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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破灭的永恒

六十一:破灭的永恒

永恒,也即是空无,当身处于永恒之中时,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已经不会再发生变化,就算是失去,失去的也只会是永恒,就是得到,得到的也只会是永恒,就算是毁灭,毁灭的终究也一样是永恒,无论做什么最后结果都不会改变,是好是坏,终会因为永恒变得什么意义都没有,因为只能活在这一刻而已。活在虚伪的梦里而已,

一生永远定格于此刻,做什么都没用。

这个世界也将安弥的永恒体现的淋漓尽致,他失去月璃的时候被定格在了永恒,他的痛苦开始时被定格在了永恒,毁灭开始时都被定格在了永恒,毁灭结束时也一样只是被定格在了永恒,这一刻永恒他没有办法逃走,他所拥有的美好与痛苦,最后都会伴随着失去的永恒开始,被扭曲撮合,成为他最恐惧的东西。

“观察者……是吗?当初我因为逃走了,所以你就想抹除我?”

定格的世界之中,一切静止不动,只有羽寂和羽心还有观察者存在于这里,被困在花苞里的月璃不知情况。安弥站在巨大的枪塔旁边,看着观察者。眼神变得无比冰冷,但却守护在月璃的面前,绝不退后。

“那一刻的战争,我全都想起来了,羽寂,你和我之前发生的事情,我都想起来了。”

“……”

羽寂只是背对着安弥,什么也没有说,当初是他被眼前的这个名为命运的家伙控制来除掉安弥,但是没想到的是另一个他强行摆脱了控制,并且借助安弥的力量将那一刻永远停止,然后将万千镜世之中属于这里的轮回记录化作了碎片,交给了当时的月璃,并且也将月羽交给了月璃,然后开始了一切。

两人的诅咒注定无法在一起,他对她动情那么他失去她时的痛苦就会定格在那一刻,就算他死也不可能会忘记那份痛苦,她对他动情也就意味着她会亲手造就失去,从而成就他的诅咒起源觉醒,两人就是对方的催化剂一样,一方爱上对方就只会得到痛苦。

可是,命运就是如此捉弄人,他还没有得到这份力量的时候,失去她时,他获得了这份力量,而她也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了他的身边。

她成为了这个星球的星灵,化作了月灵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就算失去了生前的记忆感情,她在这个星球重新遇到他时,还是不可避免的动情了,而安弥在知道曾经的一切时,即使是无比痛苦依旧爱上了月璃,并且再度逃离了月璃,逃避了自己的命运。

羽寂那个时候做的梦,冰冷的雪中那个身影,不仅仅只是他自己的,那也是安弥的,也是安弥失去月璃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的时候,安弥,也求救过,而安弥的愿望,被实现了,可这个愿望,却化作了他最害怕的事情,他害怕着再度失去月璃,所以逃避了。因此这份力量的创造主,也就是命运,前来终结他再度开始继续的感情,但是,他却为了不让她死,选择了回来,守在了她面前,做出了矛盾的行为。

而在其中一次终结的时候,羽寂被选中前来这个世界,并且毁灭了这里,只是在初世的终焉到来的时候,轮回开始时,这里也跟着一起轮回,而因为月璃和月羽的缘分,这里在轮回的第一世时,应该被毁灭的世界被初世找到了漏洞利用了安弥的力量,永远定格在了此刻,作为其中一个关键也是钥匙,等待着羽寂开启,只是没想到的是,就算曾经有很多次轮回里的羽寂开启过并且接受了这份力量时,后面所发生的事情还是不可避免的失败了,于是全部再度重新开始。

而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安弥和月璃都拥有了之前所有轮回里的记忆,所以安弥又会怎么做呢?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羽寂听到安弥那一刻的宣誓时就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剑刃,将这里交给了安弥,这里是他的世界,接下来该做的事情都是由安弥来做,羽寂已经可以退场了。

最初的唤醒月璃,到中间的陪伴月璃让月璃与安弥重逢和好,最后让两人来亲自迎接自己的结局,羽寂已经做完了一切属于他的工作,最后剩下的,就交给两人了。

羽寂和羽心退到了一边,安弥感激地向羽寂无声地说谢谢。羽寂只是摇了摇头作为回答。

安弥将目光重新放回到观察者身上,先前羽寂替他阻挡了那么久,现在,到他了。

破碎的殿堂之间,安弥跃起至空中,整座枪塔也倒立了过来,枪塔被安弥抬起对准着观察者。

“是吗?你做出这样的选择啊,无数次的逃避,你终于肯真正地接受自己的结局了吗?”

观察者看着那巨大的枪塔,像是感叹一样出声,甚至枪塔的顶尖从屹立的状态开始对准了它的时候,这位创造主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在原地等待着处于它上空的人做出他的最后一步。

无比凝练的光辉此刻在枪塔的身上缓缓流动,一柄闪耀的巨型光枪像是撕裂了天穹一般,此刻显现于天地之间,安弥抬起手,控制着光枪蓄力,最后,倾尽全力瞬间射了出去,那一瞬间,仿佛星空都为之黯淡,整个世界陷入了平静之中,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是……

仅仅只是几秒之后,观察者所在的空间全部湮灭成虚无,而这颗星球在光枪的贯穿之下,尽数崩毁,这个曾经承载了安弥许多美好痛苦的世界,也终于宣布了终结,而代表着安弥的起源力量的光枪在屹立在世界的中间,开始缓缓消散,这一次,是安弥自己选择了亲手结束自己的命运。也是安弥自己亲手抹除了属于他的一切痕迹,羽寂和羽心停留在半空之中,看着这个崩毁的世界,一切都处于毁灭之中,星球的毁灭在两人的眼前进行着,两人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见证着属于两人的世界直到终结。

现在唯独没有被破坏的,只有这座破碎的殿堂,安弥没有再去看这个世界,而是回身走向那朵花苞,而此刻花苞也绽放了。

月璃完完全全变成了诅咒起源的样子,先前的纯白已经不复存在,只是此刻的月璃,也随着双月星的毁灭开始消逝。

赤色的火焰蔓延在殿堂之内,天空已经破碎不堪,赤色双月也已经黯淡失色,双月上的裂痕格外刺眼,诅咒的起源也开始进入灭亡状态。

月璃醒来,看着已经毁灭的世界,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并不在意,她只是跪在原地,等待着自己的命运迎来结束之时,火焰蔓延到月璃身上,月璃的生命也借由火焰的形式开始燃烧,最后变得越来越渺小,就像是烛火一般,快要熄灭一样。月璃身边的彼岸花也随之烧毁,就如同凋零的花一样,慢慢地枯萎。

星球的毁灭也导致了星灵的灵魂消散,所以月璃并没有注意到安弥,只是陷入了最后的回忆之中,沉溺在自己最后的梦中。不仅仅只是安弥的起源被摧毁,就连月璃的诅咒起源也被摧毁,而月璃的起源,就像是她的名字之中的璃一样,是分离。

两人的起源都在最后被安弥给摧毁了,于是,两人都可以伴随着对方的逝去而一起安息,安弥不会再因为自己的永恒起源永远活在失去月璃的痛苦之中,月璃也不会因为爱上安弥而被诅咒侵蚀造成那种痛苦结局。

这个拥有着他们两人所有痕迹的世界,也最终会消逝在了星空之中,不会再存在。

而至于这颗星球上的其他生命,早就在羽寂来到这里开始战争之后,被消灭的一干二净了,战争带走了所有的生命,最后,也带走了一切。

陷入梦中的月璃回忆着自己曾经与安弥的点点滴滴,那些两人美好痛苦的时光,都会随着两人的逝去而被埋葬,而两人也会在安息的时候永远在一起。这样的梦,对月璃而言,就已经是美梦了。

可是,月璃最后还是因为害怕着失去,而恐慌了起来,因为灵魂的破损,月璃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也听不见声音,她拖着破败不堪的身体艰难地站起来却摔倒,她想要找到自己的爱人。

只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她,什么都找不到……

最后殿堂开始破碎,月璃哭喊着自己的主人,只是没想到的是,她心爱的人来找她了。

跟月璃一样的情况,安弥此刻也是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但因为他牢牢地记住了方向,最后他走到了月璃身边,伸手触碰着月璃,两人互相感觉到对方只是呆呆地跪在原地。

“主人……”

“月璃,愿意带我一起走吗?”

即使什么都听不到,两人也似乎知道对方想说什么,最后,安弥尽全力将月璃抱入了怀中,月璃也闭上了没有任何光彩的黯淡眼瞳,安心地睡去。

“嗯……主人,晚安……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哦,永远一直……在一起……”

安弥也闭上了眼,明明是死亡的时候,却无比地让他安心,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与自己最爱的人一起进入永眠的时候,会是如此这般安心。

所谓的死亡,似乎在此刻,也好像没有那么冰冷可怕了。

“晚安……我最爱的月璃。”

嘴角轻轻地上扬,安弥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他直到最后,也好好的守护了他的一切,在这个最后的永恒世界,他终于可以和自己的爱人一起离开了。

最后,整个世界完全崩毁消散,两人也从这个世界消失,一切,都结束了。

这个幻境,也迎来了它的破灭,在最后的黑暗之中两人消失的地方,留下的是一朵白色的梦昙花,与一只蓝白色的蝴蝶,以及一片白色的羽毛。

羽寂拿起白色的羽毛。这片如同晶体一样的羽毛就是白羽的灵魂碎片之一,白色梦昙花就是月璃,蓝白色蝴蝶就是安弥。羽寂想起之前的其中一个梦。

他曾迷失过,也寻找过迷失的终旅途点,而伴随着他的只有一只蓝白色的蝴蝶,而那只蝴蝶,就是他自己最后的誓言,也是他最后的愿望。

而他的誓言与愿望,羽寂都帮他实现了,但也仅仅只是实现了再度重来的机会,不过,他做到了,做到真正地守护了他的誓言,也完成了自己最后的愿望。

蝴蝶轻轻地停留在花上,收拢了翅膀,只是那样静静地停留在上面,与花一起,凋零消逝。

不过,只是两人都没想到的是,他们解除了自己的诅咒,却还没有到他们的恋情结束之时。

羽寂和羽心相视一眼,都微笑着,羽心将花与蝴蝶一同拿起,他们本应该会随着幻境的结束一起消失,但是两人谁都没有想到,万千镜世的碎片之中,初世早就给两人留下了一份礼物。

羽寂唤出自己的本体灵刃,从里面取出了两颗晶莹透彻的晶石,那是属于两人的生命结晶,就算是那一刻两人的肉体灵魂消失,可是羽寂却将两人的存在保留了下来,并且以他自己为缘,让两人的生命得以继续,并且不会再有那种残酷的命运。

“哥哥,那两个人可能到时候会吓一跳哦。”

“是吗?毕竟我们是朋友,所以,我给他们一份惊吓又有何不可呢?”

两人笑了笑,最后离开了幻境,回到了现实世界,只是两人没想到的是,在他们给两人一个惊吓的时候,那个女孩儿,也留给了他们一个惊吓。

之前消失不见的那只野兽,此刻也再度出现,并且完善了自己的形态,悄悄地跟着两人一起离开了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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