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孵化(下)

孵化(下)

午前时分,我在绞木指定的那栋古老的朱特式建筑的影子里,远远望见了那个似乎已经等待已久的阴郁男人。

今天的瓦兰瑞竞技场会上演一场精彩绝伦的角逐,因此这条蔷薇高地的大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那些结伴赶往竞技场的卡拉索人,已经在欣赏莫顿的王牌魔导士黛丝缇娜·耶拿纳的表演了。

她会走向更高处,我会离她越来越远。虽然心里有些悲伤,但冠冕与鲜花终究不是我的舞台,在与爱丽莎相识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注定了要在阴影里行走了。

绞木见了我,很自然地走了过来。

“今天我们干什么?”我问道。

“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神秘地笑了笑。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黛丝缇娜今天早上被沙华家族的人抓了。”

“哦。”我努力克制住惊愕和恐惧,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但绞木似乎还是看出了什么不自然的地方。

“怎么了?”他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吃惊。她为什么会被抓?”

“说是她来王都之前袭击过沙华家族的封地?好像是这样的。”绞木说话不紧不慢。

我无法想象究竟发生了什么,黛丝缇娜的一切应该都安排得天衣无缝才对,我这边也应该是对黛丝缇娜调查的最深处才对,究竟是为什么……

“但事实还需要我们查个清楚。正好,委员会对那个兽牙很感兴趣,搞清楚那代表什么也是我们的工作之一。。”

绞木今天的穿着比昨日光鲜得多,蓝色和金色的孔雀绒装饰着白礼服,上面还有一些镀金装饰。也许是因为还要进出帕里克利宫的缘故,不能太引人注目;而我还是一身寒酸的黑衣,怎么看都是一位老爷和他的侍从站在一起。今天我有佩剑,他却因为礼服的原因而没有装备。

看来爱丽莎预测的不错,密臣瞄准这个难得的机会要去调查她的住处,而我则必须在帮助他们的表面下,尽量妨碍他们得知黛丝缇娜来王都的行程。

但我所做的一切真的有意义吗?如果黛丝缇娜向沙华暴露了她是如何来到王都的,我和爱丽莎除了立刻逃离瓦兰瑞没有任何办法。最可怕的是,很可能这个时候她已经招供,把我的事说出来了,我绝望地想。

到帕里克利宫的路并不远,我们选择步行,一路上只有盘踞的乌鸦和一些闲来无事的女仆们在街上闲逛,街道看起来空旷了许多,只有背后的一个远远缀行的红色倩影会偶尔出现在回过头的我的眼里。

我们一路无言,一方面我并没有什么话想对他说,一方面我不知道必须根据爱丽莎的计谋,将这位密臣一步步引向绝地是否真的能挽回已经失控的局势。

今天的帕里克利宫正如我所想的那样冷清,旁边的马厩里几乎没有停驻的马车,隔着围栏,可以看见花园里尚有几个纯血人的园丁在劳作,几个女仆正把被褥晒出来。

在其中,我发现了熟悉的面孔,我不敢久留,将绞木的身体作为掩体匆匆走进宫殿大门。

大厅前,几个卫士毕恭毕敬地向身着华服的绞木鞠躬,他们似乎不是昨天的那几个,我惊恐地注意到。

我们径直走向西花园,轻车熟路,穿过浮雕石柱撑起的长廊,我们来到了一条花径上。因为已是深秋,只有单调的海棠仍在绽放,火红的霜叶掩映下,那栋陈旧的建筑显得十分有情调。

这里就是我昨天第一次遇见奥拓的地方。

“纯血人只有在聪明才智上不输卡拉索人,大概是因为没有馈赠和漂亮脸蛋,他们才在某方面进化了吧。”绞木半开玩笑,他走到宅子的大门前,突然走向一边的柱子,蹲下来,仔细观察,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凑了上去,这才发现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结界。

“看,她真是个细心的女孩。”

那估计是塞利斯准备的,黛丝缇娜可不是这种在小事方面顾忌太多的人。

绞木用手指轻轻破坏了结界,这才踏上台阶走向大门前,用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铁丝打开了大门。

这个为贵族们提供的行宫与我和爱丽莎所住的公寓截然不同,我们所住的地方仅仅是干净、方便、舒服,不会觉得很厌恶,而这里则非常将就美观——客厅地面铺了香毯,墙也贴了墙纸,角落里撒了干花瓣和香辛料,还有些奇奇怪怪的画挂在四壁上,有一种很古朴而让人怪舒服的感觉。

“放开搜吧。记住你挪动东西的位置,搜完都给我归位,别找麻烦。”绞木提醒了我一句后,走向对面的两件客房,而我则走转梯上了二层。

先从哪搜起呢?我心里乱糟糟的,为什么黛丝缇娜会这样……

但我还是下意识地来到了主卧室,很显然,这就是黛丝缇娜的卧室。

里面的装饰比我想的要简单得多:咖啡色的墙纸,一张不知什么建筑的油画、一个黄铜梳妆台、一张小圆桌、两把藤编椅、一座暗色调的沙发、一个大衣柜、一个火炉一张看上去很舒服的大床。没有太多的其他装饰,但这应该是因为马车在凯勒斯特被毁掉所以很多东西没带来的原因。

卧室两面有窗,一面面朝花园外的街上,一面面朝花园,床头在花园的窗子那一边,床上有一张厚厚的软毯和一床绒被,没有折好,胡乱地裹成一团,衣柜半个门开着,衣服散落一地,看样子是为了今天出席比武而选了很久,这些都是女仆们在王都为她新购置的衣服吗?我不禁为她们感到有些悲哀。

我不禁先去查看衣柜,并不是很想看黛丝缇娜的内衣啊什么的,但是作为密臣,仔细调查每个地方是我必须要做的,不小心看到当然就没办法了。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另一扇门,映入眼前的还是花花绿绿的衣服,有些折好了,有些皱成一团,女仆们该是对她多伤脑筋啊。

我像是在犯罪一样地轻轻用手撩开那些盖在表面的礼服和长裙。

果然是内衣。想不到她喜欢这么大胆的……不管怎么说,我的内心还是一个男子汉啊。我满心罪恶感地把目光移开,但余光还是不由得落在那些可爱的内裤上。

这是为了调查,为了调查………

我的手像是不经意地触碰到了一条。

像触电一般,我连忙把手移开,羞愧地关上了那半边衣柜门。

我走到梳妆台前,那里和衣柜一样杂乱无章,全都是胭脂、挂坠和香水,但是有一样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个怀表一样的小东西,不过有盖子,一段用铁链拴着。我把它打开,那里面是一个男人的画像,他看上已经不在年轻,有些疲惫的笑容中透露着一丝悲伤,画像下面写着很细小的几个字。

莱门特·耶拿纳。

她的父亲吗?然而黛丝缇娜应该是将父亲软禁在领地色温,独自来到这险恶的王都才对,没想到她居然还这么珍惜自己父亲的画像,甚至一路带到这里来。

我轻轻盖上盖子,继续找其他有意义的东西,希望能发现更多线索。

梳妆台上还有另一张画像,是黛丝缇娜自己的,我没有多看,因为我发现了一个更关键得多的物件——兽牙。

我拿起它,细细端详,它呈自然的乳白色,上面雕琢了不知名的文字,这就是宰相大人给她的信物吗?

我拿着兽牙,下楼去寻找绞木,正碰见他在走上转梯。

“找到了什么?”他问我。

我把兽牙给他。

“就是这家伙吗?”绞木眯起眼睛,左看右看,似乎想看懂上面写的什么。

“这是剑齿虎的牙齿,应该出自黑铁人之手,只有黑铁山脉有这种老虎。”绞木陷入沉思。

“色温……色温人应该属于北种卡利朵人,虽然都同属莫顿地区,但卡利朵种和黑铁种应该没什么关系才对,那这个黑铁人的图腾是什么意思……”

“你在哪里找到这东西的?”他突然问我。

“在黛丝缇娜的卧室。”

“我要去看看。”

绞木闯进卧室,开始左右翻找,其实能翻的地方很有限,但他似乎是在尽全力要将事情查个究竟。

我站在他背后,有些不安,要是他找到些致命的东西怎么办?

“哈,有了。”他冷笑一声。

“什么?”

“这位大小姐还有些日记的习惯啊。”他拿出一个用牛皮包裹的小书,“这年头,有这种危险的习惯可不好。”

我这才发现圆桌上摆着的墨水瓶和钢笔。

爱丽莎。

我把手伸进衣袋里,掐死了一只虱子。

这只虱子是爱丽莎的使魔,掐死它,代表我示意爱丽莎可以动手了。

不出我们意料的话,黛丝缇娜现在是被监禁状态,所以今天没有其他地下人陪同我们,因此计划成功率不知道高了多少。

“……今天,那个叫多衮的男人又向我献殷勤,真的很麻烦,这种三教九流的人为什么总喜欢黏我呢……”

绞木粗鲁地坐在少女的床上,盯着别人的日记笑出了声,而我却不知道怎么的,一丝怒火悄悄升起。

“我们看看她的日记怎么样?”他向我招手,示意站着的我过去,我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

“……蓝恶魔的想法我很清楚。”他轻轻读出声来,“堪察韦一旦覆没,私人恩怨和家族仇恨就全都报了,但我还没有信心帕兰蒂会帮我们……”

“这**还认识蓝恶魔?真是个乖巧的贱货。”绞木低俗的骂声十分刺耳。

遭了,这个蠢货。我心里大喊倒霉,这样一来密臣当然会立刻把注意力都放到那宰相身上,其实效果都是一样的——结局总是我和爱丽莎会完全暴露。

再接下来,绞木没有读出来了,我很不安,因为黛丝缇娜肯定会对我们从凯勒斯特来王都的那些经历诉一番苦,她应该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密臣会这么轻易地到她家来看她的日记吧。

我不得不伸头去看绞木看到了哪一页了。

“为什么塞利斯会让我原谅那个男孩啊?如果不是他,我们根本没有必要来王都,只要拜尔一点头,明明一切都那么顺利……”

“反正她大概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不如我们把笔记拿走好了。”我站在绞木身后,打断了他的阅读。

他知道的太多了。

“说得也是。”绞木背着我,关上了书,“拿走吧。反正他们迟早也会知道有人闯进来过。而且她已经被沙华家的人抓了,有人公然搜查她的房间也很正常。”

我们走出宅子,穿过围栏可以看见许多卡拉索人已经从竞技场回来了,似乎都在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什么,不用说也知道是黛丝缇娜的事。

“喂,石像鬼。”绞木突然叫道,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是在称呼我。

“你的夫人什么样子呢?我还没见过呢。”

“哦……哦,她啊……”我一时语塞,因为同灰眼的初次邂逅时,我为了敷衍他才说我有一位爱人,与我同居,那就是爱丽莎。

“她是彼岸人。”我扯着谎,“挺可爱的一个女人。”

“哦……”绞木没有再多问,他又翻开日记,似乎在找什么线索。

他在怀疑我?我能感觉自己的心在剧烈跳动,没办法了。

出了帕里克利宫,原本冷清的蔷薇高地街道瞬间充满了大量盛装的男女,这种感觉十分怪异。但更让我不舒服的是,这样我就看不到爱丽莎在哪里了,但那股强烈的杀气始终在我们后面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你不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吗?”我走到绞木前面一点,压低声音问。我当然是知道谁在跟踪我们了。

“是的。”他面色凝重,还是继续走,“已经跟了很久了。不清楚那人的身份,先到地宫附近再说。”

我们直奔黑福德区,穿过几条大街,走过横跨于黑城河上的塔里昂大桥,不一会儿就快到位于老奴广场附近的地宫了。但绞木始终不敢打草惊蛇,更不敢贸然改变路线,先去寻求地下人的帮助。

“这边。”我指指左手边的一条小巷,这是通往地宫的捷径,绞木似乎有些慌乱,听从了我的建议,跟着我走了进去。毕竟他是老鼠,不是蛇,咬人之类的工作他是不擅长的。

小巷长而窄,两边都是高大的卡拉索建筑的两壁,这种地方积聚着的大多是穷苦的异民族人类的孩子,见两个似乎身份高贵的纯血人走进来,那些缩在雨棚和墙角的瘦小兽人们有的围过来乞讨,有的离得更远了,像是在害怕什么。

绞木一边疯狂地在黛丝缇娜的本子的空白页上撕下一页一页的纸,用自己的笔在画些什么,一边一脚踢开那骷髅一样的孩子,吓得其他兽人都跑开了,但因为营养不良而无法跑得很快,那一瘸一拐地规避我们的样子我一直都无法忘记。

爱丽莎随即跟上来,酒红色的袍子在风口上被吹刮扬起,看起来颇有气势,这就是我和爱丽莎约定好的地点——除掉这位密臣的绝佳地点。

“你到底是谁?开诺家的杀手?”绞木终于站住了脚步,转身质问爱丽莎,声音中充满杀意。他示意我拔剑,同时自己也在手里开始酝酿黑魔。

“去问臭鼬吧。”

爱丽莎没有给绞木任何做准备的机会,几乎是闪烁着攻过来,她的袍子下隐隐可见的致命刀锋目的十分明确——那就是绞木的喉咙。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绞木为了挡下那突如其来的一剑几乎将自己的整个左下胳膊捐掉,孔雀绒华服上沾满了鲜血,他踉跄退后,手中的黑魔立刻也消失了。

“受死吧。”他似乎没有感受到痛,狰狞地笑起来,地下人就是不一般。尽管他被迫停止了黑魔,但刚才在那些纸上画下的结界开始作用了满地散落的纸都开始冒出黑红色的光芒,爱丽莎一剑砍断其中一个,而结界却没有停止。

“你以为你会有机会破坏结界?”绞木身边泛起血色的涟漪,一阵阵的波涛一般的咒术波纹拍向爱丽莎,这让她无法靠近绞木半步。

随即绞木开始继续默念黑魔,阴影构筑起来的黑色法杖渐渐形成,但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黑魔伤害体力,但我没想到居然效果这么强。

接下来,爱丽莎身上发生的一幕彻底颠覆了我对她的认识:只见她变得非常高、纤细的四肢开始变得肿大、斗篷里的头发冒出,顺着脸颊向下生长、她脚上的皮靴被完全挤裂炸开,带着白色绒毛的爪子伸了出来。最后,她变成了一个完全不像人类、看上去就像是白色山猫、老虎和人熊的结合体怪物。

“真是个大家伙。”绞木哑然失笑,他完全没有料到杀手居然会是一头野兽,但他立刻施法,想尽量在怪物接近他之前将其消灭。

我不知不觉已经看呆。我只在在鸟巢的死斗场见过爱丽莎的爪子,在我的印象里,爱丽莎的形象就是一只白色的大猫,却从来没想过会是这种模样。

“石像鬼,绕到它后面去!”绞木命令道,我只得照办。在爱丽莎向我暗示可以下手后,我才应该倒戈,否则行动一旦失败,我就不可能在瓦兰瑞带下去了。

我迂回跑向爱丽莎身后,拔剑想攻击它的后方,但爱丽莎那根硕大的尾巴立刻把我扫飞老远,我被打到一个闲置的小贩的车上,痛得背过气。不过这样正好,我就不用起身再挨打了。

这一刻,绞木那边突然一把刀飞向野兽,也**了野兽的左臂,它痛得一声怒吼,随即双眼开始发起红来。

他彻底把那女人惹毛了。但这时绞木却冷笑着向天空中发射了什么东西,在黑福德区上空炸出一种奇异的声响。

“地下人马上就来,你等死吧。”

说罢,绞木像是燃尽生命使用起黑魔,强大魔力铸成的黑色长剑在他手中挥舞起来,重重地砍在怪物身上。

但怪物没有因为受伤而后退,它疯狂地撞向咒术波浪,用那双巨大的爪子怒拍绞木,每一巴掌他都极难应付。

绞木虽然是老鼠,但战斗力还不是一般人能够匹敌的。咒术涟漪虽然已经困住了爱丽莎,但这样下去绞木还是必死无疑,他看准一个时机,从怪物腋下溜了过来,为了保存体力,他划伤怪物的肱肌之时立刻停止了使用黑魔,逃到怪物背面。

这是最后的机会,绞木已经不行了,爱丽莎只是用了力量,而没有使用速度和他作战,但这也够他受了。

“把剑给我!快!”他疯狂命令朝倒在地上的我。

我缓缓站起来。

“快把剑给我!”绞木怒吼。

“对不起。”我朝他微微低头。

“快给我!”

“给你什么?”我把剑抵住他的胸膛。

他傻眼了,也许他永远不会才到,原来密臣中也有叛徒吧。

“叛徒!叛徒!叛徒!”他声嘶力竭,青筋暴起,眼球几欲鼓出,我不想看他的丑陋样子,别过头去。

因为有爱丽莎替我说话。野兽的爪子抓住了他的头颅,强行把他的头掰了过去。

“知道我是谁了吗?”那是甜美的女声,我一看,爱丽莎的头半边幻化成人类,笑盈盈地看着涕泪横流的绞木。

“是你……”他的声音发颤,“你是来干什么的……瓦兰瑞已经不亏欠你什么了……”

“告诉我,他去哪了?”

“不知道……我们不知道他的行踪……”

“这瓦兰瑞还有你们不知道的事?”

“现在王都已经是孤岛,什么都逃不了诡面的眼睛的。”他倔强地大喊,“包括你,还有你!”

他指着我。

爱丽莎稍稍用力,兽爪下的人头被扭了三百六十度,他的身体渐渐倒了下去。

爱丽莎开始恢复人形,她的身体犹如压缩和重塑,白色体毛又变回头发,但被挤烂的衣服却散落一地,只有那件宽松的酒红色长袍得以保存,我拿起长袍为她遮住身子时,那在耀眼的白发包裹下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艳**,上面还有深深浅浅的血红伤口,让我的心跳几乎停了一拍。

“终于结束了。”我歇了一口气,看着眼前半裸的少女,“你的伤没事吧?”

“擦破皮而已。”她抬起手臂,腋下一道口子从那娇小的胸旁边划向背部,这就是绞木冲出重围时对她造成的伤害。

“还没有结束呢。”爱丽莎望望巷子两口,暂时还没有人来,那些兽人小孩子早就跑了。

“地下人要来了,你还没受伤呢。为了在肃反委员会继续潜伏,我不得不也弄伤你一点啊。”

……

“好吧。”我犹豫片刻,答应了。

“别把我弄太惨。”

“不会的,我那么喜欢你的。”

少女浅笑着,用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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