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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 审判流程

031 审判流程

值得一提的是,在秘酒的记忆里,两年半以前他头一次在雪夜里找到因为迷路而受困于小树林旁的石田鹤的时候,由于长途步行的疲惫和陷入绝境而长时间哭喊的缘故,她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而低沉。

回忆起了这个,他自然马上就意识到,这个雪人的嘶哑声音,像那个时候的石田鹤多过像石田一羽。

居然会在这种事情上出错误……秘酒那个时候还真是昏了头了。

因为着急于石田鹤的情况,所以下意识地没有把雪人的声音和石田鹤小时候的声音想到一块,而是因景见思把雪人当作是石田一羽在这个世界里的化身了。

人类的思维惯性,让秘酒很直接地将自己想要在这个梦境里找见的石田鹤和石田鹤的外貌、声音联系起来,并在未经过充分思量的情况下仅凭自己心理上的恶感将雪人的声音认在石田一羽身上。

这算是失误,但值得庆幸,这个失误并没能酿出什么事故来。

因为秘酒在确定了石田鹤脚上所穿的那双毛皮靴是『蛛网点』之后,很快就将对另一个『蛛网点』位置的怀疑放在了雪人身上。

之前提到了雪人身上的三个疑点,实际上是可以与秘酒记忆中那个时候鹤姐所处的状态对得上的。

两者的声音一样的嘶哑。

两者和秘酒相遇的位置都是在小树林附近。

两者能互相看见对方,但是这个世界里的鹤姐却没有将满脸红色颜料而且还会说话的雪人当成超自然的东西。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

那一长串延伸至所有人视线之外的结有冰层的脚印,它们又是由谁踩出来的呢?

鹤姐应该对两年前那天夜里自己的鞋完全湿透的情况记忆深刻,至少那被冻僵冻麻的脚的感受也应该在这个梦世界里有所投影才属正常。

按照秘酒从雪人身上所发现的『疑点三』来推断,可以得出——『雪人早已存在,但她之前正在从事一项更重要的工作,所以一直等到秘酒在这个世界里晃悠了两个多小时之后才在那片小树林附近找上他』——这个结论。

这个推论听起来确实不可谓不牵强,但这里不是在现实世界,而是在石田鹤的梦中。雪人是梦魇接住石田鹤的记忆元素捏造出来的东西,虽然其中添加有一些梦魇刻意编篡的外来记忆碎片,但梦境的基础和内里存在的因果关系还是基于石田鹤的根本记忆形成的。

所以在考虑一切不和谐因素的时候都不能忽视这一点,这个以广袤雪原作为基础的梦世界,多半与两年以前石田鹤的那次经历息息相关。而她在现实迷宫中所表现出来的慌乱与在梦世界天然『迷宫』中所表现出来的淡定自相矛盾,又让秘酒必须仔细思量她那对迷宫的恐惧究竟表现在这片梦境里的哪个地方。

综合他所知道的一切讯息……秘酒最后只能将心中的怀疑全部集中到雪人的身上。

它的存在疑点太多,多得以至于秘酒不需要足够的证据就能肯定自己的猜想。

如果秘酒没猜错的话。

这个雪人,本就代表着现在的石田鹤对两年前遇难那天的石田鹤的一种——粗略、模糊、潜意识的印象。

这个印象在梦魇的力量作用下与外来的记忆碎片相结合,形成了一个疑点颇多但又与这个本就矛盾四起的梦世界相契合的雪人形象。

换而言之就是,梦世界将石田鹤潜意识里对她自身的认识挖掘出来,并且使得两个截然不同的『石田鹤』的形象在这个梦世界中得以共存。

高中女生外表的石田鹤——行动淡定、眼神纯净,举手投足间不显心机也不见别的负面情绪位于其中,她身上的衣服温暖而舒适,脚上的毛皮靴也足够干燥,与两年前的她在雪原中所面临的情况完全不同。

雪人外表的石田鹤——行动冒失且轻进,声音嘶哑,脸上的五官图案花成一团,就像当初哭得两眼红肿的石田鹤一样,它的身上是寒冷的雪、手臂是折动困难的树枝,见到秘酒之后便急不可耐的与他打招呼相认,这样子似是比两年前的石田鹤还要狼狈一些。

至于那些坑底覆有薄薄冰层的脚印……由于它们代表着两年前石田鹤双脚冻僵的苦难经历、和随之衍生出来的与秘酒之间真的亲密接触,所以它们在石田鹤脑海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那些脚印作为梦世界三大基础构成之一的『参考向量坐标』,要想让其真正与石田鹤本身的一直想迎合的话,必然不能仅仅依靠梦魇法术的强行构筑产生,更需要梦境主人自身意识参与才能完美铺陈稳固。

而整个梦世界里,唯有那个代表着两年前石田鹤的窘境和她身上一切负面性格的雪人,做起这件事来最为合适。

之前所提到的,雪人与秘酒见面之前,它所做的那件——它完全抽不开身必须要亲历亲为的工作,所指的便是这带有薄冰的脚印的加工踩踏。

帮助秘酒确定这件事的除了他对于『雪人代表着意识深处缺乏安全感的石田鹤』这一点的猜测之外,另外还有一点便是他仅靠肉眼就能从雪人身上看出了一处纰漏。

这处纰漏便是——雪人脸上代表着它的五官那些被颜料染的血红的压实的雪……融化得快过头了。这个梦境中的气温和阳光照射强度,绝对不至于让雪的融化速度快到这种地步的。

除非,除非……雪人身上的温度本就偏高。

而那也意味着雪人的体内存有水分,或者说,雪中含有可以加速融化的某种成分。

值得一提的是……秘酒在检查哪些『旧脚印』坑底薄冰的时候,有拿出一小块薄冰对着尚亮的天空看了几秒……

这几秒钟的时间让他发现了点东西。

那便是——冰中气泡中的积水。

这是成冰时间不长的表现……

这也就是说,旧脚印的形成时间差不多是在一到三个小时之前,这与秘酒进入这个梦世界到他在小树林遇见雪人之间的时差相吻合。

而一旦雪人在这个梦境中所代表的身份、和那些脚印是由他踩踏出来这两点得到了确认,就意味着这个梦世界的第二个『蛛网点』的位置也可以被确定。

雪人臃肿**的身体,并没有脚或者鞋子这样的结构存在。

这圆滚滚的身体,却能够猜出合乎石田鹤鞋码大小的脚印来,这便是既关乎与『梦世界本源』,又具备足够不协调感的,第二个『蛛网点』的所在之处了。

………………

秘酒的右手扶着栏杆,左手则自自己的下巴尖上绕了几圈,似是在考虑些什么。

他作为『崖免』位面宇宙中唯一一位直接掌握《龙语法典万条解》真品的『麦拉米·奈伦法』,所拥有的知识和能力也和他的前任们有所不同。

龙语魔法、龙吼、上古知识、高位种族科技、龙族炼金术和真神神术……这些在前几任麦拉米·奈伦法手中大放异彩、令人谈之色变的力量,秘酒一点都没能够继承得到。

他所能依仗的,只有《龙语法典》真品源本自身的强大力量,以及『源旨式例外令』这一使用过程复杂至极的『偏向性审判令』,对他的敌人施以惩罚和训诫。

使用『源旨式例外令』的第一步已经执行完毕。

确定审判目标,即来自于石田鹤毛皮靴的『蛛网点1』与来自于雪人身体的『蛛网点2』。

然后便是因果逻辑拼接。

所谓的因果逻辑拼接,乃是在使用《龙族法典万条解》进行审判时的一种定罪流程。

以秘酒现在正在进行的『源旨式例外令』审判为例——

审判的目标是让『高位梦魇精神法术』及『梦世界蛛网点』两者触犯《威严宪条》第四百二十七条『意欲蒙骗或间接对『麦拉米·奈伦法』的精神及灵魂产生不良影响罪』的这条罪名成立。

即使用『麦拉米·奈伦法』的特权,让《龙语法典万条解》将『梦世界蛛网点』及由其引申出的『高位梦魇精神法术』认定有罪,继而进入裁决流程,依照法典所记叙的刑罚内容对其进行审判。

作为对法典内容相当熟稔的秘酒,自然不会在这场审判中表露出紧张或者退缩的情绪。

不管怎么说,八龙陪审的大场面都已有所经历,这种对两个匕首形状的后色光团进行审判的小场面自然也不在话下。

『那么……就让我来点出此『梦世界蛛网点』对『麦拉米·奈伦法』的攻击敌意表现在何处好了。』

经过段在的思索之后,秘酒将左手也压在『审判台』的栏杆上,如是说道。

『首先,请『法典』确认『吞星方』关联人——『麦拉米·奈伦法』与『梦魇精神法术』施法对象石田鹤的主观关系。』

秘酒话音刚落,他身前的空气里突然浮现出一副长宽姐超过一米的长方形全息屏幕来。

代表着『麦拉米·奈伦法』的卷轴图案,与代表着『事件相关者』的锁链图案现于其上,锁链图案的正下方标记有『石田鹤』这三个字。

紧接着,锁链与卷轴之间浮现出一条淡粉色的线段,这条线在出现的同时马上开始改变形状,并且在一秒钟之后在线段的中间位置卷出了一个小小的圆圈形。

『直属亲密关系……』

秘酒看见这个变化,神色先是微微一窘,但马上又恢复如常。

紧接着,他嘴角翘起,似是泛出写自信的笑容来。

『关系确认,接下来,请推算……石田鹤对『麦拉米·奈伦法』的精神影响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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