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她爱上了画画。一张白白的纸,可以变成一条美美的彩虹。画两个圆就是一条小鱼;画三个圆就是一条大鱼,正方形是蜻蜓和小汽车。但画是黑白的,因为没有水彩,妈妈说不给买。于是她想要一盒水彩笔,她把妈妈给的糖攒起来,有很多,攒满一个小盒子。
一颗、两颗、三颗……她把盒子里的糖全部倒出来,再一颗颗放回盒子里。五彩缤纷的糖果,晃晃眼睛,她好想吃,她擦干净口水,忍住了。小女孩算着:一颗糖果半分钱,五彩笔两角五分钱。她终于算出来了,五十颗糖,五十颗糖能换一盒水彩笔。可她只有二十颗糖。
妈妈走进来,端着放有糖果的小盒子,她又扑过去,怀里抱着美美的画儿。她把画举给妈妈,欢笑着:“妈妈,快看看我的画儿。”妈妈没有看她的画,她把它藏到身后,说:“乖,以后不要画这个了,好吗?”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就嘟着嘴。妈妈奖给她糖果,笑着说拜拜。
她以为画的不好,妈妈不喜欢,她偷偷的画,画了很多很多。她渴望有一盒水彩笔,有了水彩笔,就能画出一条美美的彩虹。为什么彩虹是美美的呢?因为彩虹是用五彩笔涂画出来的。妈妈又推开门,端着小盘子走进来,坐到她身边,奖励她几颗糖。她有很多糖了。
她用手捧着糖,心里美滋滋,妈妈在一边看小桌子上的书,越看越恼火。她被叫过去,妈妈打了她,责问她:“谁叫你画的?”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憋屈着脸。妈妈说:“好孩子才有奖励。”于是妈妈没收了她的糖果,二十颗的糖果,整整两盒。
妈妈又说:“梅梅是好孩子吧?好孩子就要用橡皮擦把脏脏的东西全部擦光,不然就没有糖吃了。”妈妈的话好温柔,像海绵一样包裹着她变得暖洋洋,她拿起橡皮擦,一点点擦掉了童年的痕迹。
她擦干净妈妈的脸,妈妈的脸变得滑溜溜的,变成无脸妈妈。妈妈是个苛刻的人,行走在慢慢长路中,这似乎与她的以前有关?
这条长路的名字叫做“杞人忧天”……
小女孩长大后,变成了女孩,女孩有着灿烂的笑容;女孩是纯洁的天使。可是,妈妈不喜欢女孩。
爸爸是经理,总是在跟大经理套来套去;妈妈是经理的女人,总是要和大经理潜来潜去。妈妈是个污浊的人,污浊的人,总是和纯净的人格格不入。妈妈喜欢喝酒,她又喝了许多酒。喝了酒就要醉,醉了就喜欢打人,她打了很多人。她打了下属,又打了保姆,还要打女儿。
妈妈说:“你知道我的日子过得有多苦吗?”
她不知道妈妈的日子有多苦,于是要被打。她被打得不明所以,青红皂白,她抱着头,缩成一团,从此伸不开手脚。她说:“妈妈明明过得很好啊?”嗯,过得很好。
妈妈是个喜欢过好日子的人,要很好的日子才行。
后来,女孩上了高等中学,爱在草地上看蓝天白云。
她的母亲是大经理的女人,日子富裕到流油,这是他们共同努力的结果。父亲和母亲似乎有着很深的感情,父亲不反对母亲纠缠其他的男人;母亲不反对父亲怀抱其她的女人,因为她们都知道,对方一定是在为自己好。可能他们携手共度了许多,为了纪念他们共同的经历,他们决定生个孩子出来玩玩。还好不是个男孩。
只可惜,被用作“玩玩”的孩子生出了理性。她不想变成机器人,所以她不“正常”。不正常,就是个错误。
母亲捂着被裹躺在床上,累完了,她可以享受了。于是她看起电视,不是肥皂剧,是名人访谈。母亲指着电视,念念碎说:“人家比你厉害千倍、万倍;你不如人家的千分之一、万分之一。”有个节目,叫“最强大脑”,可能不久就会播出,母亲等待着,她要在那天把她批一顿。母亲跟别的母亲一样,喜欢说“别人家的孩子”。她无语,听到不厌其烦。
母亲又是个处心积虑的人,她给她买很多东西,说:“我给你买这么多东西,你一定要听你父亲的话。”她把母亲装的大盒子一倒,红色的衣服、红色的外套、红色的皮包、红色的高跟鞋,母亲喜欢红色。她喜欢黑色。(后来又喜欢橙色)
喜欢黑色的原因,是想要把自己藏起来,这样母亲找不到她,就不会寄来衣服了。可能接受越多、责任越多。
她喜欢轻闲,受莎士比亚、海明威这些大文豪的影响,写下几部剧本。母亲找到这些剧本,然后扔掉了。扔的她找不着。
她扔掉的不是剧本……
有一天,母亲躺在床上看“站到底”,突然把她叫来。她走到床边,等待母亲发问。母亲是个能说会道的人,一张嘴大道理不断,不容许被反驳。她静静听完这一切,拳头拽得老紧。母亲问:“你有什么特长?”
她默不作声。
母亲说:“你能有什么特长。”她又唠叨半天。
她终于忍受不住,说:“我有特长,我能写小书。”
母亲笑了:“写小书算什么特长?”
她坚定道:“因为那是梦想。”
母亲笑得暖洋洋的,“扑哧。”像人渣一样,眼神可笑充满鄙夷。
母亲用尖细的声调嘲笑道:“梦想……?”
毕竟在母亲心中,自己的梦想早就是已经决定好的。
她没有回答。她气得颤抖,跑出去,摔上门。母亲叫她,她没有回应,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在颤抖,为什么呢?因为梦想被践踏,完全式的践踏。少女的梦,本就是条沉重的担子,否定梦想,不停否定,就是不停地往里面砸石头。霎时她倒吸着冷气,心撑起来的天空塌了;身体铺成的地面崩了,她落入了绝望深渊。你所选择的这条路生来就是要被人否定的,这就像因为某人的建议你写成了一部百万字的书,你把那个人的建议珍藏着;发出来;好好感谢一场,然后那个人来了,甩了个冷眼的小表情,说当初那条建议不是发给你的……你走在不被人认同的错路上。
她想:母亲为什么能做到如此残忍?……如此残忍,如此的语重心长。
第二天,母亲扔掉了她所有剧本。扔的她找也找不着。
她扔掉的是梦想……从此她不再写书。
母亲是个自我中心的人,并且有着强大的己见感。
女孩站在雨下,雨淅淅沥沥的,掩盖了人生的苍凉。
转眼她来到一场舞会,这是中学时父亲为了当上总经理的舞会,是她的第一场舞会。她坐在镜子前,母亲替她打扮,替她换上红装、替她扎腰结带、替她涂口红、替她抹脂粉、替她绑发梢、替她系上蓝蝴蝶。
她还只是中学生,却打扮得妖娆得体。母亲在她背后叮嘱她:你爸爸的面子身价,多半靠你来拉了。
口红涂多了,她轻舔一下,母亲立即抽她一巴掌。母亲对着镜子,看得一清二楚,她又继续抹脂粉。鼻子有点痒,她忍不住,刚要抬起手,母亲又打了她一巴掌。下面母亲也看得一清二楚,她替她扎好蓝蝴蝶。打扮完了,她站起身,顿时脸上一阵排斥,阿嘁——她打了个喷嚏。母亲火了,连甩她两个耳光,打得不重,却打得心里嘣嘣响。
母亲说:“你今天无论怎样都要给我好好表现。”
好好表现。什么是好好表现?很简单,就是坐着不动、陪笑,很容易。有人逗她,陪笑;有人摸她,陪笑;手抚上她的大腿,不动;咸猪手摸她的酥胸,不动。笑容始终挂在脸上,不减。丝毫不减。
她奇迹般没有搞砸,事后,母亲表扬她,父亲表扬她。她是什么样的心情?早就忘了。后来,父亲当上总经理,忆起这件事,他把当初舞会上摸过她的人全部当头一棒。而她一直淋着雨,淋得满目疮疡。
她一直不明白父母为什么能做到如此程度,直到有一天母亲跟她聊起往事,她才明白一切。
母亲说:“我们这代往上都很穷,父母含辛茹苦养大我们,对我们的教育要比我们对你严格得多,这样我们才能长大成人。”
母亲又说:“当初我嫁给你父亲的时候,我们都很穷,我们有什么?我们有志气。我们受过严刻的教育,有能力打理起公司,不饿肚子。”
再就没有中听的话了。她终于明白:自己是受着老一辈的毒害。苛刻造成了传承效果、镜面效果,父母对她的严厉,是因为把她看作成了以前的自己。所有的圆围成一个圈,结果只有一条:父母按照自己所承受过的、自己的准则在培育她。
她接受不了,所以错的是她自己,错在她没有接受的能力……
再没有别的了。
ps:这里要打一个长ps。作者本想在这里倾诉一番,可现在又看得很淡了,这个ps是作者写了半个月后打的,因为一回更一直没发文。作者用的反设定,就是把自己的家境写反,但作者的家庭状况是与小说中不出一二的,就是很可怕吧。其中有一个场景是真实的,就是被作者的母亲喊去床边批了一餐,当她问及起特长时,作者回答的是“昼冥”,因为昼冥就是作者的梦想。然后老妈就把这两个字很恶心的喊了出来,当时作者就眼泪飘飘了。当然她没有撕我的书,我藏得她看都看不见。被母亲逼得想要自杀,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了,确实是因为写剧本,才让我找到活下去的动力的,因为那个时候没有手机。作者写了7年剧本,三年男主、四年女主,“透化世”只是其中一个小故事,是只反应黑暗面的一个故事,至少在作者眼里它不算大。然而把它搬上小说舞台时,作者才知道它是多么的重,开始真的没有基础,所以写得很死硬,但作者保证,以后的每一章……算了,作者不敢保证。这么说吧,该打字时就打字,该用手写时,还是用手写。还有,作者会努力让老妈收回那两个字的。
眼尖点的读者应该可以看出来,这两章里没有一个感叹号。因为作者早就已经不在乎了,但是,故事里的人确实是错的,换言之,作者所做其实也是错的,作者很清楚,因为写上剧本后作者就放弃了很多东西,这对于人生来说,确实是错的。错是错了,但也只能挥着一把泪继续往前走。写小说,它并不如读者们想象得般光荣,说丑点,就赚点骄傲,可能它就是个错。
希望读者们能稍微理解一下,不要说我凭什么这么说,因为你还得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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