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换好衣服,姜梅换好三观: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的女孩,我还只是陌生人呐!……不过她很快就释然了:任何事情的背后都有原由,我也没资格说别人……
女孩抖抖身子,眨眼间又变得喜气洋洋,问:“接下来要做什么?”
“……什么要做什么?”姜梅不解。
“嗯……也没什么啦,去睡觉吧。”女孩嘟囔着小嘴。
“……”特么主权呢?老娘的主权呢?哪来一个乡野丫头混混?装特么自来熟?洗完澡就睡觉这什么道理?我看是想讹取我的信任、骗钱的吧?想是这么想,不过她也偷看加正面看了人家的**,算是扯平了。
她又想:不行,这是个怪家伙,我要对她深究细查。
“嗯……我们都是女孩子嘛,娇羞什么?”女孩语气平缓,或者说她很会洗脑,“洗完澡的话,应该就是去睡觉吧?”
这家伙问的都是什么问题啊……?姜梅没再听她叨叨碎碎,而是直接把沙发拆成两部分、移动,直到对着,中间隔着一张很小很小的玻璃桌。
姜梅坐在一头,用命令的口吻对女孩说:“你,现在,坐下。”
女孩很乖巧地坐在另一头,呆呆看着她。对视一会儿,首先低下头的肯定是坐在女孩对面的那个人。紧张个毛,对面就一果冻而已,而且还是虾条味的……我想知道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姜梅鼓励着自己,她终于真正直视起对面的女孩,气氛变得严肃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姜梅问道,她努力维持着气氛。
“我……”女孩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那你,你又叫什么名字?”女孩立即没规没矩地反问过来。
“我叫姜梅。”
“哦。那姜梅……”
“够了!没规没矩的,”姜梅一跺脚,皱起眉头,“你好歹也要加个‘姐’啊。”
“嗯……你几岁了?”气氛不攻自破。
“二十……”她如实回答道。
“哈!我二十一,”女孩一拍大腿,差点儿跳起来,悠悠道:“我才是姐姐。”
“……你跟我不熟吧?”她撇撇嘴。
“熟不熟有什么关系呢?我是人,你也是人,人与人之间不是应该互相帮助、互相理解吗?况且你还借伞我打……”女孩无视她的嘲讽,发扬起雷锋精神。
姜梅一听,也没再说什么了,便与她夸起了日常。
因为比起装坏人,还是装好人好些吧?
女孩终于讲完了。姜梅瞪大了眼睛,眼前这个令人羡慕的生物居然是只有在电视里出现过的;传说中的孤儿。听完她的故事,姜梅才明白:女孩之所以古怪,不在于她历经过万水千山;而在于她什么也没历经过。世间竟还有如此单纯的“成年孩子”吗?姜梅不禁感慨。
听完她的故事,姜梅才明白:旷世百态态态藏奇、无奇不有,细胞创造了人;人创造了世界,浩荡在世界的长河里,人却还在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发愁,“刷刷刷”早就该冲掉了。原来我这样的人只是冰山一角?姜梅不禁心野辽阔。
篱笆和石头围成了一个孤儿院,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生活在里面,同龄的孩子被尽数领走,唯独女孩留下来,真是件稀奇事。但孤儿院不能养人一辈子,女孩辞掉了陪孩子们玩的工作,独自一人走出去,可她什么也不懂。要是去农村,说不准找个土鳖子就好过了,可惜没有路费,女孩跑到高架上,差点被车撞死。一个男人偶遇她,教会女孩看红黄绿灯,并把她带回家。男人是个怪家伙,不骗女孩;不放火打劫;不和女孩啪啪,典型的三好学生。但男人很奇怪,会把女孩打扮成洋娃娃似的,女孩成了他的人体模特。很快女孩感觉无趣,便离开他,可是肚子又饿着了……
“所以你吃了五天的垃圾?”
女孩点点头。
“怪不得你身上这么香,肯定是跑去哪家餐馆捡麦当劳了吧?”
女孩摇摇头,说:“我吃的是生菜。”
女孩又说:“我身上涂了香水的,男人帮我涂的,是雨后芳香,洗不掉。”
“……”又无语。女孩胖嘟嘟的样子,养得好,不知道是喂了什么菜,令她心生怜惜。姜梅更怜惜的是那个男人,他肯定是个傻子;守不住肉的脑残。
可现在自己的情况不是和她一样吗?
姜梅想:如果我放着这个女孩不管,那我肯定是个傻子;如果真放着这个女孩不管,那她就没有住的地方。没有住的地方,就可能死掉。
姜梅想:我不能让她死掉。
于是她问女孩:“你在这里住可以吗?”
女孩说好。
她再问:“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吗?”
女孩怕,所以女孩沉默了一下,说:“小孩子眼里才有好人坏人之分。”
是啊,小孩子眼里才有好坏之分,她不是小孩子。
小孩子眼里才有好人坏人之分,她们都不是小孩子。不是小孩子,就不能像小孩子一样,我们可以跟任何人玩,因为我们都是人。
姜梅的心境打开了,女孩子为她开的窗。她扑过去,一把抱住女孩,挠她痒痒。女孩被挠得咯吱笑,她突然抓住女孩的胸部,很大;比她的大多了,像两只小兔子,女孩一瞢一瞢的,这是只属于两个女孩之间的亲昵。许久许久,姜梅放开她,离开暖暖的怀抱,女孩一股不明所以。
姜梅说:“睡觉了睡觉了。”她的脸上晒出笑容。
姜梅是个性格忽变忽变的人,可能前一秒和你兜着圈,有说有笑;后一秒又甩你个耳光,分道扬镳。她是心理病态;她想捏死这颗虾条味的果冻。
“嗯……我要在这里住多久呢?”女孩突然问道。
姜梅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不久就要走,女孩之后要怎么办,她不知道,女孩不能跟着她走。她没来得及想通这个问题。
她解释道:“我在这里暂住,很快就走。”
真的是很快就走。她还来不及想好那个问题……
第二天姜梅就走了,女孩六点钟醒来,揉揉眼睛,却找不到昨天那个女人了。女孩在客房小玻璃桌子上发现半页纸条,她打开纸条,里面画着两只小兔子。一只兔子里写着:
枕头下面,有一万块钱。五千当房租;五千作生活费,我把衣服留给你,你自己再去买一些。其它的,自己看着办。另外,钱里夹着房门钥匙。
把钱藏好,钥匙也别丢了。丢了,就去吃生菜吧。
另一只小兔子里写着:
果冻,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遇急先溜。
姜梅相信女孩,所以给了她一万块钱,因为“有钱,任性”;姜梅找来纸墨,字迹写得工整、文风,因为她相信女孩。所以姜梅想通了那个问题。
女孩合上信纸,眨眨眼睛,脸上不再阳光灿烂,而是一片沉寂。女孩沉罔,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唯一想起来,那个女人昨晚接了一通电话,然后没有睡觉。
因为才六点半。
昨晚,姜梅的手机来电:火急。速回。是父亲。
女孩来到卧室,扒开枕头。下面果然压着一沓钞票,红油油的一百张。只是钥匙不是夹在里面,它在上面,那么醒目。她呆立着,沉默许久……
(再一次交待:主线剧情时间为2009年,神十升没升上去,作者不知道。08年时姜梅遇到了女孩,但她现在已经因为别的原因忘记了当时的事,作者只是帮助回忆,顺便给读者一个交代,免得以后不知不觉又冒出个女“主”来。而剧本是在2014年写的,一直到男“主”出现后都有特定剧情,作者会做适当修改。写这章时,作者会不自觉想起多年前的点点滴滴,精神恍惚;写得痛,因为拿着笔,手里捏着一股劲,不知道读者会怎么想……总之再十几章后作者的用意应该就很明显了,这个剧本是高V的。)
姜梅心里又是一阵颤抖,她已经不记得那时发生的事,她一片恍惚,想动却动不了,越想越痛。
『错的是这个世界!』
姜梅还想着刚才的事;想着谁又是谁错了,但她应该早就不在意这个问题了。平常的时候,姜梅会很理性,之所以会想起这些,大概是因为……心理问题。
她的性格忽变忽变,或许明天就又好了!
只是,世界不会再给予她的明天。不知何时起,腐败的味道在房间里扩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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