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门口,数十万人已在此厮杀一个时辰有余。死伤不计其数,血流如江似河。仁义会中虽有玉笛客这等强豪,却依旧无法追平朝廷军在人力上的绝对优势。但即便死者多是仁义会群侠,他们却依然保有能与中原军势均力敌的士气与战力!随着战斗持续,朝廷军越打越心惊,仁义会则是越战越骁勇!
“统统住手!”突然,一道洪亮声音横扫战场,惊得双方人马同时一顿,竟在一瞬间止住了整个局面!众人举目四望,却在皇城之外,仁义会战线后方一座房舍顶上找到了两个神秘人影!为首者年纪轻轻,约莫三十,身着黄色太子龙袍;从者乃是一名年过花甲、白发长须的老者,身穿一袭白袍,身份不明。但刚才那一声长啸便是出自老者之口,想必也是个内功深厚的不世高手。
太子段奕双手倒背身后,居高临下,扫过全场众人,张嘴说了几句话。然而因为距离遥远,因此并没有人能听到。倒是在他身侧的老者运气提声,如雄狮咆哮般喝道:“所有仁义会的人听好了!贼首平春秋既已伏诛,此战胜负已定,已无再战必要!”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太子又对我慕濂说了一句话,他便双手高举一张托盘,上搁平春秋首级,展示给众人看。群侠中有眼尖者,见状不觉失声惊呼,群侠才相信,盟主真的死了。激斗正酣之际,遭遇如此凉水浇头,众人瞬间战意全失,纷纷丢下刀剑。
我慕濂又转述太子之言:“尔等虽有犯上之举,但考虑到平春秋为人奸邪,多以卑劣手段胁人相从,罪恶不能一言蔽之。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感怀浩荡皇恩,今可予尔等一次赎罪机会——缴械投降者,不杀!”
话音刚落,就看仁义会群侠哗啦一片全数跪下,便是先前杀人最凶的玉笛客此刻也早已还剑归鞘,双手托着,以示不争。然而,仁义会中仍有两三成的人依旧不肯屈服,既不放下兵器,也不下跪讨饶,不仅如此,他们脸上还挂有疑惑神情。然而,太子殿下却没有给他们任何辩解机会,当即通过我慕濂下令道:“众军听令!将混入仁义会的炽戮军尽数铲除!”
守军听令,立即予以响应,数千人从城墙内奔涌出来,直取尚未回神的炽戮军!一者闻风而动,一者不明所以,此消彼长,只在第一回合的交锋中,炽戮军便被人数远少于自己的中原军剿灭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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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经过朝堂商议,得如下结果:
其一,仁义会一方所有罪责皆由盟主平春秋承担,参与谋反行动的群侠在向朝廷宣誓效忠后以无罪论处,不效忠者判处十年牢狱之刑,或发配边疆,以补足边疆守军差距。
其二,因先帝在此战中遇袭驾崩,国丧三日,全京城戴孝一年。
其三,太子段奕即刻继位登基。新皇下令,京城内御敌兵卒皆有功,加俸立功;但文武百官决策不力在先,虽有功绩,却不足以补过,罚俸半年,以示惩戒。
其四,自新皇登基之日起,为维护武林公义,朝廷将只认可仁义会一派存在。其他所有私立门派将被视为占山之举,与谋反同罪论处,凡举报属实者,赏银百两。
至此,武林联盟仁义会叛乱之战,以朝廷大胜而告终。武林划归一统,新任盟主将由朝廷指认。炽戮军借助仁义会从内部瓦解中原之计也就此破除。南疆苗黎国与东海龙鳞国虽有情报收入,却并无实质上的行动。中原总算是成功化解此番亡国之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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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在京城某家酒馆外,两排兵卒列队,严禁闲杂人误入,看得街上路人一阵唏嘘,不晓得究竟是哪家贵人下榻此处。酒馆一层二层空空荡荡,没有一个活人,唯独在第三层最中间的位置布置了一桌酒菜。坐在西位的是一名白须老者,神情自若,畅饮美酒;坐在东位的则是一名中年人,文质彬彬,举杯独酌。整个酒馆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而这两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我慕濂与玉笛客!
酒过三巡,二人脸上都有了一分醉意。玉笛客忽然起身,斟满了一杯酒,手托酒杯,顺势作揖,道:“恭喜您老人家荣登大位,晚辈在此敬酒,还请笑纳。”
我慕濂接过那小小瓷杯,却是没喝,而是道:“如今,普天之下,恐怕也没几个人能享用你的敬酒了吧,仁义会盟主。”
“当然,晚辈能走到今日这个位置,国师的帮忙,没齿难忘啊。”
“你这是挖苦吾吗?”
“不敢不敢。您贵为中原国师,我这小小的武林盟主,哪敢以下犯上。你说呢,老大。”
“哼,罢了!今日叫吾前来,所谓何事?”
“哦,瞧我,差点把正事忘了。”说着,玉笛客搁下酒杯,瞬间严肃了表情。“在这次战事中,你的宝贝徒儿可都参与了。”
“嗯?你在说什么?”我慕濂眉头微皱。
“不承认吗?这可真不像是你的作风啊。”玉笛客道,“最早听到剑无封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直至他接连使出‘一剑启封’与‘一剑破封’,我的怀疑才变为确信。这两招都是你的,如今却由一个黄毛小子使出来,而且还有几分模样。你要说是他自己无师自通的,你认为我会信吗?而且与他总是粘在一起的另外两个人,沁馨圮与离箫尘,也都是你的徒弟吧?”
“吾听不懂你在讲什么。吾没有理由去将自己毕生所学教给别人,徒增自己的风险。”
“嗯?”玉笛客略微一愣,道:“你的问题我不清楚,也没兴趣,不过我只想跟你说一件事。我不知道你对离箫尘这个娃娃看得有多重,但你的确将他调教的太好了。但如果不是你我联手,恐怕他就能顺势扳倒平春秋,并顺藤摸瓜揪出你我了。”
“危险的因子,那你出手了吗?”
“嗯,出手咯,而且可以确信将他杀死了。”
“那还有什么问题?”
“问题在于,那个人,离箫尘的尸体消失了。不仅如此,就连沁馨圮也完全没有在京城一战中出现,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你说什么?”我慕濂的表情顿时一僵。
“你认为,这背后,会有怎样的原因与危机?”
“如果这个离箫尘,能凭借自己的能力预判形势,并顺势诈死,逃脱升天。那他就太过危险咯,必须尽快杀死!如果他不是诈死,而是被其他什么人带走,那就更值得注意和提防了。我们的目的,决不能有一点纰漏,就算只是变数也绝不允许!”
“既然你的心这么狠,我倒是开始好奇了,为什么你要留下这样的祸根?剑无封的剑术毫无疑问是你传授,沁馨圮想必学了你的医术,那么离箫尘最有可能学习的便是你的谋术。而且从他以前的作为来看,无论是思维、话术、计谋,虽然还是稚嫩,并不足为虑,但我相信他一定会尽快成长起来的,只要他还活在这个乱世中。而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啊,老大。”
“哼!这件事,吾会亲自去查,你别插手!”
“当然,仁义会还有自己的使命,我就算想插手,也无手可插。”
常言道,话不投机半句多。但话若绝对投机,则连半句也嫌多。说完这些后,我慕濂玉笛客便一同推开座椅站起身,留下这满桌几乎没动的菜肴,转身下楼各自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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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虽重新降临中原,动荡却即将横扫人世!
我慕濂所谓目的究竟为何?
他的所言所为互相矛盾,到底是什么原因?
玉笛客所谓使命指向何方?
离箫尘究竟是死是活,他的尸体现在何处?
尘世风万灵追击金刀堂秦家帮,他们将遭遇何种危机?
沁馨圮白巅峰半路失踪,竟连玉笛客都无法掌握其行踪,他们的行动又是否是离箫尘的授意呢?
欲知一连串后续,请期待下文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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