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头好疼,耳朵在轰鸣,脑子里像是钻进来一只蜜蜂。
“哗啦啦”的水声,下雨了?
身边貌似有什么东西在挣扎,切斯底里地喊着什么,但是组不成有意义的语句。
正午
DZR临时伤兵营
脑袋已经包扎过了,救我一命的是一个姑娘,一身美式装备,政府军。
“我还以为你抗不过去了,头骨都裂开了。”姑娘说着递给我一件大衣,“下雨了,穿上这个。”
中款风衣,是DZR的下等士官军装。
我身边躺着一个死去已久的橙镜,后脑勺有个窟窿,脑浆子流了一地。
“额,他死了……废物利用,我把他的大衣扒了,”姑娘解释道,“你比他更需要这个。”
“我的面具呢?”我摸着空无一物的脸问道。
“你掉下来的时候脸先着地,面具碎了……”
……我摸了摸头上的绷带,真他妈的疼。
“要不,你把他的橙镜戴上……”
好主意,这样我就是士官了,虽然是下等的。
“带种人都像你们这样,这么抗揍?”姑娘很好奇,“好多人像你一样,脑袋都碎了。但是,还能活着。”
只是运气好而已,我戴上橙镜,悄悄换了那个士官死尸身上的狗牌。
“对不住。”
后勤兵还在不停地往下运伤兵,有一些已经死了,是具冰冷的尸体。
“饶了我吧,求你们!”
怎么回事?
我寻声望去,一个政府军军官,被两个绿镜拖着,像条疯狗。
“我爸是议会会员,我有钱……我给你们钱!”
一个橙镜跑过来,一脚踹在他后背上。
“跪下!”
这个军官跪在地上喃喃自语,说的什么我就听不清了。
绿镜下意识地退了几步,然后橙镜毫不犹豫地用霰弹枪打爆了他的脑袋。
那个军官的头像爆米花一样绽放了,几块头骨崩到了我的手掌边,上边的血块受热凝固了,散发着血肉烧焦的臭味。
“你们的指挥官,特……什么克来着……”姑娘皱着眉头一脚踢开那块头骨,“他说逃兵直接处死,不论官职。”
直接处死吗?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把我吓了一跳,可能我现在已经神经过敏了。
“士官,指挥官命令所有长官到城墙上开会。”
原来是个传话的绿镜,他叫我“士官”?对,我脖子上还戴着那个死去士官的狗牌……脸上戴着他的面具身上披着他的风衣……
现在我应该说什么?这身是我偷来的,我其实是一个绿镜?
“去吧,士官。”姑娘忍住笑把我拉起来,“士兵,带路!”
“你也……”我有点惊讶。
“对啊,护士长。”她笑着答道。
……
来开会的只有十来个人,特来克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像。起风了,他破损不堪的皮衣随风飘荡着……
“就这么几个了?”他嗓音有点哑,“好吧,会议开始。”
稀稀拉拉的掌声,略显尴尬。
“我们没有木星炮了,中央把守卫军的炮兵调走了。”
“……”
“果然……”
有少数几个军官不满的唏嘘着。
“丧尸多次攻城,其中还夹杂这变异虫族,无奈之下我用掉了一半的尘晶烧城,”特来克顿了顿,“这点尘晶烧不了多久,估计烧烧就灭了。”
“怎么这样……”
“没有支援的话,我们……”
“唉。”
特来克扫视了我们一遍,对着我们鞠了一躬:“对不起了,各位。我们必须死守这个城,哪怕就剩一滴血。现在,我希望有人能为接下来的作战提出建议。”
“指挥官,建议没有,但这个坏消息我一定要说,”后勤官声音有些颤抖,“兄弟们已经没有多少弹药了,后勤处的弹药也已经告罄……”
“从死尸身上扒,东凑西凑能凑出不少。”
“可是指挥官……”后勤官欲言又止。
“好了,下一个。”
“指挥官,”我身边的姑娘站了起来,“伤兵缺少必需的药物,很多人严重感染……”
“除了带种人以外,其他伤兵直接枪决,”特来克面无表情地说着,“与其生不如死,不如死个痛快。”
“可是……好吧。”姑娘坐回位置上,一言不发。
“还有什么问题吗?”
……
“好吧,大家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等等,你就是指挥官吧?!”
一个穿着警署制服的男人气喘吁吁地攀上围墙,黑色皮衣带勋章,看样子是个警长。
“你是?”
“治安官,外城区的治安官,谢天谢地,”治安官喘着粗气皮笑肉不笑地说,“这里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兄弟们辛苦了……敢问,外城的百姓什么时候能撤离?”
……
所有人都一言不发,我能感觉到温度在逐渐降低,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
“这事你应该去问守卫军,我们管不着。”
“可是,守卫军的上校不知所踪了,现在他们的代理上校不接见我……”
特来克微微一笑:“我也不想接见你,请回吧。”
“我应该怎么和百姓解释?!”
“随你。”
两名绿镜会意地将治安官双手一插,毫不犹豫地把他拖出城墙。
“现在大家各司其职吧,散会!”
那位护士长姑娘悄悄挽住我的胳膊,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她笑嘻嘻地看着我,却没有说话。有几个士兵看到了我们的举动,但他们也没说什么,任凭护士长把我带下城墙。
“为什么?”
“你刚刚受了重伤,需要静养,”护士长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再说,后方比较安全,我们可以讨论一下……”
突如其来的子弹,洞穿了她的胸膛,少女的胸是那么柔软,子弹穿过后基本上没有减速。她就这样突然倒下了,殷红的血液表明了她是个普通人。她依旧瞪着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还沉浸在上一刻的喜悦中……
接着我的胳膊传来一阵剧痛,原来穿过她胸膛的子弹也射中了我的右臂。子弹卡在骨头里,伤口流着橙黄的血液。
“该死的!平民暴动了!”
我抬头向远处看去,数以万计的平民如同排山倒海般向我们的伤兵营涌来。其中包括外城的警察,他们胡乱向DZR和政府军开着枪,不知道有多少士兵死于非命。
我回过神来,必须通知指挥官。我转身跑向城墙,突然我恍惚了一下,那个姑娘……就这样把她的尸体留在那里?
愣神只是一瞬间,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忍着右臂的剧痛攀上城墙,少数几个试图反抗的DZR被暴怒的平民撕成碎片。他们无情地从重伤兵身上踩过,向城墙涌来。
我看到护士长的尸体被践踏,她漂亮的脸蛋已经面目全非……还在与丧尸作战的士兵们还不知道他们所保护的人民已经背叛了他们。
我喊叫着,向天空开火。
特来克默默地看着身后暴动的百姓,缓缓摘下脸上沾满血污的面具。他的心里在想什么?悲哀、愤怒、还是无奈?
“暴君!”
“土匪!”
“恶徒!”
“军痞!”
百姓们怒吼着,仿佛我们就是不让他们进入内城的罪魁祸首。
“我们要进城!”
“暴政终究会被正义推翻!”
他们热情高涨,无所畏惧地与我们对峙,仿佛有神灵庇护。
“奶奶的,这些刁民!”
“指挥官,要不要武力镇压?”
……
特来克笑了,眼泪从他的脸上滑落,笑得歇斯底里。
“去他妈的,”特来克吼道,“去他妈的带种人信条,去他妈的为了塞拉尔!”
“看到了吗?!我们就是贱民,就算当了DZR有了公民权也是下等贱民!”
“老子这么多年忍气吞声,为了什么狗屁议会,早他妈的没了战斗的意义!要不是为了这些百姓,老子……妈的,这就是我们所守护的东西!”
特来克连珠炮似的吼着,声音大的方圆几百里都能听见。他筋疲力尽地跪在地上痛哭,我们呆若木鸡地看着这个刚强的男人一点点崩溃,成为一个受了委屈只会淘号大哭的小男孩……
百姓们还在叫骂着,有几个警察还在乱开枪,一颗子弹射中了特来克的肩膀。轻兵护甲就是摆设,普通的警用狙击步枪子弹就像穿透一张A4纸一样钻进了他的肩膀,血液染黄了特来克轻甲。
特来克停止了哭泣,他站了起来,脸上流露出残忍。
“屠城,”他轻轻说道,“然后,撤回内城。”
疯狂机械手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好感度破亿的病娇缠上我了》、《深空彼岸》、《等我穿上小裙子你们就完蛋啦》、《夜的命名术》、《我穿越到全是女孩子的世界》、《异种执行官》、《明克街13号》、《格兰自然科学院》、《软玉生香:医妃每天都想休夫》、《守卫蔚蓝色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