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是庄园所有人的缘故,所以即使她坚持与我们同住一处,我们还是以她是最高长官为由,坚持让她住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最高长官?”
“嗯,被正式派到这里驻守的只有一支骑兵队,她就是我们的队长。”
“这样吗……?”
看着卡托推开深色的木门,阳光争先恐后地从光芒满溢的房间里涌出,恍惚中看去,就像是一个光明的新世界。
丽贝卡曾经在信中看过无数次关于这个世界的描写,也幻想过无数次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但这是她第一次真正走进莫瑞甘的私人空间。
可心中充斥的疑问,却让她来不及像打量庄园一样打量这个曾让她迫不及待的房间。
她在回忆一路上看见的往来军人,虽然没见到别的军官,但巡逻的士兵和守卫各出入口的卫兵,却好像已经超过了一队骑兵的最高上限。
像是看出了丽贝卡的疑惑一般,他摇摇头,看了一眼凝滞在原地一般的丽贝卡,率先迈开步伐,走进了房间,但紧张还是让他的双手握紧了拳头并且不知该如何安放,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也是他认识莫瑞甘这么久,第一次进入这个姑娘的房间。
“当然,在我们经历了足够多的苦战之后,上面还是决定给我们拨一支援兵,只能说幸好他们来得比较晚,否则就要霸占这里了。”
“什么意思?”
“他们是在莫瑞甘……出事之后到的,指挥官是个少校,如果不是他觉得这里不吉利,肯定会要求莫瑞甘让出房间,毕竟他是最高军衔。”
对于友军的评论,丽贝卡听出了卡托语气中透着的微妙的愤怒,她感觉自己好像不知道是什么让他能如此不满前来支援的部队,直觉告诉她,不仅仅会是因为那位少校会侵占莫瑞甘私人空间的缘故。
“但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到来还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至少让我们还能再顶一段时间的侵袭。”
卡托的胸口急促地起伏了两下,语气中的不满缓和了下来,但依旧冷漠得仿佛在用冠冕堂皇的官话评论一支和自己无关的军队。
他没有再和丽贝卡讨论这些东西,而是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钥匙,交到了丽贝卡手中。
“这是房间钥匙,莫瑞甘出事时……交给我的,你如果想要留下来就住在这里吧。”
他严肃的看着丽贝卡,认真仔细地嘱咐着。
“只是记得外出时锁好门,我不知道这支部队的长官在被任命时,是不是还被安排了什么隐秘的任务,而且这里男人太多了,女孩子还是要小心一点。”
看着卡托如临大敌的模样,丽贝卡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对于军队里的事情,她一点也不了解,所以她无法评论卡托的话,可她对于男女有别一事,还是感到非常认同。
她提着箱子走进房间里,现在门口好奇地打量了一圈。
随后她发现,虽然她与这个房间素未谋面,却好像早已认识。
莫瑞甘曾在信中说过,她和母亲一样,偏爱木头本身的颜色,也热爱暖光在木头上留下的光影效果。
所以这间房子里那个独占了一整面墙的书架,是没有涂上任何颜色的,最原始的颜色,而这巨大的书架上,密密麻麻地放着许多的书本,它们被莫瑞甘像是集合队列一般整齐地放好,甚至被贴上了编号,书架的一侧固定着一个可以左右滑动的梯子,似乎是为了方便拿到高处的书籍。
阳光从敞开的窗户投入这宽敞的房间中,而它却刚好藏在了阴影之中,阳光仅在它的一角上留下来一片小小的明亮角落,明亮的边缘,正好落在了书架旁的棕红色单人沙发后,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台留声机,而用以播放音乐的胶片,就正好放在房门旁边的柜子里。
留声机的转台上还放置着一张唱片,只是唱针被拨到了一边,而留声机的旁边,还放着一本红皮夹着书签的书本,以及一杯还未来得及喝干净的红茶。
这一切都让丽贝卡有一种这个房间的主人只是出去上了个厕所,很快就会回来一样的错觉。
她将唱针放在了唱片上,一种有着独特魅力的的浑厚澎湃的钢琴曲响起,庄严肃穆,又如同生命与命运碰撞时的轰鸣,辉煌的声音让痛苦哀求一般的曲调中带着悲壮,像是蕴积在胸腔里的不甘,而这一切,都在突然加快的弹奏中被释放了出来,像是抗争,像是激愤。
这样澎湃热情的钢琴曲,在丽贝卡的皮肤上激荡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小疙瘩,她能想象出莫瑞甘坐在房间里静静地看着书,然而留声机里却放着这样一首曲子时的情形。
碰撞太强烈,眼前就像是正迸发着大胆炫目的鲜艳色彩。
她看着这个因为这首曲子而彻底苏醒过来的房间,就连那张刷着棕红色漆的床,都好像是被赋予了某种生命。
丽贝卡走莫瑞甘的到床边,尝试性地坐到了本该柔软舒适,却被使用者刻意铺得有些发硬的床上,伸手抚摸了一下床边的床头柜,又看了看眼前靠墙放着的衣柜。
而窗户下,则放了一张写字用的书桌,椅子只是一把普通的木头椅子,看起来就有一种冷硬敢,是那种坐久了会让丽贝卡感觉臀部和腰部都不会舒适的感觉。
这里什么都有,但没有梳妆台,且虽然设计得大气,却因为使用者的坚持,而看起来如此清苦。
丽贝卡想起了莫瑞甘曾经在信中对自己房间的打趣,忍不住莞尔。
这里是莫瑞甘的世界,这一切都是她所深爱的。
“我住在这里……可以吗?”
丽贝卡抚摸着棱角质感异常明显的床头柜,有着不确定地自言自语着,而听到了她的疑问的卡托,却给了她一个非常肯定的答案。
“你可以住在这里。”
卡托看着全身透着孤寂气息的丽贝卡,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发子弹无情洞穿,不忍让他总是深邃的目光中,带上了些许的悲伤。
“莫瑞甘总是说,如果你有机会来到这里的话,肯定会让你和她住在一起,彻夜长谈,因此即便她现在没办法赶回来见你,但她肯定还是希望你住在这里的,也只有你有资格住在这里,这也算是满足了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吧,只是很可惜,她要亲自为你换上柔软的床垫这件事,应该是无法达成了。”
“卡托先生。”
丽贝卡打断了这个总是沉默的男人难得的侃侃而谈,这样反常的多话只能让她越来越不安。
她想知道更多的真相,而不是这些依旧无法解答她任何疑问的安慰。
“可以告诉我,莫瑞甘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傍晚来临,光与影展开了最后的恶战,正在被逐渐击溃的光慢慢地带上了些许的血色,不甘地退出了房间,发出了几声悲泣。
卡托站在了浓重的黑暗之中,丽贝卡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但丽贝卡感觉到了这个坚毅青年身侧围绕着的颓然与悲伤。
黑暗中仿佛有一只恶魔爬了出来,他盯上了丽贝卡甜美诱人的心,于是用利爪划破了她的胸腔,一把抓住了这个姑娘不断跳动着的心脏。
心脏的紧缩让丽贝卡一阵窒息,他看到了恶魔胜券在握的脸。
终于,窒人欲死的沉默被卡托略显沙哑的声音打破,受惊的恶魔逃回了黑暗之中,只是,他把难以忍受的酸痛当做诅咒,留在了丽贝卡的心脏上。
“我不知道。”
卡托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一丝微妙的光芒。
“我们没有找到莫瑞甘的尸体,我不能确定她的死亡,所以虽然那位少校坚持莫瑞甘已经阵亡,但我还是坚定地认为,这个坚强的骑兵只是在战斗中失踪了,只是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
在无法察觉任何小动作的阴影中,卡托将已经攥得青筋暴起的左手收到了身后。
“丽贝卡,你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这里仅剩的,仍然充斥着莫瑞甘气息的地方。”
这一切都是这样的不真实。
丽贝卡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思考和感应的能力,绝望的情绪从未如此彻底地占领过她的脑海,她如此急切地赶来这里,只希望在发生什么以前,能亲自确认朋友的平安。
可她没想到,还是有那么一个人告诉她,莫瑞甘可能回不来了。
这样一个消息就这么突兀地扔到了她的面前,就像是一颗引爆的手雷,带着碎石破片一起穿透了她的身体,让她感到眩晕寒冷。
就像是过分失血了一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为什么事情好像和她一直以来所想象希望的不一样?
丽贝卡对于莫瑞甘的失踪,找不到任何的实感。
一般人对于朋友的离开会是什么感觉呢?悲痛?震惊?还是愤怒和绝望?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内心里只有茫然?
丽贝卡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可她的身体却异常城市地震荡着。
“卡托先生……就这样突然告诉我结果的话,我还是没有办法理解的啊。”
她忍住了身体的颤抖,苦笑着看向不肯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卡托,而后者,则是又叹了一口气。
“丽贝卡,如果你想知道怎么回事的话,那么我将如你所愿,把这件事完完整整地告诉你,只是有一件事。”
卡托往前迈了一步。
“无论你今天听到了什么,都不要做冲动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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