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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点亦是终点

起点亦是终点

这片世界承载于被称为“星海”的空间中。星海在两条奥素之河的交织中产生,分别是光奥素之河与影奥素之河。在这两条奥素河的影响下,星海划分为“光界”与“影域”两片世界。

传说在光奥素之河的源头,是一个称为“神之梦”的地方,那里存在着光界的创造神——绯诺伊。绯诺伊被凡灵们称为时间之光。正是因为绯诺伊的出现,时间的概念由此产生,之后才诞生了“星辰诸神”,光界也因此而来。

光之河的尽头是一片浓郁的奥素能量之海,无穷无尽,在这里他们两人第一次迷失了方向。不知过去了多少的时光,可能是一万年,也可能是一瞬间,最终有一扇巨大的由光组成的大门出现在两人眼前,万千碑冒险进入一探究竟。当两人跨过这道光之大门后,眼前的景象不禁震惊了两人,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目光所及是一片望不到边的草原,蓝天白云,和风徐徐。不远处是一座巨大的白色宫殿,他们进入其中,发现寂静无人,仿佛没人居住。穿越繁复的游廊来到庭院,只见庭院中央的凉亭下有一漂亮的女子正休憩。

女子见到万千碑只是微微一笑,温和地说道:“汝来了。”

当万千碑见到这个女人的脸时,却无比惊悚,犹如见到了鬼魂,甚至比见鬼还要可怕!

“是你!”万千碑手中光芒一闪,一把长剑出现,欲要刺向她。

女人没有害怕,而是平静地问道:“汝是要向所信奉的神发起攻击吗?”

“你不是神!”万千碑用剑尖指着她,一脸憎恶地吼道,“难道还想欺骗我吗?”

女人摇了摇头,否认道:“定是汝认错了。”

“那么你是谁?你真的是神?”万千碑稍微冷静下来。他仔细一想,玄荒应该不会用同样的手段再欺骗他,况且此地是“神之梦”,与影域相隔无限遥远的距离,身为影域之主的玄荒不可能来到这片神圣的土地。可他还是十分戒备这个女人,随时都准备击杀她。

“吾是谁?”女子顿了下回应道,“这并不重要。”

“汝应该明白,此处是‘神之梦’,乃绯诺伊具象化的产物。绯诺伊,她无处不在,在此处也在彼端,她无所不知,在过去也在未来……”

“你是绯诺伊?”万千碑有些惊愕的问道。

“是。”女人顿了下又答道,“也不是。”

万千碑一脸不解,微微恼怒的质问道:“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和玄荒长得一模一样?”

女人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温和地说道:“汝大可不必如此紧张,吾确实不是玄荒。玄荒化身成吾的样子欺骗了你罢了。吾是神的化身,是神的影子,光的影子。”

万千碑仍然有些不相信,“既然如此,你能怎么证明?”

“吾不会证明。”女人答道,“汝不是为了愿望而来吗?吾作为神的化身,能够达成汝的愿望。”

万千碑一愣,收起了武器,“你真的能做到?无论怎么样的愿望?”

女人笑着点头,伸手示意道:“请随吾来。”

这时特伊雅从衣服里钻了出来,她一直都听着他们的对话。她能听出不少关于万千碑的事。突然发现,自己完全不了解万千碑的过去,只知道他曾经作为一名神战士,参与了“神话远征”。其余的自己没多问,他也没谈起过。原来,自己竟对这个朝夕相处的男人一无所知。

“小万你怎么了?”特伊雅还是第一次见到神情如此严厉的万千碑。

“没事。”万千碑回答,然后摸着特伊雅的小脑袋,“我们到神之梦了。”

“这样就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了吧?”特伊雅脸上笑着说道,可是心里却有些难受。她知道男人的愿望是从未在历史上出现过,把他的一切都抹消,那么等于他马上就要离开自己了。有着漫长寿命的加纳斯精灵再次感受到了曾经亲朋好友离别时的痛楚感,还有一丝不舍。

“对。”万千碑也笑着说道,“这样你也能见到救过你的那个人了吧,难道不开心吗?”

特伊雅闻言,露出苦笑。这么多年过去,在我心中更在乎的人其实是你啊。她在心中说道。

在女人的指引下,他们来到了宫殿的深处。女人打开一扇大门后,里面不是富丽堂皇的大殿,而是一片无垠的空间。大门正前方是一道阶梯,由未知的纯白色岩石打造组成,悬浮于空中。

他们踏着阶梯,到达顶端。顶端是一处平台,空旷无比,在中央有一座祭坛样子的高台,一道光柱从高台上射入天空。而在祭坛前,还有一张石床,上面竟然躺着一名女子。女子的容貌与带领万千碑的女人十分相似,只是更为年轻,是一名少女。

万千碑指着石床上躺着的少女问道:“她是谁?”

“正是这个神之梦的主人。”女人轻声回答,仿佛怕打扰了沉睡的少女。

万千碑靠近石床仔细观察少女。少女衣着轻薄的白衣,白色的长发布满整个石床,甚至还如瀑布般落到地面。她身材娇小,胸脯微微隆起,脸蛋稍显稚嫩,肤色白皙,十指交叉安放于腹部,静静地躺着,十分安详。

“她便是绯诺伊?”万千碑在心中问道。他的脸上是不可思议,原来世间真的存在时间之光,而自己还亲眼所见。

“接下来请述说汝想要的愿望吧,无所不能的神会聆听汝的愿望并且达成!”女人激动的说道。

万千碑刚要开口,特伊雅突然打断了他:“小万,你确定要许这个愿望吗?就不能是别的愿望,为什么要自己去死呢?”

“我不是简单的求死,我所做的是为了拯救曾被我杀死的生灵,同时还有改变我犯下的过错……或许,我最终所需的正是一个简单的救赎吧!”万千碑答道。

“真的要许这个愿望吗?”特伊雅再次问道。

“真的。”

“好吧。”特伊雅虽然不舍,但也不会阻止他,“我会记得你的,永远!”

万千碑却苦笑,如果愿望真的实现,谁也不会再记得自己了吧?

“伟大的时间之光,光界之母绯诺伊,请聆听我的愿望吧!”万千碑向石床上的少女许愿道,“我要弥补曾经犯下的错误,拯救那些已死的生灵。同时为了自我的救赎,请把我的一切从历史上抹去,如同我不曾存在,世间没有万千碑这个人!”

然后是一片寂静,万千碑回头望了眼女人。女人微笑着说道:“神已经聆听了你的愿望,请进入台上的光圈中,便会即刻达成。”

万千碑进入了光圈中,一道神奇的力量瞬间贯穿全身。他能感受到法则的力量正在净化自己的身体……当净化完成,自己的一切便会不存在了吧!

特伊雅在此之前便从万千碑的身上下来了。她朝女人问道:“那个,我也有愿望,能实现吗?”

“当然。”女人回应道,“世间所有生灵的愿望在此地都有可能实现,即使是星魔种的愿望也是如此。只要你的愿望能被神聆听并认可,那么一定会实现的!”

“太好了!”特伊雅高兴道,“我的愿望是能再见到一个男人。我的意思是,要怎么说呢,就是一个救过我的男人。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名字,甚至没见过他的脸,可就是那个男人……我能再见到他吗?”

女人沉默了下来,然后淡淡的回答道:“其实你的愿望早已经实现了……”

“嗯?”特伊雅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当她明白时,便惊恐的朝光圈中的男人望去。

特伊雅快速飞了上去,指着光圈中的男人大喊:“你这个混蛋,骗子!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然而光圈的力量阻止她接近,特伊雅只能冲着一个背影吼道。

原来自己要找寻的男人一直都在身边,而自己却不知道,多么讽刺啊!

她的双目突然湿润了,泪光闪烁。

“为什么不告诉我?”特伊雅哽咽着问道。

“就算告诉你了又如何。”万千碑头也没回,冷冷地说道,“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终究会为了我的救赎离你而去,不过是徒增悲伤罢了。”

特伊雅立刻回头朝着女人喊道:“我不要刚才的愿望了,我现在的愿望是要他留下,不要他离开!!”

“抱歉,汝的愿望已经达成。况且神也不会为一个人的愿望违反另一个人的愿望。”女人也同样冷冷地说着。

“你们都是骗子!大骗子!”特伊雅大吼道,接着绝望的垂下脑袋,她的泪腺在此刻崩坏,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淌,抽泣道,“都把我当傻瓜,为什么?……对啊,我可真是个傻瓜……”可是不管她如何愤慨,如何悲伤,如何绝望,整个世界都无法改变。那个男人居然又要离自己而去了,这次是永远的离她而去,明明才刚刚相认。

“我不许你走!!”她大喊着伸出小手,向光圈中的背影而去。光圈的力量不断阻止她的接近,她使出所有的力量,希望能再接触一下这个男人,哪怕是衣角也好啊!

特伊雅的手指与个男人之间只差一厘一毫,离他那么的接近,明明下一秒就能碰到,可是却如同相隔万里,再无法前进。

“小万……万千碑”特伊雅哽咽着呼唤。最终她的体力再不能坚持,手指渐渐远离男人的背影,特伊雅大惊失色,但她已经使出了全部的力量。

最后也无法再一起吗?特伊雅闭上双目悲哀地想到。

就在她要被光圈的力量弹开时,一只大手突然紧紧地抓住了特伊雅。来自掌心的温暖直达心中,无比怀恋的温暖。特伊雅睁眼,眼前男人的脸清晰可见。

万千碑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柔声道:“再见……”

他的脸在特伊雅眼中逐渐化为虚影消失。

特伊雅的眼中同时一黑,失去了意识。

……

平台上只剩下女人与石床上的少女。

女人始终平静的在旁边观察着,当台上两人都消失时,漂亮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向天大笑:“万千碑啊万千碑,命中唯一能杀死吾的凡灵,终究不过被吾玩弄于股掌间,真是可笑啊!”

“世间再无万千碑,终于整个星海将成为吾的领域。”女人兴奋地张开双臂,“吾乃玄荒——‘影域之主’,万物皆要在吾的脚下臣服……”

女人激昂的话语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因为她突然发觉来自背后的异样。她转身看去,这一眼仿佛见到了世间最可怕的怪物,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尽管她自己才是世上最可怕的怪物才对……

石床上原本沉睡的少女竟然站了起来,漂浮于空中,双目微睁,白发飘扬。

女人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替他完成了心愿。”少女的樱唇明明未动,声音却从四面八方而来。

“不可能!”女人不可置信地吼道,“那些所谓能实现任何愿望的传闻明明都是骗人的!”

“的确。”少女很平静的说道,“我确实不能实现任何人的愿望。”

女人一脸的莫名其妙:“开什么玩笑?!”

“这不是玩笑。”少女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听见了他的愿望,这一次我一定要完成他的心愿……”

“难道不明白这样做的后果吗?”女人冷冷地问道。

“当然。”少女神色平静地说道,“完成了他的愿望,这个世界的历史将不再有他,一切都必须改变……时间的法则也因此崩溃……”

“这个世界……马上就要终结了……”女人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明明就要结束这该死的命运了,没想到你真的会去实现他的愿望!可恶!!”

神之梦的空间开始碎裂坍塌。阶梯层层坠落,平台也碎裂成数块,接连落入下方无尽的空间中……

“你错了!”少女说道,“即使我无法做到,我仍会结束这个世界,这是我与他之间的约定……”

“约定?”女人不解地问道,“什么约定?……”

少女没有回答她,而是朝她微笑着说道:“再见,姐姐大人……”

于是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中,迎来终结……

……

特伊雅从梦中惊醒。

“竟然睡着了……”作为加纳斯精灵,不同于凡灵,她们是不需要进食与睡眠的。然而有时候累了,也会偶尔进行休息,恢复精力。

加纳斯精灵居住在丛林中,在影域特殊的树木上搭建房子。特伊雅来到屋外,外面是永远的黑夜,影域中没有太阳。尽管如此,这个世界却并非黑漆漆一片,而是充满各种各样发光的植物与动物,连加纳斯精灵自己也能发出光芒,美丽动人。

特伊雅穿越树林,来到了树林的顶端坐着。她仰望星空,眼眸中满是明亮的星光。听说星光都是从一个叫做光界的地方发出的。

一个身影悄然来到她身边,然后关切地问道:“怎么了?特伊雅。”

来者是这片加纳斯部落的族长,她也是部落中活的最久的精灵,据说在这片树林刚出现时就诞生了。

特伊雅投入族长的怀抱中。她与族长一直都很亲昵,有什么心里话也会对族长说出。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特伊雅说道。

“什么梦?该不会是噩梦吧。”

“嗯。”特伊雅说道,“我梦到大家都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我很害怕,可是有一个男人救了我……”

“没事别怕,我和大家不是都还在么?”族长继续说道,“救你的那个人一定很善良吧!”

“嗯。”特伊雅点了点头,脸上是一个温暖的微笑。她在族长的怀中开始回忆梦境中发生的一切。

族长望了望天空,看着天空中闪耀的星辰,脸上有些不安,“听说神的战士们打败了从光界而来的侵略者,如今正要反攻光界,战争又要开始了吗……”

特伊雅没有听到族长说的话,她完全沉浸在梦中。

在梦中,她再次见到了那个拯救她的男人,对方背对着自己,而特伊雅只想再见见对方的脸,因为记忆中他的脸正逐渐消失……

特伊雅想开口喊出什么,可是却卡在喉间。她只能伸出手去,不断尝试靠近那个男人。

男人仿佛感受到了特伊雅所做的努力,回过身来,脸上是一个欣慰的笑容。

“万千碑……”

特伊雅轻声呼唤着这个男人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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