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嘿！……”
其实除了随处可见的“烟囱型”科学实验室和头顶看不见蓝色的天空，错综复杂的街区也是祖安的标志性特色。一个幽深的小巷里，类似道馆里演武时的呼喊从女孩嘴里发了出来，虽然她非在练什么绝世神功……
老旧的墙壁上填满了各式各样的涂鸦，有些画作精细到了人物的眼神嘴角，有的只是嚣张地留着一个大写的名字。此时，一道道黑痕被不断添加到上面，女孩快速的念动咒语，最后再附加一声试探性地大喝。周围的魔力躁动了起来的，翻腾的火焰在她的手心凝聚出一个手掌大小的不规则火球。
她用力一挥手，火球如愿地砸向墙面，火焰灼烧的痕迹永久地印在了上面。尽管只是一个低级的火系法术，女孩熟悉掌握也花了很久，密集的黑痕已经彻底盖住了这面墙壁上原来的东西。
真好啊！她开心地看着自己的手，只要再掌握一些基础的法术，也许就可以在这个混乱的城市找到一份工作……就再也不用做那种事了。
她重新把灰扑扑的帽兜盖在自己头上——不同于伊泽瑞尔的那身，女孩的衣裙原来是白色，不过现在已经被灰尘和积攒的污垢染成了难看的灰褐色。
即使这样也掩盖不了她如冰雪一样剔透的皮肤，倒不如说是突出了这一点。尖尖的下巴和樱桃般的嘴唇无一不在诉说着她的清秀美丽，鹅黄色的金发盖住了额头，从脸颊边垂落了下来。
女孩把帽兜前沿又往下拽了拽，衣装和外表的巨大反差让她经常吸引一些好奇的视线，但这并非她的本意。很多年来她都维持着和衣服一样脏兮兮的脸庞，直到最近她所在的街区来了一位小有名气的法师进行有偿授课。可就算她千辛万苦攒够了学费，她现任的导师也拒绝教授给一个街头流浪者法术。所以她每一个星期都会花钱去清洁全身——干净的外表可以勉强伪装成穷苦人家的女孩，虽然有记忆开始她就是个孤儿。
女孩轻快地跑向一些私人实验室扎堆的地区，每天都有富有的科学家把装着失败品的玻璃器皿扔在门口。她只要找到其中没有损坏的，把里面的不知名液体倒掉，再用水清洗一下就可以低价卖出去。这是她很大一部分的生活来源，偶尔还能惊喜翻到破旧的仪器，能卖出足够她饱餐一顿的价格。女孩捏着有些干瘪的钱袋，期待着今天也会有额外的收获。
噗噗唰唰的声音传了过来，她好奇的抬起头，一只灰色的小鸟从她头上划了过去。尽管它很用力的扇着翅膀，可还是无法避免的要坠落在地。
女孩没有经过脑子就扑了过去，手臂磕在地上让她痛呼了出来，右脸颊也擦出黑乎乎的印记。她爬了起来摊开手掌，小鸟无恙的在她手心蜷缩着。
“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女孩抚摸着它的小脑袋，轻轻地说。这种鸟儿她也不认识，实际上祖安很少能见到鸟类，重度污染的空气让绝大多数鸟类都选择了离开。她看着小鸟不停张望的眼睛，确认了它坠落的原因不是中毒。女孩轻手轻脚地翻开小鸟的翅膀，雪白色绒毛下面的细爪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扭曲着。
“原来只是这里伤到了。”她自言自语，有些侥幸的舒了口气。这已经算是很幸运了，只要带回她的住处好好地休养几天就能重新飞起来，如果是污染中毒或者其他原因也许她也无能为力。
女孩把小鸟放在手心，准备先回到她的“家”——是个街边搭建起来的简陋帐篷。
她低着头走出巷子，转过一个街角之后，并不宽敞的街道却被几个身影挡住了去路。女孩抬起头，脸色苍白了起来，下意识的把虚握着小鸟的手背在身后。
“哟！妞，我们找你找的很辛苦啊。”脸上刺着夸张图案的小头目斜着头，头发是怪异的黄绿色，这在一些混杂的街区内很是流行。
女孩没有说话，她很清楚他们为什么会找上自己……她偷过他们的东西。
在这座城市中穷人家庭靠自己的双手能勉强生活，而她没有家庭。她唯一的办法也只能去寻找一些还有价值的旧物品拿去卖，运气差的时候连肚子都填不饱……更何况学习法术这个普通人家都有些难以承受的负担。这么多年，她只能经常靠偷窃来维生。
女孩轻声叹息，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抱歉，转身飞速的跑开了。她熟络这附近的街道如同熟络自己的手脚，有信心绕的他们晕头转向。
“别跑！”几个小混混在后面穷追不舍，女孩快速地拐进巷子，每一个小巷后面都通往两到三个方向，复杂的如同缠绕在一起的丝网。很快，为首的混混视线里就失去了她的踪迹。
“呸！”那个被她偷了钱的小混混骂骂咧咧地啐了一口，在这种小巷子里全是拥挤的居民住宅，随便躲到哪一家他们都很难再找到她。殊不知女孩就在下一个拐角处看着他们，等待他们离开。
“汪汪……呜汪！”一扇破旧的小门前拴着的狗狂吠了起来，这条灰色的短毛狗只有他们的小腿高。混混烦躁地一脚踢在了狗的肚子上，小狗发出了呜呜的低声。旁边一个矮个子不知道说了什么，几个混混一起用力踹在狗身上。他们在想反正也找不到那个偷钱的妞，干脆把这只狗踢死拎回去权当安慰品得了。
耳边传来小狗撕心裂肺的叫声，女孩呆滞地看着那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那只小笨狗名字叫凯克，是她送给住在这里的桑金夫人。凯克原来是条流浪狗，她在回家的路上发现了小不点大的它，浑身沾满了黑灰。她确实动了恻隐之心。她把它带了回去给了它一些吃的，又用水帮它洗了个澡，最后送给了一个人居住的善良“邻居”。不仅如此，街边十五号家里的猫、二十一号家里的松鼠……都是她悄悄放在门口的。
一个人都很难在这城市生存下去，何况是一些弱小的动物？听着小狗的呜咽声，女孩低下头鼻子有些发酸。
她刚刚奔走的时候知道它认出了自己，不知道那小笨狗是不是单纯地想要帮她赶走坏人。现在对她而言最理智的做法就是静静地站着不动，等待小混混地离去，这样她就是安全的。否则一但被抓住，这些不良街区的问题少年们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但她似乎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女孩冲了出去，左手仍然牢牢地把受伤的小鸟护住，再撑开右手，嘴里轻念着晦涩的咒语。
火球有些歪斜地砸向混混，他们惊惧地后退了几步。女孩迅速抱起小狗往后逃去，混混们面面相觑一眼，也追了上去。
凯克在她怀中瑟瑟发抖，身上的疼痛让它不住的哼叫着。女孩什么也不想，只是逼迫自己加快摆动着双腿，期望能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鹅黄色的秀发不停地翻转飘零，在转过最后一个拐角后，女孩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是一个死胡同！她已经逃到了街区的边缘，后面就是巨大的化工厂。女孩急切地转头，可惜四个混混已经追了上来，身影把退路遮的严严实实。
混混们对了对眼神，女孩会使用法术这点让他们有些吃惊。但这里不是德玛西亚或者皮尔特沃夫，祖安魔法的管制松懈到可视之为无物。底层社会的人会魔法很罕见，但并非没有，他们知道的很多街区的头目就能放出一招制敌的法术。
混混们缓缓往里面压近，他们躲开了那个火球，所以不知道女孩的虚实，也许那只是个华而不实的小把戏？
女孩冷冷地看着他们，把怀中的小狗放了下去，再度抬起右手。混混们的脚步停顿了下来，惊疑不定的看着她，如果真是个硬茬子就真的要考虑放弃了。
冷汗从她头上滴了下来，她已经重新念动了两次咒语，可还是没有反应……魔力在练习的时候差不多被耗光了。女孩的胸膛上下起伏着，剧烈的运动已经让她接近虚脱。
混混们常年混迹于各个街区，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他们敏锐的察觉到了女孩现在的糟糕状态。为首的笑了起来，不急不慢走了过来，猛地蹬在了女孩的小腹上。
女孩摔倒在地上，腹部密布着痛觉神经，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一脚已经让她短时间内站不起来了。凯克在原地低哼着的爬了起来，晃晃悠悠地跑到她的怀中躺下，轻轻地舔着她的掌心。
其他几个混混也都凑了过来，一拳一脚的发泄着自己的怒气。浑身没有一处不是火辣辣的疼痛，而且还在不断加剧，她能做到的只有咬紧嘴唇把小笨狗和小鸟护在怀里。
不知道踢打了多久，混混们似乎有些累了，停下了动作。她的帽兜掉了下来，如流水般倾泻的长发散落在地上。
一个正准备踩在她脸上的小混混愣住了，用手把她的正脸扳了过来。混混们都吃了一惊，没想到他们在这地方还能看到这种货色。
女孩下意识地抓住自己的领口，心渐渐的沉向了深渊，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混混们吐着污言秽语，粗暴地扯开外面宽大的长裙，露出了里面洗的发白的亵衣。高耸的胸脯和纤弱的腰肢完全暴露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下。
女孩忍不住要哭出来，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一直艰难维系着的坚强被未知的恐惧击碎了。她很想大声喊出一个名字，让他来救救自己。可是喊谁呢？父亲母亲她根本没有印象，魔法课上的导师也是用金钱来维系的关系，流浪者之间根本没有友谊可言。
原来自己在这世界上一个真正认识的人都没有啊。女孩绝望的看着灰色的天空，脑海里……空白一片。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连钻心的疼痛开始有所缓和了……混混们居然都没有继续对她做什么。
女孩缓缓支撑起身体，小笨狗凯克还在躺在自己旁边伸着舌头，不过已经不叫唤了，小鸟也安然蜗居在自己的左手心里。她抓过长裙遮住了姣好的身体，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混混们全都被绳网死死地禁锢在地上动弹不得，半天挣扎无果的他们已经开始在哭爹喊娘了。死胡同口又出现了四个陌生的面孔，端着长狙击枪的少女同时发射了四张绳网，巨大的后坐力把她震退了好几步，压在了身后金发少年的身上。
“我说，我们到敌对城邦来行侠仗义真的没问题么？”金色头发的年轻人扶起狙击枪少女抱怨道。
“那你的意思是能坐视不理咯？绅士风度允许你这样做么？”方脸的壮实大叔义正言辞。
“好吧，不允许。不过难道不应该是正义感么？”金发年轻人无奈的摆了摆手，旁边同样是金色头发的女孩不住的点着头。
“你们要聊到什么时候，还不去看看那女孩怎么样了。”狙击枪少女打断了他们的讨论。金发年轻人和方脸大叔同时“噢”了一声，几个人绕过哀嚎的小混混一起往她这边走来。
如果忽略了金发少年身上的衣服，他和金发女孩站在一起就像一对年轻的璧人。女孩收回了视线，其实不需要听到说话声她也能看出来他们不是祖安人。除了少年，其他人身上的衣服长时间呆在这种环境下很难保持原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外城邦的人会出现，但如果没有他们……女孩抬起了头，还是憋住了眼泪。
感觉到有陌生人靠近，凯克又不知伤痛地叫了起来。拉克丝亲昵地摸了摸它的头，小狗哼唧了两声又乖巧的躺在地上。
“你有没有受伤？”拉克丝蹲了下来，凑近她的脸颊关切的问。
女孩摇了摇头，她收拢双腿，想要坐起来用自己的方式表达谢意。可惜她高估了身体的恢复速度，酸痛再度袭来，她没有稳住倒在了拉克丝怀里。
所有人都能看见，女孩光洁的背上到处都是淤青和红肿，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伊泽瑞尔很吃惊她居然没有疼地晕过去，不知道在他们到来之前女孩到底经受了多少折磨。
杰斯叹了口气，不知道在想什么。凯特琳眼里发出慑人的寒光，没有说话直接就走出了巷子。
“妈的一群杀马特小屁孩居然下手那么狠！”伊泽瑞尔愤怒了起来，挨个一人重重赏一脚。
“我现在要用法术帮你治愈。”拉克丝拿开女孩盖在身上的裙子，伊泽瑞尔和杰斯识体的转过头去。
“治愈……法术？”女孩像是想起来什么，有些急切地看着拉克丝，“治愈法术可以治疗小动物么？”
“可……可以啊。”拉克丝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
“尊敬的魔法师，求求你先帮助它们！”女孩摊开手掌的同时指了指小狗身上的伤痕。
“嗯！我会的！”拉克丝看着受伤的小动物们。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但要先帮你治疗。”
女孩点了点头，拉克丝举起魔杖咏唱魔法开始治愈她的身体。一股又一股充满活力的淡绿色魔力从上方垂落到女孩身上，她不敢置信地摸着自己的后背，不仅痛感逐渐消失，连身上肿起的地方都在逐渐恢复如初。
拉克丝帮她穿好了衣服，伊泽瑞尔转过头来，顿时感觉有些惊艳。喔喔！他本来以为来这鬼地方一路要九死一生偷什么魔法能量，没想到一开始就毫不费力的救下了这样一个楚楚可怜的妹子……这也算英雄救美啊，虽然他们这边“英雄”有点多……不过挨个拥抱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从外表看你应该没有什么值钱的财物。”趁着拉克丝在治疗小动物，杰斯淡淡地问到。“怎么会被逼迫到这里？”
我靠！不劫财还不能劫色了？作为一个老淫贼居然装作不知道？
“我偷了他们的钱。”女孩很坦荡。
“为什么要偷窃？你家人呢？”杰斯继续逼问。
“我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女孩像是犯了什么错，被中学教导主任训斥一样低着头。伊泽瑞尔有些于心不忍地拉了拉杰斯，他见过许多孤儿，生存需要的是难以想象的艰辛和智慧，即使偷窃也只是生活所迫。
杰斯左右端详着女孩，点了点头，“看来这不是祖安政府演的一场戏，他们应该还没有发现我们。”
伊泽瑞尔愣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他还是太年轻了。他们现在既不是在皮城也不是在作为盟国的德邦，是完全敌对的祖安。这里的一切都不能相信，都极有可能只是一场引诱他们的骗局——从他们一下飞艇就布置好的骗局。伊泽瑞尔看到女孩有些粗糙的双手，同时也觉得杰斯的判断不无道理。
“他们怎么舍得派出这样漂亮的女孩呢。”杰斯摆了摆手无比笃信地说。
伊泽瑞尔的思维曲线再次受到了严重打击……
“这是你养的狗么，挺可爱的。”拉克丝已经治愈了小动物们，伊泽瑞尔蹲下和灰色小狗握了握爪。其实这样要好得多，有一些小动物陪伴不会显得那么孤单寂寞了。
“不是。”女孩站了起来，把小鸟捧在双手上。
不是？伊泽瑞尔瞪大眼睛，他刚刚可是看到女孩自己的身体承受攻击，也一直把小狗护在怀里！
女孩伸直手臂，往上轻轻一送。小鸟扑棱棱得就往天空飞去，消失在了墙壁之外。
“凯克，快回家吧。”她又摸了摸小狗的头下令，小狗顺从地往胡同外走着，不时停下来回头张望。女孩对它挥了挥手，眼睛里满是柔软。小狗奔跑了起来，消失在了转角处。
天地无痕，孑然一身。
原来你拼尽一切来保护的东西……只是这样的匆匆过客么？伊泽瑞尔呆呆地看着她。女孩在这一刻美得出尘绝世，让人没有办法挪开目光。
“请告诉我们你的名字。”
“嗯，”女孩回过头来，抬起手捋了一下鬓发，“我叫迦娜。”
“请问我该怎么报答你们。”
“我们的确有事情需要你的帮助。”伊泽瑞尔灵机一动，托住了有下跪意图的迦娜。这点小事凯特琳不废吹灰之力就解决了，所以也不想让这善良的女孩有多少感谢。只要双方处于一个平衡的高度上，相处起来就都不会有负担。
果然迦娜表情轻松了许多，在等待他们的请求。杰斯大喇喇的**话来，这方脸大叔直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盘托出，听得伊泽瑞尔一头冷汗，赶忙往四周瞅了瞅，还好混混们还在嚎叫着试图挣脱出来，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咚”凯特琳从墙沿上跳了下来，她不知道去了哪到现在才回来，手里拿着几块金属臂章。
“我们得快点走了，”女警漫不经心地说着，把臂章挨个塞到混混的口袋里。“我刚刚去了一趟祖安警局，这是他们的警徽……原地我已经留下了这里的位置了。我想他们应该以为这是一场严重的挑衅而全部出动吧。”
伊泽瑞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想来凯特琳如果哪天心血来潮想搞点破坏，目测皮城祖安两个警察局加一块都奈何不了她。
各不相同的脚步声来到了平整的街道上，迦娜带着他们往最近的一个能量节点走着。杰斯热情洋溢的邀请了她加入“对祖安第一能源小队”。
听到这中二的名字伊泽瑞尔都想捂脸，果不其然迦娜的双腿微微一顿，在他看来应该是被吓到了……
“我是个祖安人……为什么这么相信我？”她转过身，眼睛里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
“唔……我们帮了你，你现在又在帮我们。这应该算是朋友吧。”
“朋……友？”迦娜轻声念着。
“对！朋友！我叫伊泽瑞尔，来自皮尔特沃夫。”他上去和女孩握了手，想起来在那个梦境里以前的自己也是这样简绍的，不禁微微一笑。
他们挨个上前和迦娜自我介绍，都是来自德邦和皮城。如此完全的信任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拉克丝则拥抱了一下她。
迦娜眯起眼睛，手放在了胸口处，有些莫名的情感在那里发芽生根。
“这是？”迦娜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拉克丝离开的时候，身上一股透明的气流开始环绕着流动。
“这是空气魔法，可以驱逐空气中的杂质……”拉克丝耐心的解释道，不过她很快就说不出话来了。
迦娜轻轻伸出一根手指，接近透明的微风快速聚集在她的指尖盘旋，气流不再以固定的轨迹行进，而是开始围绕着她翩翩起舞。
伊泽瑞尔张大了嘴巴，女孩转身它就转身，女孩伸出手臂它就迅速地缠绕其上……这已经不能称之为气体了，它表现得像个听话的孩童！
“你一定是一位高级自然魔法师。”拉克丝看起来比他还要吃惊。
“我不是……我只是个魔法学徒。”迦娜抬起右手，微小的火苗窜出。
“什么是自然魔法？拉克丝老师。”虽然有些半开着玩笑的说，伊泽瑞尔还是蛮沮丧的。说是要带着拉克丝出去玩保护她，其实女孩要比他厉害有用的多。
“魔法的种类大体可以看做是一个六芒星。”拉克丝用手指在前方构划着，一个白色的六芒星虚影就显露了出来。“左上角的是治疗魔法，右上角的就是自然魔法。至于属性魔法和缔造魔法分别位于左下和右下。”
“操纵空气属于自然魔法？”
“嗯，”拉克丝点了点头，“自然魔法就是控制自然界中东西，比如水、风、树木等等。”
“那上下两端是什么？”伊泽瑞尔有些好奇，六芒星虚影上的两头标记着未知的符号。
“这四种魔法研习到极致会有两种完全不同的结果。治疗魔法和自然魔法会产生‘神性’。”拉克丝指着顶端的符号。“现在有所记载的，在瓦罗兰东方的艾欧尼亚有一位伟大的圣者，她可以沟通众星的力量来治愈别人，几乎已经踏入了神级。”
“神……神级？”伊泽瑞尔有些惊悚，他不知道神是什么定义。不过结合拉克丝前面的描述，那传说中的圣者在他脑海里已经呈现了观音大士一样的形象……
“所有学习属性魔法和缔造魔法的法师们，”拉克丝轻点最下面的那个角，“最终的追求都是直指符文之地的本质‘奥术’，其中不乏一些强者能与神比肩。”
伊泽瑞尔似懂非懂的点着头，他已经完全当神话故事来听了。他说服自己千万别当真，千万别当真……一但细思那就极恐了。
“如果你没有学习过自然空气魔法，那就是在这方面有很高很高的潜质。”拉克丝认真地对迦娜说，“我来教你一句咒语。”
“一开始不是没用咒语么？”拉克丝念动咒语重新引导了空气，伊泽瑞尔不解的问。
“咒语并不是施法的关键，它被称为‘言灵’，只是让法术更简单的释放出来，我用魔杖也能有差不多的效果。而真正的大法师只要一个响指就能做到。”拉克丝不厌其烦。
迦娜也跟随着咏唱结束，效果和拉克丝的却完全不同。
“我我……我靠。”女孩们的头发被吹得随风飘荡，伊泽瑞尔看着即将形成的飓风赶紧抱住拉克丝。他往四周看了看，本来他们这一行人就很醒目了，现在更闹出这么大动静，街面上关注他们的人开始四散逃离。
不过并没有造成想象中的严重后果，下一个瞬间就风平浪静了，从不同地方汇聚起来的气流像是得到什么命令一样再度涌动了回去。伊泽瑞尔松了一口气，凯特琳也放下无意中举起的枪……杰斯倒是很淡定地看着天空，若有所思摸着下巴。
“我没有见过你这样的自然魔法师，”拉克丝诚实地摇了摇头。“可以如此显著地改变世界法则……在学院或者大学里应该能得到5级的潜力评估。”
“好厉害！对了，拉克丝你是学习什么魔法的？”伊泽瑞尔想起杰斯说过他的能力评价为4级，都用上了极少数这样的词汇。而拉克丝一路的表现几乎是全能的，他忽然对她的评估感兴趣了起来。“你的又是几级？”
“我学习的是属性魔法，属性魔法分为光明、暗影、火焰和冰霜，”拉克丝这时候了还不忘帮他科普，说到自己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拽着发梢。“我最擅长的是光明法术，评估也是5级。”
“可我记得你不是会治疗和这什么空气魔法来着。”
“她的事迹几乎传遍大陆了，看到任何法术都能反转释放的天才少女，而且还在对诺克萨斯的情报战争中窃取了重大机密。”杰斯轻蔑地看着伊泽瑞尔，他顿时觉得自己矮了一头。“而且5级是最高的评价，又名‘英雄级’。”
“我就知道拉克丝是最棒的！”伊泽瑞尔满脸夸赞地摸着拉克丝的头，女孩笑得很开心，这种哄小孩的姿势在她身上居然很受用。伊泽瑞尔稍微站直了，这样看起来他要比拉克丝高一点，如果女孩不穿那双有增高嫌疑的金属长靴，可能要比她高小半个头。
“你们是伴侣吗？”望着这温馨甚至有些甜蜜的气氛……迦娜有些触动，忍不住问了出来，
伊泽瑞尔刚要甩甩头说你想太多了，一个意外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他们是兄妹。我才是她的女友。”凯特琳一脸正经站在他身旁调笑，伊泽瑞尔愣了两下，不知为何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
气氛突然有些诡异了起来，几个人不说话地往前走着，伊泽瑞尔有些闷不过气。
“呃，拉克丝啊……”他觉得有必要找个话题盖过这一段，就顺便问了一个自己那个神经刀法术。
“和空间有关的？”拉克丝严肃了起来，看起来又像是有点惊喜，“我想它属于奥术！”
这里无论什么建筑都很难保持原样，灰黄和偶尔不正常的鲜艳颜色成为这座城市的永恒主题。一路上见到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工厂和实验室，外表都是被酸雨腐蚀得坑坑洼洼的。他们几个大摇大摆地跟在迦娜的后面，甚至显得有些肆无忌惮。
“奥术通常都和精神力相关，你可以试一试用精神去调动身体中的魔力……”
伊泽瑞尔听从拉克丝地指导，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扶摇直上九万里……半天什么反应都没有后只能悻悻地摆了摆手。凯特琳堂而皇之地举着枪像是在巡逻皮城的街道；杰斯仍然坚持地和每一位经过他的女性眉目传情……他们如果在这里被抓到了下场可想而知。可伊泽瑞尔就是一点紧张感都没有，总觉得自己大概是混在了一个什么奇怪的小型旅游团里。
“到了。”迦娜指着前方一座不太起眼的实验室。只是规模看起来要大一点，门口倒是出现十几个带着面具穿着防化服的警卫走来走去，墙壁上两条弯折的生锈管道托着硕大的反应炉，顶部还不时喷射着火焰。
“你确定最近的能量节点是这里？”杰斯有些怪异的看着迦娜。光凭这么多警卫伊泽瑞尔也觉得应该就是这儿，可看杰斯的表情好像有些哭笑不得。
“我知道了。”杰斯点了点头。“你们想办法进去，我到后面看看。”
说完他没有再回头，灵活得从两道墙的夹缝中钻了进去。
杰斯轻哼着舞会上的尾曲，那个在舞会上弹琴的少女算得上瓦罗兰最顶级的音乐家。艾欧尼亚、诺克萨斯和德玛西亚都有以“娑娜”命名的歌剧院，普通人可能为了一张她的音乐会门票大打出手。他本来想让伊泽瑞尔和娑娜建立一些更为亲密的“双边关系”，来加强两个城邦的关系。可惜听惯了现代歌曲的伊泽瑞尔只是觉得琴音悦耳动听，对她远没有达到倾慕的程度。拉克丝安娜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因为某些原因……呃，难度太大了。
接近正午的光线被建筑物遮挡住了，杰斯双手抄在口袋里继续往前走着，转过一个拐角后光线再度投射下来，他也停下了脚步。
面前放着一块扁平的钢板，底部有规律的交错着金属组成的机械结构，却看不出到底有何作用。杰斯没有犹豫的站了上去，按下旁边不易发现的按钮，做这一切的时候显得那么轻刃熟路，仿佛是回到自己家或者一个很让他记忆深刻的地方。
钢板开始缓缓上升着，伊泽瑞尔如果在这肯定能认出，这就是一座完全符合物理定律的简陋“电梯”！
上升的进程在实验室的二楼停住了，杰斯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这是一个灰暗的大工作室，各种各样的精密仪器闪耀着火花，所有还在忙碌的人都停下了动作。
“多久不见了。”淡淡的问候声发了出来，杰斯压根没有看那些把手臂替换成机械义肢的助手们，他的眼睛直指最里面的人。
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那个男人已经用了几乎全部的金属和海克斯科技器官替换掉了原本的肉身——甚至连现在拥有的意念都是用科技魔法装置集成的。泛着金属光泽的脸上亮着一双能源核心般的眼睛。
杰斯走进门里，缓缓向他靠近。沿途的助手们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他们还是正常的人类，恐惧已经把他们的双腿钉在了原地。这个实验室大的夸张，半天杰斯才在男人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有些累了一样朝他摆了摆手。
“能来一杯喝的么？”
“没有。”沙哑而冷漠的回答，像是把人的头部塞进小盒子里一样，发出的声音都带着回声。
“哦，真是可惜。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桌子上还放着一瓶诺克萨斯产的烈酒。”杰斯叹了一口气，“维克托，老朋友来都不招呼一下。你所谓的‘光荣进化’就是摒弃祖安人那点可怜的教养么？”
“你来这里干什么。”面对这明显的挑衅，维克托语气没有丝毫波动，“我拿走的东西，你已经拿回去了。现在我们两不相欠。”
“是的，没错。我这次是来和你做笔交易的。”
“交易？”
“这实验室的能量节点借我使用，只要一会。”杰斯舒舒服服地靠在椅子上。
“你交换的东西是什么。”
“把实验室所有的人都叫过来吧。”杰斯看起来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他的手已经伸到胸口处。有什么机械开始运行了？维克托警觉起来，没人比他更熟悉这种声音。三维的复杂线条遍布杰斯的上身，仿若最精密的机械师所画的甲胄线稿。他缓缓握拳，那些线条破碎了一般……瞬间凝为实物！杰斯重新撑开双手，墨丘利之锤也已经浮现其上。
“来吧，让我看看这段时间你的‘进化’，”他的嘴角翘了起来，“到了什么地步了。”
“见鬼，这要怎么进去？”杰斯就那样翩翩离去了……留着他们几个傻站在原地。
“他叫杰斯？”迦娜念着这个名字。“我听说过皮尔特沃夫有一位很强大的发明家也叫杰斯。”
“……很强？”
“是的，他孤身一人闯入了祖安的核心地区，用他自己的发明物制造了很大的破坏，达成了目的之后就离去了。祖安警局没来得及出动，原地只剩下狼藉一片。”迦娜指着这里，“那时候我也听到了惊雷一般的轰鸣声。”
“那应该就是杰斯了。”凯特琳点了点头，毫不奇怪的说。
什么鬼？伊泽瑞尔觉得人生有些幻灭……那个能说出最喜欢的事是和更多女性鬼混的杰斯……居然是这样一个牛逼哄哄的人物？我特么肯定是喝醉了。他拍了拍自己的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把那活宝和描述中的“钢铁侠”形象联系到一起。
“我们可以偷偷潜入进去！”
“偷偷潜入？怎么潜……这么大目标人家又不是瞎子。”伊泽瑞尔探出头去，不知道是为了通风还是什么原因，外面的门倒是开着的，可这有十几个人来回走动着呐！
“你忘记我会什么法术了么？”拉克丝吐了吐舌头，看似有些得意。
“对呀！隐身！”伊泽瑞尔想起来了，这招可是杀人越货、居家旅行的必备神技啊……等到有时间了得让拉克丝教教自己。
“迦娜，你在这里等我们。”伊泽瑞尔回过头来说，他不想连累这女孩，“如果我们被发现了你就快点跑。”
拉克丝用魔杖绕着他们划了一圈，同时让三个人隐身也没见到她有多大负担。伊泽瑞尔拉着她的手，现在只能这样做，他唯一看见的是迦娜在原地讶异地睁大眼睛。
经过那些警卫的时候伊泽瑞尔不得不踮起脚，一边躲避着他们的脚步，一边慢慢往前挪。还好长时间的值守让他们已经露出疲态，也失去了最初的警惕。
门后面就是实验室，放着各种各样的机械和器皿，有些设施上面还冒着火焰，透明的器皿里还在翻腾着某种化合物……一直走到了很深的地方，伊泽瑞尔弯着的腰直了起来，拉克丝也解除了隐身状态……因为这么大的实验室，一个人都没有！
不要搞得跟惊悚派对似得好吧，这种默不作声太恐怖了！伊泽瑞尔挡在拉克丝和凯特琳前面，他听说过这种事。曾经有人发现一个空无一人的轮船，上面的面包咖啡还在冒着热气……大家众说纷纭，不过每次想想都让人背后发凉。
他们更加谨慎地往前走着，前面还有扇门，锁不知为何已经被打开了。伊泽瑞尔小心翼翼地拽住把手往两边拉……这倒是货真价实的惊喜。
即使他们都没描述过具体模样，伊泽瑞尔也能一眼认出来。白色的巨型四方水晶横卧在凹槽里，底部刻画着如藤蔓一样的神秘花纹，也许是种魔法阵。从中心往上聚敛的半透明光柱，被上方的倒漏斗型装置悉数吸收。顺着两边的管道流动着，为这个实验室提供所需要的魔法能量。
伊泽瑞尔伸出手，想要碰触那道吸引人的光芒，却被拉克丝快速地握住了。
“不要碰它，过多的魔法能量会伤害到你！”她急切的劝阻了伊泽瑞尔。吓得他缩回手，有些后怕。
拉克丝把海克斯能源水晶放在光柱中，松开手，水晶神奇地漂浮在半空中缓缓旋转了起来。淡蓝色的微光瞬间大盛，照亮了拉克丝和凯特琳的脸庞。
“这个能量车间里的节点不是很大，充满的话需要一些时间。”凯特琳仔细看了一会说。
“那就等一会吧。”
水晶棱角折射的光斑不断划过拉克丝晶亮亮的眼睛，这一路上也许最开心的就是这个小妮子了，或许是因为本身能力的强大，让她看起来到哪都只是去玩去探索这个世界。伊泽瑞尔看向凯特琳，女警抬起手整理了一下帽子，向他提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说，老鼠能活多大？”
“这得看猫的心思了……”伊泽瑞尔随口答道。
凯特琳瞬间举起枪指着他，扣动了扳机……伊泽瑞尔回头，一支碧绿色的弩箭被子弹强行改变了飞行轨迹，斜斜地插在地上。
“这准头去参加飞碟射击准拿冠……好…大一只…老鼠啊啊！”伊泽瑞尔用力喊了起来。
“嗨！你们好！”跟普通人差不多大的老鼠，毛皮在油光水亮的，手上拿着短小的手弩……在和他们打招呼。
“居然还特么会说话！”最初的惊讶过去之后，伊泽瑞尔想着是不是该过去和这只稀有的大老鼠握个手……他自己都被这想法吓到了。
“来不及了！拉克丝！拿上水晶我们要快走！”门口的警卫已经被响声吸引了过来，凯特琳冷静判断着局势。
“哦！下次再玩！”老鼠露出拟人化的遗憾表情，回头钻进了下水道里。
拉克丝拿起了水晶，离开光柱后蓝色的光芒瞬间一黯。她直接掷出了魔杖，三个人瞬间隐身了起来。形式已经很复杂了，这里没有想象中那么安全，他们悄悄地往门口潜去。
警卫们检查一阵，没有发现可疑目标后又退回门口，差点和伊泽瑞尔撞个满怀，还好他及时地调整了姿势，那些人包裹着金属片的手臂从他的鼻尖擦过。
终于是穿过人群来到门外了，伊泽瑞尔松了一口气，迦娜还站在拐角处等着他们。
他回头望去，警卫们看起来丝毫没有察觉，这种“装了逼还能跑”的感觉果然像传闻中那么刺激……不过刚刚那只钻进下水道的老鼠让他还有点耿耿于怀，简直跟人一模一样，一开始那支弩箭应该也是它射出的。伊泽瑞尔低头看到地上果然有下水道井盖一样的东西，那玩意住在里面能活下去么？
他忽然屏住了呼吸，实验室旁边的一个下水道井盖被打开了，那只老鼠从那里面探出了头，对他露出一个夸张的笑脸……它清楚的知道他们在这！老鼠手上拿着的短弩尖闪动着剧毒的寒光。伊泽瑞尔几乎能听见那东西阴险猥琐的笑声……它的目标是他身旁的拉克丝！
“啾”某种锋利的东西划开空气的响声。伊泽瑞尔没有犹豫，顺着牵着的手一下子抱住拉克丝急速地转身。他不觉得女孩身上的薄甲能抵挡住破空而来的弩箭，这是让拉克丝离开那个位置的最快方法……虽然会把他换过去。
这样算是扯平了么？最后的想法居然是这个。时间仿佛慢了下来，伊泽瑞尔看着那丝绿芒一点一点、不可遏制的靠近。他叹了口气，认命般的闭上眼睛。
“砰”凯特琳端着的枪口冒着青烟，秀发飘扬。箭矢应声折断，她再一次完成了超越人体极限的奇迹。
伊泽瑞尔睁开紧闭的双眼，看到了女警朝他努了努嘴。“你欠我两条命。”
真酷！伊泽瑞尔松开了脸色发白的拉克丝，使劲地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心里还有点开心。
“东西搞到了么？”杰斯灰头土脸的跳了出来，这口气让伊泽瑞尔觉得自己是个毒贩子，他也懒得问杰斯去哪了。
“你是怎么看见我们的？”伊泽瑞尔想到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他们不是在隐身么？他又是怎么能看见凯特琳的？
“隐身是有限制的，一但释放法术或者对周围的改变太大就会暴露。”杰斯接过能源水晶揣进了怀里，“我们得快点回到艇上……人已经追过来了。”
伊泽瑞尔回头，刚刚那一发子弹早就引起了警卫的注意，十来个人已经往这边疾步走过来。拉克丝拉起旁边还有些迷糊的迦娜就飞快地跑了起来。
“你还记得飞艇在哪么？”
“我有海克斯定位器。”
杰斯掏出大型手表一样的定位器，伊泽瑞尔瞬间明白了，他们开始顺着黑色指针的方向奔跑着，凌乱的脚步声在狭窄的街道上引人注目。
“妈的不知道追人追千里会被反杀的么……”转过了一条又一条拐角，伊泽瑞尔气喘吁吁地看着后面穷追不舍的警卫直嘀咕。按理说这什么魔法能量没那么贵重吧，怎么搞得跟偷了什么镇店之宝一样。
“就是这儿。”伊泽瑞尔记得这个地方，能看到这个城市林立的废气管。警卫离他们还有点距离。他弯下腰大口的喘息着，除了他和拉克丝，其他几个人都是一副“完全没感觉”的样子……这份不约而同的淡定看的伊泽瑞尔有些佩服。
杰斯呼喊了几句，班德尔号的形体开始显露在外。他的背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灼烧出不少破洞，看起来有些狼狈。杰斯的身形往下一沉，双腿一发力就跳上了离地一人高的舱门里，他们几个还得借助绳索。
“迦娜你……怎么办？”伊泽瑞尔站在舱门边对着地面上女孩问，她可是纯正的祖安人，也许并不愿意和他们一起去皮城。
果不其然迦娜摇了摇头，“我们是朋友吗？”
伊泽瑞尔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个，只是肯定的点了点头。都说好朋友要互相帮助……我们都先互相帮助了当然算好朋友。
飞艇发出轰隆隆的启动声，水晶应该是已经发挥作用了。地下的灰尘四散飞扬，不过迦娜却尘染未沾。
拉克丝他们来到了舱门边，和迦娜做最后的告别。伊泽瑞尔也挥着手，不知道下次再见到这个美丽善良的女孩会是什么时候了。
飞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飞走，艇身离地一米了以后就停了下来。底部的悬浮装置吭哧的响着，似乎已经用尽全力了。
“能源水晶中的魔法能量不够让飞艇完全飞起！”杰斯走了过来，神色严峻。
伊泽瑞尔也有些无言，他们在哪里的时候并没有考虑这一点，难不成现在拿着水晶……回去再冲点？
“既然我们是朋友，那就让我来帮你们吧。”
他们吃惊得看着迦娜。后者已经开始高唱着并不那么熟悉的咒语。倏然一股强风袭来，女孩鹅黄色的头发高高飘起，原本碧蓝色的瞳孔中也浮现了如云雾般的淡白。
比之前还要狂猛的飓风围绕着迦娜旋转，她已经漂浮了起来，看起来就像这个风暴的风眼，神圣而无可侵犯。
她缓缓地摆动双手，双脚优雅得如同在冰面上独舞。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托起了飞艇，让它缓慢而平稳地上升着。伊泽瑞尔盯着这宛如神迹的一幕，忽然对拉克丝的口中的“与神比肩”的强者有几分相信了。
“达到可以飞行的高度了！”黑默丁格的声音从驾驶舱传来。飞艇的尾部再度喷出蓝白火焰。
迦娜如释重负的微笑着，应该是咬着牙坚持到了现在吧。伊泽瑞尔沉默地看着下坠的女孩，她的双眼已经闭合起来，应该是昏迷了过去。
他忽然明白迦娜为什么要问他那个问题了，她如果没有父母的话，朋友在她心里面就重要到值得她去拼尽一切。
警卫们开始缓缓向她靠近，先前是飞艇和忽如其来的飓风震住了他们，现在风已停息，飞艇看起来也即将离去。
“我们不能把她丢在这！”伊泽瑞尔艰难地滚动喉结。
“是的，但飞艇只能启动这一次。”杰斯看着他。
“所以要集中精神啊，伊泽瑞尔。”拉克丝在他的耳边轻声低语，很罕见的用名字称呼了他。
伊泽瑞尔知道他们指得是什么，坚定地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从舱门边轻轻一跃。
跳到地上的时候他不得不打个滚，脚底有些火辣辣的疼痛。这有两三层楼高了吧，没想到我也能做到啊。
伊泽瑞尔朝着警卫们威吓性地挥了一拳，抱起了不省人事的迦娜，女孩的身躯轻如无物。
集中精神！集中精神！伊泽瑞尔眯起眼睛，用尽全力想象着如何出现在艇仓里……可还是像之前一样毫无动静。
快啊！他抬头死死地盯着飞艇。旁边的警卫已经举起黝黑的武器，如果他倒下了，迦娜也不能幸免。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眼前朦朦胧胧了起来……油画一样的景象在脑海中遮住了他的视线。画上面是模糊不清教室一样的地方，空空荡荡的。一个女孩俯下身轻声安慰一个满脸沮丧的金发男孩。
警卫手上的铁器抡空了，金发少年连带着女孩都失去了踪影，巨大的惯性让他转了一圈击中了旁边那个倒霉的同伴。
其他人抬头望去，悬停着的飞艇已经关闭了舱门。尾部的火焰在天空冲散出一片干净的区域，它缓缓调整了方向，声势浩大的朝着皮城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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