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一身黑衣的青年回到了自己这一年以来的临时住所。
山洞与他刚来时比起来变化很大:洞口装上了他做的木门;地上也用平滑的石头整齐地铺好了地板;有他拼命杀怪物野兽挣来的钱买的桌子和坐垫;也有他在洞壁上刻下的一排排的“正字”……
山洞外,沿着山壁,放着他在四处打猎时捡来的各种有趣或美观的或大或小的石头;有他搭起来的灶台和放柴的小棚;有能让他在闲时安逸地躺着看风景的摇椅……
这一年来,他后悔过、恐惧过、迷惘过、悲伤过,但从未再抑郁;他勇敢过、开心过、满足过、勤奋过,但从未再躁狂。
虽然失去了很多,但他觉得,自己来到这里这件事,并不算坏事,因为他得到的也太多——原始、自然的一切。阳光,空气,清澈的溪水,生存的压力,地上突然爬起来一个骷髅时的惊惧,猎到猎物时的激动与满足,难得清闲时躺在摇椅上的安逸,与村民们越来越熟时的安心感和归属感,发现这个世界的新知识时的惊讶与好奇……
这些,都是自己在那个世界时所难以想象的生活。
而明天,他将和这个地方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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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至深夜,青年从被子中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洞壁,熟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这触感曾是冷冰冰的,就如同残酷的未来。然而现在却变得似乎有些温暖,就如同触摸着一位朋友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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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青年在一种他熟悉的情绪中醒来。
这种情绪出现过很多次——在将要离开“家”去那个监狱般的封闭式学校时,在将要撕下学校的宿舍中自己衣柜里贴着的动漫人物的海报时,在将要离开高中校外租的那个房子时……
他将早已没电的手机放在村长放剑的盒子里,埋进了山洞前的地下,将自己的所有东西:桌子,门,灶台,摇椅等等都摸了摸。想了想,又从山壁旁的那排石头里,选了一颗小的放进了裤兜里。
将剑和行李系在背上后,他又回去摸了摸山洞的墙壁,“再见,我会回来的。”青年如同与朋友告别般说道。
刚走出不远,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跑了回来,将摇椅慢吞吞地放进了山洞,然后轻轻将木门关好,向四周慢慢看了一遍,神经一般向这一切挥了挥手,然后才终于迈开了步子,坚定地离开了这个“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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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青年看见了村口土尔的那张一直都无比严肃的脸,他一直觉得土尔老师这个人挺有趣的,明明在黑板上画出来的怪兽都那么萌,却永远都是一脸严肃死板的神态。他的身后站满了村民,里面有几个和他隔了一扇窗的“同学”们,有道具店和卖菜摊位的婆婆阿姨们,有冒险者小站的金发大汉,有许多许多他在这一年来渐渐熟悉的面孔。当然,也有离土尔最近,笑眯眯地望着他的村长。
一番告别,让青年感觉到自己的语言积累的确还差得远。虽然村民们都知道他带不了太多东西,送的东西都很少,但最后青年手里包里也被塞了一堆东西。
“上马吧,我只陪你到完成了仪式,知道你是什么属性就不管你了,村长的事就拜托你了。”土尔说完,率先骑上了身旁的那匹棕黄色的马。
还好,那只是匹青年以前也见过的普通马,如果是鳞马,他还真的有点虚。以前有一次看到一名着盔甲的人骑着鳞马来村子里找村长,鳞马的腿部那种毫无赘余的流线型的肌肉,让他感觉自己能被一脚踹死。
“好的…”青年笨手笨脚地爬了上去,犹豫了一会儿,才双手抱住了土尔的腰。
土尔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在担忧这名不靠谱的青年的未来。
“继剑的事就拜托你了,在外面一定要多多考虑后再行动。”村长看着马上的青年说道。
“好的,我尽量。”青年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善言辞。
“抓稳了。”土尔双手一抖马缰后,棕马向风起城
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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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村子里的人情感并不深,或者说,是他不敢寄予感情。
但当村口的人们被树林遮掩,青年依然感到心里一空。
他决定出去冒险,不仅仅是因为他看过太多异世界题材的漫画,还因为他想改善自己的生活水平,想亲眼看看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以及去见一见那些被称为“邪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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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国度——四季国,分为“风”“林”“火”“山”四省,分别位于帝都的南、西、东、北四方。而风起城,则是四季国中风省的都城。
望着远处极具压迫力,高得不像话的城墙,青年不禁想起了一部大人气动漫…突然,前面一路沉默的土尔突然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听别人说你的名字一直都被你保密,有什么原因吗?我查了最近几年附近的通缉犯,但里面也没有长得像你的。一会儿到城里可是要登记的。”
青年顿时语塞…
他的名字不是什么秘密,然而在这个世界他的名字是没有人会相信的。这个世界虽然取名没有任何规定,然而姓则是不能乱改的。姓是身份或者自己所拥有的属性的代表,如金剑豪姓金,就是因为他是金属性;而金继剑,如果还活着,现在应该改姓为炎、火之类的了;而王室,不论属性,都是姓王的。
在以前那个世界,青年姓王…………………
“唉,我干脆就给自己重新取个名字吧……”他无奈地想道,反正原本他的名字就不是父母取的,只是一个亲戚取的,所以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我、我叫…………”
“半泽风阳。”青年喜欢风和太阳,所以取这个名,但姓就是他按某部日剧随便瞎掰的了……反正测完属性还要改。
“嗯,我记住了。”土尔无表情地回答,似乎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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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城门时,土尔向坐在遮阳大伞下的人出式了一个木牌,然后他们就顺利地进了城。因为这次走的是和上次不同的城门,青年也免了尴尬。
城里人来人往,地面是用切得无比平整的方形石板铺成,路边摆满了摊位,各种建筑物也都是青年从未见过的样式,他甚至还远远地看见了几个半兽人。
骑在马上,看着各种各样的新奇事物从身边经过,他心里的那种情绪渐渐消退,渐渐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不错的决定。
十多分钟后,棕马停在了一条安静的街道上一栋二层楼的住宅前。土尔勒缰下马,于是他也开始笨手笨脚地下马。看着那笨拙的姿势,土尔忍不住扶了扶青年的手臂。
下马后,土尔将马系在门口的石栏杆上,带着青年走了进去:“村长让我给你安排住处,以后你就住这里吧,把东西放进去我们就可以去测试了。”
“这…真的可以吗。”青年有些不敢相信,感觉自己像是被别人送了一套房。
“等有人愿意买下来时你就该搬出去了,有什么不可以的。”
“喔…喔…”青年随意地把行李放在了客厅,打算测试完了以后再来慢慢整理。当然,剑和弓他还是要背着的,这样才有冒险者的派头。他用的弓已经不是自己制作的那把,而是从村里买来的猎人用木弓,轻便且更有杀伤力。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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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了大概两条街的距离,就到了一片开阔的广场,各种背着武器或者拿着魔法杖的奇装异服的人在那里交流或者买卖东西。地上摆着一些摊位,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如表面有符文的石头、叶子、内核,各种武器、卷轴、装备,甚至一些血淋淋的魔兽身体部件…
广场尽头是一座占地极广的三层楼建筑,许多人在大门口进进出出,那里就是省城风起城的冒险者工会分部。土尔带着他向那里走去。
青年只有一身单薄的黑色服装,上面还有些破洞,看起来有点像一名落魄的魔法师,偏偏背后却背着剑与弓,怎么看都很不自然,因此一些人在他路过时都不禁看他一眼。
经过这一年的猎人生活,青年觉得自己比以往有自信多了,毕竟身上也算有点肌肉了。然而这时,他却觉得仿佛又变回了那个瘦如骨架的自己,在路人们的视线中,身形渐渐扭曲,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裤子,就像是在确认什么一般。
童年时,他的“家人”喜欢使用暴力,有几次被扒光了所有衣服,被那些人围着鞭打。他有过只剩青色与紫色的皮肤,也有被脱光了绑在树上鞭打的经历。可能正因为如此,每当有太多人看他时,他总会觉得自己似乎不着一缕,然后下意识地确认一下。
土尔看了看脸色不太好的青年,皱了皱眉,似乎对他的反应感到有些不满。
“骑士就应不惧一切。一个连他人目光都承受不了的人,骑士长迟早会因为选择了他而后悔吧。”
跨入门内,青年看见了零散坐在几张长桌旁喝着酒的冒险者,贴满了各种委托的任务板,柜台后的三名相貌美丽或可爱的接待员。
“以后我会经常来这里吗,真期待啊…”
“我们去二楼,在那里测试。”一脸死板的土尔无视了沉浸在“男人的浪漫”中的青年,转身先行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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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一间安静的房间里,一名身穿冒险者工会工作者服装的老年魔法师的面前,站着一名一脸严肃的中年人和一名一脸激动紧张的青年。他们之间放在桌子上的铁制支架上,是一块表面有一块奇妙而复杂符文的晶状石头。
“请将手按在魔光石上,符文的光芒会为您指引未来的方向。”老年人低头闭目,双手合十,极具仪式感地说道。
青年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土尔,只见土尔正一脸严肃地盯着魔光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将右手缓缓放了上去。
无比耀眼的光芒,从晶状石表面的符文处激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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