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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一路只需莽到底

十二、一路只需莽到底

信仰都市的第三区是学区,一般以六年为一个教育周期来教导入校学生,门槛颇低,但是教授的内容却非常硬核,学科分类也非常之多,但大致上可以分为三类:高技术高悟性的研究类学科,高战力脏重累的实用类学科,以及追求偏门的涉猎类学科。

其中,涉猎类学科相当于一种兴趣类学科,是全无门槛的,但相比起其它两种学科来就显得有些鸡肋;而研究类学科因为文明的发展程度不同,学校会将这些科目进行分级,以防一些学生学到高级理论之后让自己的文明出现畸形的飞跃式发展;所以,在这三门里最受欢迎的是实用类学科,虽然这类学科也有分级,但很多学生都习惯于在其中学习一些机修技术或者战斗技术,借此在自己的文明中做出一番事业,越级学习的学生,则一般都会进入信仰都市工作,不过越级的难度也不容小觑,并且如果在学科的审核考试里获得一定数量的不及格,学校将会勒令学生降低科目级别。

而魔法便是实用类科目中无人不学的一门,毕竟太方便了。

每一个体系的魔法只要满足条件便可以随意使用并且花样多端,虽然效果直接但可以用数量弥补各方面不足,换作机修专业的话,没有资源和工具便是一无是处,虽然效果惊人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对于个人来说学习魔法来应对一些特殊状况还是有必要的。

—— —— —— —— ——

勒拿正身处一片特殊的空间。

他冲出通道的尽头,发现这里的景象和自己所想的有很大不同。

【我一直以为这下面会是一个非常宏伟的母体,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勒拿飘在这根有他腰粗的肉柱前,用精神连接对晶子这样说到。

他顺着肉柱往其延伸出来的地方看去,发现它的根部和其它所有肉柱一样都是扎根在这个空间的墙壁上,与众不同的是,这个“墙壁”也是肉做的。

【这个肉壁大概已经覆盖了这里,与其说这里是它们的母体的安居地,不如说这里是它们的‘巢穴’——母体的巢穴,什么嘛!还什么‘并非如此’,你这根本就是大错特错好吗!这里很可能有构成一个文明的完整要素啊!】晶子在连结的另一头抱怨。

勒拿嗯嗯啊啊地认着错,继续在原地观察着这里,随后数根触手从他的背后伸出,这些从通道而来的巨型母体用这些外部器官仅仅抓住各个肉柱,后继而来的则转向另一些柱子,然后这些触手便渐渐地和这些肉柱融为一体,母体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至少在某些地方勒拿的猜测没错,确实这些母体对这个空间来说就是巨型的营养供应罐,不过供应的对象是谁就有点难说——但最让勒拿在意的不是这些。

一个巨型母体真的能养活这样一个巨大的空间吗?

勒拿开始沿着肉壁飘向别的地方,一会之后,他如愿以偿地发现了一个和之前来时一样的通道口,相似体积的巨型母体也是以一样的姿势从通道里钻出,看来这种通道不止他们之前发现的一个;然后勒拿便把目光转向这个空间的内部,所有的肉柱都程一种向心状延伸,肉柱不可能单纯的只吸收营养,这是毫无意义的,它们肯定是作为一个运输结构将营养输送至目的地,而在这最中央,就是它们供给营养的地方。

勒拿开始向中心飞去,他发现这些肉柱上时不时会有一个颇为明显的鼓起,经过探测他可以确定这里面有一个独立存在的生命个体,就形态来看似乎是地表那些母体的原型,不难猜出这些肉柱的工作不仅是输送营养,还有便是将这些母体原型送向地表,不过如何把这些母体送上天似乎不包含在在内。

也许是地表一些特殊个体的功劳?不过这不在现在的思考范围内。

越往前飞,这种鼓起出现的频率也就越密集,然而尽管看上去它们已经越来越接近谜底,但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在勒拿脑子里挥之不去。

这种感觉的来源,就是前方那未知的东西。

一想到这里,勒拿便不自主地放缓了前进的脚步。

而这时,晶子突然开始在精神连接里大呼小叫起来。

【前方侦测到巨量生命体反应!每一个个体大概有半个你的大小......天哪!好密集!完全是挤在一起的啊!而且,而且——我检测不到尽头!笨蛋!前面可能很危险!建议使用随身信标!】

【危险么......】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勒拿猛然提速。

—— —— —— —— ——

【啊啊啊啊!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叫你往回走啊!再这么下去我觉得我们迟早得有一个回娘胎里重修一下!等等,我说这么多你真的就没有一点听我话的意思吗!啊啊啊啊!】

到最后,晶子不得不把所有的劝说转化成尖叫来劝阻勒拿,但它的叫喊对勒拿全无效果,顶着灵魂中的一片噪声,他依旧是目光坚定、一往无前地向前冲去——然后在一个庞然大物前陡然刹住。

眼前的这个东西,说是“一个”庞然大物不太准确,就像晶子所讲,这是一个众多生命体聚集在一起的产物,它是一个个的肉囊经由某种棍状组织连接起来的东西,正因为这些连接物也是具有活性的,所以在晶子的观察中他们才会有“挤在一起”的感想,现在眼前的这个巢看上去就像是勒拿曾经学习过的分子结构,又像是一颗插满肉丸的球状树枝,看上去恶心而又瘆人。

这些肉囊是半透明的,勒拿可以看见每一个里面都装着一个东西,不知名的液体几乎将内部充满,毫无疑问这是一群正在孕育的胚胎,地上的那些生物正在跟它们采集和供给养分,而养分达到一定量之后它们就会孵化出生,只不过苏醒的它们究竟是什么样子勒拿无法知道而已。

【如果它们出生,那它们出生时至少有半颗星球作为领土,就像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一样,它们在最安全的地方孵化,又在温床里诞生,真是令人羡慕。】晶子将自己的推论说了出来。

【不难猜出,这是一场分工更明确的入侵计划,由外面的先锋开路,占领土地,供给养分,到最后这个团体的智力核心就会诞生,毫无后顾之忧地放肆发展自己,真是完美无缺的计划——在对手足够弱小的前提下。】

勒拿算是默认了晶子所说的话,他点点头,然后不断向这个孵化巢靠近。

而这个举动让晶子十分紧张。

【哎,等等!你要干什么?不会是准备大开杀戒吧?这样会有违信仰都市的原则的!再说你又不是什么杀神,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啊!小心会丢工作的喂!】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给我先后退啊!】

勒拿摇摇头。

【那不就是有意思!】

【我还没有冲动到上来就准备动手的地步,只是我觉得有必要进入最里面去看一下,等等!你先别急着反驳我,我解释给你听——虽然这些物种的行为方式和入侵意图我们都已经解析得差不多了,但是还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就是......它们是从哪里来的?又是怎么来的?是从这颗星球诞生还是来自外星?如果来自外星它们又是怎样来的?以及还有的疑点,我觉得有必要去更深处找答案。】

【唔......行吧,但不能主动出手!】

勒拿不置可否。

勒拿没有刻意去观察肉囊里的东西,而是特意挑了肉囊间的空隙前进,这次的推进过程很短,很快,晶子的报告又传了过来。

【前方有不同体态的生命反应,大小——有点奇怪。】

【奇怪?】勒拿不禁问道。

【啊,很奇怪,因为在大小上和我们之前看到的都不一样,而且,好像......只有一个?】

听到这里,勒拿顿时紧张起来。

只有一个?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就是勒拿在下潜之前一直想找出来的——母体中的母体。

而现在,它就在勒拿的眼前。

这是一个还不足半个母体大小的巨大水泡,它被这个巢包裹在这个地下空间最中心的位置,无数的连接物将这个水泡支撑起来,并延伸出纹路将这个水泡好好地固定住,在水泡的内部,是一种浅红色的半透明液体,液体中还有还有一些黄色的胶状物质在运动着,这些胶状物分成半个勒拿大小的一团,每一个胶团在自身活动的时候都会分出拳头大小的部分游向附近的个体,在勒拿看来,这个水泡展现出来的样子与其说是一个生命体,不如说更像一个“工厂”。

【那么,它就竟是个什么东西呢?】勒拿自问道。

【嗯——我一开始以为那些看上去像是大块脑浆一样的东西是那些幼体的原生形态,但是在探测连接点之后发现这些支撑这个水泡的东西真的只是单纯的支撑物而已,也就是说,这个水泡是独立的。】

【那里面的那些......】

【啊,没错,它们不是像脑浆,而就是脑浆,而且是会增值的脑浆。】

就在这时,勒拿听到了一声不属于他和晶子任何一方的声音。

也是一个不像是人发出的声音。

【啊,啊......】

这只是一声毫无意义的仿佛呻吟一般的声音,勒拿甚至无法确定这是不是一种声音,这更像是一种感觉,它的意义是模糊的,但却有一种能够透入灵魂的清晰感——而无论这究竟是什么,都必定是眼前的“它”发出来的。

对这种东西毫无抵抗力的晶子马上就开始惊慌起来。

【它,它在说话!啊啊啊啊!快启动紧急预案!我来强制把你的灵魂拉回来!】

但是勒拿并不准备按照晶子的话去做。

【不,等一下,我试试和它沟通。】他这么说着,向水泡伸出手。

【我,我——我会好好安葬你的!虽然我们才认识不久,但毕竟算是个同事!你放心!】晶子在惊慌一番后,已经开始在跟勒拿胡言乱语地送行了。

【别咒人死啊你这不积口德的家伙......我实习的时候也是见过世面的,只要小心一点就没什么问题,应该......】

【你这不是也不敢肯定吗!】

【这不是摆着的吗!你当我是谁啊!】

【那就回来啊!】

【不,离真相只差这么点,怎么可能就这么回去,反正回去也没法整出更好的方法来,不如就现在......】说着,勒拿感觉自己已经开始和这个“大脑”开始连接了,他也明确地感受到,这是一个足够庞大的灵魂。

但是,这个灵魂里,只是一片混沌。

宛如初生婴儿一般的混沌。

只有一个仿佛是声音的声音在回荡着。

【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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