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成为王,吉尔伽美什本应吃遍山珍海味。但他从来不去碰那些需要用人命才得以换来的食物。
“王,吃吧,不吃的话就浪费掉了。”绝美的侍女捧着托盘道。
吉尔伽美什自己心里明白:如果这一次自己不接受,那么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去为了获得这种食物而牺牲了,虽然为此而死的大都是奴隶。如果他们能以死来取得这种食材,不如说他们的身价顿时暴涨才是。
吉尔伽美什对外宣称奴隶还有更多的劳动力价值,不应该浪费在类似于这种事上。
他从容地回答:“本王不允许再次出现这种纯粹是享乐的食物。”
然后他起身离开了那盘取自天下各地的新鲜水果才做出的水果拼盘。
“把这个给伊坎美和我母亲吃吧。”他又命令道。
“不然就浪费了。”他冷酷的补充。
他的双眸闪烁着蟒蛇一般的寒冷。
正是这双寒冷的双眸震慑住了天下诸多不满者。他的温柔只会对寥寥数人展开。
侍女唯唯诺诺地点头应着,随后把美好至极的拼盘顶在头顶上,自然地扭摆着腰去了伊坎美的房间。
但伊坎美恼怒地把这盘无价之宝给打翻,还摔碎了瓷盘。
“我不吃那个混账给的东西!”
侍女颤抖着称是,然后赶忙清扫了盘子的碎片。
伊坎美咬着牙。
“为什么我会是那种禽兽的女儿!为什么那个混蛋不愿意阻止那个禽兽!”
她对着空气破口大骂。泪水都被怒火蒸发得一干二净。
……
至于另一边的房间里,雷尔特正调戏着一个被粗绳捆住的、啼哭着的少女。那个沉迷于酒色的混账这几天对女性肉体的渴求变本加厉,每天都能全力以赴地败坏掉三个女子的贞洁。
他把这一切当做是天经地义,甚于危言危行。偶尔他也会感到廉耻,但在世上最可人的、最本真的女人身体面前,一切他人的谴责都是耳旁风,一切自我的反省都是过眼浮云。
他身边的专属女仆统统把肉块、水果等食物放在自己的胸脯上,低头跪着。
几个衣着暴露的女孩谄媚地揽着他的胳膊与腰。
他一脸胸有成竹似的英气,像对待牲畜一样扬起鞭子狠狠地抽了下去……
被鞭打的女孩感到火辣辣的刺痛,不由得继续啼哭。
但他看着女孩的身体,听着啼哭的声音,反而是放荡地笑了起来。没有任何同情,他是个被**役的人类。
……
“神啊,让这个夺人处子身的暴君离开我们的国度吧!我们宁愿生病时没有先进的药物,宁愿耕种时没有高级的农具,宁愿被侵略时没有反击的武器,也不允许这个暴君实行让女孩们痛苦的专政了!”人们对神祈祷。
这荒唐的内容连最能控制情绪的智者听了之后都要唾骂这帮愚民。
神妓们跳着舞蹈,回应他们的祷告。人们往钱箱里投着白花花的银子或金闪闪的金子,自以为是地相信:给神庙的钱越多,自己的祷告就越是能实现。
人类就是这么糟糕的生物——统治者只有成为“完人”时才能勉强让人们别多嘴。但只要一有小过失,人们就会舍弃他所做出的贡献,吹毛求疵式地把过失无限放大。不管统治者是独裁者还是他们自己。
当局者迷。所谓历史中的事实,只有留给后人去细细品定,才能被称作是“真的事实”。
然后苦等到妓女们跳完舞,男人们蜂拥而上,争先恐后地脱下她们和自己的衣物,旁若无人地发泄起自己的**……
而与此同时的山野间,一个青年睁开了眼。
两匹狼在远处围着他打转,虎视眈眈。
他渐渐地坐了起来,活动了自己那优美健壮的肌肉。
突然间,两匹狼毫无预兆地冲了过来。
他却抓住了第一匹狼的头,把它的身体砸摔到另一匹狼的身上。
然后发力,轻描淡写,一把握碎了那狼的头骨。
他的眼神如同雄鹰,他的身体仿若猛虎,他的皮肤如同猩猩,他的毛发好似雄狮。
然后他仰天长啸。
这声音震撼了整座嵬崴的山。百兽震惶。
他的全力一步能跨出数十米,全力一拳能打穿巨石。就算是乌鲁克的王也无法与之媲美。
他是神派下的强者,是“诛灭暴君造福百姓”的“天意”。
“吉——尔——伽——美——什!”他站起身来,拉长声音,对着那个若隐若现在云中的巨大城堡竭力吼叫。
他是恩奇都。
声音穿透了空气,穿透了城墙,穿透了房间的厚壁,传达到了王的耳里。
“怎么回事?”王警惕了起来。
他第一次有了“找到同类”的感觉。这感觉细说起来很是微妙,就像是心有灵犀,天涯若比邻。
但这个声音里,充斥着令人胆战心惊的杀意。
夜里,吉尔伽美什推开宁孙的房门,发现宁孙正在酗酒。整个屋子里都是醇香却又糜烂的酒气。
“怎么了?想明白了?”宁孙白着眼粗鲁地问。
“并非那件事……”吉尔伽美什皱了皱眉,“我,好像找到了同类。”
听完这话,宁孙突然清醒过来。
“你的意思是……”
“我听到了有人在很远的地方,以带有杀意的语气呼唤我的名字!”
“那是你的错觉,亦或是你因白日里躁动不安而产生的梦。”宁孙严肃道。“但是,一旦这是真的……就意味着,这个世界上,即将有一个和你一样强大的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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