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就是这么一回事。稍微费了些工夫，总之是成功捕获。”
“哼~虽然耍了卑鄙的手段，却完全无济于事嘛。所以，有什么事情？无聊的事就算了，我可是很忙的。”
食蜂操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坐在桌子另一边的布束砥信。布束的头发凌乱不堪，身上穿的制服上也满是灰土，马甲的左侧腰部还印着一个整齐的鞋印，看样子像是经历了一番激斗。
“茶，please。”
布束一脸平和地将喝空了的杯子递给千秋。千秋提起茶壶，向里面注入温热的红茶。
“Thank you。”
“不要无视别人的话！”
女王大人怒吼。
“这边也是一样。我也不是自己愿意才到这里来的。”
布束品着红茶游刃有余地进行反击。
“那是我想说的台词吧。可以的话真是不想再次看到你这张脸。你的目的是什么？”
“精神能力者的话，不是能够直接读取吗。”
“抱歉哪，我可是有洁癖的。”女王挥了挥手上的白色手套，“没有把自己的手伸到脏水里去的糟糕兴趣。”
“要求合宿。”
“又不是同校生！”
“那么，暑假的学习会。”
“你是高中生吧！”
“知道的话就好好用敬语。”
“真是不想被你这么说……呀！”
布束的书包重重地砸在了食蜂的头上。
“痛痛痛痛…突然之间干什么啊！”
“想起来了。”布束举起手里的书包，“这个。”
“什么啊？”
双手捂着头的女王抬起脸满含眼泪地质问。
“话说回来。”布束将脸转向千秋。“这个人，是可以信任的人吧？”
“啊，秋酱？”
“嘛，信任不信任也都无所谓。以你的能力，事后把记忆抹消就好了。”
“诶，嗯。”
食蜂用食指挠着脸颊，不自觉地将眼神偏转开去。观察到这一点的布束轻轻动了动眉毛，将目光转向了千秋。
“原来如此。‘明镜止水之境’，是这么说吧。长期修行者所特有的极度平静的精神状态。这样的话，即使是你这样的精神系能力者也会觉得棘手的吧。催眠术不起作用也解释得通了。However，”布束像是对千秋失去了兴趣似的移开了目光，向着食蜂耸了耸肩，“居然把不能彻底掌握的人放在身边，看来你也不过就是个天真过度的小丫头罢了。”
“不关你的事。那么，包里装的是什么？”
布束从书包里取出厚厚一叠用燕尾夹夹好的文件，在空中挥了挥。食蜂立即条件反射般地捂住了头顶。
“噗”
“噗什么啊！一点也不有趣！”
布束把文件放到桌子上。食蜂带着一脸警惕地向着凶器靠近。
“这个，你也知道的吧。毕竟是你也有份的‘孽缘’。”
“…啊。那个白痴计划，不是早就已经冻结了吗？”
“冻结过。Actually，那个计划，最近已经再度启动了。”
“…谁？为什么？”
“彼此的熟人。”
“…木原幻生…么？”
“真的不跟那个人合作吗？”
望着布束在暮色中远去的背影，千秋问道。
“当然。以前开始就相性就很差。”食蜂一脸厌烦地摆了摆手。“但是，居然会为了实验对象的生命而行动，那个人也变了呢。”
“奇怪吗？”
“嗯。这种事，以前的她可是敬谢不敏的。”
“可是，那是真的吗？克隆人什么的……”
“是事实哟。而且计划的再启动也是确有其事。已经把她的大脑每个角落都彻彻底底地搜查过了。而且，这件事也不是说的那样简单。”
“我记得您是说不愿意…”
“没办法，做点脏活有时也是必要的。怎么能就这么相信那家伙讲的话呢。”食蜂的脸色变得稍稍黯淡下去。“秋酱，过度轻信他人的话，可是会吃大亏的哟。”
“知道了。”
千秋明白这种时候应该保持沉默。
夕阳西下的校门口，常盘台的女王+超人气明星新人。来来往往的女生们看着这一对组合议论纷纷。
“破坏气氛真对不起。”
背后传来布束砥信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又绕了回来。
“不要突然像鬼一样地出现！”
“还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dolryeochagi。”布束指着腰上的鞋印对着千秋说，“教我。”
不开灯的漆黑房间里，显示屏的白光刺眼地闪动着。
“Asked a girl what she wanted to be·she said baby·can't you see…… ”
写字台一角的手机忽然一阵阵地震动起来。白皙的手指按上手机屏幕上的接听键，电子吉他的音乐声戛然而止。
“如何？”
“不出所料，相当果断地拒绝了。”
手机里传出冷澈平静的女声。
“但是，很多人看见了吧？”
“啊。正好赶上回校时间，还特意又绕回去了一趟。现在，长点上机学院的学生出现在常盘台的传闻，应该已经沸沸扬扬了吧。”
“不愧是天才少女，任务完成得非常完美。心理掌握【mental-out】这边的Development已经差不多完成。下一步的话，是时候该把那个被幻生的诱饵引得团团转的超电磁炮【railgun】拉回到轨道上【back to rail】来了。”【Development：国际象棋术语，出子，指将棋子从最初的位置移动到其他位置。】
“居然把Lv.5们玩弄于鼓掌之上，真是祈祷你不要烧伤自己。”
“既然要对局，至少也要先把Queen和Rook拿到手才行。没有这种程度的Force，是绝对斗不过那个老狐狸的。在那之前的话，就只好靠你这个Knight好好加油了。今晚也要努力工作哟。现金卡不够的话随时打电话给我。这可是为了惹人怜爱的少女们呢，骑·士·大·人。”
【Force：国际象棋术语，子力，指手中可使用的棋子的数量和价值。
Queen：国际象棋中的皇后，亦可译为“女王”。直向、横向、斜向均可自由移动的万能棋子。
Rook：国际象棋中的城堡。威力强大，但是只能作直线移动。
Knight：国际象棋中的骑士。可以无视前方的阻碍灵活移动，但是只能作侧面攻击。】
“Boring。”
对方干净利落地切断了电话。
“唉，真是冷淡的骑士大人。简直像爱德华七世时代的英国绅士一样不解风情。”蜷缩在沙发椅上的女子高中生懒洋洋地将手机丢到房间的一角。“是吧？”
屏幕的另一边，传来了苍劲浑厚的声线。
“准备完成的话就尽快开始。多一秒种的话，就多一个人被杀死。”
“真是的，这边也好那边也好都是干劲满满呢。话说在前头，就算动用所有的子力，要对付那个老头也只有五成左右的胜算，要想反悔的话就只有趁现在了哟。”
“已经决定了。”显示屏的另一边传来的声音毫无犹疑。“消灭木原幻生的势力仅在其次。两万人被肆意屠杀这种事，无论如何都要全力阻止。”
“即使已经牺牲了一半？”
“…即使如此。迟来的总比不来的好。这是学园都市的主持者，我们这些人，必须背负起来的责任。”
“觉悟是不错。”女子高中生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但是暂时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King随便移动的话会破坏整个战局。你的一步，将会成为改变整个局面的胜负手哟。”
“啪啪啪”
房间里的灯被接连打开。
“哇哇！这是怎么回事？笨蛋笨蛋！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自作主张就跑到我家里来打扫！”
坐在大屏幕前的老人，看着屏幕另一侧的房间目瞪口呆。屏幕里传来了悉悉索索仿佛在拼命地抢救着什么的声音。
“真是的，还是一如既往的乱呢。啊啊，要不是有我这样有才能的女仆，真不知道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恐怕某些东西已经抢救不起来了吧，老人心想。比如身为姐姐的尊严。
“不要无视我的话！啊啊啊！好烦！总之立即给我出去！”
听着屏幕另一侧传来的近乎绝望的惨叫，贝积继敏默默点下了关闭通话的按钮。
“给我起来。”
感觉到了从病床腿上传来的剧烈震动，泰瑞斯缇娜睁开了眼睛。
“什么，是你啊。”
出现在眼前的是半张脸上带着青色纹身的男人。
“刚刚才完成那么辛苦的工作，好歹也给我来个带薪休假吧。”
“那种狗屁东西才不会有。老头的指示已经下来了。”
泰瑞丝缇娜摇摇头，撑起了身体。躺得有点久，眼前有点晕眩，不过很快就适应了。
“这个时间？熬夜对老年人的身体不好喔。女人也是。”
“那个死老头没有‘身体’这种概念。还活着的话就动起来，这就是‘木原’。”男人将替换的衣服扔在病床上。“给你5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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