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赖人再断两足。痛呼声间,断足中又喷薄出不知多少蛛丝。拟作数十支短矛长剑,直朝八云橙身前撒来。八云橙右手仍抓着那两股蛛丝,身子向后急纵,落在数丈开外。
看面前那数十支蛛丝化作的短矛长剑又紧追上来,右手中紫炎燃起,将指间两股蛛丝点着了,挥手反掷。马场赖人只听呼地一声风响,霎时间只觉面前炽热难当,似有一股凶暴至极的妖力直扑过来。
他心下一惊,大叫一声,收回那数十支短矛长剑,排在面前挡住。两边蛛丝相撞之时,便听嘭地一声巨响,两边蛛丝都炸得粉碎,只余紫色火星四下飘散。
马场赖人啊地一声惨叫,半边身子已被染得焦黑,山似的巨躯一阵摇晃,几乎跌倒。八云橙抬手又射数颗铳弹。马场赖人听得风响,勉强以两条后足立定,左右挥起仅剩的两只完好蛛脚,将铳弹一一劈开。四只断足中又都一齐倾泻出无数蛛丝,漫天彻地般朝八云橙卷到。
八云橙飞身跃起,踏足在蛛丝之间。眼瞧着四面八方满是银丝白线,尽都编织出刀枪剑戟诸般兵刃,齐朝自己攒刺挥砍过来。左手只握着一支银色手铳,紧扣着扳机不放,绕着身子挥舞。只听着铳口处紫焰火光喷吐不绝,枪声好似鼓点一般,蛛丝所编刀剑虽有成百上千之多,一时竟也不能欺近其身。
马场赖人耳听着这般骇人声响,神智竟也清醒了几分,脸上浮现惧怕之色。然则只是一闪而过,以身下那只巨蛛肚腹着地。当即挥起余下四只完好的蛛脚,权当做巨剑大枪般朝八云橙横竖搠来。
八云橙左手中铳弹不停,逼得四面八方银丝白线无从近身,单以右手一掌来迎马场赖人四足。当先一掌拍出,四下里空气为之一沉,掌力竟将马场赖人两只蛛脚摧得折了。
再瞧见另两只蛛脚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分朝自己头颈足踝削来。当即左脚抬起,趁着左边那蛛脚已到足底,猛地踏下,将那蛛脚踩得裂开。同时右手掌势一翻,避开右边蛛脚上的尖刺锋刃,顺势斜掌一劈,又将另一只蛛脚斩断。
眨眼功夫间,马场赖人八足俱断,身子不稳,翻倒在地。八只断足中却一齐喷出蛛丝来,几乎要将整个大殿包裹起来。
橙在大殿边见着这般情景,心下早已骇异非常。却见着八云橙脸上并无半分惊惧惶恐之色,微笑中竟现几分癫狂喜色。
橙见她那般模样,不知为何,自己似也有几分心神激荡。正怔怔出神时,忽然见到蛛丝已铺陈整个大殿,几乎卷到自己脚边。她惊得站起,急忙拽起弥,二人一齐将伊莉莎扶着,又退回殿边一道小巷中。
橙再回头朝大殿上望去,却见马场赖人和八云橙二人身影俱已隐没在团团银丝白线之中。只听得其中隆隆铳响,拳掌相击之音越来越紧,显是斗得正酣。
伊莉莎听得这般激斗声响,便问:
“橙,你看橙大人怎样了?”
她与八云橙同中软银白盏花之毒,自己身上毒性并未全解,料定八云橙也是一般,心中不免忧急。
橙瞧着大殿上蛛丝已团成一个厚厚的大球,连八云橙身影也看不见,哪还能知道胜负如何?
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忽然间耳中听得铳声顿止,拳掌之声也歇了下来。
大殿边橙、弥、伊莉莎三人心头都是一紧,知道八云橙与马场赖人胜负已分。却不知孰胜孰败?
正当此时,大殿上响起一阵哈哈大笑,却似癫狂一般。大殿边三人听那语音尖利喑哑,正是月人之声,却不是马场赖人,又能是谁?顿时心下一沉。橙更是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稳。
又听马场赖人大声叫道:
“风见幽香,你死了吧,死了吧?哈哈哈哈!”
笑声不绝。
蛛丝忽如破壳般分作四瓣裂开,其中露出两个人影来。正是马场赖人和八云橙相对而立。看那二人满身是血,遍体鳞伤,马场赖人身下那只白色巨蛛已被撕得粉碎,残肢断骸七零八落散在一边。
再看他十指尖吐出十股蛛丝,已将八云橙手脚四肢俱都刺穿。乍一看来,八云橙便如提线人偶一般,就连心口要害也遭大股蛛丝直穿而过。她忽而咳嗽一声,口中鲜血直喷。
橙失声惨叫:
“橙大人!”
便要扑上。
弥虽看不清殿上情形,但只看橙的模样,便已大致猜到。当即将她右手抓紧,劝道:
“橙,别过去,太危险了!”
橙哪里肯听,只管要冲上,却被弥死死拽住右手不撒。
二人正僵持间,又听马场赖人放声大笑,叫道:
“风见幽香,你在我身上种花之时,可料到有现在这样下场?你一颗心脏已被我蛛丝团团裹住,只需我指头稍稍用力,你这条命便交代了!”
他误把八云橙当作风见幽香,如此说话,原是要听她哀求乞命。哪知八云橙满口含血,却不求饶,只道:
“那就快动手吧,挖出我的心来。”
马场赖人怒道:
“你想死,可没这般容易!我要活剥了你这臭**的皮,再制成听命于我的傀儡人偶!”
八云橙一阵冷笑,说道:
“你的梦话到底为止了。风见幽香将你当作花肥,可在我眼里你只是个百无一用的腌臜垃圾,只配被烧成灰。”
马场赖人听她死到临头,竟还敢这般说话,心下莫名悚然。正欲问时,忽觉四下里陡变炎热,如坠火炉,慌忙问道:
“怎、怎么回事!”
橙这般眼明之人早已看清殿上情形,一时也挢舌不下,神情骇异。只瞧见满殿鲜血不知缘何竟燃起幽幽紫火来。血水与火焰融为一体,便如岩浆般四下流淌,将殿上二人都包裹在其中。
弥本来看不清殿上情形,此刻借着紫火亮光,也已瞧得明白。怔了一怔,失声问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污秽之火?”
马场赖人听她这一声问,身子忽然一抖,也颤声问道:
“污秽之火?怎么回事?”
八云橙冷冷说道:
“你无需知道,唯死而已。”
话音落时,周身斑驳血迹与满殿鲜血尽都熊熊燃烧起来,一片烈焰冲天,殿上二人恍如置身火狱之中。八云橙四肢手脚上的蛛丝立时烧为灰烬,紫焰顺势直往马场赖人身上窜去。
马场赖人身子剧颤,脸上肌肉抽动,显得怕极,嘶声吼道:
“骗我的,骗我的!耍什么鬼花样,污秽之火,怎么可能?你吓不倒我!”
吼声中,双手十指间蛛丝狂喷而出,直将皮肤血肉也撕裂开来。一时犹如洪涛泛滥,竟将遍地紫焰压制下去。
八云橙一言不发,右手轻挥,带起一阵紫焰,将胸中穿过的蛛丝燃作飞灰。殿上四处污秽之火声势瞬间为之一涨,与马场赖人的蛛丝旗鼓相当,难分轩轾。
弥看在眼里,又向橙问:
“这,污秽之火,竟然这样厉害吗?”
橙此时只遥遥看着,只见八云橙胸口正中破了个大洞。犹可见心脏包裹在一团污秽之火中,正自砰砰跳动,极是强劲有力,哪有半分衰弱之相?想到自己方才还担心八云橙性命安危,实在是想得多了。
再看她伤口处有紫火燎过,眨眼便已愈合,就连衣物也都完好如初,惊愕失神之下,哪还说得出话来。
马场赖人身躯剧震,只是不住念叨说:
“不可能,这是骗我的,一定是骗我的!风见幽香……秽土的妖怪,给我受死吧!”
蛛丝翻涌滚动,托着马场赖人残躯飞跃而起,朝八云橙合身扑上。半空中双掌齐出,分朝她头顶胸前拍到。八云橙左手铳响,紫焰喷吐,只一铳,便将马场赖人整条右臂当中劈开,击为肉糜。右手迎着他左掌来势,猛地一掌推出。
双掌相交之际,只听嘭地一声响,大殿上蛛丝飞舞,紫焰倒卷,一股劲风拂得橙和弥几乎睁不开眼。殿上二人身子均是微微一颤,一时凝立不动。忽然又是一声闷响,马场赖人整条左臂竟然炸裂开来。
橙吃了一惊,又见他两条断臂中,蛛丝如排山倒海般涌出。八云橙单掌已然抵挡不住,脚下一连退开七八步,闷哼一声站定。右手掌心发火,掌缘有紫炎环绕,猛力向前推出,将蛛丝牢牢挡在身前三尺开外。
马场赖人竭尽全身灵力,两条断臂已撕裂至肩,犹嫌不够,胸腹也迸裂开数道伤口,将蛛丝射出。他这般拼死恶斗,蛛丝源源不断涌到八云橙掌前,却如惊涛拍岸一般,立时粉碎,只化作飞灰,竟撼不动对手分毫。
八云橙向前踏出一步,马场赖人身子剧震,口中鲜血狂喷而出,断臂和伤口处蛛丝势头登时为之一衰,神智竟似清醒了半分,喃喃道:
“你,你不是风见幽香?你是谁?”
八云橙一言不发,只顾向前迈步推掌,一连逼到马场赖人身前五尺之遥。
马场赖人为她掌风所逼,须发皆焦,浑身如置于熔炉之中,却又觉得周遭火焰除却灼热之外,又有一股凶暴阴戾之气,委实诡异阴森,恍然问道:
“你、你和坂上大人是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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