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正在大地上肆虐,呼啸的风中夹杂着能在人脸上划出血口子的冰碴子以及能浸湿你的衣服让你骨髓发冷的雪花,足以将绝大部分生物封锁在自己的居住地。对丁惬舒和猎人来说同样如此,大自然并没有因为他们的万物灵长身份而卖他们个面子,但这并不重要,丁惬舒死死地盯着猎人,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关于这些攻击自己的居民,关于这个陌生的地方,关于他自己。不过猎人明显并没有因为一个普通少女的瞪视就局促不安,他好整以暇地拆掉了屋子里的几把椅子然后将它们作为柴薪在室内燃起了一团篝火,完全没考虑室内失火的危害。丁惬舒一边祈祷着别一会儿被烧死这间屋子里一边持续的瞪视着猎人,不过这江局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个意外打断了她——她的肚子响了。声音虽不响亮,但在这安静无人的环境里却格外清晰,丁惬舒脸红成了一个番茄,不由得结束了瞪视低下了头,同时一只手抚摸这肚子希望它消停下来。猎人依旧是那副冷淡模样,这个小插曲并没对他造成什么影响——比如说笑意或是烦躁。当丁惬舒再次抬头时看见猎人正将手伸进光芒颜色变为幽蓝色的提灯里——没错就这样直直地伸进光芒中——然后拿出一个青团大小的油纸包,扔到了她的面前。“吃了吧,这东西能快速补充体力和营养,你有一段时间没有进食和休息了,吃完这个再休息几分钟,我们就上路。”猎人像是命令般对她说道。
丁惬舒拿起油纸包,小心翼翼地向猎人提问:“你能不能先自我介绍一下,还有我究竟是来到了什么地方?”“我说我是卖奶皮的你信吗?”猎人反问了一句,不过很明显他又在开冷玩笑,丁惬舒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猎人则无视她的目光继续盯着篝火“你边吃边听,我会给你解释一下基本问题,我们的时间不是很多。”
随后丁惬舒便抛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这是哪儿。”
“这里是贝斯格莱德,位于缓冲地带的梦境最深处,陨落神秘的聚居地。”
“这么说我现在在做梦咯?”丁惬舒咬了一口油纸包着的白色奶团子——猎人说的没错,这个奶团子确实给她带来了体力和精神,就像某广告词上所说的:横扫饥饿——随即再度发问。“不,你现在是在一处真实之中,只不过与你原来的居住地不同,简单来说就是空间夹层。你可以把整个世界看成一块夹心饼干,而贝斯格莱德所在的缓冲地带就是夹心酱。”“那其他两层饼干是什么?”“人类所居住的外层现实世界,以及神秘所居住的内层虚幻世界。”“哦”了一声,丁惬舒将最后一口奶团子咽下,摸了摸传来饱食感的腹部,继续询问:“你刚刚一直提到神秘,那神秘究竟是什么概念,神明吗?”“不,远远不止。”猎人摇了摇头,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根短棍,边拨弄着篝火便回答,“只要是由人类的幻想与世界的创造结合而生成的物种全都属于神秘的范畴,包括神明神使,也包括妖魔鬼怪。各种各样的,只要是曾经有一定人相信其存在的,无论善良邪恶,力量强弱,就都属于神秘。”丁惬舒默默地记下这些回答,虽然让人震惊,但她也只能接受“那陨落神秘是什么,你呢,你又是什么,是人吗?”猎人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怎么回答:“我不清楚如何解释更为准确,首先你要将你脑中关于神话生物的固有诞生概念丢掉,它们不是天生地长的,而是由人类与世界共同孕育出来的。在这一点上,无论是什么神秘,属于哪一个文明,都是一样的。”他又从灯笼里掏出一个葫芦,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口,没有酒味,里面装的应该是水,“你可以将人类理解为父亲,他们的想象力与信仰就是创造神秘的**,而世界化无为有的能力就是卵子,整个世界就是子宫。可随着人类文明的进步,科学技术的发展,神话与传说便逐渐没落了。而那些没有了信仰支持,失去了生存意义的神秘,就会狂乱,变成极具危险性,只渴求信仰,希望用信仰填充自己空虚的生物,这就是陨落神秘。世界处于对神秘和人类双方的安全考虑,就将原本一体的空间世界分为三层,并将所有陨落神秘放置在第二层也就是缓冲地带。至于我,我就是缓冲地带的清洁工,负责杀死这些被人类遗弃的历史垃圾,然后将构成它们的能量通过这个灯笼返还给世界。当然有时候也会客串一下导游,把你这种误闯进来的人或神秘送回自己原来所在的世界。关于我的物种问题,我想我应该还算是一个人。至于其他关于我的问题,我只能说无可奉告。”猎人着重强调了“人”字,不像是对丁惬舒说,反倒是像在提醒自己。
虽然猎人隐瞒自己身份的回答让丁惬舒有些不满与不安,但猎人的解释还是解决了丁惬舒心中大部分疑惑,只不过她还需要一些时间消化,猎人也没有打扰她,这是安安静静地拨着火,一时间屋子里变得安静无比,只有木头被烧裂的噼啪声。丁惬舒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像是在说服自己接受这些东西,又像是在给自己鼓劲。猎人瞥了她一眼,开口发问:“出于惯例,我要问你几个问题,我希望你不要隐瞒——如果你想尽可能安全地回家的话。”在确认丁惬舒保证不会隐瞒之后,猎人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你是从哪里进入贝斯格莱德的,梵蒂冈,耶路撒冷,麦加,又或者是其他一些新的地方?如果是新的裂缝那就有些麻烦了,”他顿了顿,像是要给丁惬舒思考的空间,然后继续问道“你的名字叫什么,身份是什么,什么年代的人,以及怎么进来的。”说完,猎人又喝了一口水,然后将头转向了篝火堆,以免盯着她让她不自在。丁惬舒一边听问题一边回想,先前的暴风雪让她的脑子发蒙,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又让她不知所措,稀里糊涂的来到这贝斯格莱德,思考自己的来路这还是头一遭。可随着思考与问题的延展,她却发现关于自己如何进入贝斯格莱德的记忆在脑中缺失了,就好像一道数学题,有题目有答案,却没有过程,让自己这个想看答案解惑的人万分恼火。“怎么了,是不是有些地方回忆不起来了?”似乎是注意到了丁惬舒脸上些微的咬牙切齿,猎人转过身来询问道。“恩,我叫丁惬舒,是中国来加拿大的一名二十一世纪留学生,我是在蒙特利尔进入的这里,但具体过程我记不清了。”丁惬舒有些无奈的应答,毕竟属于自己的记忆不翼而飞,还是那么重要的记忆,谁都会有些丧气。猎人却依旧是那副冷淡表情,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没事,忘记怎么进来的很正常,而且我差不多也能猜出来。”
迎着丁惬舒疑惑的目光,猎人解释道:“我之前遇到过几个跟你一样的人,你是纽莱特大学的学生对吧,应该是在封校期因为好奇误闯进来的,这个裂缝是二十年前出现的,当时就有大约六十多名学生被卷了进来。后来学校封锁了消息并进行了封校,不过每隔一两年还是有几个好奇心强的学生会进来。”说完,猎人站起身,朝火堆扔了一个从灯笼里掏出来的雪球,旺盛的火焰好像被浇了一桶水一般迅速的熄灭了。丁惬舒心中虽然仍稍有疑惑,但思考无果,也就接受了这个说法。毕竟这是唯一的可能性,女孩心里想到,就在她抬头打算再问几个问题的时候,却发现猎人不见了。丁惬舒霎时间有些慌了神,不过很快猎人拿着个布包就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女孩慌张与安心交织的表情,猎人淡淡地安慰了她两句,然后将布包交给女孩“拿上这个,到门口等我,这里不是很安全,有什么话到时候再说。”然后从灯笼里拿出一根正在燃烧的火把。丁惬舒有些吃惊但没敢多问,默默地走出了屋子,移动到了庭院中。
天空中的雪静静地飘落在庭院的青石地面上,薄薄的积雪印上了丁惬舒的脚印,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作为一个普通大学生的她能保持镇定已实属不易。“我到底是摊上什么事了啊?”一边嘟哝着抱怨自己,一边等着猎人,这个陌生且危险的世界让她局促不安,脑中也不断的蹦出许多危险消极的想法。就在她用手轻轻敲了敲头以阻止自己继续胡思乱想到时候,一股烟味从身后传来,丁惬舒转头一看,发现一股浓烟正从院中冒出来,正印证了她心中的猜想:猎人把屋子烧了。
大门被“吱呀”一声打开,猎人手里拎着根短棍走了出来“以后不要关上门,你我不要消失在对方视线内超过五分钟。”他正了正帽子“走吧,去两条街外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的屋子休息,今夜还很长,耽误不了你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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