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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站稳脚跟

第五章 站稳脚跟

国民卫队在斯蒂尔大获全胜的时候,利沃夫阵亡的消息才传到埃米林,整个埃米林政府内气氛紧张,驻军也加强了警戒。负责管理驻军的罗姆尼暂时压住了消息,并在政府大楼的会议室里约见了约瑟夫和弗朗哥讨论对策。

“对斯蒂尔省传来的消息二位怎么看。”

“事关重大,这样的消息不能轻信,应该派人去核实,在此之前应以军心民心安稳为重,不要将消息扩散。”

“我对政治军事上的事情并不了解,不过金融行业对信息尤其敏感,这种坏消息传出去,只会对产业投资银行的运营产生不利影响。”

“很好,看来我们达成一致了,接下来我们…”

就在三人讨论时,一位女性气势汹汹的冲进了办公室。

“那个消息是真的吗?!”

“是露米娅小姐啊,您这是从哪听的什么消息呀?”

“别打岔!我只想知道利沃夫到底怎么样了!”露米娅的气势吓到了会议室里的三人,弗朗哥和约瑟夫根本没想到平时知书达理的露米娅小姐在遇到利沃夫的事情时竟然如此不顾体面,罗姆尼虽然了解露米娅的个性,但是还是被露米娅给震慑了。

“这个…嗯…具体情况我们还在了解中,这个消息不一定是真的。”

“对啊,您不必着急,利沃夫将军吉人自有天相。”

“什么自有天相?我不管,我一定要亲眼所见!”说罢,露米娅便急匆匆走出会议室。

同一时刻,艾雷恩城内的布鲁斯·德·麦斯也收到了这一消息。他一面派人向父亲报告自己的行动计划,一边迅速准备出击埃米林。布鲁斯打算趁国民卫队主帅阵亡,埃米林的防御部队兵力不足时发起进攻,占领利沃夫的后方基地,将他的部队困死在斯蒂尔。

为了争取时间,布鲁斯还特意命令部队先行出发,驻扎在两省边境上的比格镇。自己则专门跑到格兰纳瑞去筹措补给,由于琳达司被战火破坏,许多人逃离这里,靠省内的产出最多也只能维持省内的需求,他只能依靠粮食产量丰富的格兰纳瑞。因此布鲁斯的补给线就被拉得很长,输送一次补给要花上半个月,所以他决心提前准备两个月的补给,以备不时之需。然而布鲁斯回到格兰纳瑞时,了解到的却是斯蒂尔已经陷落、国民卫队陈兵边境的事实,同时还接到了父亲命令他防守格兰纳瑞的命令,布鲁斯不得不留在省内指挥守军。

利沃夫的伤使他没有办法为军务操劳,只能由手下的人代为解决,将领们充分的发挥了自己的能力,并且按利沃夫的要求分工合作。斯普里亚和维拉特熟知利沃夫的带兵之道,所以他们负责俘虏安置和训练士兵;格拉斯克是本地人,他就联系当地的各级政府,负责招募士兵和安抚民众;福尔斯除了继续完成他的情报网之外,还负责与北方的格拉茨省取得联络。几天的时间里,斯蒂尔省就恢复了平稳。

利沃夫被妥善的安置在伊隆库波城的一家旅店内,由塞弗尔医生照顾。虽然他身体素质好,但还是必须卧床静养一个月才能下床活动,躺在床上的几天里他觉得非常烦闷,生活起居也受到了极大影响。

一天早晨,利沃夫用完早餐,和为他检查身体的塞弗尔医生攀谈起来。

“利沃夫将军,您恢复的很不错,伤口也没有明显的感染。”

“我毕竟是个军人,身体还是比较强壮的。”

“说到军人,我倒是一直有个疑问。”

“请说。”

“我记得为您做手术的当天,您一直在忍着疼痛,这是为什么?要知道,一般的情况下患者都会因为疼痛而呻吟和叫喊。”

“当天我的士兵损失惨重,部队的士气本来就受到了影响,如果我因为这点疼痛就叫喊,如何给士兵们做榜样?没有士兵会服从一个懦弱的将军。”

“这点疼痛?一般来说,中枪时撕裂肉体的感觉是难以忍受的。”

“这种肉体上的疼痛与我灵魂上所受的折磨相比并不算什么。”

“您好像经历过什么事情。”

“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说也罢。我倒是想知道您是否愿意答应我之前的提议。”

“说实话,我对您是很敬佩的,但是专门为军队服务并不是我的志向。”

“我承认,当时我自己并没有考虑周全。现在我有了新的想法,您一个人的医术再高,终究只有一个人的力量,把您限制在军队里是浪费才能。我打算成立一个医护学校,由您任校长,负责教育合格的医护人员。”

“真的?你愿意要一个被医学院开除的人?要知道我在皇国的医学界名声不佳。”

“为什么要在乎名声?您的医术就已经说明了一切,毕竟治病救人不是靠名声而是靠人,治军和治国也是一样的道理,我看重的是能力,而不是沽名钓誉的本事。”

“我非常感谢您所做的安排,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一番好意!”

塞弗尔医生走后,利沃夫一个人望着窗外的景色,从自己进入皇家军校学习到受伤为止,已经过去了三年多了,一千多个日夜里,他很少能像今天这么悠闲。尤其是占领伍德城之后,国民卫队的军务、埃米林的政务缠身,令他习惯于利用一切时间去工作。利沃夫并不讨厌忙碌,甚至还挺满意这种状态,因为这样既可以让他远离那些过往的痛苦回忆,又能够充分施展自己的才能。如今自己没有俗物缠身,反而觉得有些寂寞,可惜自己熟识的人都在奔波忙碌,没人有空专程陪自己解闷。

利沃夫想到了露米娅,虽然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也不多,而且这个大小姐的任性也令他十分头疼,但是和她在一起自己总能放松,他甚至有些盼望早点见到她。利沃夫此时思绪万千,再没有平时的敏锐,他根本没发现背后有一个人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利沃夫突然被人从旁边给抱住了,他的头恰好贴在了一对酥胸上,正当他准备挣扎着看清楚来者是谁时,就听到对方带着哭腔说道:“你真的还活着,太好了!你知道吗,当你阵亡的消息传到埃米林时,我简直吓坏了。”

利沃夫听出是露米娅的声音,于是不再挣扎,而是任由露米娅抱着自己。露米娅的情绪很激动,她一边抱着利沃夫一边用自己的手抚摸着利沃夫的头发,这个过程中利沃夫一直感受着对方胸口的柔软,虽然他很享受这种舒适感,但是她实在抱得太紧令人有些透不过气,于是不得不求饶。

“这位女士,您要是再这么抱着我的话,我可能会被闷死的。”

“啊,我太激动了,抱歉。”

利沃夫终于有机会仔细端详露米娅,她面色绯红,眼泪从眼眶中不停地流出来,头发也很散乱,脸上和衣服上沾了不少灰,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样子。

“你好像赶了很久的路。”

“是的,我一接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你真的这么担心我吗?”

“当然了,你当初告诉我在埃米林等你凯旋,结果等来的却是你阵亡的消息,你让我怎么不担心?”

利沃夫看着露米娅的脸,他从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中感受到了露米娅的不安,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她。

“露米娅,留下来陪我吧。”

露米娅脸上发烫,头上几乎要冒出烟来,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你能再说一遍吗?”

“我想说…嗯…我想你了,希望你能留下来。”

“嗯!”

确认过利沃夫的话之后,露米娅觉得欣喜若狂,她又一次将利沃夫的头埋在自己怀里。但是兴奋之余,她也产生了一点疑虑,在她看来利沃夫一点都不像一个主动的人,如果不是自己处处找机会接近他,恐怕现在两个人也不过是见面打招呼的关系罢了。露米娅觉得,利沃夫态度的突然转变,应该还有其它的原因。

利沃夫除了确实对露米娅有所心动以外,还考虑了其他方面的因素。约瑟夫的劝说是有道理的,格林沃德商会可以帮助自己发展领地的经济,尤其是新近占领的斯蒂尔省,这里的大批企业急需资金支持,还需要一个懂得商业运营的人帮助恢复生产,最好的人选自然是既顺从自己又懂得经营的露米娅。所以在之后的一个月里,利沃夫让露米娅与商会和产业投资银行协商,为斯蒂尔的大批工矿企业投资。

利沃夫恢复的很快,两周之后便开始下床活动,一个月后就可以下床办公了,他自己也不希望自己长时间脱离职务,毕竟现在自己占领的两个省还面临着威胁。因此占领斯蒂尔之后,国民卫队的第一件事就是大量招募新兵备战,然后在通往格兰纳瑞的要道上设防,还每天派出侦察兵探查敌方的动静。但是三个月过去了,敌人并没有要反攻的迹象,倒是福尔斯给他汇报了新的情况。

过去的三个月里,战况发生了许多的变化。沃尔普公爵借刀杀人的计划成功了,他许诺麦斯公爵击败保皇联军之后给他格拉茨的控制权,他还答应出兵瑞文斯顿夹击保皇联军,结果他任由麦斯公爵与对手的优势兵力对抗,自己却带着数万大军袖手旁观,直到两军精疲力竭、两败俱伤时,才出动大军收拾残局。这场战役下来,麦斯公爵的主力部队在瑞文斯顿前线伤亡惨重,保皇联军也被击败,退往格拉茨方向,瑞文斯顿省则被沃尔普公爵占领。不仅如此,沃尔普还串通特福侯爵,让他继续袭扰琳达司地区,从后方威胁麦斯公爵,让他根本没有精力夺回失地。

自从一年半前圣皇下诏平叛以来,麦斯公爵战前的八万士兵加上后来再招募的两万士兵已经只剩下一半不到,巨大的伤亡使领地内的民众不愿参军,而且战争给领地经济带来的破坏巨大,斯蒂尔省的丢失又令麦斯公爵失去了军事工业基地和大量税收来源,再加上琳达司地区几度易手,省内民生凋敝、饿殍遍地,失去了其战略价值,麦斯公爵在各地的横征暴敛遭到了人民的反抗。就这样,麦斯公爵失去了大量中小贵族和资本家的支持,从根本上丢掉了对皇国局势的控制和影响能力

麦斯公爵不得不从瑞文斯顿的驻地班师,糟糕的现状令他焦头烂额,他不仅需要安抚士气低落的部队,还需要大量时间修复领地收到的破坏,回到格兰纳瑞省首府布莱德城后,他立刻召开了会议。

“我们现在面临的情况很复杂,在座各位都有什么看法?”

“斯蒂尔省的丢失,让我们失去了最大的军火供应基地,部队现在急缺装备。”

“父亲,我认为我们现在应该裁掉部分军队,整顿领内的财政,恢复格兰纳瑞的农业和琳达司的酿酒工业,暂时停止战争行为,等恢复实力再图进取。”

“停战?裁军?现在我们丢掉了一个省,你们难道不想着夺回领地吗?如果现在裁军,那才真的是自毁长城!”

“公爵阁下,裁军是势在必行的,我们的财政连续出现赤字,之前的盈余已经所剩无几,我们已经发不出下个月的军饷了。”

“不行,现在我们还需要部队守卫领地和反攻斯蒂尔,不如趁现在敌人立足未稳,抓紧时间反攻。”

麦斯公爵面对部下的诸多意见,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但事情紧急必须早做打算,所以他决定听从儿子的意见。

利沃夫从福尔斯处了解到麦斯公爵和保皇联军的消息后,决心派出福尔斯和保皇联军先行联系。利沃夫认为现在麦斯公爵失去了大部分力量,已经不能对沃尔普公爵构成威胁,恐怕保皇联军的余部将会成为沃尔普公爵的下一个目标,一旦这股反抗大贵族的力量被消灭的话,自己就会彻底陷入孤立无援的窘境,因此联合他们的部队并为其提供援助是十分必要的事情。

福尔斯走后,利沃夫得继续处理斯蒂尔的问题。虽然在之前的两个月里自己花了大力气整顿了斯蒂尔的治安环境,恢复了地方的经济秩序,并退还了被麦斯公爵以非法手段强征的大量民间资产,取得了大量民众的拥护,但是当地的大资本家和负责基层管理的小贵族们并不信任他,给他在斯蒂尔站稳脚跟的过程中造成了很大麻烦。

小贵族们一直觉得利沃夫是叛贼,认为利沃夫会在夺取斯蒂尔后将他们这些原先依附于麦斯公爵的人处理掉,因此有不少人在利沃夫的军队占领伊隆库波城后纷纷举家迁离此地,导致利沃夫一时无法找到熟悉民情、善于管理的人来替代他们,部分城镇和乡村的日常行政管理也因此陷入瘫痪。而大资本家们由于产业都在斯蒂尔,无法轻易撤离,所以都留在了省内,他们对利沃夫的担心没有小贵族们多,主要是害怕他变成另一个麦斯公爵。当初麦斯公爵的横征暴敛令他们损失了大量财产,如今利沃夫也在持续的扩军备战,他们担心很快又要经历一次洗劫。为了自保,这些人开始想尽办法转移自己的资产,有些大胆的人甚至联名上书要求利沃夫停止扩军。

利沃夫专门写信和约瑟夫讨论了这些问题,他们两个得出了一致的结论,那就是这些人的利益诉求没有得到满足,对利沃夫及其军队的了解也不多,于是利沃夫在约瑟夫的帮助下想出了两个办法来解决这些困难。

由于那些小贵族的观念根深蒂固,所以利沃夫放弃了让这些人留任的想法,他以军队而不是行政官员为主体建立了军政府,将新招募的部队派驻到各个要点,就像以前在伊欧薇雅建军时一样帮助附近的人们解决困难并进行治安管理,以此扩大军政府在民众中的影响力。而村镇的内部事务则是专门成立一个人民委员会,让民众自己挑选信任的人进行行政管理,选出来的管理者除了可以继续经营自己的私人财产外还可以获得军政府发放的行政补贴。这样一来,不仅民众们愿意积极的参加行政事务,同时还可以保证他们愿意服从被选出来的管理者。这个办法实施后,许多政绩斐然的小贵族们也被民众们挽留下来,利沃夫特意对这些留下来的人进行了褒奖,获得了利益保障的他们也表示愿意用自身的影响力为军政府服务。

解决了小贵族引发的问题后,利沃夫又回过头来解决另一方面的问题,他明白资本家的影响力比一般的贵族要大得多,他们有许多种方法给自己造成麻烦,比如让工厂停工、囤积货物甚至停止买卖生活必需品等,一旦出现这些问题并引发民众不满的话,到时候自己的麻烦只会更大。所以利沃夫不能采用过激的方法刺激这些人,而是要找他们寻求合作,于是他准备从一个重点对象入手,为此他特地去隔壁的办公室寻找负责省内工商业事务的露米娅商量办法。

如今利沃夫将已经稳定的埃米林交给约瑟夫和罗姆尼,亲自担任该省的行政长官并常驻于此。现在伊隆库波城的军政府直接沿用了原来的斯蒂尔省政府大楼作为办公地点,这栋大楼是三年前才建的,建筑风格和遍布省内的工业建筑一样注重实用性,所以装潢只能用土得掉渣来形容,唯一的好处就是办公室很多。

利沃夫一向不在乎生活环境,即便作为一个将军和统治者,他的生活条件和生活方式也依旧和伊欧薇雅时期一样,几乎每天都在军政府和军营间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露米娅很佩服利沃夫这种简单朴素的作风,但是她不认为这样下去一定就是好事。如今部队里的情况与过去大不相同,原先部队的成分多是难民和穷苦人,他们主要是为了生计和赶走入侵者而加入国民卫队,而现在利沃夫的部队里增加了不少为了获取利益而入伍的人。利沃夫手下的老军官们也都希望能跟着他过上好日子,但是利沃夫似乎还不能体谅他们的心思,所以他们只好悄悄的找露米娅商谈,让她帮忙改变利沃夫的想法。

军官们之所以都找露米娅商谈,那是因为露米娅的在他们那里的口碑很好,从伊欧薇雅时期开始她就一直为军队提供帮助,不仅熟识利沃夫手下的军官们,还尽心尽力的帮了他们不少忙。军官们认为她和一般的大家闺秀不同,不仅愿意与他们这些粗人交流,还能够充分的理解他们,所以他们不光尊敬露米娅,甚至还希望露米娅能够成为利沃夫的枕边人,这样他们就可以通过她更好的和利沃夫沟通,而之前约瑟夫特意向利沃夫建议与露米娅联姻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露米娅对军官们的抱怨表示理解,她答应了这些军官的们的请求,于是她正好借利沃夫跑来找自己的机会向他说明这些问题。

“露米娅,我有事想找你商量。”

“正好,我也有话想和你说。”

“那就女士优先吧。”

“好的”,露米娅点头说道,“利沃夫,你应该拥有和身份相称的生活。”

“什么意思?难道现在的生活不好么?”

“我认为你应该稍微放松一些,伤才好了没多久就勉强自己工作,而且也不知道多吃些有营养的东西,你可比几个月前离开埃米林时瘦多了。”

“是吗?可是我觉得你来了之后我过得蛮好呀。” 利沃夫觉得身边多了一个贴心人之后,生活水平提高了不少。

利沃夫说得一点也没错,露米娅刚来的时候他的居住环境实在惨不忍睹,一个重伤的病人独自呆在简陋的旅馆房间里养病,也没什么人照顾,根本不利于伤者的恢复,为此露米娅还对自己那些不懂得照顾人的部下们狠狠的发了一通火。之后露米娅又让格拉斯克帮忙物色了一幢环境优雅的二层小楼,将他从那个旅馆迁到了那里,每天亲自负责照顾他。等利沃夫伤愈后露米娅又亲自为他挑选和整修办公室,经她手挑选的房间采光、摆设和内部装修都很讲究,原来简陋的家具也被换成了结实耐用的橡木制品,此外还特意准备了一个酒柜,里面放着一些利沃夫喜欢喝的酒。

“算你有良心,知道记得我的好。”露米娅背过身去以借此掩盖脸上的喜悦,然后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现在身份不同了,应该过点像样的生活,如果你的部下看到自己的上司都过得如此拮据,谁还会对未来抱有希望?”

“真是典型的资本家式发言呐,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我也曾羡慕过别人的豪车洋房,要说心里不想过好日子是不可能的。”

“现在你不用像以前那样了,想要的东西随时都可以拥有。”

“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想这么做。”利沃夫低下头,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今天的地位不是靠血统与财富得来的,是我和将士们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如果我因为地位的提高就开始作威作福,那么我与那些大贵族又有何异?这个国家就是毁在这样的人手里,民众们支持我就是因为他们受够了这种旧制度,希望我们能带来新的秩序,我没有必要弃明投暗。而且…我获得这个地位所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我失去了曾经的爱人和朋友,他们的死时刻警醒我,在这个混乱的国家远离战乱恢复安定之前,我是不能够贪图享受的。”

露米娅本以为自己可以说服利沃夫,没想到自己却被他深深的折服了。在利沃夫出征斯蒂尔前,她一直以为利沃夫只不过是和大贵族一样想要扩充实力和获取政治资本或经济利益,但是现在看来他的志向似乎更为远大,这个男人值得自己为他付出。

“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我就知道自己眼光没错。”露米娅决心尽早帮助利沃夫解除和他部下之间的心结,以免日后出什么问题:“只不过你的理想是无法自己独立完成的,你的部下是你最重要的助力,必须好好安抚。”

“他们有什么不满吗?”利沃夫皱起眉头,他认为自己已经充分的提高了官兵的待遇,相比于原先每人每天七百五十克的大麦面包和二百五十克的干肉干菜的标准,现在的野战干粮都变成了等重量的小麦面包和装有美味肉菜的罐头,而且现在每周末都轮流给官兵们提供啤酒和各类点心。

“你似乎只想着部下们而忘记了他们身后勤恳工作的家属呢。你的那些老部下的家眷很多依旧在为生计而不停奔波,孩子们也因为父母不在身边而缺少关怀和教育,解决这些问题才是安抚他们的最有效方法。”

老军官们也大都是穷苦出身,他们心中所谓的好日子其实标准并不高,而且利沃夫在埃米林时就已经提升了服役人员的生活水平,因此对军中的生活没有太多的怨言,他们主要想的还是加薪水的问题。驻扎伊欧薇雅时,部队的后勤条件很差,官兵们的家属都要为军队的后勤保障服务才能换取基本的生活必需品,现在由于军队后勤条件的不断提升,之前军属们提供的服务已经无足轻重,加上军官们跟着利沃夫也立了不少的功劳,所以军官们希望他能惠及自己的家人,改善他们的生活条件,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多给一些薪水让他们寄回家里。

“你说的这一点我还真的没怎么注意过,几个月前在埃米林时我就发现自己缺乏对他们的了解,可惜直到现在我都没能好好的体谅他们,看来我这个领导做得有些不太合格呀。你放心,我会妥善处理这件事的。还有,他们是不是特意通过你来和我商量的?”

“算是吧,我只是觉得他们说得合情合理,所以才答应和你说明。我考虑了一个解决办法,你想听听吗?”

“洗耳恭听。”

“建一所学校。”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利沃夫以为露米娅会建议他想一些提高家属的待遇之类的方法,没想到她竟然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

“我跟着你一起那么久了,自然对你了如指掌。当初在伊欧薇雅时就是这样,你让军队的家属加入劳动就是希望能够最大限度的利用手头的资源,不过考虑到这些人都是老弱妇孺,无法承受太大的劳动强度,而且现阶段不需要他们再做这个了。”露米娅从桌上拿起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案交给利沃夫,“我认为应该让他们的子女进入学校学习才是长远的打算,他们可以作为未来军事和政治建设的后备力量,然后派他们的亲属参与学校的运营,义务为学校提供卫生、教育和饮食上的服务,当然我们不收学费并提供学生和职工们的食宿。我想以政府的名义建立这所学校,地点就定在伍德城,我们可以招收除军属外的平民和贵族学生,至于保障教学质量和学校的经费来源嘛,政府的拨款和银行贷款由我们两个解决,剩下的部分就用额外招收学生的学费来填补。”

“很好,我同意这个提案,至于学校的教学内容,我个人认为还是以军事为主,辅以政治和科学技术,毕竟现在皇国的大环境还不稳定,等安定下来之后我们再重新制定教学方针。”利沃夫边说边走到露米娅身边,双手放在她的肩上,注视着她的眼睛然后说道:“我现在感觉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感谢老天让我能遇见你,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感谢?那是不必要的,你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

“好吧,我会用实际行动来表达我的谢意,不过在此之前你还得帮我一个忙。”

“没问题,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看到露米娅毫不犹豫的答应自己,利沃夫反而有些难以启齿,因为这一次自己的要求很可能会令她反感,所以他犹豫了。

露米娅一直微笑着等待利沃夫的请求,结果利沃夫却一言不发,她只好主动开口询问。

“利沃夫,你怎么不说话,莫非是在想什么坏主意?”露米娅半开玩笑似的问道。

利沃夫踌躇了一会才说:“和我一起去一趟米塔尔家。”

“这真的是一个坏主意呢。”露米娅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你该不会忘了我们之前做过的事吧?”

“我知道,因为你的悔婚米塔尔家颜面扫地,所以他们基本上把格林沃德家当仇人看待。不过这个家族在斯蒂尔省内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我们有必要安抚一下他们。”

“以你的身份完全可以自己出面和他们谈判,又为什么要让我一起去?莫非是打算让我和他们道歉吗?另外,你刚才还对我表示感谢,现在却做出相反的行动,究竟是什么意思?”

以利沃夫对露米娅的了解,一旦出现这种连珠炮式提问,就说明露米娅已经开始生气了,所以他没有急着解释,而是赶紧先想办法缓和气氛。

“别这么说嘛,你总得想办法解决这些恩怨,继续这样下去对双方的利益都没有好处,而且我的确需要他们支持我。”

“这个我知道,但我关心的不是利益的问题,而是你到底有什么打算?难道格林沃德商会所做的一切还不能够满足你的要求吗?”露米娅不想再和利沃夫讨论这方面的问题,“我累了,今天我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请回吧。”

利沃夫是第一次被露米娅拒绝,而且她的情绪变化之快令利沃夫感到非常吃惊,他不得不带着深深的疑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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