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很抗拒的,去了就等于承认了女性身份。
说来好笑,在别人眼里无需考虑的现实,可我还在心里不断的自我暗示,把自己认定为男性身份。虽然很小很小,可就是坚持着……哪怕这完全毫无意义。
不过他这幅窘迫的样子倒是让我的别扭和抗拒消去大半,有点想笑。
“要换身衣服吗?”
顺便看了看这身昨晚洗澡时换上的——上身内里是白色领绑衬衫外套深蓝色西装。下身则是标准式的白色牛仔裤。
再配上一头整齐的长发,和不久前镜子里看到的自信阳光的眼神,帅是帅了……
只是,既然是集会,女人多半会穿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帮贵妇们穿着礼服长裙踩着高跟的图景。
说着我回头看,离家已经很远了。
“啊,不用。”他见我答应了,也正常了很多。
也好,本来就是缓解尴尬的随口一问,真要是让我换那一套……
前方一个人像是在等我们,等祁炎吧……
“大哥,她?”
我有点不悦,这声音带了一点戏谑。
“妹妹。”
一眼望去,二十出头。身高一米七多点,身形偏瘦。带着眼镜,有几分雅气。穿着一件干净明亮的白色西装,只是看上去不太整齐,像是平时不常穿的样子。
眼神……奇怪——看向我时是一种尊敬和亲和,看向祁炎时,则是在更强的尊敬和亲和上加了信赖。
祁炎和星见,都是那种能被别人信赖和尊崇的人啊,他们也确实配。
我过去……有吗?我会是哪一种呢?
每个男孩,或许都会渴望,有一个走在自己前面的人吧……
只是不知道,现在的我,还能不能成为别人的‘大哥’。
眼镜把我们引到了一辆车子旁。
红色,看上去有些旧了。本来的大红现在透着点褐。白色的金属边角有些也磨得出了砂,并不很美观。
坐进去,正常而熟悉的配置。脚下略有些尘土。
回想……不止文诺有车,星见的自行车配置极佳。肖遥也有汽车,只是他们的车各自停在房子不同的地方。
只有祁炎……
“别看你三哥那样啊,”在汽车的发动声里,以前与肖遥闲谈时的话错过耳边——“他可是当初唯一敢在那个时候喊‘我没错,我不服’的啊。”
“哥,为什么不换一辆车啊?”
他一直在小心地注视我,担心着什么,听到我毫无阴郁只是明朗的声音 ,微笑起来。
“不想。”
这样啊……
车子发动起来。
我问完坐下了,一旁同在后座的眼镜毫不拘谨地直起身子。
“大哥,你不是说你没有……”他的声音被打断了。
“有一个。”
“是不是亲的啊?”他又往祁炎的主驾那边凑近了一点。
“是。”
看得出来,祁炎他不是高冷,只是车子开的不行,正努力呢,没工夫好好回话。
不过,仍能听出,那声音与平时的不同。
也对啊……人在家时,人在外时……他们都是什么样子呢?
我……在别人眼里……又是什么样子呢?
……
七拐八拐,到了。
眼镜没有下车,只是我和祁炎下去了。不远的路,走到了一栋建筑前。
这是酒店吗?
门口停着很多车子。看外形,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上和下,嗯……
“文诺他就经常参加这个。”推开门,他四处看看,对我说。
听得出,他的声音浸上了兴奋和激动。
我也四处看了看,空间很大,完全隔绝外界,没有阳光照进来,光线不太明亮。
大红底色金线镶边的丝绒地毯、深红木的桌椅上盖了淡金色的扑面、天花板的金色莲灯闪着淡黄色的微光、几个方正的支撑柱上镀了层层装饰。
不少人举着酒杯交谈着,大部分都是标配的啤酒肚和秃顶。不过身边的女伴倒是一个个青春靓丽……他们不时向我望来……
“大哥他有女伴吗?”平时我不太可能和祁炎扯些这种东西,不过吊桥心理嘛……
“我是说,他参加这种聚会的时候。”
“不知道啊,没见过。”听上去他的情况和我差不多。
他又望了一会,找到了目标。目的明确地挽着我走向一个方向。
远处的目的地,站着一个男人,从远处看,他端着酒杯,也望向我们这边。
不高,中等身材。单边链眼镜,灰白色的头发看着有点乱。披肩的大风衣,略微低头的浅笑。颇有英国绅士的风采。
脸虽然很沧桑,但还是很帅,和那群显然不一样。
的确,他一个人站在边角处,站在喧嚣外的阴影里。
商人的外表,不像商人的眼神。并不狡猾,不像狐狸。
不对,是狐狸,藏狐……
我们走近后,他除了端详我们,视线偶尔瞥过我们身后的众人,以这种眼神。
“来了。”走到跟前,他晃晃酒杯,冲我们一点头。
“嗯。”祁炎回以点头。
……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帮你办。’这话他没说。
因为他太了解眼前这个青年了。
面前的青年一愣,似乎是懂了什么,但还是摇了摇头。
抬手拍了拍肩,没再说话。
……
在风衣的晃荡里,男人的身影消失了。
祁炎抬起手,又放下了,正了正身形。走向了中央。
已经有人注意到我们了,在这里,我们确实亮眼。无论他,还是我。
“小友有些面生啊,不知是?”一个胖男人走近了。
“健林社社长。”
虽然我已经45°角望天。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听到了。
男人的眼神里迅速转上了一丝不屑。哪怕只是余光里我也能判断出。
这种人……先不说形象怎么样,情绪都不能好好掌控,尤其是……在我身边有几个鲜明的对比。
祁炎抬了手,礼貌性地要和他握握,对方也没拒绝,握了两下。肉眼可见的虚浮。
握完祁炎收回手了,对方的手还停在半空,伸向我。
握上了……
手是沾了什么吗?黏黏的?……我想抽回,却被握紧,还捏着。
被人用那种眼神看也就算了,这个简直……
忍了忍了。
既然已经答应了祁炎,那就绝不能因为我把事情搞砸!
砰——!
一声击打的闷响。
那人肥硕的身子炮弹般飞了出去。
吓到了……那种体型也能有这么大的加速度?
飞到尽头了,撞在墙上,塌开一个洞来。
清冷的风呜呜地灌进来,将房内的暖意渐渐冲淡。
塌开的洞旁恰坐着一个乞丐似的人,张皇地逃开。
上午的天很阴,深测测的蓝光照在肮脏的路面青石板上;顶上暖光灯依然普照着屋内四处的金碧辉煌。
他拉起我向门口走去,“抱歉。”
他只是低头向我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周围的人愣着,走到门口时,几个守门的注意到来自屋内某个人的视线后围了过来。
祁炎只是左右扫了一眼,那几个退的比一开始时更远了。
走出门口时,“哥,你拽疼我了。”
他的步子慢了一点。
远处的眼镜似乎很急切地想告诉我们什么,看到祁炎时,一愣。脸上蒙上了一层阴影,显然是明白了。
坐上车,这次眼镜坐在了副驾。
祁炎递上来几张卫生纸:“抱歉。”
车子发动了,引擎声在沉默中很是刺耳。
……
“抱歉,我就送到这儿了。”
我下车,透过车窗看见他脸上努力挤出来的笑。
……
“哥,加油。”
……
“我又去打听了一下其他消息,那个会根本就不是谈事儿的。就是叫上他们的女人去消遣的!”谢九流激动地直起身,声音很是愤怒。
祁炎把着方向盘没说话。
“还是我们天真了,我们这样没人脉没背景的,他们怎么会看得上。”愤怒后,声音带上了颓然。
“哥,要不咱们去战区那边先做点成绩吧。”
“行。你,和我,再叫上老狼。就咱们仨。”
祁炎终于回了话。
眼镜仰躺在了靠背上。
“哥,我看裴老板挺看中你的啊……”
“别问。”
……
“哇,怜!”
忽然就被一个人从背后抱住了。
我说怎么感觉周围有些眼熟呢。
“我把活儿都干完了,没想到刚出来就碰到你啊。”眠放开手走到我前面,笑的很是开心。
“你不会是在这里等我吧。”
“没有。”
她伸出食指点在我的眉心转了转,“撒谎都不会吗?”
“好啦好啦,不逗你啦。”说着放开手,“我要去转转,一起吗?”
“嗯。”
“怜,你手上这是?”声音越说越小,说着拽着我走向一边。
她显然很熟悉周围,很快把我拉到一个水龙头前,认真地帮我冲洗着……
正好旁边有垃圾箱,我把那几张纸丢了。
………………
唔……好甜。她又给我塞了什么。
“是不是很好吃?”她在一边眨着眼。
周围有点像小吃街。
一路上她买了不少小零食什么的,章鱼丸子,翻边香肠,巧克力饼干,这个是……豆沙球。
投食一般往我嘴里喂着,边走路边跟我解释着周围各色的零食和娱乐活动。
“怜,你啊……”她见我终于有了反应。笑了笑,继续带我走着。
路前方边角处好像一个熟悉的身影。
割裂感太强了,依旧白色西装与长裤。就那么优雅地站在那里,周围的凡尘与喧扰,近不得他周身半分。
与这周围环境太不协调了,就像p上去的一样。
见到我,微笑了,抬手指了指嘴角。
身边的眠顺着我的视线看到他,进而看见他的动作。
赶忙伸手,指尖拂过脸,将我嘴角流出的豆沙擦掉了。
“白野?你怎么在这里?”
“找个东西,跟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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