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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准备就绪

42 准备就绪

电梯将达维送到了顶层,他手里紧捏着他带着的包袱。当那扇熟悉的木门被打开后,他警觉的查看了下礼堂四周。再确认周围和身后没人看着,他这才将木门关好,然后走上2层的阁楼。

打开那扇夹层门,从屋内发出的闪光让他犹豫了一下。但他在整顿好自己的衣着后,一如既往般的走了进去。

兹兹……

此时,伟父正捏着他的电焊,在给他屋内那部,看起来似乎是废弃很久的泵机的外骨架进行加固。

“伟父,这是你今天的晚饭。”

“今天不饿。”

伟父没好气得回答了达维一句后,接着埋头在他的工作中。

“你不饿没关系,但你的孩子他们可是饿了,你不给他们也吃点吗?”

嘭……

达维将他的包袱放在了伟父桌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金属物体的碰撞声。

“哦!你今天又给我的孩子带吃的了,真是幸苦你了!”

谁知,伟父在听闻“孩子”两字后,突然有了反应。

“那么,伟父为了你的孩子,也自己也吃点吧。”

说着,达维打开了那个包裹,从里面露出了一枚方形的金属盒子,周围则连带着一些他们的晚饭。

“哦!对了,就是它!只要有它,我的孩子就不会挨饿了!”

伟父无视了电池周围的食物,露出惊喜的神色,伸手摸向那枚方形的金属匣。

“你先给我把东西吃完,不然我不会给你打开的!”

“好,我吃,我吃!”

随后,伟父就如同一个孩子般的,乖乖拿起那些电池周围的食物,找了一个工作台边僻静的角落,开始独自吃起来。而达维趁着伟父不注意,背对着他偷偷打开了那个锁着正负极接口的电池。然后,他朝着这个大厅顶部,一个向下突起的倒锥形巨型机械看了眼。

当……当……

而此时,在塔下的贾莱姆正沿着设在楼梯便的紧急逃生梯,慢慢向上攀爬。空旷的他楼内,回荡着他在攀爬时手脚撞击铁梯的敲击声。

虽说作为钢架的下层巡查,攀爬这种制式铁梯并没什么问题,不过他不知道自己这样会不会惊动上面的人,但无论如何这也比直接乘坐电梯要来的隐蔽。他不想自己刚到上面,就被什么人给赶走。

此时他已经爬到了林冠之上,乘着爬到一半时,他抽空望了一眼塔楼窗外的景色。万里无云的夜空,月亮已经升起很久,照亮了他所在的逃生梯子通道。而每隔一层,他都能发现一些将月光反射进塔楼的反射镜面。

“也许调整一下角度,这些月光也能作为小镇夜色里的路灯用。”

他心里默默思索着。说他小时候,其实也有过做科学家的理想。他的小脑袋,从小就被老兵调教成,习惯接受新鲜事物的模式。只不过因为生在那穷乡僻壤的小镇,让他没有机会接触到更深奥的学问。可自从做了钢架巡查后,他却觉得:自己的这股对新鲜事物的热亲又减去了大半,也许是平时的工作太过危险和枯草。现在,这座塔上,反而让他回忆起自己过去的理想,从而让他又有了爬上去的动力。只不过,在爬了一会后,他感觉到自己手上的铁梯传导过来一些奇怪的震动。

伴随着机器的轰鸣,位于塔顶伟父的工作室内,那部位于屋顶的倒锥形机器看来已经被启动了。再看一旁已经昏睡的伟父,达维这才安心得提着他的那个金属匣,登上了屋子3楼最顶部的秘密隔间。

“哈,看来已经快到了。”

在感觉铁梯的震动后,贾莱姆也加快了攀爬速度。塔楼里的每一层,都有一些可供攀爬着休息的平台,但贾莱姆并没觉得很疲惫的感觉,所以也没刻意降低攀爬的速度。

“快了,就差一点。”

不多时,他已经能看到垂直通道顶层发出的微光。可当贾莱姆即将徒手攀上摩木教礼堂所在的那一层后,从礼堂上方阁楼上传来的一种,令人不安的嗡嗡声。这种机械共振引发的声响,充斥他的耳膜,和他在启动巡查用CM时,能源系统所发出的声响类似,但持续时间却远比那持久。为了一探究竟,贾莱姆迅速爬出通道,而后直接前往了礼堂的正门。

“嗯?锁上了?”

无奈,贾莱姆在尝试开门未果后,只得绕着这个圆形礼堂外廊走了一圈,但除了一些和摩木教相关的装饰画和雕塑外,他并没发觉什么可以进入的通道。

嗡嗡……

头顶的共鸣声更大了,这加剧了他的不安,而伴随着这共鸣,一副画着摩木圣母的画像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副画的画框,在这持久的共振中似乎被震歪了。随后,贾莱姆便走上前用手试着将其扶正。

咔哒……

可没想到的是,在他摆弄那幅画的角度时触到了一个机关。随后,一条直通礼堂内部的通道便出现在他面前。他沿着楼梯走到顶层后才发现,自己此时正站在礼堂内那副摩木教浮雕墙的上方,继续往边上走就是通往二层伟父的楼梯,另外在那部楼梯上还有一道铁门。

“这地方还有第三层吗?”

贾莱姆觉得越发奇怪,但很明显那种听着让人浑身不舒服的共鸣是来自于那一层。但无论如何,先得去第2层的工作室,看看伟父的情况吧。

“贾莱姆哥哥好慢啊,我有些等不及了。”

坐在餐桌上的苏拉皮,已经玩了很久的餐具。眼看着自己手上最后一副餐具也将被秋迪雅给收走,她显得有心神不宁。

“不行的哦,尼耶。如果不让姐姐把餐具给洗干净,以后别人再用它们吃饭,可是会得病的。”

“唔……”

苏拉皮撅着小嘴,表示出些许不满。

“姐姐,你已经很久没给那些小草浇水了,它们都已经渴死了。”

随后,她指向窗台边的那几盆土壤干裂的绿色植物,他们看起来长势并不是很好。

“啊,看我一忙起来,就给巴布和它们伙伴给忘了。尼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帮姐姐去把旁边的那个水壶拿过来?”

“嗯,好的。”

苏拉皮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向窗台下的那只水壶。而当苏拉皮提那个空洒水壶时,显得十分诧异。那只水壶很薄但却很结实,拥有木头温和感,但比起木头更坚固,而且提起来也几乎没分量。她显得很好奇,对她来说,这是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塑料制品。

“来,现在跟我去打水吧,待会我们就回来给巴布它们喝水。”

之后,秋迪雅就示意苏拉皮跟着她。一路上,苏拉皮依然时不时举起那只水壶,上下掂量着。很快,他们在厨房里的水龙头边停了下来。

嗤……

水龙头被拧开后,瞬间冲出的水流吓得苏拉皮往后退了一大步。

“啊……那个,水……水从管子里喷出来了?”

在发觉那股水流完全在秋迪雅的掌握下后,苏拉皮方才小心翼翼,朝着那根还在流动水柱凑过去。

“呀呀,难道说尼耶从来没过水龙头吗?”

苏拉皮摇了摇头。而秋迪雅亦显得和很惊讶,苏拉皮随后试着用手指触碰了一下那根水龙头中流出的水柱,她的手指很轻易就穿了进去。

“呵呵,想当年伟父接通这个小镇的第一根水管时,我的表情和你一样呢。”

望着苏拉皮的举动,秋迪雅微笑得自嘲道。

“哦?那水是从哪里来的呢?”

“那是从灸阳塔底下的净水池里抽出来的,话说伟父过去在灸阳塔附近的地面下面安装的很多泵站,专门用来收集从这里低洼地渗透到地下净水。现在,快把水壶伸过去接水吧。要知道,这水并不是无限的,不能白白浪费。”

“哦,知道了!”

苏拉皮慌忙将手里的水壶盖子打开,接了上去。

“秋迪雅姐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趁着接水的间隙,苏拉皮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秋迪雅。

“哦?你想问什么?”

秋迪雅此时正用将厨具碗筷一个个放进水槽里。

“你刚才说的那个巴布……是那盆草的名字吗?”

“是啊。”

“唔,其实尼耶刚才也试着想问问巴布,可它怎么都不肯和我说话。”

“嗯,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也和姐姐一样,是能和它们交流的人。但可惜巴布它太怕生,不肯随便和别人交谈。”

“是吗?那可真是可惜。对了!话说回来,那天晚上姐姐你真是好厉害,姐姐是怎么和那些虫子沟通的呢,尼耶也想学!”

“这个……”

虽然秋迪雅在见到他们的第一晚就已经感觉到苏拉皮身上的某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但这么直截了当从她嘴里问出来,还是多少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尼耶难道平时没和其他东西交流过吗?”

秋迪雅停下了手里的活,帮苏拉皮拧上了水龙头。

“不,我小时候除了涅可莱大伯外,平时在家就没人说话了。话说到现在为止,尼耶也只能和那些不能动的植物说说话而已。但除了尼耶外,别人都听不到,姐姐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能和我一样听到他们声音的人。所以我猜,姐姐你和我父母一样,也是拥有达卡拉之力的人。”

“啊?那是什么?”

秋迪雅听闻苏拉皮嘴里突然蹦出的尼塔族语,顿时不知如何回答。

“达卡拉就是能拥有能和自然万物沟通能力的人,就像姐姐你作为这里的礼官那样,是一种使徒。不过即使是在我的村里,我也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像姐姐你那样,能同时和那么多大自然的伙伴交流的人。”

“那是因为,我对它们本来就很熟悉的关系,而其他人对它们的爱还不够。”

秋迪雅继续刷洗着水槽中的餐厨具。

“但是,尼耶觉得,如果只是对植物和动物有爱,对他人却很冷漠。那样的人,还不如第一次见面就能关心你的陌生人。”

苏拉皮又想起了自己村里的大祖母和那些对自己和外人完全无爱的族人。

“也许吧,人总得先有对别人有了解,然后才能对他们有爱,而这世间万物之博爱,并不是一两天培养起来的。因此要做到每天都对这个世界心怀感激,这是摩木教最根本的一点。”

“姐姐,那达维哥哥也是教友吧,达维哥哥也有这样的爱吗?达维哥哥对你也是这样有爱吗?”

“嗯?”

秋迪雅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这个,我不奢求任何人对自己有多余的爱,但只要他和我能互相理解,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哎呀,总之我意思是,我和达维之间只要保持现在这样的关系就行了。”

在说这些话时,秋迪雅的脸蛋就翻出了红晕。

“啊,那么说姐姐你的确是对达维哥哥……啊,水满了。”

“尼耶,你得快拿去给他们浇水,不然巴布它们可要等急了。”

“啊啊,我知道了!”

苏拉皮自己匆忙提着洒水壶离开了厨房。见她已经离去,秋迪雅羞红的脸这才缓和下来。不过,当她望着窗外的灸阳塔,却感到些许担心:天色已经很晚了,照理说,在给伟父送完吃的后,达维一般会马上就回到她身边给她报个平安。可今天,他似乎有些太迟了。虽然她知道伟父可能会发病刁难他,但至少在提供饮食方面,达维还是能应付的。

“但愿伟父这个时候别发病,不然他可又要忙活一阵了。”

隔着林海绒冠,她隐约觉得塔顶的灯光似乎比平时稍微亮了些。

而此时的灸阳塔顶,位于礼堂阁楼之上的第三层,一间并不太大的圆锥形空间内。一部呈现圆柱体的金属机械,正静静矗立在屋子正中。在这部机器的顶部,一块呈现菱形的水晶正被从机器内部发出的特殊共振频率声波托举着,悬浮在半空。

当达维将他所带来的最后一块高能电池塞进那部机器底部后,伴随着更加洪亮的共鸣,从机器底部射出一道金色的光束正中那块晶体,那块水晶随即开始呈现出一种特殊的橙色光芒。水晶开始顺时针自转起来,并且随着光束的逐渐加强,它自转的频率也变得越来越快。直到它自转时所产生的共鸣,覆盖了了周围机器的噪音为止。

“嗯,看样子应该没什么问题了。那么,今晚就让我解决这个问题吧。”

达维自言自语着,然后试图稳住略带颤抖的手指,操作着机器控制台上的摁键。不久之后,位于他头顶的那个灸阳塔的塔尖处,伸出了一只由数根金属支架所托起的一枚硕大的金属球。随着那只金属球升到极限位置后,球体的上半部打开了一道长条形开口,犹如天文台即将开始工作前那样,露出了内部的一面巨大的圆形反射镜。

能源供给率:103%

晶体激活率:95%

能量输出预测:99%

“很好,所有数据都已经符合要求了!”

达维在校对完机器的自动检测报告后,显得自信满满。他抬头看了看位于机器上方的反射镜,随后将手指慢慢移到了机器最左边的一处标有醒目红色的圆形摁钮上。但就在此时,他听到脚下的阁楼里似乎传来的一声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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