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我像是什么都不知道那样,与你一如平常地交往。我曾质问我们共同的朋友们知不知道你有另一个女朋友的事,最后我请求他们不要告诉你,他们果真还是很守信的,你一如平日里那样镇定无虑。与你一起的时候我接到一个音讯,是医院打来的,他们遗憾地通知何莹梦女士,您的父亲抢救无效,于不久前宣告死亡,死因是脑出血。
我不敢置信地跪了下去,但鼓膜还被迫振动着传达医院那边的请求,我需要尽快去处理这件事。你扶我起来才发现我已经泪流满面,吓了一跳,连忙问我出了什么事情,我说我的父亲刚刚死去了,他常年生有重病,我一直在为他垫付医疗费用……我对你说了一些何莹梦和她父亲的往事,包括她的母亲怎么离开她,父亲怎么疼爱她,为了让她长大父亲吃了多少苦头。我说起这些事你的眼睛也红了,于是你扶我起来,一起去医院看看。
我对着一位素未谋面的老人冰冷的身体声泪俱下,因为现在他就是我的爸爸。世间子女对父母的逝世无不叹息哀伤,想起小时候他们对自己的种种爱护,哭着哭着就觉得自己变成了孤儿一般,你扶着我的肩膀说了好多安慰的话,可我还是止不住泪水。
转日我就告诉你我要把父亲送回家乡,在家乡举办葬礼。我体谅你工作繁忙,决定自己一人处理这些事情,你关切地问了几句“应该没问题的吧?”,是啊,没问题,我一个人可以的。我把妆涂得浓了一点,好遮掩哭红的眼眶,可是还是被你看出来了。我们在车站相拥,几步一回头地道别。看着你离开后,我进去候车厅的厕所换上另一套衣服,头发盘起来收到渔夫帽中,找一副眼睛戴上,在站台等车开来又开走,然后我出站了,打车来到位于郊区的三号的住处。
他的客厅不太整洁,隐约有股不好闻的气味,厨房的碗碟都洗过了可是明显不干净,和上次我来的时候是天壤之别,那时候还有四号为他管家。
我说:我可以在你这里住几天吗?
“请便,要是顺便帮我收拾一下就更好了。”
没关系,我也有事拜托你。
“你又要我做什么?”
你帮我把李莉安办了。
三号愣住了,转而仿佛看到了很滑稽的场面,开怀大笑,不能自己了很久。
“哈哈哈……我们当初怎么说的?明明是我要你为我办事,怎么最后像是我给你做事一样?”
我们互帮互助。
“对对对……互帮互助,就该这个样子,啊。”
“别客气!”
带走李莉安的做法非常简单,正与朋友正在歌厅里唱歌时,她接到一个电话走出去接听,刚合上门就被我用**湿润的手帕捂住口鼻,昏过去了,然后我用她的联系方式告诉她的朋友们她赶急事先离开了,三号让楼房里的监控设施暂时都发生了故障,我因此没有留下面貌信息,就算迎面有人走来,见一个女孩扶着另一个不清醒的女孩,也不会发生怀疑,顶多认为这个女孩玩的太嗨了吧。
在带她离开的途中我看见她无辜的脸,几次觉得不忍心想要放她走,但是对一直和我保持通讯的三号讲出这个想法后他就说我找事,白白浪费他的努力,于是我只能继续这个错误的、后悔的、万万不该的决定。
我们把李莉安带回三号的住处时她还没有醒过来,我趁这个机会好好看了看她,这个让你着迷,想要牵住她手的女孩儿。她长得很纯洁,五官端正,皮肤水嫩,发质柔顺,**饱满,身材颀长……在我看来,她什么都好,这还没算她人品性格上的优点,怪不得你会喜欢她吧……但是,看着她沉睡着的,温柔无害的脸,我内心滋生出龌龊的念想,我想要玷污她,想要她堕入肮脏的地狱,想要她和这世间的污垢混杂起来……凭什么?凭什么她什么都不做就能饱尝你的“生之愉悦”?嗯?大概她自己也发觉不到吧,自己的过往是何等的幸运,但是没关系,你要是不了解的话,我来帮你吧。
为了保证她感受足够的刺激,我们将她唤醒了,并注射了一种神经药物令她在短期内对触觉更加敏感。我躲在房门外,三号进去了,他带着一张恐怖的鸟嘴面具来掩饰身份,这个房间里摆布了许多可怕的道具。我在门口听见李莉安微弱的求救,转而呻吟,变成刺耳的尖叫。听者不禁想象着里面三号是如何摆弄她的,我吩咐三号要开动想象力去收拾她,顺带拍一些不错的照片留作纪念。
她时而尖叫时而呜咽,声音发颤,婉转哀合……躲在门外聆听的人也激动得浑身战栗,几欲站立不住。我从此知道,人的性格里有很坏的一面,人的坏是可以没有止境的。我的心发生了某种质变,就在我意识到自己掐死了何莹梦之后,这颗心,你如果把它整个翻过来,就会看出它彻底的腐烂了!曾经令我作呕的蛆虫就攀附在我心间,如今却浑然不觉!我在战场上杀死过许多人,但那时是一种孩童般无知的心态,我从不清楚自己造成了多大的破坏,施予了怎样的伤害,我只关心自己能否完成交代的任务,建立功绩。在来到这个城市以后,我初尝了人类本该拥有的生活,我的思想被启蒙,在哲学课里读了一本叫做伦理学的书,我从此明白人要追求最高的善才行,最重要的是,我遇见了你,你给我的心灵带来了美的启发,我从此明白了“诗”,我也爱上了写诗,写日记,记录自己的心情,即便我写的诗句只是一连串意象的罗列,我还是感觉很美,写日记更让我沉迷,我找到了留住时光的办法,每一天与你相见的珍贵心情我都小心地记录,力求语言上的优美、准确,我不能让它变质。
我一度以为自己会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好……可是如今的我怎么回事?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何莹梦提出了让我不可接受的请求开始吗?还是从三号突然介入我的生活开始?不重要了,总之我变成了现在这副可怕的样子,耳旁她撕心裂肺的喊叫,一方面刺痛着我的神经,让我清楚地感受到自身的堕落,可另一方面,我分明感觉到一种不可思议的愉悦,我通过她绝望的呼救,想象她那优美的肉体被折磨成了个什么样,人样?在这种恶劣的心境中,我竟然也有了某种特殊的高潮体验……三号说得对,我这个人,在很早以前就被扭曲了,我本来可以坦然接受自己的邪恶,但自从心里有过人类金子般精神的教化,我腐烂的心上有一处健康的组织在发生激烈的炎症反应……我想起了二号人形,那个俊美的少年,充满善心的少年,给予我人性光辉的少年……幸好,他死了,他不可能看到我这幅丑陋的姿态了……
满脑子的思绪在恶行的催化下膨胀起来,我感受到忘乎所以的兴奋,挤弄双腿,顺带达到了身体上的高潮,舒畅淋漓。
三号推开门走了出来,摘掉闷气的鸟嘴面具,他自己也累得满头大汗,瞥了眼倒在墙角的我,说:“收工了,再弄下去她要死啦。”
深夜里,我们把再度昏迷的她丢到了云水大学校园里的遥山上,那座名为“贞云里”的牌坊下。
……
几天后,当我回到校园里上课,听到了学生间诡异的传闻,前阵子晨跑的人在遥山上发现了一个赤身**浑身是伤的女人,据说是被**了,好像就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我敏锐的听觉捕捉着这些闲言碎语,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掏出镜子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调出聊天信息,给你发消息说:亲爱的,今天我回来了,一起吃午饭吗?
餐厅里我们面向而坐,可你看起来很消沉的样子,很疲惫,很憔悴,黑眼圈也很明显,胃口不太好。我递给你一张湿巾,问你有哪里不舒服吗?你说没事儿,不过是昨晚做论文做到太晚了,没睡好罢了。
学校里好像发生了什么可怕的案件,学生们都在谈论这件事。
“啊……对啊,你可能不信,这件事就发生在我的身边,我们系的一个女生遭到了**……太可怕了,她平时是那么好一个人……什么样的人才会做出这种事!要是让我遇到他,我一定要……!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她被救起来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了,胡言乱语,都认不出我们这些同学是谁,医生说比起身体上,她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差点失去了语言的能力,悲哀啊,她唱歌是那么好听,每年都能拿学院里的奖项的。”
她……她,唉呀,太可怜了,我都听学生们说了,却想不到就是你的同学。
“是啊,凶手太可恨了,这不是即兴犯罪,而是事先策划过的,凶手有很强的能力,抹去了全程的犯罪痕迹,警察一点线索也没有。”
你那个受害者同学呢?她还记得什么线索吗?
你摇了摇头:“不行啊,她一回忆起这件事就语无伦次,整理不出有效的信息……她平时都与人交好,没有人记恨过她,只能认为凶手是随性犯罪的吧。”
真是太可怜了……你们每天都去看她吗?
“是啊,我们每天都去看她,每天晚上都有同学陪着她,不然她会害怕的,毕竟父母不在身边,我们作为她同学的得多照顾着点。”
今天晚上你们要是去的话,能不能带上我一起,我也想去看看她。
“啊?……可是,可是,她刚刚恢复,见到生人可能会不适……”
没关系的,我只是陪你去,我就在病房外面看看她就好了。
“这样的话……那,好,好吧。”
傍晚的时候,我和你在市二医院门口等待你的同学们一道进去,可是我都不认识他们,我亲密地挽着你的手,可是你的身体却很僵硬,看起来有些不自然地和朋友们打招呼,你的朋友们惊奇地看着我问:张宝,这你朋友?
“嗯,朋友。”
他们看着你的眼神中有种不可原谅的愤怒,一路走过去什么话都没说,气氛尴尬。
到了病房外你的朋友们都走进去同虚弱的李莉安问好,你却僵立在门口,一言不发,左手翻动起腕机里的信息。
一个戴眼镜的女生走出病房,她是李莉安的好朋友,她扯了扯你的手臂说:张宝,进去看看吧。
你木讷地回应道嗯好,把手从我怀里抽出来,木偶似的走进病房。消沉的李莉安见到你来焕发出了精神,拉着你的手好让你离她更近一些,最后双手挽住你的脖颈,安心地闭上了双眼。她很依赖你呢,听说一天里见不到你就睡不下去。到这里,你的朋友们都纷纷打趣散了,陪李莉安过夜的几位女同学留了下来。据说李莉安本来每天都要抱住你很久,可这一天才抱了一会儿你就对她说,不好意思,我身体不太舒服,先回去了,明天见吧。你和她亲吻后道别。
你回到我身边后我继续挽住你,我说:你的同学为什么对我这么凶?她还要我离开你什么的……
“我不知道,她这个人……也许有病吧。”
我感觉到你陷入了一种恍惚的境地,仿佛弄不清楚自己是谁,原本自己完美协调着的状态被混淆到一起了,你有两种不同的处世面貌,现在这两面变成了水火对峙的处境。你的同学们都变得仇视你,真不是男人,多年的女友遭遇了重大困难,你就立马变心,嫌弃她了。他们会想的是:唉,那个躺着的女孩多可怜呐,遭受了这样非人的对待后连男朋友都不爱她了,可悲呐,那个男人真不是东西!从今以后,系里所有的学生都站在比你更高的道德阵地上,他们看待你的眼神中带着大义凛然的轻蔑,你辩解不得,硬着头皮顶住他们的敌视继续参与课题,原本人缘最好的你,此刻突然变成了人人排挤的对象,你一定想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吧?你只会自责,为什么要维持这样两面的生活,我和你一起的时候动了点心思,潜移默化地让你领会到了这一点,你若是离开我,那么在另一个交际圈里也会受到指责,当两个交际圈交汇到一起,你又怎么可能不变的众矢之的?
我心疼你啊。
我从别处打听到有一天晚上你会去陪伴李莉安,那天夜里我也来了,不过我是停留在病房门口,偷偷地看着里面你和她的交谈,她的表情时而兴奋时而落寞,后来捂住眼流泪了,你牵住她的手焦急地说着些什么,到最后用力地站了起来,大声地对她吼着些什么,你脸色涨红之后,无力地坐了下去,匍匐在她的被单上,恍若没有起来的力气。
三号帮助我解开了李莉安的个人账号,我从而洞悉这个女孩的精神状态,她好像觉得生活万念俱灰,自己多年小心保管的矜持和贞守,一下子被粗暴地剥去,好像有某种蚀进骨髓的肮脏之物如影随形地跟随着她,怎么洗澡都不能够摆脱,这些还不是不可接受的打击,她最后的寄托是深爱着自己的男友,可近来她从张宝的举止和朋友们的碎语中察觉出了异样,以她的心境最快想到的,就是张宝已经接受不了这已然被玷污的己身,是啊,自己遭受了这样不堪的对待,也许他今后再也不愿意触碰自己的身体了吧……就算他能够谅解,她自己还能够坦然面对与他肉体的接触吗?她不能让任何人碰到自己衣物内的身体,哪怕是医护人员,一旦如此她就会被这难以言喻的触痛刺激回忆,变得歇斯底里,在旁人看来就像疯掉一样。她没有胃口,甚至银汤勺伸入嘴中都能诱发她可怕的回忆,一下子把护理手中的汤饭打翻,尽管别人没有指责她反而是爱惜地呵护她,她心里有着跨不过去的内疚感,很想把自己饿死来赎罪。她觉得自己给身边的同学们也添了许多麻烦,她不能一个人睡觉,非得握住另一个人有温度的手才可以,她特别需要一个女生在夜间陪她一起上厕所,因为就连张开双腿的动作都是她涌现恐惧的体感钥匙。
她被摧毁了,在睡不着的夜间就起身打字记录内心的感受,没有让任何人看过,把心里的忧虑讲出来能够让她觉得好过一些,但只能是好过一会儿罢了,她此后还要面对这残缺不全的人生,独自地。从某一天开始她开始不停的搜索自杀的方法,加入互联网角落里交流自杀的群组,看里面的人分享经历,展示自残的伤口,那里的人每时每刻都在宣扬人世的苦,自杀的轻松愉悦,和这样的人接触,她的心态又怎么会好呢?她是下定决心要自杀了,于是告诉护理人员自己晚上总是睡不着,想求几片安眠药,护理女生不傻,没有给她,在背后和照顾她的学生们交流了一下,要多关注她的心态,多开导开导她,像她这样情况的病人很有可能在不注意的情况下自寻短见。
你发现了这个情况以后焦急地和她交谈,但是你该怎么和一个下定自杀决心的人沟通呢?她无比镇定,就是淡淡地讲述自己的心情和灰暗的未来。你是一个用全身心拥抱生活的人,向往“生之愉悦”,你怎么能够容忍深爱的她说出这种话,但是你知道吗?人和人之间有一堵高墙,你趴在墙外对里面的人嘶声力竭地喊,那是没用的,现在,你就发觉了曾紧密无间的你们俩之间,竖起了一栋坚固的、无缝的、绝缘的认知高墙,你满怀着生的沉甸,她却憧憬死的轻松。
有一天,她在网络上这一个叫做“小五”的人说起了话,对方也是自杀群组的成员,近期加入不久,偶尔发言,话之有物。她们在网络上略有往来,关心着对方自杀的进展,在一天夜里尝试用语音聊天。网络那一边的“小五”,其实就是我,我们开始讲话,没有现实中朋友聊天那样先寒暄个几圈再切入正题,我们一上来就问对方离自杀还有多久。她说她可以从住院部跳下去,四十多层的高度人必死无疑,就是担心自己的尸体妨碍救护车的出入,决定跳到另一边的草坪上。我说我害怕,跳楼不了,而且这种死法委实不美,毕竟这是你留给朋友们的最后一面啊,她问我有什么办法吗?我说手头有特殊的药物,能够让人没有外伤且没有痛苦地死,她请求向我购买,我说乐意送给她,并问了她所在的地址。
那是四月里一个明媚的早晨,她的朋友们都去听课了,病房里只有她一人,我穿着轻便美丽的春装,心情愉悦地来到她的病房敲了敲门,进去后看见她端坐在床头为自己编头发,好像明白难以忍耐的生活即将了结,她也看起来挺轻松的。在她对面坐下,我说挺巧啊,咱们住在同一个城市里。她说想要结束现在的生活,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了,我把纸包递给她说兑水服下去就可以了,只要两三分钟,展开一看里面是白色的粉末。她对我千恩万谢,说自己还有存款可以付我一笔钱,我摆手拒绝了,她说等她挑一件自己最喜欢的衣服换上后,我可以从她的衣橱里那几件我自己喜欢的带走,如果我不介意的话,这是她的心意。
她站起身关掉病房门,在我面前脱得只剩内衣,毫无顾忌地对我展示伤口,她在朋友送来的衣服里挑挑拣拣,选出两套问我那一套更合适她,我给她挑了一条纯白色的雪纺连衣裙,说春天到了人也可以穿的轻松点,好看。她换上裙子后又前前后后打扮了半个钟头,换着角度自拍,把腕机里她不喜欢的照片都删除了,然后叠好被子取出杯子泡水,准备服药,她让我赶紧走吧,怕牵连我,我说你想不想在怀里捧一束花?捧一束花在手里?医院小公园里石竹、三色堇、郁金香都在开。她说好啊那我等你几分钟吧,刚要出门,她又赶上来说我们一起去吧。
四月的上午阳光明媚而不晒人,正是暖洋洋的感觉,这片常有人路经的草地嫩绿的,穿薄衫倒下去有些扎人,我们在树荫下,灌木丛里挑挑拣拣,最终她不想搭配花色了,干脆折了一枝樱花捧在手里,我为她拍照片让她看看效果。你口渴吗?我问她,于是和她一起去附近街道里一家饮茶店点了两杯普洱茶。既然都要离开了,那不如再点些菜,吃饱喝足地离开吧。
就这样,她的计划拖了好久,直到我们一同看完一部午后场的喜剧片时,又到了晚餐点了,这时候我对她说:我不太想死了。她犹豫了一会儿,像是内心挣扎后,莫名羞愧地讲:“唉,我也有点儿。”
“再过一阵子……再过一阵子看看吧。”
别担心,可能会变好的。
“谢谢你,再见,下次见。”美丽的白裙姑娘转身走了。
我心想:太好了,她没说来生见。
我不希望她自杀,那会令我背上沉重的负担,我甚至想赎罪,想请求她的原谅……不过我不可能对她坦白罪行,却预先认定只要我和她变成不错的关系,就算是被原谅了吧……我其实知道,我是多么伪善的一个人啊。至于我给她的纸包,里头只是面粉罢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对着她的照片默念着。
我感到我要是毁了她的话,自己也会被毁掉的。
叮咚。
这时我眼前的通讯栏显示受到一份邮件,是张宝发来的。
你说要和我分手,你不应该欺骗我的,自己早就有女朋友这件事。你说都是你的自以为是对我造成了的伤害,你艰难地想了很久才决定和我提出分手,李莉安和你在一起很多年了,你说自己不能辜负她,现在她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自己更是不能抛下她不管,你说对不起,我们只能这样了,这都是你自己任性造成的后果,不能怪我,你愿意承担全部的罪责,你要和大家坦白自己的错误,你伤害了两个脆弱的女孩……最后你和我说再见,说我是一个很好的姑娘,今后一定会找到比你更爱我的人,你跟我不合适。
你说:“对不起,再见了。”
哦,我知道了……
你好像特别怕我,特意整理了那么长一段文字写给我,都不愿当面跟我说。
我没有流泪,但深深感到了我这种生活的虚无。此刻我又想起记忆中李莉安受到折磨的画面,心情突然变得舒畅难当,耳中再现她的歇斯底里,和今日所闻她温柔的细语交织在一块儿,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毁掉她人生的恶魔就在眼前,她却浑然不知把我当成知心的陌生人,还被我安慰着……
兴奋,越来越高涨的兴奋!啊,我体会到了难以言喻的**、愉悦!
我调出相册再欣赏了一边她的丑态,然后匿名登录云水大学论坛,将这些照片悉数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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