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在中原北方一处靠近炽戮边境的山林间,一队樵夫正在飞速赶路,直奔中原军在此处的一个据点。这队樵夫共有四十人,各个生得虎背熊腰,腰间还别着锋利的斧头。他们的装扮虽然与中原人无异,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将蓑衣的领子拉得极高,再扣上一顶异常宽大的斗笠,放眼望去并无不妥。但这里的妥当却恰恰凸显了他们的不妥当。
很快,他们就摸到了搭建营寨的虎头山的山脚下,只要抬头便能看见此行的目的地。正在他们准备冲出去的时候,背后石林间忽然转出一队中原守军来。他们一看到这么一大帮樵夫,立刻挺枪呵斥道:“站住!干什么的!”
樵夫转过身来,作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举起双手以示清白:“军爷,军爷饶命,饶命啊。”
守军队长问:“你们是怎么回事?这么多人聚集到这里来是干什么?你们不知道这里已经是军营禁地了吗!”
樵夫道:“不是,不是的。军爷,您听我说。”
“说!”
“是,是!”那樵夫点了点头,顺势又将斗笠压得更低了,“我们本来是附近村里的樵夫,但是今天突然看到炽戮大军,我们吓得不行,所以才赶来向军爷求助的呀!”
队长道:“你说什么!对方有多少人?”
樵夫道:“哎呀,不知道,我们只依稀记得满眼都是兽皮旗子啊!你们说是不是啊!军爷你看,我没有说谎。军爷啊,你可要救救我们呀!我们没了营生,可不想再丢了性命啊!” 那队长不耐烦地甩开这樵夫抱住自己的手,“好了好了!别闹!你们三个,跟我来,其他人都给我安静呆着!敢闹事的,全部以军法论处!听到没有!”
众樵夫连忙点头,跟着就看那被点名的三个人走出人群,跟这队守军一起前往营寨。自然,这队长也还是分了几个人手出来照看这帮樵夫,以免他们出什么岔子。
但是,就在守军走出去没两步远,队长忽然收住脚步,回头看着那个与自己搭话的樵夫,越发觉得怪异:“你说你们是附近樵夫。但据我所知,附近可没有能装的下四十个大汉的村子啊。”
“呃……这个,我们是不同村子的,是在来的路上碰巧遇到的。”樵夫辩称。
“是吗?那我再问你,这么大的太阳,你们穿蓑衣做什么?这几日可都没雨。”
“这……我们……”那樵夫越看越慌,应答更是吱吱呜呜没个准信。
看到这幅状况,队长立刻挺起手中长枪,他的部下也都同时响应,瞬间就将这四十个人全部控制住!队长把头一甩,“搜!”三名士兵就撂下长枪,先将这三人腰背后的斧头夺走,再伸手去摸他们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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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这一群人都走远了以后,路旁树丛里又转出两个人来。一个身着黑衣锦服,一个外套玄色大袍,正是离箫尘与尘世风二人。他们不走大路,只穿树林,这便有了发现——就在这路边上的密林间,他们发现了十来个只穿了内衣的死人。
尘世风见了,眉头立刻皱起来:“呜哇,要不要这么变态啊,连男人都不放过?”
离箫尘懒得看他,只是冷冷说道:“都死了。”
尘世风道:“喂,那不是更变态,不管是先干后杀还是先杀后干,对方不都是男的?就算是女的也足够变态了,更何况还是这口!一个个都长得跟熏肉腊肉一样,不反胃吗?”
离箫尘蹲下身去,伸手在尸体四肢上捏了又捏。看得尘世风故作回避:“喂,你不是也好这口吧。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就已经对活着的女色不感兴趣了啊,看来我还是离你远一点比较好,不然哪天半夜里被你杀了我还留不住清白。”
“少废话!”
“哦哟,生气了啊,莫急莫急。”尘世风斜眼一瞄,见离箫尘已完成了对尸体的检查,便问:“怎样,死的是什么人?”
离箫尘道:“中原士兵,应该就是这里军营的守军。”
尘世风道:“诶,那样不是大条了。他们杀了守军,又拔了他们的衣服给自己穿上,这不明摆着要去劫寨嘛。”
离箫尘道:“是,差不多就这样。”
尘世风道:“那你还这么悠闲做什么?你想看中原军的营寨被一个一个拔掉吗?”
离箫尘道:“也是,从尸体来看,是刚死不久的,这次一定能堵到他们!”
尘世风道:“跟着你这些天,官兵都杀不了几个,就算是什么日月星辰,到头来连根头发也没见着。今天要再砍不到人,我可就要砍你了,我跟你说。害我这个中流砥柱没法名垂青史,你的罪过会很大的。”
“放心吧,我保证今天你能杀个痛快,还是以英雄的身份。”说罢,离箫尘就率先一步赶往军营方向,尘世风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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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门外,两个士兵远远地就看到一队守军压着二三十个人,浩浩荡荡地往山坡上走来。来到门口,他俩就问:“这么多人是什么情况?”
守军队长回答道:“我们在巡逻的时候看到他们鬼鬼祟祟,趴在山脚下不知道在盘算什么。一问他们,全都露馅了,你看!”说完,队长随手抓过一个樵夫,将他蓑衣上的长领拉开,露出三条红黑相间的油彩纹路——这分明就是炽戮国军人的标志!
看到这个,守门的两个人内心一阵佩服,一个对队长道:“兄弟!这次你立大功了!”另一个则跑去开门。嗓子一吼,里面人就打开了三个人高的宽大木门,放这一队同僚与俘虏进去。人入营门关,待得一切都恢复平静了,门口的两个人才嘀咕起来:“刚才那个人谁啊?”“我看你跟他聊得挺开的,你不认识?”“面生啊。”“不对吧?”
他二人正说着,那一大队人马就来到了营寨的校场中央。听闻抓到了奸细,尉长亲自率左右迎出帐外,看到了那三十个被捆绑得严严实实的樵夫。尉长喜上眉梢,三步并两步走上前头。恰在此时,三十个樵夫突然崩断绑住自己的绳索,与十个身着中原军服的人同时发难,人手掷出一把斧头,瞬间砍翻眼前的敌人。随后就有好几个人奔到武器架旁,胡乱抱起一大把武器就丢给自己的战友。
四十个炽戮士兵人手一把兵器,逮着谁砍谁。可怜那尉长与左右,虽然反应过来了,却来不及抽出武器反抗就被砍成了两段!
如此一闹,军营里立刻炸响。兵长一得知状况,立刻率兵冲出主帐,直奔校场而来!在数百人的混乱战场之中,兵长一眼锁定目标,脚下加紧一步,飞身而起,运起轻功,越过众人头顶,架开双锏,自上而下,直取敌军头目!炽戮军头目见状,眼中闪过一道血光,舞开长枪,迎头而上!
两军头领一上一下在半空中对上第一招,顿时气劲四散,掀翻兵众武器不计其数!一招过后,中原兵长倒飞出去,连转三圈方才稳住重心;炽戮军头同样也被震退五六步才勉强收住。双方将领对决,竟是平分秋色!中原兵长惊讶对方浑厚内力,炽戮军头也同样佩服对手的冷静沉着。二人互看一眼,随即又架起各自武器,面向对方喊杀而去!
头领二人战得不分胜负,手下兵卒之间的差距可就明显得多了。在这营寨之中,中原军共有三千人马,而对方仅有四十人。人数差距虽然悬殊,然而炽戮兵却以骁勇著称,各个挥刀舞剑,舍生忘死,竟能和中原军三千人马打得难解难分!
人数优势无法压制,也就意味着中原军的个人战力远低于炽戮军!一对一必败无疑,十对一勉强能行。然而过多的友军此时反而成了战斗的阻碍——阵型铺展不开,兵器挥舞不畅,前后左右皆是人,闪没地方闪,退也无处退。反观炽戮军各个如狼似虎,伤了左手用右手,伤了双臂换双腿,即便是重伤濒死,他们也会奋不顾身扑出包围圈,用一口利齿带走自己最后一个战利品!如此缠斗,不出盏茶功夫,中原军便出现了大量的伤亡!
中原兵长见己方士气已乱,顿时焦急起来。就在这分神的一刹,炽戮军头抓住良机,左手松开,右臂挺送,操着那支平凡无奇的铁枪旋转而出,直奔兵长心窝!杀招追来,兵长情急之下本能挥锏。两兵相接,却是长枪更胜一筹!铜锏应声而断,却也巧妙地拨开枪尖分毫!正是因为有了这微小差距,这一枪才错开兵长胸膛,刺中他的左肩。
如此以来,兵长右手兵折,左手力散,虽有双锏,却无一可用,胜负之数,已然底定!但炽戮军头并不罢手,右手扣住枪柄末端,左手拉住枪杆猛地一挑,就看那枪尖划出兵长身体,生生削下一块肉去!枪尖高挑,长柄再追!炽戮军头双臂起舞,一杆子打在中原兵长下颚,敲碎三颗牙,将七尺大汉震飞上天!
一招未完,一招再起。炽戮军头故技重施,再挺杀招而来!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玄色人影从天而降,手转金刀,正面突入两军头目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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