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来谈谈大人们的教言好了。
不可以和陌生人说话。
不可以接受陌生人的食物。
不可以和陌生人走。
这是从孩提时起就被念叨个没完倒背如流的言辞。
真是的,为什么不可以呢?因为是陌生人呀,无论身份背景想法都无解的未知者,危险的可能携带者。那么身为深爱着之女的父母,一定不愿令自己的孩子置身于这种不确定的危险性中。
不可这样做,不可以那样做。
[这都是为了保护你。]
当还是幼小的胚芽的时候,就用[为了你好]的钢条铸成了牢笼。
[只要按着我们说的去做就好了。]
[你不用考虑别的,爸爸妈妈怎么会害你啊。]
被这样教(bian)诲(ma)。
所以不可以和陌生人说话。
不可以接受陌生人的食物。
不可以和陌生人走。
但是。
这些并不适用于名为折原梓迦的这个存在。
从外表上来看不过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学生,穿着不合身的宽大衣服,奇异的瞳色好像漂白失败的紫罗兰。
[这家伙真的是人类么?]
只要看见那双眼睛,恐怕绝大多数都这么想吧。
所以[人类性不确定]的折原梓迦被陌生人搭讪,接受了陌生人的食物以及与陌生人走在偏僻的小巷子里,是不会被[指责]的行为。
[因为这家伙是怪物啊。]
由坂咬着吸管,用余光向下瞄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折原。
手里的牛奶盒因为失去贮存物与空气而在[哧溜]声中变瘪,由坂突然停下脚步,视线随着折原的脚步从后游走至前方。对于由坂的突然驻足,折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就好像对方并不是自己同行者一样孤行向前。
然而他确实是被由坂带到这的。
[真是讨厌的小孩呢。]
由坂这么想着不悦地“啧”了一声,随意将手里的纸盒捏成了一团,残留的乳白色液体随气体被挤压出,顺着吸管下滑到了手指上。由坂抬起粘着牛奶的左手递到唇边舔舐,同时将左手伸入上衣衣襟,从宽松的外套内兜里摸出一把裁纸刀,滑出刀刃。
少女与小学生体型的差距决定了步伐差,缓慢的几步所拉开的距离,仅仅靠着两步就被由坂完全抹除。
如同被萌上尘土的笑容绽开在由坂唇角,她高举起裁纸刀向着折原的后颈刺下。
距离目标,还有1公分。
轨迹终止。
折原转过头,如同察觉到这如同蛛网般轻飘飘的气势,淡紫的瞳仁里倒印出轨迹上移的、直指向眼珠的刀尖。
停滞两秒后,由坂收回了刀刃,将小刀塞回衣服里。
“说起来呢,最近的新闻你有看到过么?”由坂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笑得弯弯的,就好像和蔼可亲的邻家姐姐一样把双手搭在折原肩上,“最近很不太平呢,好多像你这么大的孩子都被人杀掉了,真是危险呢。”
然而说出口的确实如此危险的话题。
“居然随便跟着陌生的姐姐走,你这么不小心的话,搞不好就会被杀掉哟~”
******
那个男人注视着我,眼神像是刀锋一样冷彻。
啊不对不对,说是[那个男人]实在是太无情了,明明是我亲爱的哥哥嘛。
然而真的如此么?
“我可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有过会随便拿小刀攻击人的妹妹。”
日下部总司如是说道。
于是我就这样,可悲地被哥哥否决了存在。
啊,这是多么悲伤的剧本,悲痛欲绝的少女,像小鸟一样从高空飞下,展不开的双翅,将以红与白的形态永远镌刻在这薄情的哥哥眼里。
我简直就要潸然泪下了呢。
但是——
[别这么白痴。]
[脑]这么对我说。
“呜……”
没……没想到就这么被完全否定了。我的眼泪稀里哗啦地就流了出来,简直像小孩子一样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完全不在乎这是否会给别人带去麻烦。
因为我可是被[脑]否决了啊。
我竟然是这么的无能无能无能无能无能无能无能无能无能无能无能,一想到这里,就感觉心脏都要破掉了。
啊不行了,感觉忧郁的气场就要把我吞噬了。像我这样无能的[机械]会被丢掉吧,会被[脑]抛弃吧,变成只是一堆废铁,一堆废铁被丢进熔炉里。
呜哇啊我才不要被抛弃啊。
一想到这里,我就无法止住自己的眼泪。
似乎是对我的哭声感到厌烦,不过更具可靠信的理由应该是被捅了一刀的报复心,总之结果就是比我稍微高出些许的纤瘦少年,抓着我的头发把我拎了起来。
明明一脸嫌恶却偏偏要凑到与我鼻尖挨着鼻尖的距离,GAKUMA左手捂着腹部,恶狠狠地等着我说:“明明是个男人就不要哭成这样,恶心死了。”
“人家、人家明明是哥哥的妹妹啊!”我抽抽搭搭地辩解道。
才这么说完,腹部就传来了剧烈的痛楚,GAKUMA屈起膝盖狠狠地撞击了我的腹部。
他吊起眼梢,用凶神恶煞地眼神俯视着我说:“你骗谁啊,快点把这个恶心的谎言解开——
极·乐·鸟。”
随着一个字音一个字音的拼出,被GAKUMA抓住的我的身体就好像热空气一样扭曲了一样。
所谓[我的身体]也不过是谎言构筑的人形而已。
“这只是个友好的问候哟~”宛如少女一样的语气从我的口中说出,下一句话又采用了漫不经心的懒散语气,“[脑]是这么说的。”
“真是相当友好的问候啊!”
就好像无可奈何一样地摊开双手,然而这不过只是为了让敌人放松的假象而已,下一秒,GAKUMA手里握着小刀毫无预兆地朝我刺了过来。
对于一般人而言这就是[毫无预兆],然而对[脑]而言,世界上并不存在不可预测的事。
对于已知的攻击轨迹,我所要做的仅仅是拦截而已。在GAKUMA的手腕绝对会经过的地方事先伸出手,等到经过时便将其抓住,这样就万无一失地拦截了他的攻击。
“如果是不友好的问候的话。”
我抓着他的手腕向左边随意扭了一下,便巧妙地迫使他松开右手,同时接收了本应做直线运动的小刀,便是将刀尖抵在他的脖子上。所有的动作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的,就算他令我头疼的怪力,会因为忌惮脖颈上的威胁而无法作为。
[小小的警告一下就好。]
脑这么说。
“这时候我就杀死你了哦。”我心不在焉地说道。
“啧。”GAKUMA厌烦地咋了咋舌,“两个[非现实]的怪物。”
“不对不对,我和[脑]是异体同心的,是一个[非现实]的怪物才对。”我摇摇头,纠正他的说法,随即又用欢快地语气补充道,“而且小鸟可是职业的哟~所以就算完败在小鸟手下你也不用自卑的啦~~——[脑]这么说。”
“那么言归正传。”
我[啪]地合拢了双手,现在换回我的CHANNEL。
“突然造访实在不好意思,不过我的东西似乎被你捡到了呢。”
这么说着我看向日下部,或者说是,绕过之后的被随意搁置的皮箱。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大概会认为只是普通的衣物箱。然而那正是我苦苦追寻的东西,就算外表与其他箱子相差无几,它究竟有着怎样的气味、与同类有着怎样微笑的差异,线条究竟是怎样的曲度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就算是将它混在一千个箱子组成的大军里,我也能一眼将它找出来。
就是这样重要的东西。
日下部的目光随着我的视线向后偏移,了然的模样似乎是一开始就破解了我的意图,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无论人际还是经历都相当干净的外科医生,突然被[怪物]找上,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发生了的小说剧情。那么只要稍微有点脑子,就能分析出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于两周前,为了得到这个箱子杀死了前任持有人,为此还惹上了不小的麻烦,然而故事的结局却并不令人可喜。
——我贵重的宝物居然被无关紧要的路人偷走。
差一点想要杀了这个可憎的小偷。
然而脑说——
[不可以杀了他。]
于是我一边哭泣着,一边筹划了这次见面。
“我拒绝。”日下部看着箱子,做出了这样的回答,“不仅冒充纪子,还以她之名做出这样的恶行,实在无法原谅。”
“那对你而言只是无用的东西。”我强调道,“不仅无用,而且糟糕。”
然而,眼前的男人却根本不是一个听得进人劝说的家伙,反而用小刀指着我,命令道:“你可以离开了。”
[那么告诉他真相吧。]
我心不在焉地想。
[那么告诉他吧。]
[脑]这么批准。
“那么你知道那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么?就算你是外科医生,摊上这样的东西也实在……”我勾了勾唇角,自信满满地认为只要他听完了我的话就回改变主意。
然而日下部却打断了我。
“人类,不……”日下部纠正道,“怪物的右手,是么?”
→_→大概算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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