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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朋友现在请休息

十三、朋友现在请休息

魔法之所以被称之为魔法,的确是有着和科学不同的地方。

很多初级文明都喜欢把魔法理解为一种程式,也就是说,数学和逻辑学。

但如果这样去理解,那么所解析出来的东西又和科学有何区别呢?实质上,魔法是一门将概念学融入其中的艺术学。

从魔法的表现形式就可以看出,魔法是让思想直接转化为现实的一个过程,它和科学的区别就在于这种转化过程非常的自由,就像一棵树,科学从根到冠只有一个树干,而魔法则把树干分成了很多树枝,从刚开始到结果,魔法相对的更具有可变性以及适应性。

那么魔法具体是怎么使用的呢?从本质上来看,这是颠覆现有规则来把思想转化为现实的一门艺术,那么使用魔法的关键就在于如何破坏现有规则,事实上方法有很多,不过最经典也最常见的方法就是用同阶的规则去碰撞另一个同阶规则,这样在规则不稳定时就能够使用规则了,而促使两个规则主动相撞的动力源,就是“魔力”。

魔法课当然不会教艺术,而具体用什么规则碰撞什么规则,就会产生什么样的特殊效果、能够使用什么魔法,就像是一条条科学公式一样,才是第三区所教授的内容。虽然说着似乎很简单,但光想记住一个魔法体系和使用方法都是不易的,在突**况下,都市其实还有类似于醍醐灌顶的教授方式,让一个人能够立马上手一个体系的魔法,甚至熟练到仿佛已经学习过很久一样,只不过这种技术并不提倡在通常情况下使用罢了。

—— —— —— —— ——

混沌,仿佛这个灵魂本就不存在的虚无混沌,甚至......让人感觉自己也会化作混沌。

这就是勒拿现在正感受着的。

而这时,晶子冷漠的声音响起。

【启动紧急预案,即将对灵魂进行强制回收作业。】

就在晶子落音的同时,勒拿只感觉整个灵魂都开始刺痛,对周围的所有感知在这个瞬间全都消失不见,随后,他感觉自己打了个寒战,在半空中慢慢地睁开自己的双眼。

睁开双眼之后,勒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摸着自己的天灵盖弱弱地说到:“头疼......”

“笨蛋,强制将灵魂拉扯回来的副作用就是这样,”晶子没好气地说到,“你到底是不嫌事大还是嫌命大?要是我迟一点启动紧急预案的话,那现在和我对话的就是个弱智了——不,似乎没什么差别,你本来就是个弱智,只有弱智才会做和你一样的事!没做一点防护措施就去接近那个东西!你真的知道那是个啥玩意吗!它的精神立场从你接近的开始就在同化你!真正和它接触不出两秒就能把你洗脑,然后你就完全是它的一部分了!”

“这样么......这次是我的失误......”勒拿苦笑道,“只是这副作用有点大啊......不过因祸得福,这次还是有不少新发现的......”

“还发现发现的,不过是是个新手任务而已,这么要死要活地干不知道的还以为信仰都市在压榨员工呢!”晶子几乎是吼道,“你到底抽的什么风!谁催着你办事了,世界毁灭吗!你现在搞得像在说遗言一样啊!”

“确实啊,似乎还真的有点像......别着急,等下我就去休息,”勒拿一点一点地蜷缩起身子,看来刚才的紧急预案让他确实很难受,他小声地说,“至于现在,有些事情还是当下做完比较好......关于刚才的那个东西,我觉得——不是大脑。”

“我心你个鬼......”晶子小声叨叨,随后又问,“你说那个不是大脑,是什么意思?它不是大脑又是个什么东西?”

“我也不是很确定,它的那些像脑浆一样的东西,应该是‘分身’,这些分身是不完整的,它们的作用可能不只一种,”勒拿皱着眉闭上眼睛,灵魂上的痛苦让他的声音变得忽大忽小,“第一种,大概是一种类似于防护层的功能,像我这种接近的会直接被这个防护层的精神立场同化;而第二种,那些大脑分身,也是种子——在我们没探测到的地方,那些脑浆肯定在被运输向水泡外,供应给那些还在培育的胚胎——不对,那些胚胎不需要,那些脑浆是提供给母体的,那就是操纵母体的核心!为什么母体与母体之间的联系会那么紧密?因为最终的核心大脑需要依靠紧密相连的细胞来传递信息,脑浆在母体的内部很可能不是一个核,而是散布到母体全身!那么——普通人......”

说到这里,勒拿似乎因为太过痛苦甚至无法好好地组织起自己的语言,只能皱起脸不断地发出低吟,不过不需要说完,他的意思晶子已经完全明白了,不需要过多的确认,晶子只是缓缓飞到他的面前,担心着他自身的情况。

“喂,笨蛋......你真的没事吧?紧急预案的副作用有这么大吗?”晶子有点害怕地问道,“你别真跪啊,我没那么克搭档的吧......”

“不是,是那个防护层,”勒拿又突然开口,这次他的语速很快,听上去非常的急切,“是我的灵魂防御魔法在起作用,那个防护层,已经在我的灵魂里埋下了种子!现在它......现在它还准备感染我!离开这里,离下面的那玩意越远越好!送我回飞船的科研仓!种子在灵魂内部,我的魔法灭不掉它!而且我现在根本没法施法!”说完,他便不住地开始低嚎起来。

听过勒拿的话,晶子没有丝毫犹豫地将勒拿送到了目的地,科研仓在它特殊的飞船区域,不光能用于科研,连医疗也是一体的,只是一瞬间,科研区域内便有蓝光闪烁,这是传送过来的征兆,甚至还没等这蓝光消散,勒拿便被甩进众多科研仓的一个,科研仓的表面立马浮现一层薄膜将他盖住,而晶子则立马飞到操纵台上开始远程操控起来。

“笨蛋你等等,马上就好!你没事的!都市科技这点小事马上就能解决!不过前提是你得先撑住啊!”说着说着,晶子望向勒拿的方向,“笨蛋?”

勒拿已经完全昏迷了。

—— —— —— —— ——

“给,你们要的,”亚普恩斯将改造好的兵器叠到一起托在手上,越过工作台递给罗科依他们,“快点走吧,别指望你在我这会和雷拉那样受欢迎,真是的,为什么总会遇见你这种口花花的人......”

接过武器,听到亚普恩斯毫不遮掩的抱怨,罗科依也只是笑着回道:“我们只是迫切地想要好好享受一下余生而已啊大叔,口花花什么的,嘴巴这东西死掉又不能带走,现在能用就用不是很好吗——喔,这家伙,比我想象中的都还要好啊,真不愧是持国名匠。”

“你以为这样夸我我就会回敬你吗臭小子?我俩可是天生的对付不过来,”亚普恩斯不屑地哼了一声,随后开始挥手赶人,“我们家族的名声还需要你来维护?滚滚滚,下次回来可别找我!”

罗科依向门口走去,不过脸上还是笑嘻嘻的:“成你吉言啦!”

不过在他摸上门把手之前,一股门外面的力量已经将门打开了。

门外台阶下的人抬起头来,是雷维尼拉。

只有头露在盔甲外面的她看到两人显得略微有些惊讶,也许是因为昨天的事有些尴尬,她并没有搭话什么的动作,只是侧着身子走进工坊,来到亚普恩斯跟前。

罗科依砸吧几下嘴,也没有向她搭话。

“亚普恩斯叔叔......”雷维尼拉这么称呼着亚普恩斯,“我......是来道别的,还有,这个东西。”她从腰间取下一个挂牌交给亚普恩斯。

这就是刻有她名字的挂牌,也是城内每个人都会带的东西,在前线,灾祸之物向来都不会留下尸首,所以这些挂牌就是他们的尸首,赶赴前线之前每个人都会把挂牌交给熟悉的人或者还留在城里的长官,如果自己没能回来,他们就会负责将挂牌埋葬。

亚普恩斯接过雷维尼拉的挂牌,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还略显瘦弱的女孩,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这时,还没有离开的罗科依在后面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话题插嘴道:“啧啧——这个模样太软弱啦!这可不像个士兵啊,尤其还是个身负重任的士兵不是吗?雷维尼拉队长?”

“喂!”帕泽尔小声地提醒罗科依,但罗科依并没有理会。

雷维尼拉错愕地扭过头,迎上罗科依有些打趣的目光。

“你这臭小子——”亚普恩斯刚想发火,不过没有成功。

“没错......他说得没错,”马上,雷维尼拉转回头来,将提在手里的头盔举起,缓缓从头顶,“确实不该这样。”

【从现在起,我既是战士。】

她拉下面甲,用一种比平时更加更为低沉的声音说到:“我来到别了,叔叔,还有——我走了。”

“这才对嘛,”罗科依仿佛是满意般大喊道,声音充斥着整个工坊,“一起去报道吗?翻山很无聊的,来聊聊天啊?毕竟只有我们和你认识不是吗!队长!”

他这句话是笑着说的,雷维尼拉并不能分辨出其中的意味,但即使是嘲笑也无所谓,她现在已经学会不去拘泥于那些明嘲暗讽之类的了。

她说:“好啊。”便朝着亚普恩斯点点头,随着罗科依离开工坊。

随着关门的声音响起,亚普恩斯仿佛才从之前雷维尼拉的转变中回过神来,摇着头开始叹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这样他也能稍微放心一些了。

他攥紧手中的银挂牌。

来到工坊的外面,雷维尼拉发现帕泽尔他们还没有走开,看来同行的话不是在说笑,于是她也果断地向两人走去。

来到他们跟前,罗科依便叹了一口气说到:“虽然你确实比我强很多啦,但果然还是无法想象你和灾祸之物战斗的样子。嘛,反正都会习惯的,至少你比我们的存活率高——那么,我们走吧?”他试着提问。

雷维尼拉点点头,和他们一起往前线走去。

“话说啊雷拉小姐,”罗科依果然是个不会计较闲不住嘴的自来熟,他熟稔的摸样就仿佛昨天的冲突没发生过一般,“你为什么要做队长?如果只是单纯的想去和灾祸之物战斗的话完全不用做到这一步吧?”

虽然这话有些露骨,但是也在雷维尼拉的预料之中,她也很深刻地明白自己只要担任这个职位,就不得不向自己的队员们回答这个问题。

雷维尼拉没有回避:“因为我有一件需要当上队长才能做的事。”

“当上队长......让所有士兵都要听你调动么......”罗科依略有所思地道,不断地发出“啊啊哦哦”的声音,“不过这样子可不能让士兵信服的啊,士兵要是真的不服气就是不服气,到时候光拿军衔压人可不顶用啊,哪怕你能打赢他们也不一定哦?”

“所以我要定做这样一副盔甲。”雷维尼拉特意压低声音回答道。

“哈,装成男人么——那可真是辛苦,”罗科依不明所以地笑了一声,随后表情便不再轻浮,“所以你不得不做的事是什么事?前线除开杀怪物似乎什么事都没法做吧?”

“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雷维尼拉轻轻咬起嘴唇。

一会后,她像是下好决心一样,跟罗科依他们坦白地说:“我......要向灾祸之地内部前进。”

“前进的距离是——五百米。”

她的话令两人一齐露出惊讶的表情。

灾祸之物占领的地区,也称为“灾祸之地”,所有前线或者后方的人都知道,向灾祸之地内部前进两百米就已经是不得不撤退的极限距离,再向内的灾祸之物都会挤在一起,连路都没有,更别说挥动武器了,真要进去从来都只有死路一条。

“开玩笑?踩在灾祸之物的背上过去吗?”罗科依用刻薄的语气说道,“还是说骑着灾祸之物前进?”

“路由我来打通,”雷维尼拉说,“就用我的......力量。”

“姑且算你能够做到,但是那之后呢?”罗科依冷淡地问道,“带着我们浴血奋战致死吗?”

“然后,彻底消灭他们。”雷维尼拉回答。

“还是靠着你的力量?还是说你们神的恩惠?就像那天一样?虽然很神奇,但是你真的确定——就凭你的力量?”

听罗科依说到这里,雷维尼拉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那是,神的力量。”

不是“主”,而是“神”。

罗科依悄悄瞥了她一眼,没有接过话头,帕泽尔更是不肯说话,沉默得反倒有些异常,和他这两天来无比在意雷维尼拉的表现完全不符,三个人就这样陷入沉默之中。

【果然,无法说服他们么。】

【也对,如果不是那被赋予的力量,我也不会相信的吧?】

“五百米,五百米么......哈哈,果然是个女疯子呢,”一会后,没有听到预料中的骂声,雷维尼拉看向罗科依,却发现他已经轻笑起来,“也只有你说出这样的话我一点都不会觉得惊讶啊,果然被神眷顾的人就是不一样啊,不过我倒是突然有点想和你一起做这种疯狂的事情了,帕泽尔你呢?”他转过头。

帕泽尔和和他对上眼神,但是并没有给出回答。

“他也可以,”罗科依笑嘻嘻地看向雷维尼拉,“我们啊,虽然都不是什么视死如归的人,但是山的那边迟早都是我们的归属吧......和‘灾祸之物’对抗的感觉,除开恐怖之外一无所有,就像站在悬崖上,只有挥剑才能让自己活下去,其实我们早就只有一条死路走到尽头,所以,无论前面出现怎样的岔路,最可怕也不过是同样通向死亡而已,只要有一点的希望我们都会去抓住的,那你已经说服我们了咯?就看你怎么说服其他人啦队长。”

雷维尼拉神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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