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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樂章009 與死神的交易

天使樂章009 與死神的交易

「夜鴉旅館?」克林克不禁詫異道,「怎麼開在這麼偏僻的地方,會有人來嗎?」

那女子盈盈笑著,說了一句讓克林克似懂非懂的話,「應該來的會來,不該來的絕對進不來。」

被女子這麼一說,克林克反而更加糊塗了,思考半晌才道,「難道我是應該來的?」

「不,你不應該來這裡,本來你應該是我們的頭號黑名單,但是凡事總有例外。」那女子又道。

這句話又讓克林克吃了一驚,於是順著問道,「為什麼我是黑名單?例外又是指什麼?」

那女子如沐春風的笑容依舊,卻並沒有再開口。克林克見其不肯說,直覺死纏爛打也一定不會有結果,便隨口問道,「看起來你還很年輕啊,怎麼在這種昏暗的地方打工?」

「克林克先生過獎了,小女子雖然有三分姿色,但是如今也已經年近百歲,對於人類來說已不年輕。」那女子語出驚人。

克林克恍然大悟,「你是死神使者!這裡是死神情報部!」

那女子以如夜鶯般動人心弦的聲音笑了兩聲,「小妹名為凱瑟琳,自二十歲起便被派往凡間,在此夜鴉旅館駐守,如今已經將近八十年了。」

克林克又是驚了一下,道,「八十年了?據我所知死神情報部為了避免被發現,數量不多,常到死神情報部的更是少之又少,為何不在有人來時或者緊急情況才來駐守?」

「如若待到用時才駐守,哪還來得及?」凱瑟琳道,眼神中卻是透出一分傷,一分寂,也是透露出了一分隱隱對克林克的鄙夷。

聞言,克林克方覺失言,迅速調轉話題道,「方才是你救了我嗎,還沒來得及道謝,在下克林克,多謝小姐相救。」

凱瑟琳見克林克窘態,又故作姿態的神情,由不得摀嘴輕輕一笑,道,「可不是我要救你的呢,上面有人點名要見見你,這不才救了你,要不然以你大天使之首的墮落天使身分,遠不止要死幾百次呢!何況我也不算救了你,只不過把這個昏昏欲睡的迷途天使帶回到死神的懷抱而已。」

「上面有人要見我?」克林克怪道,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死神陣營的人要救他一命。正當克拉克這麼想的時候,凱瑟琳打開了身後的密道,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指向了一個漆黑密道的深處。

克林克走到密道門口,聚精會神向密道深處望去,卻捕捉不到一絲任何的光,就連外界的光也只能照射到密道一兩米處,便被黑暗吞噬殆盡。

「克林克先生,可別讓大人物久等了。」凱瑟琳微笑著道,克林克這才覺得,這絕美而又白皙的笑容竟照得像死神的微笑,在克林克的心底揮之不去。

告別凱瑟琳,甩開那張陰森的笑臉後,克林克略帶遲疑地向密道深處走去。走過沒兩步,身後老舊的木門便吱吱啞啞地關上了,一霎那,整個走廊失去了最後一絲螢光,徹底被黑暗籠罩。

這還是克林克降臨人間以來,第一次感受到恐懼的感情。就算是搶劫惠風銀行,也只是微覺緊張,可是面對過天界十一天使的克林克竟感覺到恐懼,卻是前所未有的。

雖然害怕,但是克林克還是堅毅地邁出每一步。每一步踏下便會在這狹長的走廊中,響起清脆的回音,從近至遠迅速散去,然而回音就像有去無回般,一直散了很遠依然沒有找到密道的盡頭。

克林克由不得打了一個寒戰,心想死神的秘密通道怎麼會建得那麼長,又什麼緊急狀況還得跑上許久。恐懼的催使下,脈搏心跳開始加速,克林克甚至能聽到血液流動的聲音,於是腳步越來越快,慢慢小跑起來,到後來乾脆全力向前衝刺,只想一心離開這詭異的隧道。

不知跑了多久,克林克的雙腳開始麻痺,全身都出現乏力的跡象。克林克乾脆張開黑羽,向前飛去,狹長的走廊勉強能夠容下克林克飛行。讓克林克驚訝的是,無往不利的黑羽在碰到走廊邊緣時,竟會發出金屬交錯的聲音,看起來這裡的材料是專門為防禦天使的攻擊而設的。

克林克懼極反靜,強壓下懼意後,拖著疲憊的身軀向前飛去,不再去理會走廊的材質和漆黑的環境。

正當克林克這麽想的時候,視野突然明亮起來,原來他已經穿過了走廊的盡頭,來到了一個輝煌的地下大廳。大廳以石磚建成,四周圍插著一些火把,火把上燃燒著詭異的藍色火焰,火焰不斷地跳動著,看起來將要熄滅,但是這些不多也不亮的藍火卻剛剛好照亮了這個大廳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細節,也不會讓人覺得昏暗。地上鮮紅色的地毯一直向前鋪,直到大廳的盡頭,才放著一個奢華的紅色座椅,諾大的大廳中才放了這麽一個座椅,顯得空曠之至。

座椅上,凝聚著一團濃濃的黑霧,那黑霧似乎是感應到了克林克的到來,於是漸漸凝固成形,變成了一個正慵懶地坐在椅子上的青年。那青年看去應當正直壯年,臉色卻蒼白無力,眼珠深深地陷入了眼框內,雙眼正無神地盯著不知哪裡發呆,一席貼身的燕尾服包裹著枯瘦的四肢,顯得他骨瘦如柴,弱不經風。恍然數秒後,才向克林克望去,勉強地擠出一個乾澀的微笑,「原來是偉大的克林克大人到了,還請不要介意我老人家的失禮。」

與其外表截然不同的是,他的聲音竟然是那麼的動聽,陰柔中帶著一分磁性。說著,那青年一揮手,克林克身旁邊出現了一個與那青年坐著一模一樣的奢華座椅。

克林克卻是沒有直接坐下,雙眼直直地看著青年,驚訝大呼道,「死神沙利葉!」

「能被克林克大人認識,還真是莫大榮幸。」沙利葉道,臉上依舊掛著那一絲乾澀的微笑。

克林克當然認識沙利葉,從有記憶起,克林克就被教導沙利葉是邪惡勢力的象徵,拉扯世間所有生靈走向滅絕的不歸路,死後的靈魂也不得以保存,全部都會被沙利葉或其他死神吞噬,他們貪婪地掠奪靈魂以求自己力量的增加。不論何時何地,沙利葉都是天使和人類的全民公敵。

似乎看穿了克林克在想什麼,沙利葉直接道,「一定又是那個該死的上帝把這些誑語灌輸給你的吧。」

克林克一驚,發現沙利葉竟然能夠直接看穿他的所思所想。不過轉念一想,雖然眼前這個傢伙看起來弱不禁風,但是沙利葉的名字可是能夠與上帝比肩的存在!連上帝都要重視的生物,就算克林克此刻尚未受傷,仍然保持者與托馬斯決戰前的實力,在沙利葉面前也沒有任何勝算。不過如果沙利葉想要殺克林克,恐怕早就動手了,何必到這麼大一個圈子?想到這裡,克林克馬上放鬆下來,看來沙利葉是真的想要做交易。

不知是不是克林克的錯覺,沙利葉的微笑稍稍出現了一絲變化。

「那麼克林克大人,相信您一定很訝異,為什麼我要和你做交易。」沙利葉換了一個較為正經的姿勢坐著,開始講正事,而克林克聽到這麽一個大人物對自己用敬語實在感覺怪怪的,「其實這件事並非我自己做不到,但是你做到了,算是我欠你一個人情。」

克林克心裡一大跳,來自死神沙利葉的人情,這個任務的報酬可不算不小,若真要比價值的話,大概跟上帝許願然後跟你保證一定會實現的價值差不多。

「您也看到了,我在人間苦心經營那麼多年,也才在一些偏僻的地方建立了一些小小的根據地,這其中最大的阻力,莫過於光明天使。如果克林克大人,不論用什麼手段,只要您能將他們一舉殲滅,在下感激不盡。」

一聽到光明天使的名字,克林克的神色不禁精彩起來,雖然光明天使還沒有找上門來,但是相信自己有一天一定會遇到,並且和他們作對。只要給克林克足夠的時間恢復力量,那麼打掉一些光明天使,可謂綽綽有餘。

「這個沒問題,舉手之勞,不過我還需要一些時間恢復力量,不知您能不能等上一段時間,尊敬的死亡天使,沙利葉大人?」克林克恭恭敬敬道。

「可以,反正我已經等了幾千年了,也不差這點時間。」沙利葉滿意道,「在你殲滅光明天使前,我可以為你提供一些幫助,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先問一句,你還想不想回歸天堂?」

沙利葉的這句話問得突然,聲音突然從陰柔轉換成充滿莊嚴的力量,雖然聽上去依然有氣無力,但是克林克知道沙利葉是認真的在問。

「想,」克林克猶豫了三秒後道,「我想回天堂殺了那些沒有感情的機器。」

克林克語氣平淡,殺天使在他口中,貌似只是再說一件平常不過的事情。

沙利葉先是頓了一頓,然後大笑道,「好,好,果然沒看錯人。」

說著,沙利葉抬起手指指向克林克,一道黑霧驀然竄出,克林克只看到一團黑霧向眼前衝來,隱沒在自己胸膛,連反應都來不及!

克林克只覺全身劇痛,急忙檢查自己身體,卻發現那一團黑霧並沒有攻擊他的身體,而是在不斷強化!並且嘗試與克林克的身體兼容。那團黑霧緩緩從胸膛離開,遊蕩這個身軀,黑霧經過的地方總會留下一些來改造克林克的身體,就連內臟也被黑霧徹底強化,最終停留在了心臟上,然後漸漸隱沒進去。

克林克發現,從心臟崩出來的血液,竟全部帶著許許黑霧!

「這是...」克林克完全驚訝於沙利葉的通天手段,竟然能夠讓與死神完全相反的存在天使變成一個死神!

「放心,你不會成為真正的死神的,不信你張開羽翼試試?」沙利葉慵懶道。

克林克據言張開羽翼,羽翼從原本的深紫色,變成了徹徹底底的黑色,黑得發亮,黑得奢華,儼然有帝王之姿!克林克隱隱感覺,現在的黑羽比以前的要強得多。

「多謝沙利葉大人。」克林克離開座位,半跪道。沙利葉如此做,雖然讓他變成了一個遊走於天使與死神間的怪物,卻很大程度上增強了他的天賦和潛力,只要給他時間,超過曾經的自己絕不是難事。

「小事一樁,這只是預付款,我等著你的好消息。」沙利葉道,然後閉上眼睛,開始假寐。克林克知道,沙利葉這是要送客了。

克林克轉身離開大廳,剛走進走廊沒多久,耳邊突然響起沙利葉的聲音,「小子,論輩份,你還欠我一聲岳父呢!」

克林克心中一驚,卻沒有回頭,依然向前走去。

「沙利葉,你就這麼相信這個大天使?我看他現在和其他墮落天使沒有什麼不一樣啊。」一個皮膚白皙到顯得不健康的女人突然出現在沙利葉身邊,而且很不尊重地坐在沙利葉椅子的扶手上,然而沙利葉權當沒看到。

「我當然相信他,別忘了,他可是為了我們的女兒而被貶下天界的。」沙利葉淡淡道。

「那也不值得給他一滴原血吧?要知道,讓我女兒受這麽多罪,我還沒跟他算帳呢。」

「不給他,其他人恐怕也受不了這原血了,恐怕一入體就要自爆而亡。」

「嘖嘖嘖,還想著要給別人,先顧著你自己吧,你身體可堅持不了太久了。」

「呵呵,小麻煩而已,再撐個幾百年不是問題,到那時候,相信克林克早就把墮落天使滅了。」

「你就這麼相信克林克?」

「我不是相信他,我是相信我女兒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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