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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小火和楚暮云

第三章:小火和楚暮云

雨渐渐越下越大,可耳畔的惨叫声却在这雨声中继续的此起彼伏。他四周倒下的人流出的血液在地上流出一个又一个雨水无法冲刷的没有意义的图案。即使雨滴把血液稍微冲淡了,但却仍旧无法阻挡那吞噬一切的火焰,在雨水中绽放的黑色的,不带任何感情和温度的火焰,却燃烧的异常的剧烈。

数十个这样的黑色火团就在他的身边,诡异的漂浮在空中,每一个火团里边都有着一具漆黑的烧焦骨架,又或者是一个正痛苦呐喊的人。他是如此的想要伸出手去救他们,是如此的.....想要去.....

可是,他还是停下了,内心中对于求生的欲望以及对自己的了解让他无法迈出一步。那在火团内部不时传来的的声音不断击打着,他脆弱的神经,那是人的身体燃烧的声响,虽然声音听起来与其他物体燃烧一样,没有什么特别。但,那毕竟是生命流逝的声音,是人在极度的痛苦之中所发出的追逐活下去,这一希望的声音。所以,是如此的绝望,是如此的可怕……

他不想听到这个声音,也不想看到那些正痛苦的望着他的那些,位于火团内部的人,所以,他用稚嫩的双手盖住了双耳。低下身子,把头深深的埋入膝盖之中。

“不是我…….不是我……我……救我……谁来救救我。”抽泣的声音被雨声掩埋,他知道他马上也会被那黑色火焰所吞没。

声音渐渐停息了,周围只剩下了雨声。但是突然,有什么东西出现了。什么比那些黑色火焰还要可怕的东西。伴随着压抑而优雅的巨大羽翼拍打的声音。他本来蹲着的双脚也在这时被一股力量硬生生的压垮,他在一瞬间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脸砸在冰冷的地板上,被地上流淌着的血水和泥沙所覆盖。他看到那象征着死亡的红色,以及口中传来的奇怪的咸味。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拼命的用手擦干脸上的血水,同时干呕起来。

许久,他慢慢爬了起来。可是,他发现,站起的一瞬间。周围却是一片漆黑,一片寂静。之前的黑色火焰全都消失了。明明下着雨,雨声却怎么也听不见。眼中只是一片死黑。

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在他的上方,那一片漆黑之处。无数白色的人脸向他靠拢过来,每个人脸都带着诡异的笑容。似乎在嘲笑着他的无能,又似乎要把他撕碎一般。

“不!”

楚暮云大叫着从梦中惊醒,看到眼前的一切,是熟悉的环境。位于陈夫妇家的自己的房间。即使直到自己做了个梦,可内心依旧处于崩溃的边缘,证据就是他那在寂静中显得十分杂乱的心跳声。重重的呼吸着,听着一声又一声的呼吸声……

一直到皎洁的月光透过纱窗,照在他的脸上,心中的不安和恐惧才渐渐消散。脑子也才可以继续运转,才突然想起自己有什么事情要做。

“喂,少爷,快醒醒,你是不是睡傻了!?”

听到声音,楚暮云扭头,发现,小火正安安静静的坐在他的身旁,

看到熟悉的面孔,他似乎才终于是安心了许多,可脑袋依旧沉重。

“现在什么时候了?我感觉就像被人打了一顿一样难受……”楚暮云无奈的说

“哇

这个形容可真贴切呢。”小火用那学来的人类女孩的声音,幸灾乐祸笑了笑,然后接着说道“两个时辰前就入夜了,现在已经是大半夜了吧。

楚暮云听到才发现自己原来睡了那么久,看来早上陈叔做的那顿饭不止难吃的像有毒,现实意义上也是“有毒。”估计放了某种特制的药物之类的。

拍了拍脑袋,他心中想还是怪自己太笨了,现在想想陈叔当时一副要骗自己的样子,自己还真的被骗了……

“果然不可能那么顺利。陈夫妇还是不想让自己一起去吗?”

楚暮云慢慢的站起,一阵头痛和眩晕感几乎让楚暮云差点又倒了下去。

“陈叔,你这剂量是对妖兽的剂量的吧,也许陈叔饭做的难吃,就是对调料的量掌握的太差劲造成的……”无奈的笑了笑,他把挂在墙上的那把铜剑拿下来,右手持剑。转身向窗子走去。

看到楚暮云还有心思开玩笑,小火这才偷偷的舒了一口气,她知道楚暮云又梦见了四年前的事情。在那个夜晚,她并没有被下令与袭击者对战。带着疑惑和不解远离战场。开始还以为主人有其他的重要任务要交给自己。直到在第二天知道主人的死讯。

她陷入了更深的迷惑与悔恨之中,认为当时是否要坚持遵守主人的命令?是否自己太过愚笨?许多无法解答的问题困扰着她。

但是这几年,她除了在和风村陪伴楚暮云,也会利用闲暇时间去调查与那次袭击有关的一切信息。可是,那次袭击似乎经过了令人难以想象的谋划以及精心准备。所有与那袭击有关的人都被秘密的杀害。所有有关的武器也都被销毁。她甚至觉得如果这个世界存在神的话,那此袭击就如同降于现世的神罚,完美而致命。

现在,四年过去了,她唯一确定的就是,那次袭击后面,存在着一个无比强大的势力。无论是尊贵无比的皇族,还是远古流传的除妖世家,甚至是一些能力无法想象的妖兽内部,都有着他们势力的渗透。

渐渐,她也明白了当时主人命令她不得参与那场战斗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保护无法与那股势力抗衡的自己。弱小的自己罢了。

所以,她无法想象当时看到那些敌人,而什么都无法做到的楚暮云的心情,她和楚暮云作为除妖师和妖宠,心意虽然相通。可是她却看不到楚暮云见过的画面,经历过的事情。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存在埋在楚暮云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的,无尽的恐惧以及各种绝望气息混合的情绪。即使是她,每次想要触碰那些,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也许楚暮云不知道,他这样做噩梦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次似乎梦的更加真切。在梦中,大概又回到了那个晚上。

只是,这样担心楚暮云,是因为那个主人的命令,还是一些其他的东西,她也不明白。

“你又在发什么呆啊?”楚暮云看到低头回忆的小火,有些不解,他不明白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火还能因为什么事情陷入苦恼。

“您还是多担心自己吧。”小火小声说了一句。楚暮云回身,突然蹲下身子,认真的看着小火。让小火有些受不了。尤其是那双神似他父亲的眼睛。无邪而又充满着力量一般。

“小火啊小火,我现在要拜托你一件事。”楚暮云一只手搭在小火的头上,一脸严肃。可是小火却显得有些不耐烦,因为她知道这个人要让自己干什么。

“之前在你跑去和妖朋妖友,鬼混的时候,离这里不远的和风村,出现了很强的妖兽,而位于安全等级为一的区域守护除妖师,你也知道都悠闲惯了,不是那些妖兽的对手。所以前些天,那个村子的区域守护除妖师来到这个村子找陈夫妇帮忙。陈夫妇早上就已经出发了。按时间,估计早就到了那个妖兽出现的村子了,我想帮陈夫妇。”

“不是,少爷!那你还不跟着一起去,你的能力虽然没有陈夫妇强,不是,准确点应该是有点弱,但是也能搭把手啊,还在这睡觉,就算害怕也不能这样啊!”小火装出一脸鄙夷的样子看着楚暮云。

楚墓云听了也只能咬咬牙没办法,他莫名其妙上了陈叔的当,他也很绝望啊.....

其实小火当然知道一切经过,可就是不想这么容易就答应这个只有半桶水的冒牌主人,因为妖宠和除妖师为了达成各自的愿望,互相签订魂契,最低的要求就是双方实力相近,可是楚暮云作为除妖师的实力在她看来,和一翅膀就能拍死的蝼蚁差不多。她现在还呆在他身边保护他,是主人对自己下的最后一个命令的内容。待在他的身边,不可能意味着自己就要受他的命令来行动,还有,他要踏入没必要的险境,自己没必要跟在后边保护他吧……

思索了一会,她又想起了主人曾经告诉过她的话,楚暮云的身上存在着着能达成自己愿望的东西。

她以为主人可以达成自己的愿望,所以签订了那份重要的魂契。可是签订之后没多久,主人知道在她的愿望后才又告诉她,楚暮云身上才存在着那份可以完成自己的愿望的东西。明明主人才是她心中唯一可以做到那件事的人。

过了不久,因为那次袭击,主人就突然离开了,剩下一个保护楚墓云的不具体的命令,剩下了她一个妖宠……

这个命令让她无法离开楚暮云半步。要是楚暮云能力强大到可以命令自己,心里也会好受点,她在那些认识的妖兽朋友面前也能好好的炫耀“看!这就是我主人!”什么的。

可是楚墓云的这四年的成长的点点滴滴,她都看在眼里,即使作为除妖师,楚墓云连A级别的边缘都没达到,更不要说能支配她这样S级别的妖兽,如果特殊情况下,她就算愿意和楚墓云共享妖灵之力和魂力。楚墓云的身体也绝对受不了她过于庞大的妖灵之力,而她却能瞬间吸收掉楚墓云体内的所有魂力。那样做和杀害楚墓云没有什么区别。

以至于现在她都不敢见那些几百年来关系较好的妖兽朋友了,生怕被他们说她沦落为人类的全能保姆之类的。

“唉,这对父子在驱除妖兽的实力上面天差地别,但在让妖兽陷入矛盾方面却惊人相似。”心里默哀了一会,叹了一口气,小火这才答应了楚墓云。

“怎么感觉这货仿佛下了什么很大的决心一样”楚暮云不明所以,但他大概猜到了一些,他其实也知道小火心里一直对他能力的提升的速度极为不满,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这四年,他找小火帮忙做一些事情,小火的回答都是什么“没空!、别烦我!自己去!滚!……”的话。所以他也感受到了。

可是他也没办法啊!除妖师的能力又不是幻想一下就可以能力随便提升的。而他好像也不是那种随便修炼,能力就能快速达到A级别的所谓的天才。他只是个普通人罢了…..不过,听到小火愿意帮自己,他也不再多想,说道

“现在如果要骑马,这大半夜的也借不到马匹,而且村里的人借不借还是个问题。所以你还是化为凤凰的真身,带我去那个村子。如果是你的话,肯定能马上到和风村。怎么样?”

“所以你要骑我?”小火仿佛受到了巨大得侮辱一般,语调变得有些锐利。因为就连那个主人都不敢这么做。弱小无能的楚墓云凭什么那么做啊?

“别用奇怪的字眼。”不顾小火仿佛看垃圾般的眼神。楚暮云有些头大的说。

小火虽然十分不情愿,但她也不敢再浪费时间,因为她心中有些不安,她在这个村子待了那么久,陈夫妇的实力她再清楚不过,一般的C级妖兽的确可以应付。可是和风村的那只妖兽,已经不是C级别那么简单了。虽然陈夫妇对她来说只是两个普普通通,毫无瓜葛的人类。

但是对于楚暮云来说,他们的存在是十分重要的。这么些年来,她明白人类之间存在着各种各样的感情。那是比肉体更加重要的无形之物。控制着人的行动。主人下的命令是保护楚墓云,所以不止是身体,控制身体前进的情感就更加要保护了。所以现在应该尽快前往和风村,她认为这样做大概也是出色的完成主人的命令吧。

不一会儿,和风村里,整个木棉村依旧寂静,大多数村民几乎都陷入了梦乡。可依旧有几个还没睡的夜猫子村民还在折腾着什么。而在这些村名之中,住的离陈夫妇比较近的人便会看见。房间窗外有股猛烈无比的红光吞噬了令人安心的月光,射进房间内部,把人的脸映得满脸泛红。而且能感觉到房间内的温度莫名其妙的上升了很多。本来三四月份的湿润气候似乎顿时变了个样。就好像整个木棉村掉落进了火山口一般…..

就连本来睡着的村民都被这温度给“热醒”,都纷纷带着惺忪的睡眼,打开窗子,向外望去,想要看看是不是村子里哪里发生了火灾。

这个时候,他们见到了此生都未见过的奇异景象。只见半空中一道被火焰包裹住的两米多宽的红光在夜空之中直上云霄,云层刹那间就被红光冲散。黑暗以及所有阴霾顷刻间烟消云散。所有人都张大着嘴巴,眼睛里都是那炙热而似乎充满力量的赤红色。

漆黑的天空都被这道光所照耀,星光以及那高高在上的月亮都失去了色彩。而这些村民看不到的百米高空之中,赫然出现了一只两翼6米多长,浑身羽毛血红无比,头上有三道黑色神秘花纹的巨兽,它正载着一个神色冷峻的少年翱翔在夜空之中,巨兽面无表情。而它那金黄色的瞳孔却仿佛是太阳的恩赐,拥有着那份俯视地面的骄傲以及高贵,让人望而生畏。

而坐在巨兽之上的少年,则在这百米高空之中撕心裂肺的喊道

“小火,你飞慢点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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