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德的魔法掀起了地上的聚积已久的尘沙,在一时间甚至无法确认诺威的状态,但是考虑到诺威处于完全无法回避的状态,就算诺威进行了防御,应该也可以给她造成不小的伤害。
“没想到是设置型禁锢,看来你真是冷漠呢⭐”在扬起的尘沙中,有人发出了声音,“假装听到了自己的真相,表现出一副动摇的样子,但实际上却在设计诺威酱。”
“柯瓦特罗姐,抱歉。”诺威的声音冒了出来,“我没能守好下面……”
“没事,反正迟早都会被发现的√”柯瓦特罗一边说着,一边用魔法刃将诺威双脚上的禁锢打开,“倒是她真的好冷漠呢,你说是吧,诺威酱。”
烟雾渐渐散开,克劳德和菲雅也得以确认,在烟雾中的是柯瓦特罗和诺威。在诺威的身后,地板被开了一个大洞,从地面上隐隐约约能看到下面反射的白光,看来地下似乎也有什么措施。
“啊~麻烦了呢,”柯瓦特罗摇了摇头,似乎也很头疼,“这里就交给诺威酱吧,我先去下面处理一下吧√”
“等等!”看着柯瓦特罗跳下洞的克劳德立刻喊了出来。
“克劳……迪安执行官请去追击柯瓦特罗,这里就交给我和雪。”菲雅也迅速做出了判断,然后立刻向克劳德提供了建议,“在这里的话不用担心我。”
“注意安全。”留下这句话的克劳德也飞快闪过诺威,跳入了诺威身后的洞中。
跳入洞中之后,克劳德借着外面的光芒巡视着内部,似乎内部也是一个设施,并且最近还运转过。为什么克劳德会这么判断呢?其实是因为设施内部异常地干净,不论是地上还是墙壁上都一尘不染,明显最近还有人打扫过这个设施,那么这个设施至少最近肯定是运行过的。克劳德一边提起警戒心,一边慢慢向前探索着这个设施。突然,远处似乎有一扇门被打开的声音。克劳德追随着这个声音,向着设施深处进发。
“啧……被突破了,”诺威不爽地咂了咂嘴,“那么我必须要阻止你了。”
“不用担心,我也不准备深入腹地。”菲雅摆好了战斗的姿势,然后率先冲了上去。
看见菲雅直接冲过来的诺威向身后架起了爆碎航道,一边与菲雅拉开了距离,一边制造了高度差,然后翻身一跃,跳到菲雅的身后,准备用右手攻击菲雅。而看到这一幕的雪,立刻冲了上来,甩出了一个横踢。没来得及反应的诺威被雪的一脚踢飞了出去,然后停在了架好的爆碎航道上。菲雅则是迅速调整身体面向诺威,并扔出了些许魔力弹。魔力弹笔直地命中了诺威,而诺威则是迅速展开了防护。菲雅丢出魔力弹只是为了能暂时打断诺威的行动,给自己一点反应的时间。丢出魔力弹的菲雅迅速踩上了诺威的爆碎航道,将魔力聚集在左手上,还不等诺威从刚才魔力弹的洗礼中反应过来,菲雅就挥出闪烁着暗紫色魔力光的左拳,重重地打在了诺威展开的防护罩上。而雪也没有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迅速飞到了诺威的身后——
“聚集的绯焰啊(集いし炎よ)——”在吟唱出吟唱词的同时,雪的右手上聚集起了绯色的火焰,与瞬间扩散的魔力波动形成对映的是雪脚下展开的绯红色的古代贝尔卡式的魔法阵,然后是清脆的男性播报声,“Angriff Flamme(绯焰侵攻)!”
注意到雪已经来到自己身后的诺威,使用另一只空闲的手也展开了防护,但雪接下来的攻击却直接穿透了诺威的护盾。下一刻,诺威便缠绕着绯色的火焰,飞进了脚下的森林中。
克劳德终于到达了之前似乎有被打开过的这扇门,门的四周有落下的灰尘,同时清晰地呈扇形散布的灰尘也暗示了这扇门刚才曾被打开过。
会出现妖魔鬼怪,还是会出现潘多拉的盒子呢?克劳德站在这扇门前,仔细思考着要不要打开这扇门。
在目前的形势下,对方的目标非常明确,恐怕是艾利斯弗洛里亚辅佐官。克劳德心里十分明白,这时候撤退其实是最好的选择,在明白了对方的目的的情况下,只怕之前从对方口中说出的情报只是为了引诱他们来到这里的理由。但克劳德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不打开这扇门的话,将永远不会有机会了解这一切背后的内幕——
“都已经走到这里了,没有再折回去的理由。”克劳德将这句话说给自己,然后推开了眼前的大门。
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克劳德还是隐隐感觉到最深处有人的气息。然后他慢慢迈出脚步,一边确认着前面有没有陷阱或者障碍,一边慢慢往前走。当他终于穿过了一个什么的时候,头顶的灯突然被打开了,光芒照亮了克劳德的四周。眼睛突然接收到了光芒,有点不习惯的克劳德,下意识先用手挡在身前,以防有人突袭,但事实上并没有任何人向克劳德发动袭击。确认了自身安全的克劳德开始环顾四周。前方仍然是漆黑的道路;后方也一样;而左右则大不一样——在半空中悬挂着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中,似乎泡着一块微小的组织。
‘啊啦,难道你还以为管理局真的一片雪白且毫无阴霾?’柯瓦特罗之前的话冷不防在克劳德的脑海中浮现。克劳德的心中开始泛起了波澜,如果她们说的没错的话,恐怕这里是——
焦虑促使克劳德开始迅速往深处进发,随着一盏盏灯亮起,身旁的“东西”也开始变得明亮起来。从一开始的组织,变成了胚胎,接着变成了幼儿,最后是少女,是有着美丽金色长发的……少女。没错,和菲雅,一模一样。克劳德越来越难以忍受眼前的一切,加速向前面跑去,然而刚迈出几步,脚下似乎就踩到了什么冷冰冰的坚硬的物体——
“那是人类的器官哦√”下一盏灯亮起来的同时,站在灯下的柯瓦特罗突然发声说道。
克劳德闻声向脚下看去,然后突然脚一软,身体失去平衡,向着旁边的架子靠了过去。脚下的东西是……人的大腿骨,恐怕应该是这其中的哪一个少女的遗骸……受到克劳德的冲击,旁边的架子也开始摇晃起来。仅仅在几秒之后,架子上的一个瓶子,也摔了下来,里面是……人类的肝脏。保存在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中的肝脏的表面还微微泛着粉红,上面的纹路还清晰可见,而连接肝脏的血管中还流淌着淡黄色的液体,整个肝脏仿佛还是活着一般,仍然在微微地晃动。
“呕……”克劳德胃突然涌上中一阵酸水,接着克劳德吐了出来,“……这是……人体实验吗?”
“啊啦,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难道看到这幅景象你还觉得不是人体实验?”柯瓦特罗嘲讽道,“但是没想到管理局的执行官心理素质这么低呢,就看到了这么点东西就开始反胃了呢。”
“人体实验的对象是……她?”克劳德回想着菲雅,一边艰难地问出了这句话。
“诺威酱不是应该已经和你说过了吗?她也只是众多实验品中的‘一个’,而已,”柯瓦特罗故意在“一个”这两个字上停顿了一下,“原来的实验体叫什么来着,Nago……不好意思,我忘了呢√”
“太过分了……你们到底把人当作什么了!”克劳德心中抑制不住的怒火在此刻爆发。
“数字和能力,”柯瓦特罗笑了笑,“也就是所谓的素材,不就是如此吗?”
“胡说八道……”克劳德强忍着心中的不悦,反驳道。
“管理局并不因为你是迪安博士的儿子便对你特殊对待,”柯瓦特罗得到了她意料之中的反应,并不在意的继续说道,“你能当上执行官是因为你自己的能力,而你的名字说白了也只是一个代号而已,一个能让管理局方便称呼你的——代号。这一点和‘她’并没有什么不同,P000,这是她的代号。”
“P000?”
“Proto 0,在众多实验体中脱颖而出的‘个体’,被我们赋予了这个代号。”柯瓦特罗一边解释着“P000”这个代号,一边在克劳德的眼前调出了无数的资料,上面记载的,全部是“菲雅”的信息,生日,身高,魔力光,魔力特质,魔力值等等。
“魔力值……67.43w?!”看到魔力值数据的克劳德突然想起了之前有人说过的一句话——“她的魔力值异常低下,几乎只有正常人的二分之一,76w的魔力值”。因为魔力值会随着年龄的增长也增长,所以有些许的变动是非常正常的,“太低了……”
“毕竟‘战斗机人’主要靠的并不是魔力值,而是我们的固有能力,魔力只是用来辅助战斗的东西。”柯瓦特罗解释道,“她也只不过是一个遵循着‘战斗机人’设定的程式进行战斗的物体罢了。”
“物体……?”克劳德回想起与菲雅之间度过的一幕幕,她虽然从来没有表露过笑容,但她悲伤的表情,担心自己的表情,以及那在战斗中毫无犹豫,凛凛威风的表情,无一不在诉说着她的真实,“不对,她并不是……物体!”
“噗哈哈哈哈哈,”听完克劳德的话,柯瓦特罗大笑了出来,“你真的毫无察觉吗?”
“为什么,”柯瓦特罗将语气放正,然后一字一句地反问了出来,“为什么她和雪之间的交流是那么的不近人情?为什么她明明没有上过战场,却能做出不亚于你的判断?为什么不论发生什么她都能做出最理性的选择?为什么她能够轻松破解我的IS?”
“快住嘴,不要再说了!”克劳德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叫了出来。
“那是因为啊……”柯瓦特罗并没有理会克劳德,接着说了下去,“她所有的思考模式,都是我们输入给她的啊!她终究只是一个遵循着事先已经定好的程式进行活动的,机器人一样的存在而已啊!”
“骗人……的吧……”克劳德心中所有的疑问,以这样的形式被全部解答,与菲雅之间的一幕幕也仿佛玻璃一般支离破碎。在至今为止的战斗中,曾经在危难之时救过自己,不论什么时候都是自己的警灯,时刻提醒着自己,有自己的苦恼,也有自己的决定的她,居然只是遵循着事先设定好的程式在行动而已……而对于克劳德来说最大的打击,则是昔日的战友,居然真实的身份其实是自己的敌人。想到这些的克劳德双脚一软,就这么跪了下去。
另一边,伤痕累累地走出森林的诺威,一边扶着身旁的断壁残垣,一边隐隐地笑了出来。
“有什么可笑的?”菲雅看着诺威的笑,心中的不安瞬间扩大。
“不担心担心下面的那一位真的没问题吗?”诺威露出了冷冷的笑容,然后在面前的天空中投影出了空间显示幕,在其中出现的就是——克劳德双目失神,跪在柯瓦特罗面前的画面。
“迪安执行官……!”看到这一幕的菲雅,只一闪——“Flash Move(瞬间移动)”就来到了诺威身前,然后一个后踢将准备招架的诺威打退,也跳入了下面的设施中。
“等等……菲雅!”雪还来不及喊出声,菲雅就已经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不要冲动啊……菲雅……如此祈祷着菲雅平安的雪,再次将目光投向了诺威,自己也要迅速追上她才行,那么这里就不能和诺威缠斗。趁着诺威还没有从僵直中回复,雪本打算也迅速跳进下面的设施中,但只一眨眼,地上曾经存在过的大坑突然从视线中消失了。
“柯瓦特罗……”雪立刻意识到是柯瓦特罗的IS,“果然你们的目标是她吧。”
“哼,那就麻烦你再在这里和我呆一会儿了。”诺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擦了擦嘴边的血,做好了战斗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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