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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不顾身

  • 願殤
  • 雪樱公主
  • 2019-07-28 15:14:25
奋不顾身

常思奋不顾身以殉国家之急。

※※※※※※

小六的人生裡或許沒有太多重要的人。

或許沒有太多人在乎他。

或許他根本就不重要。

但這些事情小六並不在乎,他在所有傷痛中學會的教訓就是想要某樣事情就要學會爭取、學會討好、學會懇求。

他跪過替人舔腳苦苦哀求著,求一碗飯、一杯水、一夜的好眠。

直到他遇見八哥,遇見生命中他恐懼卻又感激的人。

每次在醫院中醒來的時候,第一個見到的人總是小四。

小四在看見小六睜眼的時候鬆了口氣,她每次看見小六入院總是會擔心對方就這樣一睡不醒。

【幾點了?】小六掀開被單,拔掉點滴。

小四本是想阻止小六的行為,可她還是收回了手,默默地回答,【2點13分。】

【我得走了。】小六下床,看了眼自己的出演服被丟在一旁的椅子上,就這樣穿著病服往門口走去。

就像往常一樣。

小四會默默地跟著他的腳步離開病房,小六知道小四已經成為他在醫院病歷上名義上的家人,雖然說他們確實認識了很久,久到連小六都不敢去和小四接觸。

【八哥的車在外面。】小四在小六蘇醒的時候給八哥發了封簡訊,她平靜地注視著小六的背影,輕聲說道,【再見。】

就像往常一樣。

小六會和小四道別,踩著醫院提供的拖鞋走在雪地上,一步步走出了醫院大門離開了醫院。

【上車。】攔截住那只穿著單薄病服不知道要去哪裡的小六,八哥搖下車窗,緩緩地吐出口煙。

小六坐上副駕駛座,搓著雙手縮起了身子。

伸手從後座的位子拿過了自己的大衣,八哥把大衣丟在旁人的身上,他在私底下其實對小六很好。

二手煙在車輛內瀰漫著。

靜望著窗外的夜色好一會兒,小六把自己縮進了八哥的大衣內,搓著雙手緩緩地開口,【八哥,我能拜託你一件事嗎?】

2點21分。

街燈亮著的街道上只有八哥的車輛在行駛著,已經打烊的店鋪唯有招牌的燈光在閃爍,整個街道呈現出一片死寂。

看著八哥再度闖了紅燈後,小六小心翼翼地開口,【哪天我不在了,你能替我保護帆書,帶他離開方家嗎?】

【為什麼?】八哥雙手握著駕駛盤迅速拐左,絲毫也沒停下地就在空無一人的大路上停下了車子。

前方就是E區的大門。

鬆開駕駛盤,八哥轉頭認真地看著小六,他不明白,【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

【你不覺得他很像我嗎?】

八哥沉默地看著小六半晌,他隱約似乎能猜測到小六想要幹什麼,只是他十分不理解為甚麼小六要拜託他。

【你可以去拜託小四。】明明只要小六開口,小四便會比他更加奮不顧身去幫忙。

小六怔了下,隨後苦笑了起來。

【我欠她的……太多了。】

【那你覺得你欠我的不夠多嗎?】

小六回答不了八哥的問題,他確實欠了八哥很多很多,但為甚麼他選擇的是八哥而不是小四?

【如果小四沒有遇到我,她可以過得更好。】如果小四沒有遇見他,就不會因為他而入獄,耗費了身為一個女生最重要的青春期,【但八哥你不一樣,即使你沒有遇到我,你的生活也不會因為我而改變……】

【別說了。】開口打斷了小六的話,八哥將菸頭按在車窗上熄滅,輕緩地閉上了眼睛,【你想為他做什麼?】

【等下我會帶他離開方家,讓人送他去車站,然後……】小六頓了頓,卻無法接下後來的話。

八哥煩躁地拿出香煙燃起,想要驅走內心莫名的煩躁感以及腦袋裡隱約知道小六的下場。

【那我走了,八哥。】小六脫下八哥的大衣還給對方,開門下車。

八哥也開門下車,他叫住了那往E區大門行走得有些踉蹌的背影,大聲說道,【小六,我只給你十分鐘!】

10分鐘後,他會通報E區。

小六愣了一下,隨後才抬手朝八哥揮了揮,【謝謝你,八哥!】

看著那朝E區大門奔跑卻又在雪地裡摔了一跤的背影,八哥重新回到車上,關掉了引擎,拿出手機開始定時10分鐘。

就像小六有想要保護的人,八哥他自己也有想要守護的白家,所以……

對不起。

2點36分。

帆書被驚醒的時候是在這個時間。

小六把帆書從床上給拖出來,拿著對方的寒衣就替對方穿上,搓著有點發冷的雙手去把又要倒回床上睡覺的帆書給抱住。

【不要睡了,豬。】小六有點好笑地拍了拍帆書的臉頰,隨後眼尖地看到了地上有張皺巴巴的照片。

應該是從帆書的寒衣裡掉出來的……小六撿起了照片,看見照片上的人時忍不住嚇了一跳,他認識照片上的人。

【黃小美,我想起來了。】看著小六手上的照片,依然還有睡意的帆書眨了眨眼讓自己清醒過來,他冷冷地說道,【你認識她。】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小六把照片還給帆書,他苦笑著開口,【她手上有你想要的真相。上次我想讓你在咖啡店見面的人就是她。】也是因為這個女人,小六才會想要帶帆書離開。

帆書將照片給塞回寒衣的口袋裡,冷冷地問道,【現在她人呢?】

【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你跟我走吧,她肯定還在外面找你。】如果她還活著,肯定也會像他一樣奮不顧身地保護帆書。

帆書點了點頭,他必須要知道真相,究竟當年誰設下了局來謀殺末雪,為了什麼和為甚麼是末雪。起初秘密來找他的是旗子的人,他們告訴他從一開始方家就有了計劃,而這其中牽涉了他的家庭。旗子認為方家在密謀些什麼,他們認為他的家人有些不尋常,仿佛有個看不見的絲線在牽引著他們往被人計劃好的方向走。

帆書有時候會想,當初自己為甚麼會選了建築系?以他的條件完全可以勝任比建築系更好的科目,比如醫學科或是金融系。

為什麼是建築系呢?

【小兄弟,回神!】小六猛地拍了一下帆書的肩膀,他有些沒好氣地覺得對方在逃跑的路上竟然還可以失神。

帆書看著小六給了他一把手槍,他才發現不知不覺他已經跟著小六跑到了房子內的大廳,而小六正在從一個畫框後的隱藏點拿出一個狙擊步槍和幾顆手榴彈,檢查了有子彈就拉著帆書的手往門口走去。

【E區到了晚上就會開啟熱成像儀,也就是只要我們踏出房子這一步就會在熱成像儀的監視下,所以我們動作要快!】小六這樣說完就馬上拉著帆書跑出了大門,他知道這樣來回十分鐘肯定不夠,所以他最少也要在和八哥答應的十分鐘結束前把帆書送出去。

所以當小六和帆書以人生中最快的速度趕往E區大門時,警報聲還是響起了,然後一束白光像燈塔的光芒一樣照射在他們的方向。

小六知道,八哥已經通報了E區。

【不要回頭看!】拉著帆書跑到了另一邊的房子後躲著,小六果不其然看見許多子彈射在他們剛剛奔跑的位置,然後許多黑影出現在白光中。

【跑了!】白光再度打到他們所在的位置 雖然有房子的遮掩不過他們還是暴露了位置,小六往那堆追過來的黑影丟了顆手榴彈,頭也不回地往繼續往大門靠近。

白光持續追蹤著小六他們的位置,槍聲在他們耳邊不斷響起,這樣一跑一追當中,小六已經耗盡了不多的手榴彈。

帆書看著倚靠著牆壁正在大口喘氣的小六,白光的射程已經照耀不到他們的方向,後方的腳步聲似乎變得分散,這讓帆書不得不警惕。只是這樣想著,小六突然拉了帆書一把,兩人中心不穩雙雙撲倒在地,槍聲響起。

小六舉著狙擊步槍不斷地朝那黑暗中莫名出現的身影不斷開槍,也不知道有沒有射中,只聽見有倒地的聲音。

【快走!】小六丟下已經耗盡子彈的狙擊步槍,面色蒼白地拉著帆書往巷子深處走。

在經過那倒地的人時候,帆書用小六給的手槍補了一發在對方身上,確保死亡。

槍聲引來方家人的追捕,小六本是打算繞個路躲過白光的範圍後就能順利地去到大門,可沒想到方家人已經追蹤到這裡,也代表他們的位置持續暴露著。

小六咬了咬牙看見巷子外那唯一的出口處已經被方家人堵著,他從帆書的手裡拿過了手槍,拉了帆書一把就把槍口抵在帆書的太陽穴上。

【配合我一下。】

接著,小六就架著帆書緩緩地出現在光亮中。

【他手上有人質。】

【我看到了,吩咐他們不要開槍。】E區的保衛隊長這樣告訴著他的副手,看著準備好的照明燈在調節角度下清晰地照耀出遠處兩人的身影。

接過手下遞過來的喊話器,保衛隊長清了清喉嚨,拿著喊話器就像包圍壞人的警察一樣說道,【那邊那位你給我聽好了,現在你已經被我們包圍,勸你還是乖乖放下武器投降吧,不然我們就讓你體會什麼叫萬箭穿心!】

一旁聽著的副手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他湊到保衛隊長的耳邊低聲提醒道,【隊長,對方手上還有人質……】

保衛隊長瞪了自己的副手一眼,拿起喊話器要再度開口時,卻看見遠處的小六架著人質走了過來,還一邊說道,【讓開!不然我殺了他!】

【你怎麼還不死心?方家是不可能讓你逃出去的。】搶在保衛隊長說出更多沒腦的話之前,副手朝小六這樣喊。

直接朝副手旁邊的一個手下開槍,其實小六內心也緊張得要死,他強裝冷靜地看著那手下閃過了子彈,再度把槍口放回帆書的腦袋上。

【讓開!退到三尺之外!】

【你……】

副手剛發出一個音,他的隊長就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冷冷的視線瞥了他一眼,他不敢再開口。

保衛隊長對於自己副手的態度還是很滿意,他沉默地盯著小六好一會兒,隨後退開了腳步。

【把大門打開,讓他走。】

【什麼……!】副手不可思議地看著保衛隊長就這樣指揮著其他人讓開道路,他想抗議可保衛隊長卻拖著他退到了一旁。

【只要你保證不傷他,就讓你走。】

小六其實也有點不可置信地看著保衛隊的人就這樣散開,他抓緊了帆書,小心翼翼地往巷子的出口處移動。

保衛隊長這個人也很遵守諾言,他和其他手下都退到了三尺之外,遠遠地看著目標挾持著人質走出了巷子。

【讓上方的狙擊手準備好,看準時機卸掉目標手上的槍。】這樣吩咐著依然有點哀怨的副手,保衛隊長只是淡淡地說道,【要是傷了人質,我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副手也只能認命地拿著對講機去轉述。

而那邊已經安全帶著帆書離開巷子的小六一邊警惕地往後退,一邊低聲在帆書耳邊開口,【我褲子口袋裡有個小刀。】

【拿出來,殺了我。】小六平靜地說著這種話,他能感覺到手上的帆書身子愣了下,他摟著帆書脖子的手收緊,慢慢地退向已經開啟的大門。

遠處的保衛隊沒有追上來,依舊是在原地。

【帆書,總有些路得一個人走……我沒辦法再和你走下去了。】小六用槍抵著帆書腦袋的手有些顫抖,他知道方家的做事方式,知道自己肯定走不出這扇大門,【演戲就要演到底,我不會讓他們有任何藉口傷害你……還有,永遠不要回來方家,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帆書的手心有點冰冷,他看了看遠處的保衛隊,又看了看正在飄雪的天空。

這麼冷。

【動手。】

【動手。】

看著還有幾步就要離開E區的兩人,保衛隊長搶過副手手上的對講機,發出命令。

屋頂上的狙擊手接到命令,角度對準目標持槍的手,開槍。

只不過帆書的動作比保衛隊長的下令來得快了一步,他沒有任何遲疑地拿出了小刀,轉身反手就是往小六的脖子抹了一刀,鮮血直接濺到他的臉上。

與此同時,狙擊手的子彈也射中了帆書的肩膀。

【活下去……】只來得及發出這樣模糊的聲音,小六倒在雪地上就不再有任何動作,雙眼瞪大看著帆書卻無神。

按著肩膀的疼痛,帆書咬了咬牙伸手幫小六閉上了眼睛,站起身就往開啟的大門跑去,腳步有些踉蹌。

他不會辜負小六對他的期待,他會活下去和找到真相,然後他肯定要回來替末雪報仇,連帶小六那一份。

帆書沒跑多遠,就被某個突如其來的身影給擋住了前路,一時間停不下腳步的他就這樣撞上了對方。

然後大手捏住了帆書的下顎,迫使他抬起頭來。

【溫帆書,逃跑遊戲結束了。】八哥面色極差地瞪著對方。

帆書心累地閉上了眼睛,任由八哥把他拖回了E區內。

看著小六捨命換來機會讓他逃走的大門慢慢地在他面前關上,帆書轉過身低頭看向那倒在雪地上一動不動的屍體,握緊了有些顫抖的手。

【方弟弟你受到驚嚇了嗎?沒事沒事!】保衛隊長友好地拍了拍帆書的肩膀,隨後對站在他旁邊的八哥說道,【非常感謝八哥把我們迷路的小羔羊給找了回來,還非常感謝八哥通知我們E區有潛逃者,實在是太感恩了。】

【舉手之勞。】冷眼看著小六的屍體被他人抬走,八哥臉上沒有笑容。

保衛隊長雖然不懂八哥為何看起來很生氣,不過他還是很會看人臉色,拉過帆書的肩膀就朝八哥笑說,【那我先送方弟弟回去了,剩下的事情都會有人善後,謝謝你啦!】

【等等!】開口叫住了就要離開的兩人,八哥把視線從血色的雪地上收回,看向面無表情的帆書,【E區出了這樣的事目前已經不再安全,為了方先生的著想,我要把溫帆書帶回迷宮城。】

保衛隊長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愉快的神色,可他還是平靜地掛著微笑,語氣略冷地說道,【E區的事情E區會搞定,不麻煩八先生你了。】

【現在方毅澤不在意大利,亞坷莉絲也身負重傷躺在醫院昏迷不醒,唯一能指揮方家的只有我了!】八哥理直氣壯地開口,他伸手把帆書從保衛隊長的手裡拉了出來,【這是無可置疑的事情!】

保衛隊長的臉黑得就像吃了狗屎一樣,他思索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會去詢問方老大。】

【你儘管去。】丟下這句話,八哥拖著帆書走出了大門,離開了E區。

而另一方……

躲在離E區大門最靠近的房子的其中一間房間內,從頭到尾都在袖手旁觀看好戲的酒姐用著望遠鏡看著八哥把溫帆書帶離開E區,嘴角勾起了笑。

一旁的丫鬟正憤憤不平地抱怨著,【八先生太不尊重酒姐你了!明明方先生在離開意大利前把E區交給酒姐管理,可他還直接無視了你!】

【沒事,我並不在乎。】酒姐只想看好戲。

【可那也……】

【好了,我們該回去後街了。】

把望遠鏡丟給一旁的丫鬟,酒姐的身影消失在窗邊。

這下子,事情有趣了起來。

帆書來到迷宮城時心情已經平復許多。

看著八哥駕駛著車輛進去,帆書觀察著對方行駛的道路,發現自己根本看不出一個鳥東西如果他沒有實際走走看小六教他的步伐。

【溫帆書,你知道嗎?】八哥突然開口打破沉默,他瞥了一眼副駕駛座的人兒,冷冷地說道,【在最後的時候,小六竟然還求我保護你。】

帆書沒有回應八哥的話語,他抬手抹了下臉,然後看見的自己手心上全都是血,小六的血。

他殺了人。

他第一次殺了不是仇恨的對象、一個無辜的人、一個到最後的時間還願意保護他的人。

他感覺到罪孽。

【下車。】八哥把車子停在離迷宮城出口處最靠近的城堡,他帶著慍怒的情緒下了車子,走到帆書身邊抓住了對方還受傷的肩膀,幾乎是用拖的把人拖進了大門。

守門的侍衛看情況不對,也趕緊打開了大門,看著八哥就這樣把帶回來的人給拖了進去。

接到通知的坷妮麗婭早就在玄關處的走廊等著,她一看見八哥拖著帆書進來就趕忙迎了上去,【八哥,需要為你準備什麼嗎?】

【把他帶去地牢關起來。】八哥看了眼帆書正在冒血的肩膀,雖然他很想多補一槍下去,但還是把人推給了坷妮麗婭,【不用給他治療,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準接近地牢。】

抓住了帆書,坷妮麗婭看了眼沒有反抗的人,她點了點頭道,【八哥你還需要用膳嗎?】

【不需要,等下你來書房一趟。】

【好!】

帆書在被人搬運的途中昏厥了一次。

他的雙手被拷在牆上,雙腳懸空,眼前只有一盞老式煤燈。

【妈的……】帆書能感覺到彈頭依然留在他的傷口裡,看來那些人是鐵了心不幫他治療。

透過微光,帆書能觀察到這地牢的地面不像現代的的地板磚,反而是最原始的石面地板,甚至都長了青苔。

這地方讓帆書想起了以前歷史課的時候,教授曾經播放過的紀錄片裡的那種囚禁俘虜的獄牢,後來那總是莫名跑來和他一起上課的學長興奮地把他拖去了已經被開放成觀光景點的老式監獄,還很興奮地告訴他什麼這是以前老日本入侵時所留下的死了大概有多少個人之類帆書根本不關心的事情。

帆書動了動手腕處,鐵銬的冰冷和厚度都是老式的,雖然已經有了鏽粉但強度仍然依舊,而且還緊緊地固定在牆裏,只有鑰匙才能打開。

雖然沒有風,但地牢依舊十分冰冷。

帆書身上的寒衣早就被剝奪,他身上只剩下單薄的無袖背心和長褲。

他該慶幸不是**嗎?

帆書突然懷念起方毅澤,哪怕對方知道他的背叛,可方毅澤還是沒讓他如這般受累吹冷風,或許方毅澤根本不屑對他動手。

方毅澤需要自己,帆書明白這一點。

【……方毅澤你他媽最好快點找到我,不然等我承受不住自殺,你他娘就等著替我收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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