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姜梅终于把头仰起,却发现身前的人早已不在了,人行道上一个人也没有。
她有些疑惑,但没有多想,毕竟走了是好。她弯下身,捡起地上的兔子玩偶,往胳膊上一捂,便又走了。
男人消失了?她管不着。只是可惜了一把手术刀。
过了不久。走着走着,姜梅来到一个超市广场。有香味飘入鼻孔,她嗅了嗅,在超市附近找到几座烧烤小车,有好多人。姜梅抚摸起肚子,她大吐过几场,自然是饿得不行。她盯着小摊上的烤肉不放,饥饿又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超市边旁有个大荧屏,放着电视剧,可能是肥皂剧,叽哩歪歪地说个不停。姜梅自然听不进半句。忽然,荧屏一闪,肥皂剧换成了新闻直播。
“继昨晚的事件后,恐怖团伙再次作恶,据发现于今晚八点五十三分残害我市市民,死者名叫XXX,警方已经介入调查,预计不久就会将恐怖团伙捉拿归案,请广大市民做好安全防范……”
看不到任何人有任何反应,大家仿佛不会在乎同类的死亡,各自为忙。姜梅笑了,笑得花枝乱颤,全身都在抖动。被恐怖分子杀死的几率能有多大?大概跟中彩票头等奖差不多吧!那个胖子居然买中了。姜梅笑得合不拢嘴,手里的兔子玩偶都抖掉了,她索性用双手捧住头,瞪着眼,眼里布满了血丝。死去的人愕然是在面馆被泼了一身的胖子。
无巧不成书。但每个巧合都有着同一个原由。
不少人看着这个疯子,在他们眼里只有一个疯子。渐渐的她不笑了,她往人群深处走去,可无论走到哪里,人们都会自觉避开她。
原来看着厌恶的人死去,是一件这么开心的事吗?
姜梅走到一条长凳旁,坐下。她没有捡回落下的玩偶,因为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好了。她看着不远的烧烤摊,眼神恍惚,发起了呆。
『好饿……好想吃东西……』
饥饿使她已经停止的思考能力又重新转动了。
姜梅撕开左手上妥下的衣料,露出光滑的手臂,伤口都已经不见踪影。她把手臂当作猪蹄子,想一口咬下去。她没有咬下去,因为不喜欢吃猪蹄。
这次可不会再冒出来个李先生,然后扔她一坨面包,她只能靠自己的能力去填饱肚子。其实也很简单,她走到垃圾桶旁,往里一看,里面全是“美味佳肴”。她把头钻进去,拖出一袋完整的面包,快步逃走,跑到一棵树下,往边旁坐下。再揪上一把草,往面包袋子上刷刷两下,将那些黑色的物质尽数抹掉,撕开袋子,顿时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她赶紧凑上去,贪婪地、将那股香气全部吸尽。
超市附近的垃圾桶,里面的面包定然是过期后被扔掉的,因为世界上大多种类面包都只有6~7天的保质期。不过,“发酵”期间的面包似乎更好吃呢!姜梅把里面的面包都抖出来,是小块小块的奶油包,她把它们捧在手里,甩开那令人恶心的袋子。她小心翼翼地品尝起来,运气好,上面没有霉菌。
吧唧吧唧——咕噜一口口水,咽下那些肆着奶香味的面团,全部咽完。
姜梅终于吃了个饱。
她抚摸着肚子,扶着树干,站起身。『……好饱,原来过期面包也能吃得这么饱。』姜梅的脸色逐渐恢复,变得红润;变成一脸笋样。
她走了两步,果然变得有力气了,又鼓起劲迈入人群当中。她望向周围,周围都是不认识的陌路,她想:自己怎么就来了个这么鬼地方呢?
『我得找到回去的路,不然会冻死在这鬼地方!』
姜梅边走边找,终于寻着了一张地图,她很顺利地在上面找到了自己的方位。接着她又找到公园的方向,她还是想要回去,刘生找不着自己,一定很着急吧?只是两地相隔太远,曲曲又折折,虽说只要按照一个方向走就能摸得到,可是中间却隔着条河。她感觉自己记不住方向。
纵使如此,她也只能一直走。
。。。 。。。
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可姜梅没有看到过那条河。她感觉自己一定走错了方向,是一开始就没走对方向。她不知来到了什么地方,周围尽是废弃的建筑物,像贫民窟一样,只是阴冷冷的,令她感到不寒而栗。
『……这里好像是恐怖分子会出现的地方啊……』
她不敢在这里多留,于是便往回走,想尽快离开。然而走着走着,她又迷了路,身前堵着一张铁丝网,她不知道怎么办,于是硬着头皮翻了上去。
铁丝网不高,很容易就过去了,她继续往前走,看到前方不再是黑漆色。前面出现一条路口,似乎可以出去,她心头一喜,立即冲过去。
要是换作平时,姜梅是绝对不敢来这种地方的。
渐渐地,她听见一阵阵聒噪之声,寻着那声音走过去,来到一堵墙前。墙后似乎有不少人在聊天扯淡,墙上有个大缺口,声音正是从那里传出的。
『可能从那边就可以出去了吧?先过去看看吧……』
她小心翼翼地移到缺口旁边,伸出头,她首先看到了一个白裸裸……
那是个女人。
姜梅瞪大了眼睛:废墟上躺着一个赤身**的女人!身上印着斑斑血迹;胸部破开一个大口子,看不见表情,唯一确定的就是死了。
“呃啊!”她一不小心叫出了声。
这声尖叫造成的后果无法忽计。她知道自己买错了彩票,中了头等大奖!她刚想逃跑,身边竟立即围上来一群黑衣人。
他们的穿着跟最初在医院门口撞见的一模一样!
姜梅心急如火燎,只是一瞬间的事,刚才还在侃侃而谈的黑衣人竟全部围了上来,包成一个圈,她无法再逃跑。大概有四个、不五个人,个个都凶神恶煞的,盯着包围圈中心的乞丐女孩,呈饿虎扑狼姿势。
现在的姜梅,大概比面对盔甲食都还要恐慌吧。若不是心还未彻底苏醒,恐怕她早就吓得半死不活了!她斜着眼往四周乱瞄,四周的黑衣人都没有动,她倾过头瞄向墙后的女人,幻想着迷茫的未来。
那群黑衣人似乎“安分守己”,没有说出什么**的语言,像一支有组织有纪律的军队。然而事实要比这复杂得多,趁她倾过头的那一刻,一名黑衣男人突然出现在她身前,从背后拔出根铁棍对准她脑袋劈去!
“啊……!”姜梅惨叫一声,听到风声,她就立即扭转过头,头一偏,避开那铁棍,但肩胛骨却被打中了。肩膀瞬间失去了知觉,只剩一股剧烈的麻痹感,要是刚才被打中的是头,恐怕她就已经昏死过去了。
姜梅抱着肩膀呻吟起来,只是目前的形势不会给她喘息的机会。
“妈的没打中!换你了。”刚才的黑衣男人大吼一声,把铁棍一甩,又被接在另一人手里。接住棍子的男子没有丝毫怠慢,立即挥舞着铁棍朝她劈来!目标还是她的头。
姜梅的肩膀麻得要命,根本无法动弹,她只得举起另一只手,护在自己头上。乓的一声,铁棍落在她手臂上,手掌被震得颤抖,霎时间没了知觉。
男子打完,又将铁棍一丢,落到下一人手里,那人吼叫一声,一棒子当头劈来,却打在她的背脊骨上。她的身体登时往前一凸,仿佛脊椎要断掉;又来一人,抡起一棒,狠狠砸在她肚子上,身体突然又往后一凹,小腹火辣辣的,像是子宫要破碎!再一棒落到头上,姜梅被打得头破血流,活像被虐狗一般!打完一圈,铁棍又落到最先出手的男人手里。
男人虐笑着,提着铁棍朝她走来。姜梅再也受不住,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上,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捂着肚子,整个人瘫地不起。
她的意识倒还清醒,只是身体已然相反。
男人一把将她提起,啧啧道:“没想到这娘们儿挺能扛的,吃了咱们四棒子还没死。”
四棒?可是我明明被打了五次?
旁边跑过来一个黑衣男子,变得嬉皮笑脸:“还好没死呢,要死也得被艹死呀,这应该是个小乞丐吧哥,咋整?”
“等我爽完,随你们怎么处理。”被叫作“哥”的男人应该是这伙人的老大,他如此说道。
“完事后记得宰掉。”中间介入一个奇怪的男声,响在他们身后。
“那是。”不知道是谁随口回应道……
“我擦!”提着她的男人突然将她甩掉,震惊道:“这女的不对劲,我他妈用那么大劲砸的,她尼玛肩膀竟然没被炸碎!”
闻言,几个黑衣男子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身体,很快又全部退了回去。
“还真没碎!”“完好无损!”“我他妈以为都砸死了!”
“都闭嘴!”男人一声吼,叽叽喳喳的吵闹声顿时停止。男人盯着她,沉沉说道:“这女人出现在这里本来就不对劲,说不准是那个谁谁谁派来的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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