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欧娜举起了木桶,透亮的井水顺着她的肌肤一路滑下。
这是一间略显昏暗的屋子,完全由石头堆砌的墙壁上只凿出了巴掌大小的通口留作照明……以防有人偷窥。清水从她紧绷着的小腿流到地上,汇集在了石槽里。水资源在这里没有那么充裕,盥洗用掉的水通过水沟渗入地表,或许经过土壤的过滤后会重新回到井里。
蕾欧娜放下木桶,转过头,狭窄的浴室里的三个水桶都空掉了,不知不觉已经洗了这么长时间。井水的清凉平复了之前因战斗引起的烦躁,她长舒一口气,开始拿起棉布擦拭着身体。如果只是洗一次澡的话已经算得上奢侈了,她平时也没有这么浪费的习惯。但今天是个有些特殊的日子。
上午从战场上归来之后,部落的立即首领宣布将要举行“阔尔”仪式——在太阳最为盛烈的时候。这是每个活着的斯帕坦人民都要进行的重要经历之一,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清洁身体或者在对着太阳拜祭等,来对着那些英雄般先辈表明自己庄重的态度。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柔软有力……但却没有沾过任何一人的鲜血。她的父母也许正在山脚下的某个丛林里监视着敌军的动向,是不折不扣的斯帕坦人。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们不认同自己。连她自己都忘了幼时独自被放在山上时,面对那么多野兽是如何回来的。
少女摇了摇头,把这些无必要的想法抛却。浓密的茶色头发披散在背后,有些微卷,在阴暗处显得黯淡无光。她仔细地擦了擦后就拿起了衣服。
“等了多久了?”有人拍了拍自己,脚步轻盈,潘森转过头来。
蕾欧娜朝他挥了挥手,把他从坐着的石头上拉了起来,一边推着他往前走一边皱着眉头抱怨他怎么不先去洗个澡。潘森微笑了起来,虽然脸部坚硬的线条让他看起来只是在抽动嘴角。
少女身上的兽皮已经换成了棕色的麻衣,手臂裸露的皮肤上面还留着没擦干的水珠,头发也是湿漉漉的,看起来那么的……不同。
斯帕坦人不分男女都是最顶尖的战士,即使年轻的少女身上也都是长年累月训练出来的肌腱,在同龄的女性中没有蕾欧娜这样“瘦弱”的。她的四肢都只能用纤细来形容,让人甚至觉得有些弱不禁风,皮肤也没有适应战斗而变得粗糙耐磨,却很奇怪的有着不亚于他的强大实力。
“‘阔尔’仪式是选择……”潘森开始叮嘱她仪式上要小心的事项,他身上战斗时穿的红色上衣还没有换下来。少女无奈地回答“是”“哦”等等表示知道了,这个男人明明在战斗时绷着脸,一到她面前经常就容易唠唠叨叨了起来。她只记得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潘森,如今一晃都多少年过去了还没有变。
在斯帕坦人眼里她就是弱小的,虽然她打赢了潘森外的所有同龄人,可还是没有人和她成为朋友。她原以为这个已经是部族第一勇士的男人会和她越来越疏远,结果却恰恰相反,他们现在仍然无话不谈。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这样坚持,是从小结下的友谊?还是自己和外表截然相反的战斗力?不过她也蛮开心的,毕竟有了这个青梅竹马的存在,每天赤手空拳地打几架,偶尔做一些惊险或有趣的事情,倒是一点不枯燥。
“你说的意思是……不是我们去选择武器,而是那些武器会选择使用者?”蕾欧娜很新奇地问。
“他们被供奉在可以接触到太阳光的神殿之中。”潘森点了点头,“每个参加‘阔尔’仪式的人都会找到适合自己的武器。”
“都有什么类型的?”蕾欧娜睁大眼睛,她习惯了空手搏斗,很少使用过武器,所以对这些秘辛一点都不了解。
“矛与盾。”潘森淡淡地回答。
“啊……我知道了。”蕾欧娜有些失望,她并不喜欢这种防御为主的兵器,能随着她快速突进人群才符合她的心意。
“不是所有人都能获得武器,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判别的,”潘森看了她一眼,“不过你应该可以。”
少女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他们已经走到了神殿外侧,两边有灰白色的环形立柱构成的柱廊,青石板铺成的殿前已经站满了年轻的战士,他们俩是最后几个到来的。
人群缓缓分开一条道路,潘森没有停顿地往前走,蕾欧娜跟在他的后方。视线里划过一个个敬畏的眼神,如此自信的原因很简单,他击败过这里的每一个人——在不准致死的情况下。
三位烈阳祭祀神情肃穆,最中间抬头仰视太阳……他们可以直接藉此判断出时间。正午的阳光让他们脚下看不见了影子,三位祭祀分别点了点头,转身踏入神殿。
蕾欧娜抬起头,三角殿顶下面是由圆柱支撑的方形拱门。她小心地跟在潘森后面,这里的气氛很庄重,所有人都在尽量放轻动作,怕惊扰到了神灵或者殿中游荡的英魂。
殿厅正中间只有一座高大的石像,那是位拿着剑与盾的战士,雕刻精细的铠甲覆盖全身,让人看不出他的性别。烈阳祭祀们虔诚地跪拜,年轻的战士们也跟随着他们的动作。大厅内侧墙壁上是……恢弘的壁画!蕾欧娜有些呆望着,高耸的神庙和鬼斧神工的雕像都不曾给她如此的宏大感觉。
用炭黑画作黑暗的神话时代,太阳一般的勇士手持耀眼的长剑与无数传说中凶恶的怪物作战,岩黄色绘成的厚盾保护着身后的人群,最终带领人民在这山脉定。在顶峰上的铁锈红之中,他的身影熠熠生辉。
她明白了过来,这就是烈阳族的由来!如今能登上顶峰响应太阳神圣召唤的人都被称为烈阳族。
“潘森。”站在石像后方的首领叫出他的名。蕾欧娜随着潘森绕过石像,走到了首领面前。
首领庄严地穿着战服,干涸的血迹将他的披风染成了黑红色,头盔掩盖住了绝大部分面容,手上拿着传承已久的矛与盾。
“你在这次战争中杀死了400个敌人,获得了最先‘阔尔’的资格。”首领冷硬的声音响起。
“不,至少有一半敌人是在我长矛刺入之前就死亡的,被蕾欧娜所杀。”潘森指着身旁的少女。
首领视线投到蕾欧娜的身上,如此纤瘦的外表让他有些困惑。但斯帕坦人把杀戮获得的荣耀看得和生命一般,不可能会拱手让人。
“你们获得了一同‘阔尔’的资格。”他缓慢地点了点头,随即让开了身。首领面朝的是石像的背部,后面是林立的方形石柱……如果每一个斯帕坦英雄留下的武器都能让人感受到极度危险的气息,那么“它们”被放置在一起……仿若绝世杀阵。
蕾欧娜走上祭坛,看了一眼悬挂在石柱上的矛与盾,和潘森一起伸出手,按在了火红色的太阳标记上。
“那是第一代首领列奥尼达斯的武器。”最中间的矛与盾开始发出亮光,首领身旁的长老高声念出了它的来历。
武器上的亮光越来越盛烈,烈阳族的长老们惊讶地互相交换眼神。光芒的强烈程度代表着武器的认同度……而现在那副矛与盾上仿佛燃烧起了神焰!
潘森的手不自然的颤动了一下,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无论是谁都会有契合的武器,只是认同度高低的问题……但是环视全场再没有第二件武器发出亮光。
“很显然,那件武器同时选中了两人。”长老们谨慎地判断。
首领点了点头,据记载这件传说中的武器一直没有人得到过,如今能有这么夸张的认可程度,也只有如此解释了。
“那么依照族规,你们需要……”他看着他们俩,“生死决斗。”
潘森盯着面前的首领,生死决斗就如同字面意思一样,一场战斗中直到有一方死亡才可以结束。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和蕾欧娜之间的生死决斗已经有了好几百场了……虽然都没有决出生死。每次以他失败告终的决斗,他都会劝少女去下杀手,因为战斗而死是斯帕坦人民心中最好的结局。可蕾欧娜固执地不肯让她的双手沾上血腥。
但是自己呢,自己赢的时候……是什么原因没有去履行“生死”这个规定的呢?
不过这一次是真的要决出生死了,潘森转头看向蕾欧娜,后者低垂着眼睑。少女的实力……一定超过他了吧,他劝慰自己。在这第九百九十九场的生死决斗中,自己一定会光荣的战死……蕾欧娜将会拿起这矛与盾,成为部族最强大的战士。
“我拒绝。”突兀的声音在神殿中回响。
“你说……什么?”潘森沉默地看着她,首领有些不敢置信的问到。
“我拒绝。”蕾欧娜缓缓抬起头,脸上怒意隐现。
“拉克丝送走了么?”
“她一个人呆在家族里……我不放心。”盖伦点了点头往前走着,卡拉顿湿地茂密的树林和灌木丛让大军的速度慢了下来。前方的斥候传回的消息表明诺克萨斯侵略军已经回撤了,虽然很奇怪,但他也没有下达指令让军队加快速度了。不时出现几条蜿蜒的小溪挡住去路,这里没有接触过人松鼠之类的小动物也好奇的凑近他们。一整天大军就在这样轻松的氛围下行进,连他都觉得战争前的不安和阴霾有所缓和了。
“哦?这样说那个年轻人比你的家族更值得你信任?”嘉文微笑。
“因为某些原因,家族议会觉得她可以创造更大的‘价值’。”包裹在巨大板甲下的身形一顿,继续往前走。
“你知道我没有过这种意思。”嘉文郑重的摇头,对于冕卫家族的“好意”他也不是不明白。以光盾为首六大家族之间的联姻已经屡见不鲜,冕卫家族的天才魔法师和光盾家族的继承人让人感觉就是很般配,也造成了不少的麻烦和误会。他比谁都清楚拉克丝在盖伦心中的地位,所以必须解释清楚。
“我知道,”盖伦弯腰绕过头顶的树枝,“但不代表家族议会也是这样想。”
德玛西亚追求的是善良和正义可暂时也只能维持底层和表面上的光鲜。上流社会和德邦的政治紧密相关,无人知晓有多少不能暴露在阳光下的东西。
“何时能消除不公?”嘉文轻叹。
忽然的一声啼叫像是回答了他的问题。他们向西南方向看去,一只翼展足有成人身高那么长的德玛西亚猎鹰朝他们扑来。嘉文伸出手臂,猎鹰稳稳地停在了上面,蓝色的羽毛上还穿戴者精铁铸造的护甲。
“华洛,奎因呢?”嘉文有些奇怪,这对功勋累累的搭档是德玛西亚最精锐的游侠,但从来都是形影不离。
华洛“咕咕”地叫了几声,抬起了前爪,一块闪着红光的记忆水晶掉到嘉文手中。
“回到你的伙伴那里去。”嘉文振臂,奎因肯定在执行着危险的任务,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让华洛快速的前来递送情报,而失去搭档的她处境会变的危险。
华洛急促的扇动翅膀,所有的士兵都尊敬的看着这只猎鹰,它和它的搭档就是德玛西亚强壮和毅力的化身。猎鹰飞远了,在碧蓝的天空下渐渐化为了一个黑点。
盖伦抬起手遮住眼睛,华洛飞起来的时候简直像刮起一阵狂风,视线都被扬起的灰尘遮蔽。嘉文用力一握,手中的水晶碎裂,清晰的影像漂浮在半空中。
“那是……雷瑟守备?”盖伦盯着影像沉声说。
画面上只能看到大批的军队驻扎在嚎叫湿地,飘扬的青黑色旗帜表明的他们的身份。
“嚎叫湿地旁边就是瓦罗兰最大的‘蜿蜒之河’,”嘉文摊开黑默丁格留给他的地图。“渡过它,往西南就是德玛西亚,可以直接攻击我们后方的城邦。”
盖伦看着地图,沉默不语,手缓缓指向某个被标记的区域。
“往南,就是卡拉顿湿地……也就是德玛西亚大军的侧翼。他们可以从两边夹击我们!”
“据说这次侵略军的指挥者是斯维因,那个臭名昭著的战略家在收拾周围一些小势力的时候就善于运用阴谋诡计,”嘉文收起地图耸了耸肩,“很狡猾的战术,可惜忽略了我们有最可靠的侦查兵。”
“我们需要分出军队去阻击他们。”
“无畏先锋,我从来都相信你和你的军队。”
“那你可能需要独自面对侵略大军。”盖伦迟疑了一会,德玛西亚虽然从来不缺少勇士,但真正能指挥全局只有寥寥几人。其他几个将军因为伤病还在休养,此次出征只有他和嘉文,信负责守卫城邦。
“对了,忘记和你介绍了,”嘉文笑着向后招手,那份红与紫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你也认识她,这是希瓦娜。”
盖伦有些惊异,他之前就觉得这个身影有些熟悉,不过希瓦娜一直低着头让他没有认出来。火红色的铠甲覆盖着少女身体上的重要部位,包括头顶的尖角。淡紫色的皮肤上甚至能看得见细鳞,狰狞的手甲很符合她半龙人的身份,仿佛真正的巨爪。
“她做你的侍卫好几年了吧,终于‘舍得’将她置入战场了么?”盖伦忍不住打趣地说。
希瓦娜走到嘉文背后,习惯性的低下头,却被嘉文托住了下巴。
“你已经是德玛西亚的军人了,抬起你的头,让他们记住你作为军人的样子。”他的语气有些威严。
士兵们下意识地转移目光,那双沉静的眼睛总是让人产生不明的恐惧,就像被凶猛的掠食者盯上了一般。
“既然你加入了军队,就是我的兄弟姐妹。”盖伦向她行军礼,“嘉文的后背就交给你了。”
希瓦娜同样的行礼,点头。
“无畏先锋!跟我来!”盖伦拿起蓝色的旗帜大喊,先列右侧的军队跟随他的步伐往西南出发。
“其他人跟着我向东部进发!击垮敌军!”嘉文高举德邦军旗。
“是!”士兵们吼声如雷。
“喔喔喔!”吸气声传来,盖伦回头看去。嘉文气势如虹地把长矛重重往下一跺,砸中了自己的脚……希瓦娜站在旁边手足无措。
与此同时,班德尔号上。
凯特琳靠在窗台上无聊地晃悠着小腿,他们透过舷窗观看了一场天空从灰黄再度变为蓝白色的奇景,不时还有几只飞鸟掠过。柚木圆桌上杰斯和黑默丁格趴在那里写写画画,似乎下决心是要改良飞艇这不靠谱的操作系统。
迦娜还穿着那身灰色的长裙,坐在长椅上小口喝着红茶。旁边的拉克丝两眼无神地看着手里白色的裙子,感觉随时要哭出来了。
伊泽瑞尔扶着额头,迦娜刚醒的时候拉克丝就天真的把裙子递给她,还说着类似与“好朋友就要互相分享”的话……迦娜倒是表示了感谢,但结果和他预想的一样,因为某些部位的尺寸……穿不上。
“呐呐,你还小啊,肯定会继续发育的……”伊泽瑞尔木讷地说。
“万一我不再长大了……你会丢弃我吗?”拉克丝抬起沮丧的脸,紧紧地抱住他的手臂。
“不会啊不会。”伊泽瑞尔使劲摇头,他有些搞不懂拉克丝在想什么。丢弃?他没有这个念头,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自己这样做了,会分分钟被她哥哥砍死吧……
果然是开玩笑的,拉克丝狡黠地露出洁白的牙齿,
艇仓内一时有些安静,偶尔响起黑默丁格的嘀咕声。右侧的迦娜看着窗外出神,可能是对这么多人有些不适应,一路上没怎么说话。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之前发生的事,这个女孩是真心实意地帮助了他们,伊泽瑞尔觉得至少也要把她当成可以信赖的人。
“你的法术……呃,很厉害。”伊泽瑞尔有些干巴巴地对着她说。
“我也不清楚,”迦娜摇了摇头,“只知道我可以做到那种地步。”
伊泽瑞尔“嗯嗯”地点头,他们看见她的时候是那么的无助,如果一开始就这么厉害的话,那几个小混混应该被吹到天上摔死了吧。不过自己就这样私自把她抱上通往皮城的飞艇真的好么?虽然女孩看起来没太多怨言。
“砰砰”凯特琳敲了敲舷窗,连黑默丁格也抬起头来看她,女警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
“目的地快到了,我先提醒你们,在皮尔特沃夫随意使用魔法是会被送进监狱的。”
“哦哦哦!”拉克丝一下子跳了起来,拉着他和迦娜就往舷窗边跑去。伊泽瑞尔没刹住,五官在玻璃上被压得扭曲变形。
伊泽瑞尔从眼睛缝里挤出目光投到下方的城市中,除了中心那座银白色的高塔之外其他没什么亮眼的感觉。纵横交错的街道是很整齐,和德玛西亚不同的是房屋大部分都是平顶房,绿化做的也很好,能看到很多条贯穿城市的小河。
拉克丝眼睛里亮起了小星星,迦娜也睁着大眼睛,惊叹声不绝于耳。伊泽瑞尔挠了挠头,恍然大悟。
见鬼!他以前在飞机上俯瞰过很多城市,比这个风格有些奇怪的都市要繁华壮观得多,但他忽略了一点……这里不是那个梦境!这里可是魔法为基础的瓦罗兰!居然也能看到让他这么熟悉的风格布局。
伊泽瑞尔张大嘴巴,他指着舷窗外面回头看杰斯,舌头都在打结。“直直……直升机!”
“他叫库奇,是‘尖啸之蛇’的王牌飞行员。”
一个戴着头盔护目镜的约德尔人坐在直升机上向他们打着招呼,长长的白胡须几乎要卷进了后面的螺旋桨里……杰斯把黑默丁格举起来,由于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大发明家只能手忙脚乱的比划着,露出老牌贵族般的微笑……伊泽瑞尔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别惊讶,库奇可能是回学院去检修他的飞机,他认识这艘班德尔号。”拉克丝也热情地挥着手,杰斯解释到。
飞行员似乎很满意黑默丁格表达的意思,朝他们竖起了大拇指。随后开始加速往城市下面俯冲过去……说实话伊泽瑞尔分不清他是不是真的想要这样做,因为飞机的屁股后面冒着浓浓黑烟……
“这飞机……”
“他的飞机可是我制造的!”黑默丁格昂起头拍着自己的胸口,伊泽瑞尔丝毫不知道他的自豪点在哪……
“我们也到达目的地了,吉姆!准备下降!”
“你不是要在德玛西亚破案么?”伊泽瑞尔一直憋着没问,凯特琳可是为了这个把他的舞会邀请拒绝掉了。
黑默丁格直接用绳索把他们从半空中放下来了,据他说这飞艇降落的地方全都是“约德尔人科学与发展学院的重大机密”,外人访问需要经过许可云云。伊泽瑞尔一听直接免了,
大发明家口中的机密,呵呵……呆在那种地方搞不好有生命威胁!
不过这里真是让人吃惊,伊泽瑞尔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感觉被祖安空气污染过的肺部已经过滤干净了。迦娜呆站在那里,一但习惯祖安的一切后,这里显得是那么的如梦似幻。拉克丝乖乖地躲在他身后,像是有点胆怯。
“我和你说过,那名罪犯作案之后会留下印记。而现在,皮城也报告出现了那个印记。”凯特琳抱着狙击枪,眯起眼睛。
“这样说皮城的治安也不太好么?”伊泽瑞尔只能往这方面想。
杰斯哑然失笑。
“上一次记录地犯罪是什么时候?杰斯。”女警淡淡的问。
“报告长官,四个月前!”杰斯立正。
凯特琳凑近他的脸,“现在你觉得呢?”
话音刚落,一群人拿着木棍大喊着从他们面前跑了过去……
面对这**裸的打脸,伊泽瑞尔都不敢看凯特琳……她微张着小嘴,圆瞪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轰”地一声,身后的石墙被什么强行破坏了,伊泽瑞尔赶紧拉着她们往旁边躲避碎石。这大白天的都这样了,治安何止是不太好啊……简直就是罪恶滔天啊。
一脸穷凶极恶的疯女人朝着凯特琳扑了过来,两只手上包裹着什么东西,伊泽瑞尔没看清。
喂喂喂!这可是袭警啊!惊恐中伊泽瑞尔对皮城的负面印象又加深了几分。
“呜呜呜……凯特琳你终于……终于回来啦。”她死死地抱住了女警的大腿,断断续续地嚎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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