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古街
夜色渐深，秋水三人踏进了古街，审视着周边的店铺，凌萱问道：“秋水师姐这里哪一家店铺是狰的产业啊？”。
“麻烦就在于这里一半以上的店铺都属于狰。”。
“一、一半？”。
秋水头疼地轻捏挺翘的鼻梁，“我们先想想哪些店铺最可能被用来存放不夜散吧。”。
秋水手中展开一张古街的地图，上面简单地标注出了隶属于狰的各家店铺。秋水和凌萱低头分析着各家店铺的情况，轻梦本来也想凑上前去，抱着逍遥正走向秋水时前方街角处的异动吸引住了她。清冷的月光下照，远处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那是小夜。
小夜轻轻仄歪着头，目光有些呆滞，和前几日害羞腼腆的她简直判若两人。看到轻梦注意到了自己，她拖着长长的外衫转身跑进了旁边的一间店铺中。
“师姐！那是苏燃城主的侍女！”。
’正在和凌萱商议的秋水一愣，从袖中拿出三个黑色的面罩，分别递与两位师妹。“这是能隔绝不夜散的面罩，仔细戴好。”。
三人按照轻梦的描述进入到了那家店铺之中，秋水手中拿出提灯，店铺中的货架上摆满了各式的瓷器和青铜器，几幅字画松松地卷起放在桌上。
门悄无声息地关上，回过头去，正见小夜面无表情地背着双手站在门前。
小夜脚步轻轻踏下一截木板，猝不及防的秋水三人就被翻转的墙板拨转到了墙的背面。
凌萱和轻梦急忙摆出紧张的防御姿势，逍遥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腥臭味，秋水举起提灯照亮了前方，只见前方传来阵阵嘶吼。数只黑色的凶兽被困在笼中，来回迈着步子。
“师姐，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他暂时关押这种野兽的地方。”，小夜推开一道隐秘的门从暗处走出。
秋水站到凌萱和轻梦前面，手中握住碧色的长弓，“你……”。凌萱和轻梦也防备地紧盯着小夜的一举一动。
“你们没有猜错，苏燃就是铁面。”，小夜似乎对那把长弓很感兴趣，目光一直流连在弓身的云纹上，“这些野兽就是不夜散所造就的，他们是和我一样的凡人，曾经是。苏燃和另一些人想要用它们组织起一支大军，不怕死，也没有痛苦。”。
“我希望你们能够替我把他杀掉，我一个人没办法将他拉下来。”，小夜直直地看着秋水的眼睛。
“那你为何要背叛他？或者你为何现在才前来和我们商谈。”，秋水仍是对这突兀的示好心存疑虑，“拿出证据来。”。
“噗”的一声轻响，小夜的外衫落在木板上，露出下面**的胴体。趴在轻梦肩上的逍遥转过头去，尴尬地咧咧嘴。
借着微黄的灯光，只见自脖颈之下，小夜白皙的肌肤上遍布青紫的伤痕，小夜平静地抚摸着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
“我很小的时候，他就收养了我，他就是这样把我养大的，他占有我，他虐待我，每天晚上。”。
“作为诚意，你们寻找的不夜散就在这店铺的一具石棺中。”，小夜指指屋中一个角落的厚重长棺，向秋水努努嘴。
谨慎地走到石棺前，掀开棺盖，秋水抓起一把白色的粉末，在面罩下闻了闻，对凌萱和轻梦点点头说，“不错，这正是不夜散。”。
“你们若是还是不相信我的话，可以去苏燃的地下室，扳动前厅左边的花瓶，就会出现地下室的入口，在书架上的第三层找到一本镶铜边的黄皮画册，这样你们就知道在他究竟是怎样的禽兽了。”，小夜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在欣赏着自己刚才的话，“大多数嘴里说着为你造福的人，在你帮他们达到目的后，他们就再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秋水用小盒盛装了些不夜散，随后碧摇就将整座石棺的内壁包裹住，看着火焰在石棺中熊熊燃起，秋水带着凌萱、轻梦走出了店铺。
“师姐，我们真的要去那个所谓的地下室吗，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啊?”，凌萱还是有些迟疑不决。
“我们还是有必要去城主府一趟，无论如何，那里必定有着整个事件的秘密，那个地下室应当是关键，我们也是要小心这是瓮中捉鳖之计，等进入城主府后听我的安排。”。
在黑暗中绿色的火焰静静燃烧着，一只火折子在火焰上过了两三下，被扔在了一堆古画上，没有灵气的支持，新生的火焰暖暖地发着橘黄色的光，火势蔓延开来，照亮了小夜离开的背影。
“报告大人，古街那边出现火灾，具可信情报，是那家店铺。”，一名黑衣人飞速奔入房间，半跪在铁面的座前。
铁面没有回应，大步走出房间，纵身跳向房顶，伴着瓦片被踩踏的轻响，铁面的身影飘向火光所在。
遥远的雪山中，一座大殿内部正是灯火通明，一名白袍老者走入正殿，却发现宝座上却是空空荡荡，老者随手拦住一名侍女，问道：“圣主大人去哪里了？我有要事相报。”。
侍女说道：“圣主大人又去了那个冰窟，他说还想再看看那座祭坛。”。
老者急忙转身走入大殿深处，石门缓缓移开，白色的气息四溢四周，老者倒吸一口凉气，步入其中。
“圣主大人，今夜褚城就能完成我们的计划，其他几座城池限于仙盟的阻碍，还是准备不足。”，老者拱手恭敬地说道。
“如此说来，这褚城偏僻边远的劣势反而成了我们的机会。告知其他几位使者，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下加快进程。”，一位背对众人的男子气度不凡地负手而立，微微颔首。金线绣边的黑袍拖曳在地上，男子出神地看着前方遍布冰晶的地面，一面剔透的冰墙后竟是封着一座高大巍峨的祭坛，黑色的锁链将祭坛层层围住，祭坛顶层是一具巨大的尸骸，莹白如玉的骨骼中赫然插着一根赤色的独角。
“只是这洞中寒气逼人，圣主你还是不要久留为好。”。
“我自有分寸，长老你先出去吧，我想再自己单独想想整个局面。”。
男子摸着硬如磐石的坚冰，侵入骨髓的寒气把他的掌心冻得发白，他自言自语道。
“他们把我们逼入角落，现在我们会拿回我们失去的一切，把我们的痛苦加倍还给施难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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