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人对外人十分的热情,起码对丁惬舒是这样的。妇女将她带进来后就不停嘘寒问暖,仿佛她是自己家的亲戚。真是亲切啊,抱着这样的想法,丁惬舒含糊的应付着妇女的问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刚刚的风雪像是把她的脑子给冻僵了,搞的她一点关于刚刚赶路的回忆都没有。孩子在旁边好奇且贪婪地望着她,仿佛是在看一处藏宝地。“老婆,外面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哦,一名外乡人,真难得。”从旁屋里踱出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男人,身材并不十分高大,但那宽阔的肩膀证明了这个男人作为家庭支柱的担当。“呃,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迷路了,希望您能允许我在这儿借住一晚。”丁惬舒小心翼翼地请求着,男人轻笑一声:“当然可以了,你住到风雪停了都没问题——这儿的风雪常常持续好几星期——好好休息吧。”说完,男人就回屋去了。“跟我来。”跟随着妇女走进了一间空屋,看得出来这家人很爱干净,即使是这种没人住的屋子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仿佛这房子是刚建的一般。妇女将房子稍稍收拾了一下,又抱来了一床被子和一个枕头,这时,男人也进来了,妇女给丁惬舒和丈夫各泡了一杯茶,又拿了些水果进来,男人示意妻子不用帮自己削皮,妇女便带着孩子离开去烧饭了。“怎么样,还适应吗?如果有什么需要就跟我和我老婆说,我们会帮你的。”男人喝了一口茶,一边动手削皮一边询问丁惬舒的感受。“不用麻烦了,这儿真的很好,谢谢你们的帮助。”虽然已经比较困了,但丁惬舒还是强打起精神来,以免让主人感觉自己不受尊重。“呵,不怕,有事说就是了,我一定会帮你的。”最后这句话声音越来越小,以至完全无法听见男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大门外的风雪越来越大,凛冽的风粗暴的拍打着屋门,向每一个居住于此的什么生命宣示着自己的霸权。丁惬舒心中暗自庆幸自己不必在外过夜,同时继续与男人谈笑风生,男人手里依旧握着水果刀,时不时削一下手里的苹果。
两人就这样在轻松的氛围中聊着天。
“嗯,什么声音?”本来正哈哈笑着的男人突然严肃起来,丁惬舒竖起耳朵,但传来的只有风雪的呼啸。“没什么声音啊,你听错了吧。”“不可能,我的耳朵不会出错。”男人依旧严肃,丁惬舒摇摇头,准备喝一口茶润润喉咙,刚刚不停地聊天让她有些口干舌燥。“我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姑娘你在里面坐会儿啊。”男人披上外套,走出了房间。丁惬舒没了聊天的对象,愈发的困了,可就在她将睡未睡之际,却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破拆声,喀拉喀拉的噪音将原本丛生的睡意从她脑海中驱逐了出去。就在她起身准备查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男主人突然撞开门,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切菜刀,刀上的血液正随着重力向下滴落,身上的衣服多出了许多破损,还沾染上了一些宛如黑色淤泥般的污迹,让人无法相信不久前这件衣服还是新的。丁惬舒吃了一惊: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仇人上门寻仇,还是遇到强盗入室抢劫了?配合着平时看的不多的狗血电视剧和小说,丁惬舒此时已将脑洞开上了月球。“快过来。”男主人低促凶狠的一声轻吼,将丁惬舒从脑洞中惊醒,也使她发现男人有些不对。虽然面前的人面容依旧,但却给了她一种危险感,就好像一头走投无路,只能无力做困兽之斗的虎,可就在她准备往后退一点,先问清楚状况再行动的时候,男人却突然冲了过来快速抓住她垂在身侧的右手,然后一个转身便将她的手臂扭在身后,同时又用自己持刀的右臂卡住她的喉咙并将刀子搁在了她喉咙前。丁惬舒感受着冰冷的刀锋,毫不怀疑男人能在第一时间将自己的喉咙割开来个大放血。到底发生了什么,丁惬舒在恐惧之余心中万分疑惑,她想看看男人的脸,可脖子上的刀锋给身体带来的恐惧感控制了自己,她连一个扭头的动作的做不出来。隔着衣服传来的细微颤抖表明了男人心中的不平静,只不过丁惬舒无暇揣测些什么,紧张与恐惧让她现在脑子有些空,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她现在都还有些懵。
就这样,时间在这紧张的仿佛要凝固般的空气中一秒一秒的流逝,男人维持这副挟持的姿态死死地盯着房门,好像生怕有个背上长着骨翅的女王从门后窜出来。终于,在气氛有些绷不住的时候,屋子的门被推人开了一条缝。虽然只是条小小的裂缝,但这却对男人造成了强烈的刺激:他全身缩了一下,似乎是想把身子整个藏在丁惬舒身后,手臂也卡的更紧了。一阵窒息感伴随着疼痛通过神经传到大脑,丁惬舒双手抓着男人的手臂想要挣扎开,奈何男人的手臂似铁铸的一般坚硬,再加上缺氧导致的使不上力,使这一切的努力都成了徒劳。
开门缝好像是一个开始的号角,屋子外又开始出现“咣咣咣”的凿墙声,紧接着“咔嚓”一声,墙面随即出现了裂缝。男人的反应很快,带着丁惬舒迅速的一个转身正面对着裂缝,同时继续将丁惬舒的身体挡在身前当作肉盾。可事情的发展却超乎男人的判断,凿墙者并不是从裂缝处破拆进来,而是不知何时又绕回了正面然后一脚踢开了正门直直地rush了进来。男人发现问题后迅速转身并想继续把丁惬舒当肉盾用,可闯入者的出其不意以及丁惬舒的挣扎还是干扰到了他,闯入者拔出身上的手枪对着男人就是一发,不过并没有打中要害,只是废了男人的一条腿。男人趁着闯入者装填的空隙迅速地边后撤边调整站位,成功拉开距离的同时再次将整个人除了持刀手臂以外的部分全藏在了丁惬舒身后,不知为何,丁惬舒觉得他好像变得矮了一些。
“你休想干掉我,提灯猎人,如果你敢再碰我一下,我就把这个女人干掉,让你也不好过。”男人神经质般地咆哮起来:“我了解你这种人,把自己当英雄,你以为你能救得了谁?你谁也...”话还没有说完,闯入者就抬起装填完毕的手枪对着卡住丁惬舒脖子的手臂又开了一枪,子弹打断了手臂,然后从脖子穿了出来,最终射入男人的头部——丁惬舒的感觉没错,男人确实变矮了。
丁惬舒失神地跌坐在地上,刚刚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快了,她还没有从男人快速转身给她带来的窒息感中缓过来,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闯入者是男是女,闯入者就已经将男人射杀当场。冰冷的水泥地面与臀部的接触使她稍稍清醒了一些,她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随后意识到了什么,反复地用双手抚摸着自己的喉咙,没有缺口,没有破损,没有疼痛,没有血液,只有一些黏糊糊的淤泥状液体。这时从上方伸下来一方手帕,一个有些淡漠疲倦的声音传来:“擦掉,这东西有毒。”听到有毒,丁惬舒也没管闯入者是谁,接过手帕就擦拭了起来,在反复擦拭了三四遍确认手上和脖子上都没有液体后,丁惬舒又开始擦拭起衣服上沾染的液体,同时偷眼看向了闯入者,也就是被男人称为提灯猎人的人。提灯猎人是一名男性,他身形瘦削,看着正待在门口向外警戒的他的背影,就好像看着一颗老竹,挺拔而瘦长。虽然暂时看不见正脸,但从声音,头发颜色以及行动速度来看,他应该是一位年轻人。他头上带着一顶类似中世纪弓箭手帽的帽子,身上穿着贴身的黑色长风衣,腰带上有有着几个小皮包,每一个大概就一个巴掌大,看不出来是怎么安在腰带上的,腰带的左侧后方有一个挂钩,上面挂着一个正散发着温暖橙光的像是煤油提灯的东西,不过丁惬舒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普通的灯,因为她没看的灯里的火焰,光线虽不刺眼但阻隔了人的视线,让她看不见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发光,或许这个灯本身就能发光。
她擦干净了身上的液体,刚站起身想要把手帕还给提灯猎人并向他道谢,猎人就转过了身来,看来他在警戒外面的同时也有注意到屋内的状况。丁惬舒也终于看见了猎人的正脸,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人,表情一如他的声音一般淡漠。“呃,谢谢你救了我。”“没什么,工作罢了。”猎人收回手帕,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阻止了丁惬舒想要进行的问询:“我知道你想了解这一切,但现在不是时候,你应该先休息,而且这里也不是什么聊天讲故事的好地方。”他指了指丁惬舒身后,丁惬舒转头看去,立马忍不住虚弱在原地吐了出来:地上男人的尸体还躺在那儿,断肢与爆碎的头颅让从来没见识过这种景象的丁惬舒无比恶心。提灯猎人象是料到了这一切,他没有管正在呕吐的丁惬舒,而是越过她和地上的那一滩酸水——她的胃实在是空空如也,将腰后的提灯解下来放在了男人的尸体上。“做个好梦。”猎人简短的说了一句仿佛悼词的话,提灯发出的光变成了幽蓝色,男人的尸体燃起了火星,就像是燃烧殆尽的木炭一般,火星所过之处身体化为了灰烬,最后一切都随着一阵从火光中吹出的微弱气流消失的无影无踪。
另一边,丁惬舒没什么可吐的胃终于倒尽了最后一滴酸水,猎人再次递上了一条手帕让她擦擦嘴并将这条手帕送给了她。“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让我们去旁边的空屋子谈谈,哦,对了,还有作为对客人的问候:欢迎来到贝斯格莱德。”猎人用冷淡的声音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搭配着惨白的月光,让丁惬舒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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