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朦朦胧胧的黑。
原来外面还有个不小的阳台，白色的石护栏，空间不大不小。
摆着几盆植物，长势极好。我也没浇过水啊……
扶上栏杆，身下就是海面，离得很近，不知道涨潮时会是什么样子，会很壮观吧。
“今天周末，不用去学校，可以多睡会儿。”不远处也有一个一样的阳台，文诺站在那里，微笑着说道。
难得见他笑啊，笑的很暖，只是眼里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昨晚没睡好吗？”或许是初醒时的放松吧，不经思考地就问了。
……
清晨的静谧，在家的安心，赏景的舒怀。文诺觉得自己很难不放松。
‘竟然在家人面前表现出了疲惫的一面，以后要注意了。’
不过失忆的妹妹难得表达了关心，刚睡醒的嗓音还带上了一丝软糯，文诺还是蛮开心地摇了摇头。
何止，没睡。
星见最近总爱晚上出去，本来也没注意，没想到是去那……
白野还说最近出了有关于异妖的消息……更扯淡了。
……
从他走回去的背影看，脚步很是虚浮。
只能说不愧是领袖气质的人吗……走回屋都要扶着栏杆。
回屋躺在倒在尚未叠的被子上。
干什么呢？
“止月，止月。”
问问昨晚的事吧。
对止月……怎么说呢……
随便吧，我就是我。
虽然并不知道结果，不过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对啊，我有什么好怕的，再怎么着也就是心事。
不知道她起床了没有，会不会打扰到她了……
“怎么了。”
很快的回答，因为不是声音，听不出是不是刚睡醒。
“你在干什么呢？”
“修炼。”
“是干什么啊？”
“念生。”
“然后呢？”
“什么？”
………………
我俩说话方面还蛮像的，所以我俩在说啥……
“你用念生干什么啊？”
仔细一想这技能好夸张……不说破案啥的，研究历史，单是有趣程度上就相当给力了。
“干什么？”
……
好吧，那问点别的好了。
“念生，是……就是，你看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啊？”
这个倒是很好奇的。
“像是……现实一样。只是，你能很清楚地感到，那个世界没有你。”
get到了，到位了。
不过，她的描述，就好像……
“那，看的时候有什么感受吗？”
“或许有。”
“嗯？”
这次她没回答。
好吧。还有，那次只是那么几秒就说出了那么久的历史。
“那……读的时候的时间，是比现实更快的过的，还是跳过式一段一段看的啊？”
“正常速度，没有跳过。”
“哎？那……”
“我使用念生时，对我来说时间流速是正常的。但是我在那里度过的时间在现实中是很短的。”
这样啊……
时间的……算了我不懂。不过，好厉害。
“那比例是多少啊？”
“不一定。”
啊………
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我早该问了的。
与止月过往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闪动——那面无表情的脸，那浩如烟海的眼神，那毫无起伏的语气。
“止月……你…这样……度过了多少时间啊？”
“六百七十二万年。”依旧准确的回答。
六百、万、年。
呃……
“怎么会……历史也……”上一世的世界历史也不过……
“世界上的每一个点，都有它自己的时间线。在它们的交汇点从不同的旁观者角度看，很有趣。”
………………
“不会很有趣的吧。”一想到那个数字，尤其是，那种看着一切发生而与你全然无关的……无力感、剥离感。
每一次共情后的全然无用……每一次目睹想看或不想看的东西与你无关的进行与发生，甚至……
“嗯。”
回答的很干脆。
“那为什么还要……？”我顿住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
那对她来说……意义，什么会有意义呢？
现实……过去……
“没有为什么吧。”她第一次用了语气词。
尽管不是声音，但我依然能感觉到一股……难言的感觉……不知是什么原因，胸口巨石压迫一般的难受。
我好像明白了之前的对话。
………………
我们接受了上天赋予的东西，就要承担这份责任。
……
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之前听白野说过后，也查过司命的信息，性格——大多都是难言的疏离感……能力——复杂，神秘，强大，不循常理。
通过‘那种能力’，司命会获得很多技能，但却并没有提……
“止月，念生这个技能，都有谁知道啊？”
她依旧很快地回答了，我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你，和我。”
………………
关于她对我的态度为什么不一样这个问题……
那为什么告诉我呢？
………
我没问。
“那昨晚说的明天，也就是今天，是想说什么啊？”
……
止月坐在一间屋子里，依旧保持着昨晚的姿势，张开的右掌上，暗金色波纹组成的瑰丽圆形图案的线条还在不断流转着，预示着不可知的未来。
知千古，识万全，通世间之理。
看尽世间之道，以辩天命所为。
止月的路从未有过任何动摇，阅过的沧海流年已经告诉了她世间之事的所有答案。
但这次，第一次有了迟疑。
……
“没什么。”她只是这么回。
“你给莜之做点饭吧。”
“好。”
不约而同的，我们完全把刚才的事略过去了。
“平时她没有让你做吗？”止月那么好说话，真的只是对我吗？
“没有。”
好吧，我还以为莜之会缠着止月让她做饭，现在看来，估计是看到止月没有做的意思也就没再强求。
我对她的看法有点片面了。
她只有在我面前才会不讲道理一点，是我比较好欺负？
止月那边已经挂了。
不多时，莜之来了消息，不禁让我怀疑她们俩到底是什么情况。
“怜，你尽然第一个找止止聊天。”
“你刚睡醒？”
“嗯，止止让我去吃饭，她做的，哈哈哈哈哈。”
找我来就是说这个的吗？
“那你吃饭去啊，找我干什么。”
“我就是突然想试试本命启灵了，你们俩不是都是吗？”
打字速度好快啊。
“但是我又不太敢，而且还不知道用什么启灵。”
“嗯，所以呢？”
“我想让你帮我挑一个。”
“行啊，都有哪些？”/“不要贵重的，最好是随便选出来的。”
我俩的消息同时发出。
…………
“不是你提供选项，我来挑吗？”
“不是啊，你来找，找到给我就好了。”
她是没睡醒吧……
“怎么给？”
“啊？”
她果然是个粗神经。几秒没回复，估计是在傻愣着。
面前的空气突然出现淡蓝色的光点，凝成了漩涡状，碗口大小，还在不断旋转。
“挑好了，把手伸进来给我就好了。”
……
“好吧。”
那找什么？
我身上好像也没什么东西……去问一下文诺，不太想啊……
嗯……
“好了。”信息发送。
我摸出那个印记，手伸了进去。
没什么感觉，这就是空间能力…
一只手握上了，握住了硬币也没放过我，捏了两下，还在手心挠了挠。
……
艰难地把手抽回来。
“这个硬币好漂亮啊。”她也看成硬币了啊。
蓝色漩涡消失了，有点恍惚，刚才是一时兴起吧。
“真的要吗？”如果是我启灵的话……应该不会接受这样的吧。
想着，心里有点担忧。
“别想要回去啦，不过这个妹子好像你哦。我去吃饭了啊。”
“嗯。”未读……
我这是干了什么啊。
“启灵后一定要尽快告诉我能力。”
刚才，心中像是有了某种预感。只是还伴着担忧。
“怜。”门被推开。
祁炎站在门口，看见侧躺在床上捧着手机的我一愣。
“吃早饭啦。”
“哦。”
“难得见你这么认真啊，叫了几声都没听见。”
是吗？
“交到了很不错的朋友？”
“嗯。”
餐桌上，只有逍遥一个人，正在给一张饼刷酱。
“大哥呢？”
“车上呢，估计在睡。”说着向外面努嘴。
窗外的路上，那辆银黑色的车似乎是刚刚启动。
？
我以为他能一边看我一边开车已经很神奇了，原来双手是自动驾驶吗……
侧向我的主驾车窗突然开了，白野坐在里面，冲我招了招手……
“那星见呢？”
“床上呢，估计也在睡。”
这个倒是不意外。
“对了。”我刚喝了口牛奶，他就凑近了点。
“一会儿陪我出去一下呗。”很小声。
眼角余光里肖遥在一边对祁炎甩着白眼。
我就说这么小的空间咱就别想着说悄悄话了吧。
无奈地点头，反正也没事。
……
已经走出了不近的路程，不是平时熟悉的路。
他看上去目的性很强的领着我走，也没拿地图。
我还以为他也是路痴呢。
“干嘛啊？”
“我，要去……办件事。……就是，帮个忙。”他说的磕磕绊绊。
太不对劲了，他平时找我帮忙——“妹儿啊，帮哥把灯开了呗。”……
“具体点啊。”不过他肯定不会真的让我去干那些不好的事就是了。
“我要去参加一个晨会。”
我这才想起打量他的着装，不是平时的休闲或健身装，而是一件黑色的西服。
嚯～他也知道打领带了。
“所以呢？”
晨会……穿的这么正式，去交际的？挺好的啊。
“必须，带女伴。”他一米八的个头扭捏起来很是诡异，都不敢正眼看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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