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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猎杀之夜

第十章 猎杀之夜

“我回来了,尤瑟夫卡。”

“欢迎回来,爱丽丝。”

如同爱丽丝无法忍受孤独,尤瑟夫卡也不是那种能耐得住与亲人长久分离、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能陪伴自己的人对方却又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寂寞的人。

然后,尤瑟夫卡发现了自己做了什么事后,吓得瞬间放开手,脸颊变得通红的同时还低声说着‘这不矜持’、‘太羞耻了’之类的话。

“尤瑟夫卡。”

“……啊!爱丽丝,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只是想问一下——”

爱丽丝转了一圈,让尤瑟夫卡看了看穿着全新装扮的自己,然后摘下帽子,略显夸张的行了礼。

“——我有这个荣幸,和你一起跳一支舞吗?”

说完,爱丽丝愣了那么一下子,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似乎太骚了一些……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好不容易来到一个没人认识‘爱丽丝·阿梅利亚’的世界,不用一直拘束真实自我;结果一不小心就变得太过放纵,做出这种大胆的举动。

尤瑟夫卡的脸又更红了一些,轻轻牵住单膝跪在地上的爱丽丝伸出来的手,支支吾吾的说:

“只、只有今天这一次,庆祝你成为猎人,以后可不……不许再这么胡来了!爱丽丝!”

爱丽丝的外貌,本来就是偏向清冷高贵的类型;穿上了中性的猎人衣装后,活脱脱就是个美少年,走在街道上肯定能吸引无数人目光的那种——尤瑟夫卡甚至都觉得有些怦然心动。

诊所的内部空间偏小,哪怕大厅以接待为主要功能,但再加上对急症的紧急救治功能后,就没多少空间可以供人进行较大幅度的动作了。

但跳一支小舞,还是没问题。

爱丽丝站了起来,凭借接收自‘爱丽丝’的记忆,跳着男方的舞步,依着不存在的背景音乐的节奏和尤瑟夫卡在诊所内转起了圈。

浪漫的气氛,开始在这只有两人的小小世界中蔓延……尤瑟夫卡突然心想:要是爱丽丝是男性、再大个十岁左右和她年龄相近的话,那该有多好?

——————————

猎杀之夜将至。

召集猎人的钟声敲响,手持火器及各式奇特兵刃的猎人向市镇中心集结;家家户户紧闭门窗,并把出现异常状态的人用锁链捆好扔到街上,同时注意就悬挂在窗边的油灯的明亮程度,随准备随时利用连通室内的金属管添油。

爱丽丝戴好了帽子,看着因为猎杀之夜到来,而有些紧张的尤瑟夫卡,说:

“我要出门了,尤瑟夫卡。”

“一定要注意安全,爱丽丝。”

诊所内,还待了几名病人……不,有些不是病人,只不过因为他们穷的住不起坚固的石料房屋,所以只能选择到尤瑟夫卡之类的好心人提供的场所避难。

至于那些真病人,他们得的也不是包括兽化病在内任何一种会使人的攻击欲望、侵略性异常旺盛的疾病,但他们的发病却会让医学知识不足的一般人误以为是兽化的前兆,于是被残忍的抛弃。

“人口最密集的地方,虽然出现兽化者的几率最高,但也因此而成猎人搜查密度最高的地方……我会和其他同僚保护你们所有人的安全的。”

爱丽丝调整了一下三角帽的位置,拉上防止血液或毒物、秽物直接溅到脸上的面罩,向市镇中心出发。

这一次的猎杀之夜,是她第一次参与猎杀行动……她手心冒着汗,内心深处不断自我询问着是否有夺取曾为人之物的性命的勇气和决心。

第一次杀人——兽化者不管外表多么像野兽,他们也曾经是人;有可能像基尔伯特一样,还是直到丧失心智前的最后一刻仍想成为照亮他人的烛火的好人。

初步掌握了猎人的战斗技巧是一回事,能否做到毫无阻碍的杀‘人’又是另一回事。

爱丽丝赶到城镇中心的一处广场后,那里早已集结了许多猎人,他们正和认识的人们结成小队,然后和其他队伍分配搜索的区域;还有一些教会猎人,他们在发放子弹、飞刀、燃烧弹之类的物资,并维持现场的秩序。

“没想到会是你,小姑娘。”

扛着战斧的加斯科因和腰挎折叠锯肉刀的亨里克,他们的周围已有了三名正拿着武器比划来、比划去,似乎是正准备在正式开始执行任务前进一步熟悉武器手感的新手猎人——他们正是亚弗烈德所说的、代替组成别动队的猎人引导新手猎人的老前辈。

有个看上去大约二十多岁的青年向爱丽丝点头致意,他的身上同样带有贵族的气质,兴许还是那种崇尚美德及荣耀的武勋骑士贵族。

“‘(德语)莱茵哈特·冯·耶格尔二世’,您好,女士。”

“爱丽丝,姓氏不方便说明,非常抱歉,耶格尔阁下。”

爱丽丝有些小小的惊讶,虽然不知道雅楠的明确座标,不过以这里绝大多数人都说着一口英格兰腔的英语来判断,应该是在英国……居然会有人远从位于欧萝芭内陆的德意志地区来到这个地方,真是稀奇。

还有两名新手猎人,分别叫布拉姆·斯托克和卡米拉,他们的容貌虽然看上去也相当年轻,不过岁数都和莱茵哈特差不多——这样看来,爱丽丝似乎是在场的猎人中最小的一个。

不,就算从雅楠建城之初开始算起,十六、七岁上下就成为猎人的年轻人大概也就只有她一个。

“人到齐了,就等日落之钟敲响——到那时,猎杀之夜就算开始了。”

比大约四十多岁的加斯科因还要老上十几二十岁、但体力仍足以支撑第一线的高强度猎杀行动的亨里克随口说道,声音老成稳重,予人可信赖感。

此时正是黄昏,夕阳的橘红光辉将整个雅楠城染成橘红色,如血一般的红色。

不久之后,包括这个广场在内,聚集在各个集结点的猎人越来越多,男女老少、十八般武器让这些猎人看起来不像是军队形式被组织起来的武力,更像是雇佣兵——实际上也正是如此。

又过了一段时间,夕阳隐没、明月升起,钟声再次回荡。

“当——”

“当——”

“当——”

钟声中似乎混杂着野兽地咆哮,是为入夜的报时钟、宣告猎杀之夜正式开始的警钟、和兽化者们血腥葬礼的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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