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ar,恐惧。
狂风暴雨,摧枯拉朽的灾难。或者神秘的事物,带来未知的结局。
人心是不是恐惧,深不可测的海底是不是恐惧;无人知晓的东西,是不是恐惧。
……
那天深夜我被顾云水从床上拉起来的时候,还不知道出了多么重要的事情。
他好像是狂奔回日冕塔的,每天都在大概凌晨一点的时候回来,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东西。然而今天回来似乎没有打算直接睡觉,而是直接叫醒了我,三言两语间让我穿上衣服,跟他去一趟正殿。
我问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他没有回答,只是说到了就知道。
而到了正殿之后,我才明白,他的沉默到底意味着什么。
……
我所在的这个空旷的正殿,此时此刻,燃烧着无比剧烈的火焰。
这样巨大的火苗,只来自于地上一个小小的盆。
而这火焰是幽绿的,竟然燃烧出了一个固定的形状,一个椭圆形。对于从现实世界而来的我,已经立刻明白那是什么了。
那是一个传送门,一个火焰烧出的传送门。
我的手脚又开始发抖,没有预料到这样的事情,心里只有激动。试着伸出手去,触碰了那门的边框,绿色的火焰没有任何的灼热感觉,只是像拂过一层薄纱一样。
“我……忙里偷闲的时候,一直在研究回去的办法。”顾云水从我身边走上来,看着我的样子,自己也很低沉的说。“……你还记得,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我跟你说几件事,其中有一条……我说过,在这里的穿越者,在这里死亡的话,就会回去。”
“在你没来之前,我也跟一些穿越者交过手……你也知道的,我当时的力量,没费什么劲就送了他们回去。”他皱起年轻的眉毛,回忆一个个细节。“在当时,有很多奇怪的事情,让我明白这个定理出现了逻辑上的错误:有一次送一个人回去之后,他的身上跟别人一样,燃烧起绿色的火焰,然后在那里消失不见。”
“可是当时,他的剑掉在地上六七步远,竟然也烧了起来,在我眼前化为虚无。”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那剑是普通的剑,兵器是没有生死的概念的……所以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怀疑,那团绿色的火焰的产生条件,不是死亡……或者不只是死亡。”
“我研究过很久,每个人回去的时候,如果有什么共同点,就是流过血……”
“那柄消失的剑,上面就是带着血的……”
“这样的看法一直到你被困在黑木崖,你当时流了那么多的血,又那么接近死亡。”顾云水笑了一下。“当时那一战之前,我的心里也是有恐惧的,不是恐惧你的苦难;而是恐惧你达成了条件,会不会在某一秒,孤零零的一个人回去,那才是最无法承受的事情。”
“可是你最终没有。虽然,这其中包括了一些外部原因,但也让我又开始怀疑自己的看法……从消失的长剑上可以确定,那绿色火焰的媒介可能不是死亡,但一定需要血,穿越者的血……既然是火焰,为什么不能点燃呢?”
他沉默了几秒,说出最后的话。“下面的那个小盆里是清水,里面只有我指尖的一滴血。”
“你想要回去吗?”我颤抖着说,丝毫不想关心这门是怎么做出来的。
回到那个纸醉金迷,见利忘义,灯红酒绿的巨大世界去吗?我不想得到他的答案。
他明白我的意思,很哀伤的看着我,慢慢的闭上眼睛,又睁开。“我们是属于那里的人,我知道你内心深处也不想在这里度过一生。这个世界……它不属于我们的。”
“我无所谓在哪里度过一生,可是我……我永远都不要失去她们。”我挥手向外一指,外面是寂静的夜空,顾云水知道我在说姐姐和冲哥。我一向随便的语气,从未如此坚定。“没有她们的故事……我们,我们两个,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初,是怎么坚持下来的?现在找到了回去的道路,就可以一走了之了?就可以放下一切了?那个世界对我来说,本来就没什么值得怀念的。”
“因为哪里早就过苦难,就潜意识的避开哪里,这样的话,永远没法正确的走下去。”他很冷静的看我。“如果你在这个世界某天又遭遇了挫折,又能去哪里逃避呢?两世为人又有什么不同?”
我抬起胳膊捂住头,只觉得这问题头痛欲裂。顾云水走过来,双手扶上我的双肩,一双眼睛正视着我,他轻声说。“这问题不矛盾,我跟你想过一样的取舍,但是可能有折衷的办法……我们既然能过来,他们为什么不能过去?”
他们?过去?
我猛地抬头,读懂他的意思,可眉目又黯然下来。“不行的……让姐姐放下万里江山跟我们一起回去?你不觉得这样对她很不负责?无论她跟我们过去之后过的好不好,她都是抱着失去的代价过去的,姐姐最讨厌失去了……还有冲哥,虽然已经不怎么看重师门情义和江湖生涯了,可是让他跟这些东西彻底隔绝,也是不可能的……”
“你知道吗?我们相处的时间里,在我研究回去的办法的时候,我很多次旁敲侧击的问过你姐姐,如果某一天,我们自愿的,或者因为不可抗力消失了。她会怎么做?”顾云水的眼神没有移开我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当时的她没有答案,可是现在,大家已经能安稳的在一起了……我相信东方也有答案了。”
“很久以前,东方还是一个害怕失去的人,对失去的恐惧让她一步一步走上掌控一切的道路……能掌控一切,就不会失去一切了。”他接着说。“现在……她的至亲,至爱都在她的身边,她的整个世界,就是我们啊……所以,不会有人比她更清楚答案的,只要我们开了口。”
我幽幽的抬头看着他。“我去问吗?”
顾云水用力的点了点头。我叹了口气,他放开了我的肩膀,大概是在给我考虑的时间,自己去边上转圈。
……
而对我而言,这真的是件很烦的事情,当你在至亲和未来中游离不定的时候……我顺着气就跺了一下脚,地砖发出空洞的声音。没想到刚刚还在那转圈的顾云水瞬间转过身来,反应就像有刺客一样。“刚刚什么声音。”
“什么什么声音……”我不明所以,一想应该是我的跺脚声,不过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顺势又是跺一脚示意了一下,这货要不要这么小题大做。
可顾云水的眼神岂止是小题大做,简直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眼睛立刻警觉的眯起来。“你站在那别动。”
我吓了一跳,这架势,莫非是隐藏剧情?我站着没动地方,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很小心的一步步踱过来,然后……在我面前弯下腰伸出手???
那架势就仿佛在给一个高中女生系鞋带一样……一瞬间我觉得这货真是男友力十足。不过没维持半秒,因为他的手没在我鞋上停下,指尖碰到我脚尖前那块地砖,顺着四条边摸了一圈,然后突然一发力。那块地砖就从几乎没有缝隙的地上挖了出来。
我还是没明白他怎么突然对地砖这么感兴趣了,不过这手功夫不应该是张起灵的吗……盗墓小说也能给人武功灵感?惊了惊了。
我刚想揶揄他几句,就听见他说:“这下面是空的。”
我的视线从他的肩头越过,突然有点发抖;他的这句话,太平常,也太不平常了。
……
那块地砖下面是空的,真空。下面连个木头架子都没有,从我们这个小洞望进去只有无尽的黑暗。
我几乎腿下一软。这隐藏剧情真是太吓人了,几百平方的日月正殿建在一层铺平的地砖上?这跟踩在一张纸上有什么区别?那一瞬间我想狂奔出正殿的欲望燃烧到极点。
“……不对,这根本就这不科学啊……”我有点哆嗦的说,看着顾云水慢慢站起来,脸色也很不好。“无论什么材料的地砖都撑不住这大殿的……再说下面是什么?不应该是山体吗?怎么什么都没有……”
他摇摇头,是凝神思索的样子。“这座正殿是新址……几年前你姐选的风水位,设计图是我画的……当时我们两个都来实地看过。”他出了一口气,好像在回忆当时的细节。“当时的建造方式,是直接把山地凿平,直接搭架子铺地砖。这层地砖下面,如果正常的话,就是山地才对……你刚刚一跺脚,声音空洞起来,简直不能再异样了。”
可是,现在下面完全就是真空,真正的什么都没有……这情况真是太慌了,我走了两圈,跑到两个不远的地方又跺了跺脚:就像他说的,声音空洞得简直不能更异样了。
可是这是什么道理?这座规模可以当名胜古迹的正殿,立在一层手掌厚的地砖上面?
顾云水皱着眉头,突然转身往一个角落走去,从角落开始数着走了几步,弯下腰又起开一块地砖。我急忙过去看,那块地砖下面贴着一根很细的木梁。
“这是建筑最初搭的木架子,没有支撑作用,这个是用来丈量地砖范围和位置的。”他说。“我觉得建筑结构没有变,也没有人动过手脚……但是这座正殿下面的整个山体应该都凭空消失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整个建筑没有踏下去。按理来说就算地砖再结实,可是这里那么大个雕像……”
我突然抬起头,跟他的视野交汇到一处。
这事情太莫名其妙了,正殿是做大法事的地方,几乎没有很多人进来的时候。假设这地砖镶嵌精良,能撑住几个人的来回走动,但是那个日月神的大雕像是无论如何逃不出地心引力的,要是那雕像下面也是空的,那可真是超自然事件……
我这么分析了一下,有点害怕,不过也有点激动——可以形容为好奇而刺激。这感觉大概跟玩游戏突然玩出了隐藏剧情差不多。这不就是个简单的武侠世界,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地方?
我正想着,顾云水已经扔下地砖,走到雕像面前了。我也小跑两步跟上去,看着这尊日月神雕像,有点不知道从何处入手。
古代人在宗教信仰上下的料可比现在狠多了……这是个实心的大石雕,没有两层楼高,不过也差不多了。按照当时的建造手法,应该是铺完地砖之后安置石像。最后才搭建房梁的。这是重中之重的东西,沉重而重要。
不过就我们两个人,也没有办法拿开这石像看看下面地砖情况:这妹子虽然雕的很瘦很火辣,不过再怎么说也是石头刻出来的……
等等,这是个女神?
我眨了眨眼睛,姐姐的宗教事业我还真没关心过,以至于我到现在才发现日月神教供的竟然是个女神……这是个伸展的四手女神,长手长腿身材苗条,跪地的同时四只手呈拥抱姿势。衣服的动态雕刻的很活灵活现,风格很眼熟——我回忆了一下,这风格就是姐姐和星的教袍风格。女神的脸隐藏在兜帽里,低着头。面部雕刻的很模糊,实际意义上的模糊,看不出来什么太多的面部特征。
女神的四只手都是空的,这痕迹太明显了,明显就是缺点什么。我有点出神的看着,抬手招呼顾云水。“顾云水,我才发现你们一直供着个女神啊……”
“这个啊,不是女神,是世界。”顾云水饶了好几圈,没有发现入手点,走到我身边来跟我抬头一起看。“这个啊,是日月神教先祖对世界的认识,是他们世界观的拟人化。日月的内涵本来就是天地万物不是么。”
“哦这样……”我若有所思的点头,抬手比划了一下。“她四个手都是空的啊,本来应该有东西的吧。”
“嗯,这个记得很清楚,雕像刚运来的时候我就问过了,好像是四把武器吧。是世界的四种意志……”顾云水想了一下。“不过当时问了半天都没人知道四把武器的下落,大家都神奇的想不起来那些武器长什么样子。你姐竟然也没当回事,就这么随便供起来了。”
我有点干笑。“姐姐那么靠自己的人,不信神佛也正常吧。”
“肯定是了。”他耸耸肩,顺便看了看雕像的四个手,挠挠头。“好奇怪……突然感觉这尺寸跟我见过的什么东西好像啊。”
“我觉得也是……”他这么一说,我竟然也有相同的感觉。可是我看他的目光明显跟我不在一只手上。“但是我也想不起来是什么啊……”
我们两个沉默着冥思苦想了一分钟,愉快的放弃了。这算什么转折啊……按正常剧情不是应该突然想出来该放什么到世界手里然后顺风顺水的启动机关的么……我这么想着,顺口说。“这几个手会不会是什么机关之类的吧……”
“……神经病。”他白了我一眼,看了看头顶的四个手。“哪有人会在架个梯子才能够到的地方做机关的?”
我一想觉得有道理啊,但是这么高的手做不了机关又不代表下半身不能做了?于是我机智的抬脚跨进神坛就往女神身上爬去,我身后顾云水的声音几乎是崩溃的。“你要不要这样啊……我也没说雕像上有机关啊……”
我淡定的坐到女神跪着的膝盖上,发现这大腿跟小腹的曲线雕刻的简直就像一个座位,保准是特意让人坐进去的。于是这就更加坚定了我心中这雕像是机关的想法……可是女神两条大腿都这么滑连个接缝都没有,怎么可能有机关?我把手伸进两条大腿缝里探了探,下面就是跪着的地砖了,没什么东西,于是我习惯的一抽胳膊,手往上划了划,划到……两条腿最上面那个地方。
嗯,嗯……好空啊。
某处传来的枢纽转动声干涩而持续,带来的震动不停,愈发剧烈,我反应过来这不是震动,这是雕像在平移。很快的跳下雕像到顾云水身边。看见机关以肉眼勉强可见的速度向左侧平移,后面墙上的滑轮槽露出来,这竟然真的是一个机关。
目睹了全程的顾云水整个脸上的表情都是“我TM真是醉了!”的神情。“有机关就算了,可是……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
我灵机一动,脱口而出。“……古代宗教大多繁殖崇拜啊,我一想这是个代表世界的女神,肯定牵扯到万物诞生之类的东西,所以机关放在那里岂不是合情合理,结果一摸还真有。话说回来……这正殿设计图不是你做的吗?这雕像的底细你都不知道啊……”
他的脸色又严肃起来,看向雕像后面缓缓露出来的东西。“不知道的,不止这个雕像……”
……
等到雕像完全移动开,已经是几柱香之后,漫长的我跟顾云水几乎想回日冕塔来一发再回来。
但是当机关启动完毕之后,所有的情绪又都回到原点:神秘,好奇而恐惧。
雕像后面,墙的材质和其他三壁无异。而机关让雕像隐藏的,是一扇朴实无华的木质门。奇怪的是,这门看起来起码有十多年的样子了,外面的皮都剥落的差不多了,可是正殿难道不是两年前才盖在这里的?
这又是一个根本不合乎逻辑的问题:正殿还不存在的时候,这门在哪里?
“不知道的还有这个门。”顾云水接着说完话,走上去按了按门把手:这个门的外貌真的好接地气啊……华山派的门都比这个像样子。“没锁……不对,这门根本没有给人上锁的地方,应该就是只用来打开的。”
“那也要小心下吧……”我拉了下他胳膊。“万一里面有暗箭什么的……?”
“里面就算是加特林我都够时间救两个你出来的。”他又白了我一眼。仿佛就是为了证明我这个担心是多余的,毫不犹豫的推开门。
没有暗箭飞出,也没有宝藏般的辉煌光亮照亮我们的脸,更没有未知的生物,或者是什么重大秘密……可是,我们的脸色却顿时灰败下来,某一个瞬间,恐惧真的超过了好奇心。恰恰就是因为,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
门后面没有机关,没有,什么都没有。
无穷无尽的黑暗空间,没有边际。
看不见上面,下面,前后左右,无法形容的真空。
从门槛开始,一条两人宽的阶梯,向下延伸,延伸进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深黑暗里,消失在视野最远的地方,不知道到底向下有多长……起码这阶梯科学多了,不是漂浮的,像是一道长度和深度都不知道的巨大斜墙,一路向下。
要不……走两步看看?我刚要迈步,尝试着踩一下台阶,顾云水突然伸手,拦住了我。
“别走了。”他脸色很不好的说。“这不是我们能接触的东西。”
……
“之夏啊。”东方不败看着书房里不停措手转圈的我,忍不住开口说。“你没事儿的话就玩兔子去,别影响姐姐工作啊,我这忙得紧呢。”
昨天晚上,我们最终还是把正殿后那扇神秘的木门合上了,把雕像移回原位,没有去动它——面对着的,是超出常理的东西,而它又没有影响到我们分毫,最安全的办法其实就是不理它。正如顾云水而言,那不是我们应该知道的东西。
而我现在……因为跟顾云水昨晚的商量,让我来跟姐姐说那个传送门的事情。所以我现在在东方不败的书房里,姐姐坐在桌后手里的笔一直没停,好像在写什么东西,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对于一进门就不停转圈的我,完全没有反应:今天醒来之后,我窝在日冕塔的被窝里大概做了三个小时的心理斗争和台词脑补,来的路上一路背,结果一进书房门就紧张的全忘了……
我无数次看着伏案疾书的姐姐,开了口欲言又止。
“……”
啊啊啊啊这特么没有办法开口啊=A=!
难道说:“姐,我又要穿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穿?”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急的抓耳挠腮耍猴一般的在书房里溜空气,在东方不败的书桌前转悠,转到大概几十圈的时候,我听见东方不败淡定的开口。“之夏,如果是你跟云水找到了回你们那里的方法这件事情的话,云水今早已经告诉我了啊。”
……
“WTF?WTF?!”
我的表情好似天打雷劈一般。“不不不……我们两个商量好了我告诉你的啊!那我在这纠结半天是为了点什么……”
“等你起床传话过来,黄花菜都凉了,大家都懂的。”东方不败白了我一眼,在面红耳赤的我面前又淡定的写了两行字。把桌子上的信纸拿起来吹了吹,招手让我过去。“你过来看看。”
“……姐其实我并不是太能看的懂。”我扭捏的对手指。
姐姐无奈的放下信纸,叹了口气。“是写给童长老的信……我把教务总体布置了一下,想了几个未来几年能让神教正常运作的方案,让他等到时候根据具体情况定夺。既然云水跟我确定五岳剑派不会进犯,也就没有什么值得太担心的事情。”
“姐……”我看着她絮絮道来,突然恍然大悟。“你在准备后事啊!!!”
【咣————】
“姐……”我捂着头眼泪汪汪的重新说了一遍。“你在准备走之后的事情啊……”
“如果真的离开……我今天早上也写了信,让人送到梅庄去,应该会比盈盈先到,如果任我行出来了还愿意,这教主的位子,他就拿回来做吧,有个人坐总比空着位子强。再说,这方面的能力任我行跟我差不多。”姐姐放下手里的墨砚,十指交叉在脑后,又向宽大的椅背上靠了靠,颇有感慨的说。“就算是还盈盈的东西吧……毕竟走了之后,想还一些账也没机会还了。”
“可是这样的话,星以后就要在任我行手底下做事了啊。”我一瞬间觉得自己考虑的竟然真长远。“这样合适吗?”
“任我行回不回来还不一定呢,他那么恨我,心气又那么高,我做过的位子他都不一定会看一眼。”姐姐说。“再说小星星那个丫头,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在人心方面出事的,不用担心。”
“喔——”我拨浪鼓般的点头,突然又想到昨晚讨论过的一些很忧伤的事情,小心翼翼的问东方不败。“姐,这个……这个神教和武林什么的……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我说不在乎的话,我自己都不能信。更何况你们?可是这不是完整的答案啊……比起日月神教和江湖来说,我在乎你们多太多了。”东方不败长出了一口气,伸手过来摸我的头。“之夏,对于我来说……我已经什么都得到了,什么都经历过了,至亲至爱,生离死别,花好月圆。就算没有这回事,现在的我,其实也该开始考虑和令狐冲一起归隐江湖了,我这样说,你能够明白吗?”
我看着姐姐轻抚墨砚的另一只手,懵懂的接着点头。
“可是啊……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是什么?我这样的人都解答不出来。退隐江湖,对于整个天地间的人来说,其实都是一个笑话。因为一日江湖,终身江湖,无法退出。”东方不败想了想,眼睛转了转,接着说。“除非有一些决绝的手段……比如像风清扬那样,永归山林,不见天日。但那毕竟也不是我想要的日子。可除了永归山林,又有什么办法能离开这个尘世呢?其实这么说来,我要感谢你和云水,能带来这个契机。”
“我为什么不问你和云水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我为什么不担心,就是因为这个。离开和前进,看似的完全不同的词,但在这件事情上,意义是一样的。”东方不败说到这里,笑了笑。“这个江湖我已经无所不至了,也已经无所不知了,可是这个江湖几百年后是什么样子的,你想一想,普天之下谁有这个机会去知道?”
“所谓的那些独尊,权势,力量,绝世武功……这些东西对我而言不是重点。而重点是,它们给我带来的东西。”姐姐微笑。“它们带来了你们……所以现在,我真的可以放下它们了;再说了,云水跟我念叨过好多次,我跟令狐冲在你们那个世界是剧本里的角色……这样的世界,我怎么会忍得住好奇心不去看?”
姐姐这些话带来的感觉怎么说呢……真的很幸福,很美好,要是此时此刻人多点就更好了……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平时在这里的令狐冲确实不见了,难道已经去收拾细软了?那可真是省事太多。
“那冲哥呢?还得跟冲哥商量一下啊……”我提醒姐姐。“是不是你已经给他讲完事情了,他在收拾东西吧?”
姐姐眼神一尖。“我把你们的事情跟他解释了整整一上午,令狐冲这个笨蛋完全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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