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早早醒来用短剑在一颗没有树洞的树边挖出了一个坑安葬了姐姐。
德鲁伊的装备有一股野兽的恶臭，不仅是上面沾染过血，润滑生锈部位的油脂好像也是用动物肉块中烤出来的。
“你一定要穿上那种玩意吗？”
妹妹嫌弃地看着装备和我。
“热退了吗？”
“感觉好多了，不过晚上睡觉的时候听着液体流动的声音很烦心。”
大概是底下的暗流？
我这样猜测。
“四天后的树祭，一定要参加，不然那些德鲁伊不会让我们离开的。”
“知道了，臭死了。”
妹妹捏着鼻子挥舞手仿佛像驱赶蚊虫一样。
我离开了聚居点，沿路上不断有德鲁伊从树洞中走出。
它们四散融入森林化身为野兽去捕猎今天的食物。
我能够做到吗？
答案是不能。
我并非常年跟野兽战斗的德鲁伊，也不曾在森林中生活过。
所以今天的收获是两只兔子，三尾鱼和看似无害的几颗菌类。
这些作为一个9岁和8岁孩子的晚餐无论是作为实验室标准还是第一次独立进入森林里的人来说都是非常优秀的成绩了。
“你被鄙视了？”
妹妹啃着我带回来的烤鱼。
“树洞中没有生火道具所以我去篝火那做的晚餐。”
我这么解释。
“所以你被鄙视了，我看到那些德鲁伊。喏，就是那个最小的女孩……”
她拿串着烤鱼的树枝指了指昨天给我送来食物和皮毛的那个小孩，然后用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跟我说。
“就连那个小女孩都独自一个人拖回来一只小鹿，再看看你带回来的，无能的哥哥呦。”
“作为食物只要营养充足就好了，就算我带回来一头熊我们也吃不完，无法储存只会造成浪费。”
“不不不，首先是你能带回来一头熊吧？我的笨蛋哥哥，开动你的脑袋想一想——你要是带回来大一点的猎物，那些德鲁伊还会用嘲讽的眼神看着你吗？”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他们的的确在嘲笑我。
我虽然不太懂感情这东西，可对方都已经盯着我的猎物笑了起来，在表情对照实验里实验者叫这种表情为‘嘲笑’。
对此我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看着妹妹有些失望的样子不自主地答应了她。
“下次我会带大点的猎物回来的。”
“我才不信。”
第三天，我在森林中顺着昨天找到的河流向下流走去找到了一片水势缓慢的沿岸。
以河流为分界线，一边是榕树林一边是低矮的树木。
而我在后者那边找到了折断的树枝与包含植物纤维素的粪便。
这里有鹿。
蹲伏了一会后我确定了这件事，因为看到了昨天带回小鹿的小孩也渡过河滩来到这里。
鹿的叫声时不时地从远处传来，年幼的德鲁伊拖着比身体更大的一头鹿艰难地走在乱石中，脸上多了两道划痕走路也一瘸一拐，身后拖行的鹿时不时发出悲惨的鸣叫声。
“会招来灾祸的。”
我继续潜伏在落叶中看着她。
德鲁伊好像也察觉到了不妥之处，把鹿放在地上握拳成爪捅进了鹿的咽喉里彻底结束了它的生命。
呜——
临死前鹿拼尽全力发出了一声悲鸣。
这个瞬间我和她都感觉到什么东西的注视，注视者也很快从林中现出了它的身形。
这是一只红褐色皮毛肩高超过一米六的高大雄鹿，角自然优雅地在头上分出八个叉，身体两侧排列着一行白色斑点。
雄鹿看着不再发出声音的母鹿又看幼小的德鲁伊。
它低下了头，粗大的蹄子在土地上刨着，嘴里发出连续的尖锐叫声。
赤鹿冲了过来，德鲁伊想要逃跑但根本无法跑过愤怒的雄鹿。
鹿角一挑小孩就飞了出去。
正当它准备追上去时我从草丛中跳了出来一剑刺向它的脖子。
嘎啦——
剑身被雄鹿的角挡住了。
赤鹿回头看着我，眼神中的情感似乎是不屑？
收回剑后，我后退两步与鹿小心地周旋着。
鹿低下头向我冲锋，我翻滚闪避刚起身迎面而来的是赤鹿之角。
铛！
剑身招架住了鹿角的顶撞，鹿一甩头将我扔飞到一边。
鹿看着我拄着剑站起来。
它在玩弄猎物。
赤鹿打了个响鼻对着我发出了尖锐地鸣叫。
“来吧。”
我对鹿招了招手。
赤鹿冲了过来，我也迎面冲了上去。
‘这个两足行走的动物是在送死吧？’
如果我能听到对方的心声，它应该会这么想。
剑身偏斜用护手挡住了鹿角穿刺，我抛弃剑抓着它的角翻身骑上鹿背。
鹿扭动身体想将我摔下来。
我则握拳成爪伸向它的眼睛。
噗嗤……
赤鹿哀嚎着更加疯狂地扭动身体。
于是我取下挂在角上的短剑对准它的脊椎，自上而下洞穿了那里。
鹿倒下了。
被毁掉的眼珠流出了血泪混合的液体。
“屠鹿者！”
德鲁伊兴奋地跑到我的身旁。
她指着赤鹿又指着我。
“红色的，大鹿，群体的王。你，屠鹿者！”
傍晚我和德鲁伊一起回到了聚居点。
由于鹿过于巨大一路上分五次拖行了半天才回到这里。
“屠鹿者！”
德鲁伊逢人就这么喊，围观的德鲁伊也越来越多。
“屠鹿者？”
“屠鹿者。”
“屠鹿者！”
“屠鹿者！”
他们一起高喊着——
“屠鹿者！”
兴奋的小德鲁伊直接点燃了篝火，三个健壮的德鲁伊拖着鹿的尸体和我一起来到篝火边，老迈的德鲁伊在那里等待着我。
他举起了匕首切下赤鹿的头，剥去皮毛挂在最靠近篝火的地方，看着脂肪随着火焰的烧烤渐渐滴落。
“屠鹿者！”
德鲁伊们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
在被他们拉着喝下三罐奇怪水果发酵的液体后我戴着刚刚啃完的鹿头返回了树洞。
“啊啊，笨蛋哥哥。”
妹妹依在树洞门口看着我脑袋上的赤鹿骨头。
“怎么了？”
“因为你等下会很笨蛋所以提前通知你一下而已。”
“到底是哪里……”
鹿角卡在了树洞门口，我摔倒了。
“还说不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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