是菲雅想把算法交给舰长他们也无法做到,因为必定会牵扯到她的真实身份。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确实就是战斗的铁则。”雪笑了笑,“那你当然也不会介意我直接把这片地区整个掀起来吧?”

雪并不是在虚张声势,她确实有把这整个地区掀起来的实力,但前提是——

“要发动这么大型的魔法,不事先进行准备真的能做到吗。”诺威正中了雪的内心所想,“况且,下面可是还有两个你们的人呢。”

“没关系,打败你我就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和控制范围了。”虽然被诺威说中了心中所想,但雪还是如平常一样冷静。

在微风拂过两人的下一刻,两人便又陷入了缠斗的状态。

在经过了漫长的行驶后,「阿斯拉」终于追上了「仙女座」,在「阿斯拉」挂靠着「仙女座」停好的下一刻,一束金色的光芒从「阿斯拉」飞快降下。

菲雅在跳入地下设施后,环顾了四周,好好确认了自己的所在位置。一切的一切都和三年前毫无变化,这边是“观察室(Watch Room)”,迪安执行官所在的地方恐怕是“培养室(Culture Room)”,那么正确的道路应该是……一边回忆着三年前的道路,一边追寻着克劳德脚步的菲雅,虽然心中有非常不详的预感,但菲雅并不能在这里驻留。因为一旦停下来,等待着自己的,大概也是最坏的结果。很难想象对方没有对自己设下什么陷阱,那么就算是打靶子,移动靶也比固定靶难打。但很意外的是,菲雅这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陷阱,非常顺利地到达了“培养室”。而培养室的大门是大开着的,仿佛在等待着某人一般。

“终于……还是回到了这里啊……”菲雅感叹着眼前的景象,和脑海中三年前的景象是那么的一致,甚至两个景象已经重叠了起来,“这里承载了一切的开始。”

菲雅慢慢走进这个房间。这个房间中的每个事物,仿佛都暗示着她的出生。菲雅只是一边看着这些东西,一边走到了房间的尽头——那里有着柯瓦特罗和克劳德。

“定力真好呢⭐,”柯瓦特罗露出了阴险的笑容,“还以为你也会像他那样呢,明明看到了自己的制造过程。”

“放心吧,这个房间里有什么,我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菲雅看了看还处于失神状态的克劳德,平静地回答道,“从……雪乃(Yukino)——也就是你们说的‘实验体’的口中得知的。”

“啊啦,你居然还记得她的名字呢,真让人意外。”柯瓦特罗居然少见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看来这确实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不可能会忘记的……因为,这是她最后的请求。”菲雅淡淡地吐出这句话。

——求求你……我的……名字……(I have...a request...my..na..me...)

雪乃临终前的那一幕,清晰地浮现在菲雅的脑海中。虽然雪乃说的最后几个字,菲雅并没能完全听清,或者说,最后几个字并不是菲雅能够理解的词语,但菲雅还是直觉上认为,雪乃是让她不要忘记她的名字,同时雪乃将自己最喜欢的发饰——也就是现在菲雅的魔导器,交付给了菲雅。

“这样看起来,反而你才像个执行官呢,”柯瓦特罗对比了两人的反应之后,又开始了嘲讽,“真是暴殄天物啊。”

“……并不是这样。”菲雅摇了摇头,“仅仅有能力是不够的,还要经验。单纯的分析仅仅只是臆测,没有经验的辅佐是无法成为结论的。行知结合,这才是执行官需要的品质。所以我终究只是个辅佐官而已,迪安……克劳德执行官拥有的经验,是我不能比拟的。”

“请别让我发笑了,”柯瓦特罗面带笑意地说道,“这可是我看过的最差的执行官了,在这种情况下居然会比辅佐官更无能。”

“确实他还很不可靠,确实他也很容易冲动用事,但这就是属于他——他们这个年龄的特性,”菲雅欣慰地说道,“他们还有未来,和我们并不一样。”

未来……吗……一边听着菲雅和柯瓦特罗的交谈,一边慢慢整理好心情的克劳德,思考起了菲雅话中的意义。菲雅刚才的这句话,仿佛在说她已经没有未来一般。

“什么时候‘战斗机人’也会谈这种空想论了?”柯瓦特罗毫不在意地吐槽了出来,“看来失败品就是失败品呢√”

“她才不是什么‘物品’……”克劳德从冲击中慢慢恢复了过来,“她也只是一个和我一样,有着烦恼……有着担心……有时也会对未来抱有不安的,憧憬着明天的——普通人啊。”

是的……可能她确实是基于一定的思考模式在行动,但我并不认为她只是遵照着它在行动,她有着明确的自身的意识——

‘——大概,我需要给你道歉吧,先说一声‘非常抱歉’。’

那时候的她露出了异常悲伤的表情。虽然自己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但这明显是基于她自身的感情,和她自身的意识。

‘如果……我是说如果……下一次我没能回来的话,再下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不要犹豫,向我攻击,不然死的……可能是你。’

那时候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声音中带有的颤抖,是她在动摇的表现。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我和你,并不活在同一个世界’这句话,并不是我想要疏远你,但你和我,有本质上的区别。我有必须要去面对的事,你也有需要去面对的事。在这一点上,我认为我们双方都没有资格去阻止对方。’

她也有过不那么严肃的,十分缓和的表情。

“我……不认为她的一切都只是程序引导的结果。”克劳德坚定了自身的信念,正气凛然地说道。

“迪安执行官……”菲雅久违地露出了欣慰的表情,“那么就一起突破这里吧。”

“真是无趣的发展啊……毫无新意的说辞,到现在了还相信着友谊这种虚幻的东西——”科瓦特罗无奈地摇了摇头,“就麻烦你们就在这里一起‘友好’地消失吧❤”

“菲雅!”突然从克劳德和菲雅的身后传来呼唤菲雅的声音。

“那么现在可是3对1了,觉悟吧,柯瓦特罗。”菲雅用余光确认了身后赶来的人,然后食指指向了柯瓦特罗,并说出了胜利宣言。

但是站在眼前的柯瓦特罗并不为自己的不利处境所动,仍旧站在原地,微微上扬的嘴角似乎暗示了她的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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